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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楚溆生跟前,满脸都是“给大人吃”的喜悦,旁边的锦云卫们又开始心跳加速、头昏目眩了。 楚溆生看着那沾着口水的馒头。 南城缺粮,府中厨子那事他也是知晓的,这些食物对南城的百姓来说这一个馒头是很珍贵的东西。 楚溆生接过这馒头,在锦云卫心惊胆战的视线中又将馒头放回了小姑娘手里。 “多谢,我收下了,这是转赠于你的。” 他勾了勾唇,没多做停留朝着城门走去。 …… 城门正在重建,挖出了不少当初随意一埋的尸体。 官兵、衙役和锦云卫都在帮着抬尸体、运板车。 楚溆生一眼就看到了谢容。 他正在撅地,十分接地气地拿着铁锹挖土,旁边已经垒了一小摞土了。 尘灰很大,谢容的衣摆处全是灰,他不算有严重洁癖的人,可楚溆生见他时也是骄傲张扬的,除了牢狱时的那一次,从未见到过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楚溆生只站了片刻,就上前去帮他,捡起旁边的铁锹跟着一起挖土。 “往旁边挖,你是准备把我挖的再埋了吗陈平川?” 一看那一铲下去土和灰飞溅,谢容还以为陈平川发疯了,冷笑着抬头,想一铁锹敲死他,手都抬起来了。 谁知道一抬头是蹙着眉,神色颇有些懊恼的楚溆生,温柔凉薄的眼里装了烦恼,“容容,朕不是故意的…” 抬起铁楸的手默默放下,谢容哦了声,唇角上扬,“没事,蠢蠢的也很可爱。” 蠢蠢的陛下露出无奈一笑。 “你怎么来了?公文处理好了?” 这一见面就问候公事的模样真是该死的迷人,楚溆生觉得他和容容在一起以后那些内阁的老臣都不用担心他会懈怠公事了。 无声叹息,“朕处理完了。很想你,来看看你。” 随后含笑着抬眼,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看他时如盛着一汪清澈撩拨人的春水。 可惜谢容瞎了,挑眉摁着他的手往下一铲。 “来的好,正好这边缺人手,赶紧干活。” 手下的铁锹被人带动着抬起,土一动被抛到一边,孤零零地。 “……”如同楚溆生此刻的心情。 他认命地抓着铁锹开始铲土,谢容在他旁边干得热火朝天,眼里只有土和地下的尸体。 两人不知道挖了几具尸体出来,挖到楚溆生一张脸都沾了灰,衣袍脏兮兮地,挖到他胳膊都酸痛了。 转头一看,谢容就像个无情的挖土机器。 陛下他不甘心,想上去搭个两句话,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熬的大夜……怎么对得起那些处理好的公文。 “容…咳咳。” 嘴一张,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灰进去。 楚溆生咳了几声,再接再厉道,“容容,朕…咳咳!” 又是好大一口灰。 该死!怎么这么多的灰? 他深吸一口气,“容容,朕想和你说…咳咳咳——” 话没说完,谢容铁楸一动。 一铲,一扬。 “咳咳咳——” 旁边传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谢容不由望去,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没…咳咳,朕没事。”楚溆生面无表情,再也不会笑了,“早点干活吧。” 早点干完,这灰不是人能吃的。 两人继续吭哧吭哧地干活,搬完一轮尸体的陈平川过来了,一屁股坐在土堆了,霎时间扬起一片灰,“累死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尸体。” 陈平川苦着脸望着那一地挖出来的尸体,又去看谢容,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仔细一看… 他睁着清澈而愚蠢的眼,“兄弟,你长得有点像陛下。” 楚溆生微微一笑,“多谢夸奖。陈兄,你与地上的尸体也有几分相像。” 陈平川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哪里像?!还有,你你你你…”真是陛下啊! 陛下怎么在这? 楚溆生含笑,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话,“一样的命不久矣。” !!! 