第55章
还听秘密吗?” “嗯。” “我——是一个自私又……卑劣的人。” 丁贤把脸哀哀地埋在她心口,“我真的非常后悔……插足进你的生活……” “这是你的秘密?” 丁贤在辛悦怀里点头,辛悦捧起她的脸,“我最恨你这样!”辛悦说着恨她那样,却还是去吻她的嘴唇,只是带着惩罚折磨的性质。辛悦想,丁贤最令她着魔之处,大概就是,无论丁贤多么深爱,那点绝情始终会在。像普希金笔下那条带着魔法的金鱼,一摆尾,就跳进大海里再不回头。 周六的清晨,辛悦起的很早。乔布戴维德习惯在六点至八点在寰宇大厦天台餐厅用早茶。 手上的《经观》翻了一页,乔布面前一暗,似被什么遮住了光线。他抬起头,背光昂首挺身立着一位高贵的大美人,着一袭维多利亚的珍珠色修身连衣裙,手握着一只Ethan的手拿包,黑色大波浪长发,冬雪上的火棘色红唇。那女人微笑着,问道:“早上好先生,唐突的很,我早上出门忘了带卡,不知您方不方便邀一位女士共进早餐?” 搭讪这类事,越落落大方成功率越高,漂亮贵气而又落落大方的女人失败率趋于零。 乔布小小错愕了一下,连忙笑立起身,为辛悦拉开坐椅,道:“很荣幸。” 辛悦笑道:“您真慷慨,戴维德先生。” 流利的法语和称谓让乔布错愕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辛悦指着他桌角眼镜布的斜体字,道:“戴维德先生,听口音您是绥蓝人吧,我的法语不好。” 二人坐下,乔布吩咐侍应生为辛悦上一份圣赫勒拿,二人闲闲聊了一会儿。辛悦的听说无障碍令乔布打开了话匣子,然而除了了解到这女人姓辛,名JOY,对绥蓝很有了解外,她的来意一直不明。 坐了小片刻,辛悦向着戴维德身后笑道:“戴维德先生,容我和您介绍一位朋友。”乔布回头一瞧,连忙起身笑道:“哦,原来是Claire Fan!” 范慧心一早被陌生电话吵醒,收到一条配着乔布戴维德吃早餐图片的简讯:“再不去寰宇大厦,生意就飞了。” 范慧心瞟一眼辛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立即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伸出手道:“早啊,乔布,早啊,辛翻译,好久没见了。今天天气太棒了不是吗?” 三人坐下,戴维德道:“原来两位是相识,实在是太巧了。” 辛悦道:“刚和戴维德先生开了一个玩笑,其实这次见面并不是巧合。我是受克莱尔邀专程来给戴维德先生做讲解的,之前的对接可能有些部分,给您留下了疑惑,解答这些疑惑,正是我今天前来的目的。包括在几份同类型案例中,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范慧心并不妄动,听着辛悦一段法语一段中文将通达的市场报告通篇解释了一遍,又将案例和问题详细与戴维德做了说明。语言沟通的流畅令到戴维德吐露了很多真实诉求。范慧心虽不懂法语,然而从辛悦翻译戴维德的问题中敏锐地察觉到,辛悦表面上是在帮助自己解决问题,实则通篇极尽可能地弱化通达品牌的特殊性,转而突出了技术、售后和沟通的关键性。人才的重要性,从辛悦这里得到了几乎完美的诠释。 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沟通里面,辛悦已基本掌握了戴维德的顾虑以及本次合作迟迟未达成的问题关键所在。 送别了戴维德,范慧心和辛悦对坐在餐厅,辛悦说:“恭喜范经理,您这单成了。” 范慧心道:“辛翻译现在是在何处高就?” 辛悦道:“不敢。科客特,销售专员。” 范慧心脸上的笑容骤敛,她早知道科客特有人在跟这案子,却没料到是辛悦。而且,科客特自从发了一次方案后就再无下文,自己的方案过了中层后便没再注意科客特的动向。 