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员?还是怪朝廷对算数不重视,全靠当官的自觉?!” 太子一直以为自己忘了这事,今日才发现,有些事只是埋于心底,等着破土而出。 那猛然抬高的声音几乎穿透云霄,足以使人汗毛耸立。 * 东宫。 太子的书房里,五皇孙高钥正到处翻找:“奇怪,我记得爹之前看的那本游记应该在这儿的啊。” 自己身高能够到的地方都找全了,这位与邴琰同龄的小皇孙挪动着书房里的梯子,搭在书架子前,一个劲儿地只顾往上爬。 梯子咿呀咿呀地响,底部笃笃地敲。 “找到了!” 小皇孙连忙把自己要的游记揣到怀里,想了想,又顺手薅走旁边几本书,打算一起看。 用着一边的胳膊夹着书,另外那只手抓着梯子,小心翼翼往下走。 “哎!” “哎哎哎哎!” 梯子上的小孩子脚一滑,手上的书立刻摔下去,整个人也在梯子上挥舞着双手,胡乱去抓,好在及时抓住了横杆,脚也重新踩稳,梯子稍微往外弹了弹,又“砰”地压回了书架上。 “咚——” 好像有东西砸到了地面。 高钥低头一看,是一个匣子,他有印象,之前挥舞双手时确实感觉碰掉了什么东西。 匣子的锁直接摔开了,白纸墨字扬扬飞起,又纷纷落下,散了一地。 门外是宫人着急地喊声:“小郎可是摔了?!” “没事!你别进来!” 小皇孙喊了一声,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后,踩着梯子下去,还剩下两三道横杆时,往下一跳,直接跳到地板上。他拍了拍衣角不确定存不存在的灰尘,弯腰去捡起那些写字的纸。 “咦……” 高钥下意识就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阿爹写的……如何帮助和引导百姓?” 又拿起一张:“科举变革?” 再拿起一张:“如何从豪强嘴里挖肉且不会鱼死网破?” “还有……” 高钥有记忆以来,他就没见过他爹关心朝政,就连上朝都是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有的时候天冷,他爹能连着两个月不上朝。 他听过宫人私底下说他爹太吊儿郎当,不像能担起国朝的太子。 也见过他爹抱怨爷爷管得太严,抱怨今天又被捉去批奏章没办法出宫看热闹。 还意外撞见过,他爹劝他爷爷另立太子的现场。 他爹是真心的。也好像确实不想当这个太子。 可为什么他爹又写了这些东西呢? 高钥盘腿坐下,一张一张地看,看完就发愣,直到腿坐得麻了,才反应过来,缓慢地站起来,缓慢地走动,腿不麻了就继续坐下盘腿看,看了之后又发呆,反反复复,不知自己来了几次轮回。 只隐约感觉他爹好像快下朝了,连忙把屋子收拾好,恢复原状,急急忙忙离开。 * 太子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没有说话了。 其他大臣没有说话,神童试的考生们没有说话,提出科举里添加数学的颜小郡主也没有说话。 老皇帝平静地说:“关于科举变革一事,太子写个奏表呈上来。” 太子拱了拱手:“遵旨。” 随后,老皇帝又听了其余神童对科举僵化的想法,挑出几个可以用的,余下的虽然没有选中,但也在吏部记了名,只等成年后将其召来朝廷当官。 “下朝!” 女驸马一眼就瞭见女儿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待走到僻静之处,一把抱起闺女,问她:“怎么了?不太高兴?” 颜令徽抱着女驸马的胳膊,头靠在她手臂上,闷闷道:“这次我输了。” “嗯?”女驸马听了这话,很是纳闷:“你何时输了?陛下不是采纳了你的建议,允你入翰林了?” 颜令徽:“那不一样。他说了一个建议,不需要别人帮话就能进翰林,我说了一个建议,舅舅就出来帮我说话,那我不就是输了吗!” 女驸马揉揉闺女脑袋,忍俊不禁:“哪有什么输啊赢啊的,陛下问你有什么建议,你的建议是科举多加算数一科能使人头脑灵活,可你不知这话犯了忌讳。你舅舅确实是在护你,但也是因着你的建议确实有用,他在可惜这番建议可能要因为忌讳束之高阁。等你当了官你就知道了,任何一项政策被提出来,只要有人觉得可行,肯定会站出来为你佐证它的实用,为你查漏补缺,官员从来不是独行侠。” 颜令徽脑袋一垂,什么话也没说。 大人自有道理,但小孩子也有自己的道理,她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就是输了。 