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事了,俞前侍郎眼尾一扫,只觉得座中人背影有些眼熟,却也没有多想——一心冲着那年少有为许侍中去了。 心里打好如何谄媚取悦的腹稿,说起来时口若悬河,说得许烟杪一愣一愣的。 许烟杪很苦恼: 梁瑞瞧着那俞前侍郎还没意识到交流哪里有问题,轻咳一声:“阁下来此,可是有事?” 拯救小白泽于语文课中.jpg 俞前侍郎面带微笑,又夸了许烟杪一通——还是一句话八个典的那种,随后才慢吞吞地说:“心向往之,特来拜会。” 许烟杪:“……” 俞前侍郎误打误撞地及时拿出大杀器:“许郎如此年少便声名鹊起,不知郎君恩师为何人?” 许烟杪翻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开口之前顿了一下。 梁瑞咳嗽一声,压着声音问:“可是有哪里为难?” 许烟杪也小声地说了自己的苦恼。 梁瑞:“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 许烟杪看向俞前侍郎:“家贫,无有老师,以往是由先考先妣教导,后来……便是自学。” 俞前侍郎:“许郎无师自通,却是颇有奇人风采。” 又叹道:“我年少时倒是随着族中学堂念书,只可惜遇人不淑,那夫子喜好龙阳之事,使得学堂中不少学生无心向学,只担忧着此人暗中下手。本是血气方刚,适合晨起念书的几年,却因着此人早早来掀我等被子,眼神龌龊,我等只能匆匆归家而住,每日花数个时辰来回。” 其他竖起耳朵听的官员微微默然。 如果能遇到好老师,自然是一生之幸,但如果碰到不堪为人师表的,简直是学生噩梦。 大夏君臣:是啊是啊! 大夏君臣:对!曝光他! 许烟杪想了想,试着打听:“如此恶师,阁下难道没想过告官?” 俞前侍郎摇摇头:“没有证据,如何告官。” 许烟杪迟疑着,小心地询问:“难道只有早晨掀被子这么一个事情?难道……我是说,有没有更明显的举动,或者受害者?” 俞前侍郎眼睛一亮,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便笑着说:“这件事都过去了。” 又道:“确实没有受害者,他很……谨慎。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能像是看卖把戏的歧路人一样看待他。” 许烟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好像沉痛的控诉那个老师不太合适,激烈的指责那个老师也不太合适,但总不能让他说“来,说说那个夫子带来了什么乐子”? 大学生懵逼。 然而俞前侍郎还在自得自己给许烟杪带来一个有趣的事情—— “他既故意掀学生被子,却又好像自己是个良家妇女,每次其他夫子和学子邀请他去泡澡时,他都脸红拒绝。” 许烟杪上一秒很高兴,下一秒就仿佛被掐住脖子的仓鼠,瓜子都掉了。 许烟杪的心声震耳欲聋。 大夏君臣:“!!!” 哦豁! 老皇帝都不拽着大臣问花园了,聚精会神听起了许烟杪的心声。 ——这个发展可刺激多了! 快来让朕听听,这个人是怎么把人家夫子看成龙阳之好的? * 对于俞前侍郎,许烟杪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扒拉出一个词: 俞前侍郎都没发现,自己被一众人用同情且兴奋的目光注视着。 ——他如果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绝不会高兴地往下说,还认为自己终于戳中了许郎的痒处。 连沆戳着自己碟子里的那二两肉,笑了笑:“不过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许郎现在不就是兴头上来了吗。 就连他的兴头也上来了。 ——就是可能不是俞前侍郎想要的那种兴头。 * 俞前侍郎回忆了当初的事情,试图说得清清楚楚:“还有,他不止一次偷偷进胭脂店试胭脂,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不算什么,但他偷偷去,被人问了还矢口否认,说自己不爱傅粉饰面。