辛悦道:“范经理放心,我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辛专员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辛悦笑道:“我不是说了,是来帮范经理解决疑难的。戴维德先生之所以这么久迟迟不肯下定论,主要是范经理背后的团队支持力不足。他想要参观设备厂,观看技术演练以及得到几处售后问题的落实。范经理你这边一直给不出来。他觉得通达太大,可能对他们欠缺重视,因此还在在考虑。如果您这边不能解决上述问题,他可能采取两种对应,一、减少初次投入;二、彻底换一家。” 心心念念想要谋求的资讯得来地全不费功夫,范慧心预备的套话方案无用武之地,颇有些不踏实,道:“你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辛悦道:“我留着也没有好处,既然范经理的单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范慧心道:“我不小了,你别哄我玩。我不懂法语,但我知道通达怎么读。你在弱化通达,你几次翻译戴维德的问题,着重点都落在了技术和人才上……你直说吧,我不喜欢兜圈子。” 辛悦手背托着下颌说:“如果我说,帮范经理成了这一单,就是帮助我自己成了这一单,您怎么看?” “我不懂。” 辛悦说:“戴维德提出的问题,通达是不会为范经理完美解决的。即使勉强解决了,对范经理而言也不算不上什么丰功伟绩——”顿了片刻,辛悦笑道:“来科客特吧。” 范慧心神情一定。 辛悦道:“高总时刻都念着您呢。” “高总……”是的,那个放弃她毫不留情的铁面上司,通达的反叛者,科客特的创始人。外面人不知道,通达中层往上这已不是秘密。她问:“高总让你来的?” “范经理过来,立刻就是南区经理,只要您能雄风不减当年,大区主管就是您的囊中之物。” 范慧心低下头,有些感慨,居然还会有人把她当回事……“那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一单?” 辛悦笑道:“主动誓死相随的难道不应该是下属吗?高总离开通达,一直等着的,很可惜……” 范慧心道:“她难道不是已经放弃我了……她连我的电话都不听……” “她若是听了你的电话,给你安排妥当,她走了,你觉得你还能留在通达?” 范慧心软化了。辛悦并不急于求成,递给她一张名片,道:“范经理考虑一下,如果您愿意,给我发一份您的履历表。” 她要为高玟赢人,她要为高玟赢心,她要把天下都献给高玟。 辛悦回到房子,丁贤还没起床。 辛悦放下早餐,侧躺在丁贤身边,带着醉意朦胧的笑看着丁贤。垂着手指尖,小心翼翼地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去勾勒丁贤身体的轮廓;贴着她的背悄声说“我爱你”。吻她脚踝上的纹身,举起手机偷拍丁贤睡着的摸样—— 丁贤诚然是美的,辛悦眼里的丁贤还要更美,美得不近情理,竟日看不足。丁贤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让辛悦迷恋。辛悦对着手机欣赏,波提切利的笔法远远不足以描绘丁贤的美……身后伸来一只手,一把抽掉手机,“你长本事了——你偷拍我这么多张——这张没穿衣服你也敢拍!你作死。” 辛悦专候她醒,见她醒来,扑上去一手丢了手机,去扯她的肩带,道:“美人儿你香死了——” 丁贤带着起床气嚷着“讨厌”、“走开”,坚持不了片刻也就“叽叽咯咯”地笑着就范了。 天气极好,电视里响着晨间新闻播报,丁贤喝一口牛奶,刀叉分解着盘中的麦糠三文鱼卷,说:“寰宇的早餐……早上约谁了。”也没等辛悦回答,又说:“我一会儿去狮城开会,晚上回来。