陈平川只想把这里的草全拔了,然后塞嘴里,吐出长满草的舌头给他看,发出一声,“我草!” 简直不是人啊。 “行了,干活!” 脑袋让铁楸敲了一下,陈平川苦不堪言地夹在两个狗男男中间搬尸体。 这也是最后一波了,尸体挨个搬上了板车,足足放了个三板车。 全停在那,腐臭的尸味让那一小片泛出浓烈的气味来。 楚溆生皱眉问道,“不下葬吗?” 谢容看了看那三个板车,唇角微动,“我们在等人,接‘他们’回家。” 第4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0) 南城这些年死的死,伤的伤,尸体不是扔在乱葬岗就是抛在了城门前。 有些尸骨已经面目全非,拉下去埋了,能拉上板车的都是还能看出面貌来的。 消息一经放出,不少百姓赶过来认领,整整三个板车,找的时候泪就落下了。 这些人是当初被活埋而死的。 南城也不是一开始就像如今的样子,他们只是穷了些,被摧毁了家而已,为什么突然就成了难民呢。 强权之下总有人反抗。 反抗之后就是活埋。 权力大过天,能让无数人闭嘴受辱,也能折断些傲骨。 这些人被活埋在城门下,成了最早的一批尸骨。 在后来,死的人太多了,城门堆积了更多的尸体。 古时讲究入土为安,他们买不起棺材,最值钱的就是一卷草席,便将那草席扯了开裹一半在那些人身上,扔在城门。 经年累月的风沙下为他们盖上了尘土。 如今挖开,是南城要重新修缮城门,也是给这些人一个栖身之地。 在一个个板车后停放着数口棺材,是锦云卫熬夜打造出来的。 大楚的子民死后合该入葬山清水秀之地,而不是在城门口任由人践踏而过。 包括那些乱葬岗的尸体,如若能找到便安然下葬。 城门的哭声久久不散,压抑而沉默,尸体太多安置不过来,最后看守在此处的锦云卫也上去帮忙安置,谢容和陈平川也是其中一员。 连楚溆生站了半晌后也上前帮忙。 他灰头土脸地,半点也看不出往常的样子,这些人认不出他是谁。 一具具尸体被安置在棺材内,哭声缭绕间带来几分阴沉,陈平川靠在残破的城墙上喘气,忽然低声道,“我想家了。” “这里一点也不好。” 太令人压抑了。 那些尸体,那强权之下的重压是漠视,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草芥。 谢容侧目看去就见陈平川眼泛泪花,眼角都是红的,“我一直想当大侠,但是搬了一天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救不了他们。” “谢容你说得对,我只能救很小一部分人。” 陈平川怀念那个和平自主的世界,且深深庆幸自己曾在那样的世界待过。 “那你后悔搬尸体了?”谢容强行打断他的伤感怀念。 “当然没有!” 陈平川倒是回答得快,谢容啧了声有点不耐,“那你哭个什么劲,接着干活去。” 陈平川:“……” 行吧,他陈大侠不跟虐恋情深的主角计较。 他是干大事的人! 陈平川愤愤不平地走了,留下谢容和楚溆生两人。 “城门的字,定了?” 谢容嗯了声,“定了,陛下要过目一下?” “你决定便好。”楚溆生说,“你比朕更了解他们。” 谢容不知可否,看他灰头土脸的样,不禁扬唇,“今日的陛下倒是稀奇,这造型就更新奇了,难得一见。” 楚溆生闻言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外袍,不在意地笑笑,“跟容容一样,倒也还好。” 他说,“其实朕很多年前也穿过这样的外袍。” “嗯?”谢容颇感兴趣地侧目,“什么时候?” 楚溆生见他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朕的母家是江州人士,在这待过十多年。” “陛下家很穷?” 谢容的脑子里充斥了金钱的味道。 楚溆生一愣,随即哂笑出声,带了点刻意卖惨的味道,“嗯,穷,朕都只能穿那件脏兮兮的外袍,是不是很惨?” “得了。”谢容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前可怜,现在轮到你可怜我了。” 毕竟他才是那个没钱没积分,还没业绩的人。 怎么想,都是他比较惨一点。 谢容回过味来多少能察觉到楚溆生少年时不是过得很好,但没有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结。 对他来说那些也许是年少时不愿回忆的,既然楚溆生不提,他何必让他再回想一次。 