实在可笑。” 许烟杪开始同情起那位夫子了。 是啊,好惨。 大夏君臣齐刷刷点头。 尤其是大臣们心有戚戚。 每天零点——许烟杪有时候会混着说,他们早就搞懂,零点就是子正,四点就是寅时五刻。一个时辰大概就是“两个点”。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这真的不是什么很能够受得了的时间。 俞前侍郎说的起劲:“还有,他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吃糕点,还是那种特别甜腻腻的糕点。一般只有那种兔儿爷才喜欢吃甜……” 许烟杪下意识数了起来。 被点名的人:“?!” 不! 没有的事!!! 俞前侍郎心脏猛地一跳。 奇怪,怎么感觉有杀气?! 作者有话说: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 ——《礼记》 第150章 捅破天了! 俞前侍郎左看右看,没有看出问题。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又看向许烟杪,带着自信的笑容就要开口,然后看到许烟杪脸上表情的下一息,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怎么感觉……许郎好像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冷淡了很多? * 许烟杪确实对俞前侍郎拿这事当谈资十分反感。 许烟杪眼神微微闪烁。 意念化作的虚拟手掌蠢蠢欲动地拖动进度条。 笑声猛地爆裂开来。笑得大夏君臣已经开始疯狂脑补。 ‘不喜欢甜食还买甜食,难道是……用来追这俞侍郎的女长辈,比如亲娘——现在其实他应该喊那夫子爹?!’ ‘又或者,夫子收集甜食是为了讨好别人,那个人也是俞侍郎想要讨好的,俞侍郎晚了一步,一直懊恼,但不知道是谁快了他一步?’ ‘不不不,我觉得是……’ “噗嗤——” 连沆低头发笑,很用力咬住嘴唇,没让自己爆笑出声。 只有一对肩膀抖来抖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想笑的,但是一则“恩怨情仇”“快意恩仇”的故事,突然转变为“给我喜欢的学生奖励一颗糖”这种助教故事,反差太大,实在控制不住。 俞前侍郎知道自己不受人家夫子待见吗哈哈哈哈哈哈—— * 俞前侍郎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扭头一看,中军都督佥事笑容狰狞:“刚才听见,你觉得会吃甜食的男人是兔儿爷啊?” 俞前侍郎惊恐地看着中军都督佥事,试图狡辩:“我只是……” 然后,感觉自己好像双脚悬空了。 俞前侍郎瞳孔地震:“你!你想干什么!” 中军都督佥事一句话都没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把俞前侍郎拎走。俞前侍郎挣扎着,外袍都半滑在地上拖行,像是一条十分滑稽的老鼠尾巴。 一路上,他路过哪里,哪里的京官就默默的捂住眼睛。 ——尤其是爱吃甜食的。 “好惨啊!” 兵部尚书感慨了一句,调了调坐姿。 嗯,这样刚方便从窗户看到外面,看武将拳拳到肉可真解压。 喜欢吃甜食怎么了! 哼! * 俞前侍郎被拖出去后没多久,窦丞相这个主人翁终于进场了。 如今天色已晚,外间点燃了一个个松油火把,仿佛要把园子亮成白昼。 这位八十岁的老人家端起饭碗,笑眯眯地吃着,边吃边招呼人,许多致仕同僚的姓名他都能喊出来—— “苏子光,最近还有没有坚持游泳啊!懒得去?这怎么行,也不怕你那老寒腿疼死你!” “来人,把灯挪近些,让咱们第五学士看得清楚桌上的菜——你看你个第五犟驴,怎么还偏要自己动手,让下人夹菜伺候你就行啦!” “吕黄雀,这次宴席上怎不叽叽喳喳的了?哈哈哈,是啊,老了老了——不过你说的那鸡舌汤真不错,我现在是每天早上都喝一碗,可惜老了,牙齿咬不动肉了,那些鸡肉只能扔掉。” 窦丞相平静地切割着自己碗里炖得软烂的肉糜团子,全当自己耳朵聋了。 ——皇恩浩荡,暂时还没有拿掉他的职位和官印。