你等我吃饭。” 辛悦说:“这么赶?不早些说了,我们昨晚一起去,还能玩半天。” 丁贤一手将报纸迅速翻了一面,边吃边看说:“不行啊……通达上面那群老顽固知道我有个在科客特的就职的女朋友……正联名预备声讨我呢。” 辛悦不过意地沉默着,丁贤没看辛悦的脸,闲闲地说:“原本女性在职场就不受待见,又是个lesbian……暗地里恨我骂我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lesbian这个词,并不似译中后那般中性客观,在彼国,稍微是带着些贬义色彩的词汇。 “我让你受委屈了……” 丁贤猛抬起头,回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因这事全然伤害不了她,所以她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闲话家常地说出来,不料给辛悦带来困扰,忙道:“傻瓜,没有你,我也是这样的。不过,”丁贤一笑,“有了你,我觉得自己像个英雄……只要你在我身后,我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辛悦接话说:“我不要在你身后,我陪你。” 丁贤收起笑,“站在我身边的只会是战友,我的女人只能站在我身后。” “这是什么道理。”辛悦不以为意。 丁贤放下刀叉,握着手说:“你觉得你弱的地方,恰恰是我需要的强。你追求的强,恰恰是我不需要的东西。” 辛悦听着有些不高兴,仍然笑道:“我又不会害你的,不管我怎么样,我永远是你的‘小乖’。” 丁贤笑道:“你那点小伎俩,害我就罢了……”电视画面里闪出一只欢脱的法拉贝拉小马,丁贤笑望着道:“小宠物在园子撒欢是趣致,野了就不可爱了。” 辛悦极不喜欢丁贤这么比譬自己,仿佛她是无心的,但辛悦的逆反让她转身出了厅。 回到卧室,抓起一只枕头狠狠一摔,心里叫:“我是你的宠物马么!连床上也不总是你占主动!你是我的马还差不多!”恨恨跌坐在床边,又想:“总有一天,让你知道,让你看见,谁才是谁的主人!” 丁贤中午走了以后,辛悦在科客特内网上看客户反馈,近千条资讯有将近百条在反馈“机器发热,系统频繁宕机”预约售后。辛悦好奇,将所有出现此类情况的公司购置设备时间统计了一下,得出出现此类情况的,均是两年前购置设备的商家。据往日辛悦和通达技术死缠烂磨的经验得出,这是软件更新换代过速,变向促使硬件老化的情况。 辛悦想起丁贤当日在会上发飙,说:“……你们谁为此事联系过力贝蒂?你们知不知道,只需要再多走一步,错误的就能变成正确的。力贝蒂的新产品测评就放在你们的客服部的邮箱里,是什么?新品虽好,但对接设备老化导致资源浪费。再问一句,你们不单可以免责,还能再添一笔设备提成。” 辛悦大喜,连忙查阅了几间公司的详细资料,又核算了更换设备和后期维护的费用,比较过叹道:“3000万!3000万!!” 傍晚,辛悦终于完成了最后的驾驶教程,进入预备考试阶段。 辛悦给丁贤打电话,手机还在关机,已是晚上八点二十,辛悦想起魏嘉宝,不免不放心起来。一部的士来道Cava门前,下了车,雨正倾盆,辛悦冲进门,来迎的又是那个绿眼男人,他说:“嗨,欢迎!你那天仙似地女朋友呢?” 辛悦觉得这男人会说话,羞涩笑道:“她有事。”说完又醒悟对方未必是指那种“女朋友”,脸上一烧,窘地撇开脸,正瞧见两名服务生在用一次性伞套为客人的套伞,那人手上的红底黑面的伞可不就是自己的?连伞侧定制的“辛”字都如出一辙。 辛悦上前把着那服务生的手一瞧——伞柄下方一片磨损位置都相同。 魏嘉宝不可能去公司偷了她的伞。辛悦问:“这伞,谁拿来的?” 服务生还没回答,辛悦豁然懂了。 入了场,寻直觉随意一扫,一眼就瞧见卡座里的高玟。