他不提,楚溆生还来劲了。 低着声音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拍灰。 “朕吃不饱饭,是不是有点惨?” “…惨。” 谢容看见那么忙不过来,准备上前去搭把手,身后又传来声音,语气落寞地问他: “朕只有那一件衣袍穿,是不是很惨?” “嗯,很惨。” 他应得很快,把那一口棺材合上了,然后脚步不停跟个忙碌打转的小花猫一样,去一下棺材那帮忙。 他一动,后头安静了片刻的人又不消停了,这回不是落寞了,是寂寞地幽幽一叹: “朕的皇后还冷落朕,将朕打入冷宫,朕是不是很惨?” 谢容脚下一顿,忍不住笑了,感情铺垫半天在这等他呢,他回头对上他故作落寞可怜的眼神,悠悠道,“是好惨呢——” “不过大热天的,去冷宫冷静冷静也好。” 楚溆生僵住了,用难以置信地眼神表达出“你好无情”的意思。 “你说呢?”谢容不为所动,唇角一挑,眸光流转间神采飞扬,“陛下。” 陛下能说什么,陛下是真的有点小怨念。 感觉自己要一直趴在冷宫出不来的感觉。 忍不住斤斤计较起来,“朕和那些人落水,你救谁?” 他手一指,晃了一圈把城门口的人全圈进去了,包括且不限于那些锦云卫,想了想,那手指头在谢容的眼神一动。 这回把那一列钉好的棺材也指了进去。 目光沉沉地望着他,“救谁?” 谢容:…这简直牛逼了,他一个人就算是游死在江了,也救不出来这么多人。 综合考虑下,谢容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救你。” 得到满意的答案,陛下眼一弯,笑得很开心。 他说,“朕不会让那些人落水的,所以你只需救朕一人便好。” 就是有人跟他在同一个岸边,楚溆生都要用尽全力把对方踹开,任由自己跳进水里。 然后…等着谢容来救他。 跟有那大病一样。 谢容肩膀一抖,放肆地笑了两声嘲笑他,上挑的眼角和唇边的笑,落入楚溆生的眼中。 这是一种破败的南城都挡不住的美。 残破不堪的城内,他就像是撕裂灰暗的光,强硬地照进来,生机勃勃,鲜活耀眼。 黄昏落下的光偏爱般地落在少年骄傲的眉眼上,似乎要让他永远保持热烈张扬的姿态。 皮囊的美困不住他肆意洒脱的灵魂。 比迤逦多情的皮相,更让楚溆生为之神魂颠倒。 他看着看着,便也忍不住笑了。 心都被他融化成了一团,软软地缩着尽可能柔软地把心上人捧在心尖尖上。 肆意的笑声传开,谢容翘着唇角回头,他们对视间,那片黄昏便洒落在整个南城中,给他披上一层淡光。楚溆生含着笑轻声问道,“南城的新字,叫什么?” 黄昏下的少年,眉一扬,张扬傲气,敛尽光彩,就如同那一方烈日不曾落下般。 “还是南。” “不过,不是难民的南,而是太阳的南。” 南,本该就是高悬的太阳,虽烈却永远温暖朝气。 “陛下觉得如何?” 楚溆生望着焕然一新的南城,低声吐出两字,“甚好。” 第4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1) 南城在这短短十多日中焕然一新,所有的苦难都留在了昨日黄昏,属于他们的新生终于到来。 而谢容一行人也到了回京的日子。 再不回京,定京城那边的谣言都传到楚溆生是因为暗恋陛下,求而不得才因爱生恨这才想着冒充他,坐上皇位后好将陛下囚禁玩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陈平川当时听了,一整个拍案叫绝,“牛,哪位兄弟的绝笔佳作,我陈大侠要好好收藏!” 被楚溆生眼神一扫,陈大侠寒毛一竖,立马改口,“收藏起来鞭尸!鞭它个七七四十九遍,鞭不死它!” 然后跟谢容疯狂眨眼求救,谢容呵地一笑,将他踹下地狱。 “别鞭那绝笔佳作了,都绝笔了,鞭坏了怎么办?还是鞭陈大侠吧,皮糙肉厚,鞭起来也有一番风味。” 陈平川震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兄弟!我是直男啊!” 他冲楚溆生喊道,“陛下你不管管他?这都要给你戴绿帽出轨了!” 全然忘了某年某月某日的陈大侠抓着谢兄弟给他塞了一方面具,小心嘱咐就用这个出轨戴绿帽,绿不死皇帝。 陈平川这一眼过去,非但没能得救,还收到了陛下暗藏汹涌,看他宛如看死人的眼神。 那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跟凌迟一样,割得陈平川惶惶不安了才移开。 