不过…… 下次赢回来就好啦! 颜令徽推了推女驸马的胳膊:“爹!你放我下来,我先不出宫了!我要去宫里的藏书阁看书。” 小女孩跳到地面上,奔跑着前往皇家藏书阁。到了地方,却看到她赢了两次输了一次的对手背着满满一箱的书、笔墨纸砚还有一把算盘,比她先一步进门,找了一个离门远、离窗户近的案几,开始练习数学。 “可恶!” 颜令徽眼神一厉,迅速挑好自己要看的算术书,跑到另外一个座位上,半是恼怒,半是夸赞—— 这人居然也那么努力,不行,她要更努力! 之前已经把开平方(求一元二次方程的正根)、开立方(求一元三次方程的正根)、开平圆(已知圆面积求圆周)、开立圆(已知球体积求球的直径)、开分子方(求分子的方根)搞懂了,今天不吃透递增三乘开方法(一元四次方程)、隙积术(开高阶等差级数求和)、会圆术(求弓形弧长),她就不回家! * 另一边,女驸马不知道闺女已经立下雄心壮志,出宫的路上,天空落了雪,轻于柳絮重于霜。 女驸马缓缓踏过地面,想着到了午时,覆雪的地面踩起来就要有簌簌响声了。 忽闻前头有声,她转过墙角一看,就见宫人踮着脚,为太子金织蟠龙赤袍之外,罩了一件暖绒绒的狐裘。 另外一个宫人给太子怀里塞了手炉。 太子手里捧着一碗刚从小陶罐里倒出来的药汤,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喝着喝着,就咳嗽地呛起来。 宫人连忙递上帕子,太子习以为常地接过,捂着嘴咳了好几声,随后继续眼也不眨地将那些又黑又苦的药汁喝完。 女驸马突然想起来,以前公主和她说过—— 她这弟弟先天不足,胃里带寒,每到冬日更盛,煎药留出来的药渣子,是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外倒。 ……所以,尤爱吃咸菜和腌腊干货,能冲淡口中药味。 作者有话说: 其实布政使应该是老朱废了中书省后出现的,属于各省最高长官,但问题不大,文里可以直接用布政使,因为唐朝有中书省,各道(相当于省)的最高长官也还是叫观察采访使() * 轻于柳絮重于霜 ——《对雪二首》 * 第212章 为国捐躯! 太子在喝药,老皇帝也在喝药。 下雪了,老头已经六十多岁近七十,是一个容易在冬天染病的年纪,他对于寒冷的抵抗力不再像年轻时那么高。 汤药一喝,嘴巴一抹,他吩咐:“既然第一次不成……那什么太仆寺卿不是不服气魏仁拔了头筹,想让朕给他一次为国捐躯的机会吗?朕一向宽慈,你们去告诉他:去许烟杪面前,然后想办法把许烟杪的注意力引到三年计划里。这就是我想找他们去做的事。” 锦衣卫传了消息,太仆寺衙门中,太仆寺卿陈仲辉仔细嚼了嚼陛下口谕,眼含泪花,身子都挺不直了,整个人老了十岁:“吾命休矣。”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太仆寺少卿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怎么就“吾命休矣”了? 虽然他们确实默认不要随便出现在小白泽面前,引起小白泽注意。但,也不是只要接触就一定会被爆料啊!小心一点,生还的概率还是很有一些的! 太仆寺卿看出来自家少卿的不以为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你道行还浅……难道你以为,陛下传过来的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吗?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你要悟!” 太仆寺少卿愣了一下,逐渐严肃起来:“悟什么?” 太仆寺卿摇摇头,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啊你,陛下说‘第一次不成’后面又紧跟着说‘为国捐躯’,这里面的话,就是路过的狗都听得出来陛下对魏侍郎积攒了不满,并且在暗示我,一次不成,就多来几次。” 太仆寺少卿震惊:“这……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太仆寺卿:“你想啊!我去许烟杪面前,用得着用‘为国捐躯’如此严重的话吗!必然是气极之下,口不择言。能说出这种话,陛下之怒,可以想见!那陛下是在气什么呢?” 太仆寺少卿听得渐入佳境,听得如痴如醉,着急地追问:“气什么?你快说啊!” 太仆寺卿哈哈大笑:“你啊你,还急眼了!