她埋头爬在桌面,辛悦却一眼认出不是别人。辛悦悄悄来到她身边,低头瞧着冰桶剩下的两支啤酒,一旁还放着两打。这样子,恐怕一打已经下了喉。 辛悦不知说什么,开了酒坐在她身旁默默喝起来。酒太苦,不知道她怎么能吞下这么多。辛悦皱着眉,勉强灌下一支,又去灌另一支,灌了一半只感那酒卡在喉咙,如何也咽不下去。噎了半晌,才意识到是自己哭了。 辛悦□□,支着肘一手托着额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 “小姐,你没事吧……”一名侍应生讷讷地问。 辛悦不抬头一招手,手上的酒猛被一只手夺去了,辛悦抬起脸,高玟正默然瞧着她。 “你哭什么?”高玟问。 辛悦垂着脸摇头,越摇越难受,索性一吸鼻子抬头望着天花板。 侍应生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梭巡,高玟道:“看什么,滚。” 骂跑了侍应生,高玟说:“你是什么意思……可怜我……” 辛悦靠在一旁不说话。 高玟咬牙说:“你哑了吗!说啊!你是不是可怜我!” 高玟问不出答案,愤然拾起包就往外走,走了好几步,站住了,那个人,全没有要追她的意思…… 高玟稍稍偏过头,那人就那么颓然倒靠在沙发不言不语。 高玟两步冲回去,站在她面前,“你起来!起来!” 辛悦慢慢立起身子,高玟揪住辛悦的衣衫,撞进她怀里。“说你不是可怜我……说……快说……” 辛悦缓缓举起手,隔着三寸悬在高玟脑后始终落不下去。 高玟转过脸,偎着辛悦的颈脖凑近了去看辛悦,辛悦虚着视线不朝她看,高玟悄声说:“看我,你看看我……你怎么不敢看我……” 辛悦说:“你渴望的,只是一个幻想……” 高玟闭目凑上前,辛悦的颈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印在上面,还来不及推开她,她已自己撤开身跑远了。 身后有人拍掌笑道:“好戏,好戏!好一场绝世好戏!” 不消回顾,听声音也知道是谁,辛悦半阖着眼,捏着指关节不答话。 魏嘉宝握掌上前,满目笑意瞧着辛悦,“嗳哟,”低头咯咯咯笑了几声,道:“姐姐,你教教我……同是女人,你怎么能开发出这么一条新航线?我都想给你喝彩,一个丁贤还不够,又添一个高玟……把两个女人玩的团团转。你猜丁贤知道了会怎样?我说呐,你怎么这么着紧——” 辛悦一把扯住了魏嘉宝的发,连扯带拉往洗手间带。魏嘉宝挥起胳膊挣扎,辛悦反手就是一巴掌,魏嘉宝还没醒过神,“啪”地又吃了一巴掌,魏嘉宝被打懵了,按着脸愣了一秒,嘶叫着“我和你拼了”还没近身,辛悦提起一脚踹地魏嘉宝翻到在地,人群哄然,经理闻声急忙赶上前:“客人,这怎么了……您不能这样——” 辛悦冷笑着,不恼不躁说:“这是我妹妹,你没看出来?我教育我妹子,经理要管么?” “不管是不是您妹妹,这里不是您家,您的行为已经对公众造成惊扰,你再这样我叫保安——” 辛悦笑,“那好,我带她回去,你要拦么?” 经理道:“您妹妹已经成年,她有她的人身自由——” 辛悦蹲下身,贴着魏嘉宝的耳边道:“你乖乖地,我问过话就让你走。你反抗,就让人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不想装可怜了么?这里说不定——就有你的未来米饭班主呢?” 魏嘉宝闻言果然安静许多,辛悦笑着站起身,往领班面畔悄声道:“我怀疑你们这里有违禁药品交易,我妹妹神志不清,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查查?” 逢吧三分黑,那领班脸上微微变了色,酒吧老板固然不是没实力,没必要为这么一个小人物惹事。这女孩儿能在这里工作是有缘故的,她外语不达标,面试本没有入选,不料原定的服务生和姓高的闹起来,老板和高修又是相识,不得不炒了那人。