随后紧盯着谢容,很是不虞地闷声质问,“为何不鞭朕?朕比他的风味更足。” 谢容:“………” 陈平川:“……………” 单云默默捂住脸,维持自己沉着稳重的冰山脸不要露出无语的表情。 诶,打工人就是这点苦,不能当面表达对上司的不满。 挨了谢容冷眼的陛下终于不随便乱吃醋了,一行人在屋内敲定了回京的具体事宜。 纵然这里武艺高强之人不少,但殷凫派来的杀手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众人决定声东击西。 对外放出消息,明日傍晚出发回京。 而这傍晚出发的则是替身,暗中再派出一队于明日午时提前走。 不过午时这队依旧是放出去的风声,实际上明日傍晚出发会派出两队,两队分头行动,而楚溆生就在其中一队上。 三队马车混淆视听,真真假假地,让殷凫那边犹豫不决,那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缘故,这三辆马车都会遭受到攻击。 但这么一来,殷凫的人马就被迫拆成了三波人。 再多想一点,有没有可能,楚溆生根本没走,这三队人马都是他放出的风声,只等削弱他的兵力再回京。 聪明人总是想得多,楚溆生深谙反诈之道。 牛得陈平川忍不住再次拍案叫绝,“陛下!你好阴险!” 楚溆生:…朕这辈子没杀陈平川真是一大憾事。 谢容看他那冷嗖嗖的表情,也是禁不住挑眉笑,能把楚溆生气到伪装失控,陈平川也是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既然日子一定,他们就放出了风声。 结果当天就收到了各家送来的粮食,什么鸡蛋、馒头、粗面馍馍,还有几只少见的大公鸡,各自堆了一堆在锦云卫怀里。 冷脸凶狠的锦云卫们抱着东西的样子,真是形象崩塌。 “大人,这些是俺省下来的,你们路上拿去吃。” “大人,听说你们要走,这只鸡我家婆娘特意给敲晕了送来,路上你们想吃随时宰了!” “大人这粗面馍馍顶饱,您别嫌弃,俺们家特意留下来的。” 锦云卫们心情复杂,头一次接受这种纯粹的好意,别扭得不行,又听这些人小心翼翼道,“您也别忘了好好照顾陛下。” 消息传播那么快,那天过后,不少人就知晓了楚溆生的身份。 对他自是心中感念,南城挨家挨户的供奉了他的画像,虽然画得有那么些许抽象,但心意是好的。 他们也不敢和高高在上、天横贵胄的陛下搭话,也见不到陛下,便托锦云卫多多照顾一下陛下。 尽管这些人知晓就算自己不说,锦云卫也会护好陛下。 等众人离开后,锦云卫一转身就看见站在暗处的楚溆生,面上一怔下跪行礼,“见过陛下。” “嗯。”目光从他们怀中抱着的一堆掠过,楚溆生轻飘飘问,“南城的百姓送的?” “是,”锦云卫应声,迟疑了片刻道,“陛下,这些如何处理?” “送了,那便接着吧。” 锦云卫再度抬头时,只能看见陛下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看出点不同来,却又不怎么说得上来。 只是庆幸这些东西不要被扔,否则多不好意思啊。 整得他们欺负南城百姓一样,他们锦云卫才不是那种人! 这些东西便被送上马车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南城。 陈平川被安排在第一队充做替身,身边派去大部分锦云卫保护。 单云则跟着第二队走,谢容和楚溆生都在这一队,柳公公则是留守在翌日午时走第三队。 或许是这些日子柳公公备受冷落,身边又有个单云在,还有个新冒出头的陈平川,激起了柳公公的危机感。 他忍不住道,“陛下不若让奴才随行吧,单将军也好留守至明日,奴才一个不会武的,留在那也成不了气候,还会令人生疑。” “单将军便不一样了,武艺高强,留在那守着,岂不是更能说明陛下是在明日出发。”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单云听了很不爽,冷冰冰地扫了眼柳公公。 这叫什么? 跟他抢陛下的信任! 平日里他们这些臣子便不如这些宦官和帝王亲近,难得陛下这次要他随行,柳公公还来横插一脚,单云心情很不美妙。 这时候的楚溆生颇具万人迷风采,两个男人为他争来争去。 陈平川凑到谢容耳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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