你想想,这几句话,题眼还是着落在‘第一次’和‘为国捐躯’上。陛下之前分明是暗示了魏侍郎如果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哪怕被看热闹看到死,看到为国捐躯,也要把三年计划、五年计划问出来!” 太仆寺卿:“可是啊,魏侍郎不知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他只去一次就放弃了,陛下这才大发雷霆,以至于让我窥见圣心。” 说完,太仆寺卿就发出一声长叹,似乎很为魏侍郎不值。 太仆寺少卿已经佩服得五体投体了。怪不得上官是寺卿,而他只是少卿。往日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差于太仆寺卿,还多有不服,如今看来,是政治眼光的差距啊!寺卿格局太大了:“寺卿高见!” 太仆寺卿矜持地捋了捋胡子,沉思道:“陛下如今正对魏侍郎失望,只要我能做到为国捐躯,被看热闹看到死也一定要从许烟杪那里套出什么是三年计划,陛下定然会对我另眼相待。” 到时候,入了陛下的眼,升官岂不是板上钉钉? 太仆寺卿只要想到那光明的前途,顿时觉得: 别说是被扒一两个八卦,就是把他干的好事全扒出来,他也乐意! 太仆寺少卿不禁发出疑惑:“那若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三年计划呢?” 太仆寺卿果断:“完不成全部的任务,那至少也要完成一半!” 太仆寺少卿:“咦?” 太仆寺卿震声:“让他狠狠扒我的八卦,让他把我的八卦扒光!让大家看我热闹看到死!这也是尽力了,陛下便不会像责怪魏侍郎一样怪我!说不得还是对我另眼相看!” 太仆寺少卿:“嘶——!!!” 太仆寺卿重燃奋斗的欲望。 而旁边,太仆寺少卿目光灼灼。 悟了!悟了!他悟了! 他一定要好好记住,好好揣摩,升官之道近在眼前! * 太仆寺卿好长一段时间没动静,长到科举增加算数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长到老皇帝催了好几回。但太仆寺卿就是稳如老狗,直到…… “啊?窦公家的宴?我没收到邀请啊。” 许烟杪翻了翻自己门口的信箱,确定没有收到请柬后,看向太仆寺卿:“的确没有。” 太仆寺卿当然知道他没有。 这次宴会的目的是窦前丞相想要为自己嫡亲长孙女相看夫婿。你许烟杪虽然和她年龄相仿,但又不打算成亲,家里也没什么姐姐妹妹,怎么可能请你。 ——对,这位嫡亲长孙女就是和前太孙议婚,差点就成了的那位。 太仆寺卿更知道,许烟杪并不清楚这场宴的目的,便笑问:“许郎可想去看看热闹?我这儿正好有多出来的一张请柬。” 许烟杪正要拒绝。 太仆寺卿仿佛若无其事地说:“听闻窦公的学生从巴蜀找到驺虞,打算在这次宴上送与窦公——正好洗一洗之前宴席的晦气。” 驺虞? 许烟杪眨了眨眼睛—— 许烟杪轻咳一声:“可是窦公没邀请我,我去不合适吧?” 太仆寺卿笑着说:“门房只认请柬。许郎你又不是去砸场子的,有何不行?而且,各家开宴,本来就做好了请柬主人无法过来,托旁人来祝贺的准备。” 终究还是想看熊猫的心压倒了所有,许烟杪感谢了太仆寺卿,在开宴当天,出现在了宴席上。 但不会有官员觉得许烟杪是为了窦前丞相的大孙女来的。 他们只是懵逼:“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又要出什么事了吧!我们只想好好享受一次宴会啊!我们都好几个月不敢开宴了,还想借着窦公这次宴会开心一下呢! 窦前丞相听到这消息,本来正在和好几个同僚谈笑风生,一时间都笑不出来了。 并且开始思考要不要找人去给他大孙女看看八字,这怎么……上一次议亲碰到皇太孙这种心里有人还拖着他孙女不放的狗东西,这一次相看人家,明明都没请许烟杪,怎么许烟杪还是冒出来了。 这该不会是撞上无婚命了吧? 然后一查,发现是太仆寺卿把人带过来的。而且,缘由是,他想借着宴会这样松弛的环境,让许烟杪注意到三年计划。 之所以选窦家,不是不担忧会被报复,主要是这个月只有窦家办宴,其他家都不打算办宴会,只能兵行险招了。 窦前丞相:“……” 其他想要好好放松的官员:“……” 陈仲辉,我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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