这才降低条件,从众多人中选了一名模样漂亮会讨喜的女孩子。谁知这女孩儿怀大本事,单小费一晚都拿得手软。有群体就有勾心斗角,服务生也不例外,这个情况,这女孩儿被人整了也说不好。 若真是如此,那证据必然不能被女孩儿的姐姐带出门,领班说道:“客人,您说话得小心,我们这里绝不会有那样的事。您可以带她去洗手间检查,只要您把证据拿出来,我们会自检的。” 辛悦一笑,道:“我现在就带她去洗手间。” 推开隔间,掀魏嘉宝入内,辛悦反手锁了门。魏嘉宝道:“你要干什么?” 辛悦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另辟蹊径的么?”猛推魏嘉宝在墙,魏嘉宝撞着了头,正在发昏,辛悦已抽出了魏嘉宝腰上的细皮带,魏嘉宝惊叫着反抗,“你干什么?!” 辛悦一手扼住了魏嘉宝的颈,带风挥起另一只手,魏嘉宝下意识闭眼侧过一边。辛悦笑着放下手,一把翻过了魏嘉宝,将皮带捆紧了她的手腕。悄声道:“再反抗,就让你尝尝马桶水的滋味?听明白了?” 魏嘉宝贴着墙不言语,辛悦说:“威胁我,你还想威胁我?你掂量过你几斤几两了么?”一面说,一面撕,两下将魏嘉宝的衣物扯了个清光。举起手机,对着魏嘉宝道:“笑一个……” 给魏嘉宝一万个心眼也想不到她木头一样的姐姐能做出这种事。 辛悦说:“辞了这儿的工作,乖乖听我的话。不然你沾着谁,谁就收到‘花季少女酒吧嗑药放肆狂欢艳照’……这名字好不好,完了我再想一个噱头足的……” 铃声响起,辛悦举着手机,一手拍拍魏嘉宝的脸道:“乖乖的,敢吼一句,你懂的了?” 魏嘉宝缩在墙角,辛悦接通电话,柔声问:“回来了?” 丁贤说:“你怎么没在家?” 辛悦说:“我在魏嘉宝这儿呢。” 丁贤说:“酒吧吗?我过来接你。” 辛悦说:“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的一周。明天随缘,后天继续。 100、第一百章 车子停下来, 辛悦放下玻璃吩咐窗外面的女孩儿:“明早上八点,准时到我这里,把你的书、本子带齐全了。迟一分钟, 我就把手上的东西寄给你舅舅, 然后就是你其余亲戚……听明白了?” 魏嘉宝寡淡着一张脸, “嗯。” 辛悦说了声:“开车。”窗外的人被撒在身后, 辛悦低头删除了手机上的录像。城市斑驳的悲喜被锁在玻璃面上斑斑的水珠里,是热闹中带着麻木的霓虹。小水点凝在那里,消不去, 抹不掉, 大水点悄然地缓渐移动着, 终于汇成一滴,那一滴被风一动,突然就滑下去一大截。外面看起来, 倒像里面人面上的一道泪痕。 辛悦想起丁贤,极尽可能地靠近了心里那团火,耳听着外面风雨交加, 团双手裹住了它,烘地她全身冒汗。 …… 外面风雨依稀, 玻璃门里映出一个蜷缩在伞下的虚影, 看着既像是房间里面也在下雨,又像是那人坐在湿漉漉的园子里。 今晚的举动太出乎自己的预料, 可高玟仿佛找着钥匙了,推开另一扇门的钥匙。也许那份亲近的后面是更大的痛苦与绝望,但那一刻,她的心极大地被抚慰了。以至于到此时此刻,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余澜未歇, 她像一叶荡在无际平洋上的孤舟,风一吹,她就滴溜溜地转。晕眩,却是美妙的。拔河吗?太费劲。可晕眩不需要使劲,如果那人看她一眼,她未必不能留住那人,未必不能得到她一点点温柔…… 高玟这么想着,仿佛从无边的苦涩里咂摸出一点隽永了,这就是甘苦的苏门答腊曼特宁和带酸的乞力马扎罗配出来的味道啊……可是和那人同享,苦也是正义的。那人是对的,那人永远是对的。那人喝时就不加糖,不加糖也没什么……过后回味更深刻些…… 高玟翻出她的粉珍珠,珍而重之地连盒放在枕畔,侧躺在一旁枕手带笑望着。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人只觉得困,时间悄悄消逝,她翻了一个身,口齿不清哼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是……可怜我……”脸上露出一个甜笑,孩子一样。 也是这场风雨。丁贤洗了澡,坐在电脑前查看网页历史记录和辛悦做的对比方案,抚着下巴正在沉吟,外面叫道:“贤,我回来了。饿不饿,吃东西了没有?” 丁贤忙关了电脑,答道:“饿死了……人家专等你,你倒会玩……” 丁贤转出客厅,辛悦一提手中的袋,“海南鸡饭,海鲜拌饭,想吃哪个。” 丁贤倚在沙发背,歪首把辛悦瞧着,辛悦被她瞧地不自在,一笑,“怎么了?” 丁贤道:“我以为你会在家煮一桌菜等我吃饭呢……” 辛悦说:“我让魏嘉宝把工作辞了……” 丁贤说:“你突然这么着紧魏嘉宝是为什么?” 辛悦抬起脸,淡淡笑着,“我就不当她是我妹妹,也得顾着我爸爸,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面对我爸?” 丁贤往桌面,木盒里取出一支黑色的库克,斟满两笛杯,递一支给辛悦,踱到阳台上,道:“这两天,你和高玟相处的怎么样?” 辛悦跟上前,圈臂将丁贤的肩反扣在怀里,嗅着丁贤的发香,说:“就那样。” 嘴里的果香淡地没滋没味,丁贤一晃杯,道:“我要是死了……你可以选她。” 丁贤不察觉辛悦眼中的温煦褪去,自顾自笑道:“我出赛前是这么想的……” 辛悦抿一口香槟,移开视线,说:“我就这么好打发?” 丁贤说:“不然呢?你怎么办,为我殉情?你会抛下你父母弟弟殉情吗?” 辛悦不答话,一气喝完了杯中的液体,将无座的杯茎插进铁树的盆中,肘架在扶栏默着。 丁贤因她不答,有些不悦道:“你变得越来越让我觉得——” 辛悦拦腰猛拉近了丁贤,转身将狠她抵在阳台边上,低下头,在她肩头顿了一顿,低声道:“你就看准了我一个过不下去?我变了,怎么着,你也预备变吗?不喜欢这样的我了?不准备爱我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 辛悦摘了丁贤手上的笛杯,一仰头饮尽了,提着杯懒洋洋道:“你看你……动不动就这样。你不喜欢我这样,不喜欢我那样,你爱我,你就得爱所有的我,我从来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你就像这个无座的杯子,除了在我手上是实实在在,其余时刻都是悬在半空的——”她把带着酒气的嘴去吻丁贤的唇,丁贤侧头避开,辛悦握住了她的下颌,强硬去吻她。 丁贤发烦,一手推开了辛悦就往屋里去,辛悦难堪咬着唇,将那杯反扣在花盆里,伸手拽住了丁贤,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的臂反绞在她背后,借着酒劲逼着她道:“你有想法了对不对,因我不甘于做你的玩具,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丁贤甩开头不耐念着:“Jesus……” 什么时候开始,辛悦变的这样侵略丁贤无从追溯了,只知道如果她要,就一定非要到手不可。自己的一次次的真情流露阻挡不住辛悦朝着偏执狂妄的方向直去,更可怕的是,辛悦愈渐狠辣的行为处事。丁贤比谁都清楚,这是自我打磨的最初,锋利的棱角伴随着夺目的光彩。伤人也自伤。 反抗只会让对方更强硬,丁贤缩在角落里,冷漠将脊背对着她,反使辛悦更得心应手,一手握住了丁贤,下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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