要等八十大寿过完后,才是彻底卸任。 每一个被窦丞相叫到的人,都不急不躁地拱手回礼,有人还有来有往地说上两句话,场面热闹了不少。 窦丞相在点名,一些力士走进来,将大堂中央清出来一块地方,开始搭上一些物件。 ——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 等窦丞相点完全场的名儿,那些东西也架好了,一头羊被牵上来,绑住了三条腿,随后,一个壮士提着刀进来,向着各位官员拱手。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仍笑着问:“丞相这是作甚!难道现在还有戏要——” 最后那个字极速地破了音。 因为壮士一刀割喉,再一刀往没有被绑住的羊后腿上面剥了个口子,那条腿一边蹬一边挣扎,血哗啦啦往下流,腥味遍生。 放完血羊就死了,随后就是一根木条捅进口子里,撕开吹气口,手抓着羊腿,嘴对着那个吹气口用力一吹。 死羊很快就膨胀起来,四蹄朝天蹬。 骇得不少官员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便连许烟杪也下意识把头一转,脸上流露出不忍。 唯独窦丞相还在吃肉泥,不忘笑说:“怎还特地腾出空地来?急什么,这羊才刚开始剥皮,羊肉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剖到各位餐碟上。” 随着窦丞相的话语,那壮士将手中尖刀反转过来,倒握着,对准羊前胸下部用劲一挑,破开半尺长的口子,随后抽刀放到一边,两只手拎起两条羊前腿。 先从前腿,到颈,到肩。 随即后腿,到臀,到尾。 那张羊皮就跟脱衣服一样,“吱——”一声,整张剥了下来。过程也才不到一刻钟,可谓是得心应手,一气呵成。 在座宾客不少人面色发白,还有人起身跑到角落里,抱着痰盂就开始吐。 被窦丞相笑称第五犟驴的第五前学士猛地站起来,眼珠定在当中:“窦山柏,你在疯什么!” 窦丞相仰脖笑了:“第五犟驴,你不喜欢这个吗,我还以为你——或者说在座不少人,看到这个技艺会很高兴。” 第五前学士如果一直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恐怕此刻高低要复述一下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句话—— 你神经病啊!!! 便在这时,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 不少人的心脏也跟着哐当一跳。 第五前学士恨不得站到窗台上去,居高临下看着窦丞相,想要把他从头皮看到脚后跟,看一看这人是真是假。 尽管不如此,自己那张脸上也不可谓不精彩纷呈:“窦山柏,你究竟想干什么?” 窦丞相看也不看他,望向吕黄雀,含笑:“这鸡舌汤,好喝吗?” 吕黄雀捂着胃部,面色惨白。想对窦丞相表达愤怒也没办法了——他就是之前直面剥羊皮场景,当场吐出来的那个。 胃里血肉都好似要逆着食道涌上来,哪还有精力回答窦丞相。 窦丞相自顾自地往下说:“确实好喝,一碗汤怎么可能只有一根鸡舌头,可杀十几只鸡,你一家子又吃不了那么多。你吕黄雀可不会把肉食分给贱民,你家的东西,就算是倒沟里填上土也不给外人。” 窦丞相叹道:“一天一碗鸡舌汤,你一个月杀多少鸡啊,后院那条臭水沟都要堆成小山丘了吧。” 吕黄雀之前吐得频繁,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湿哒哒黏糊糊地捂在衣服上。 他盯着窦丞相,眼里浮现着意外与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个,你用剥羊皮来恶心我?!” 他也想喊一句:“窦山柏!你有病吧!” 窦丞相又看向第五前学士:“犟驴,你气什么,你眼神不好使,又看不到那血糊糊。” 第五前学士气笑了:“我眼睛不好使又不是我鼻子不好使,我眼睛不好使之后,鼻子反而更好使了,刚才差点没直接把我送走!” 窦丞相:“那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你送走呢?” 第五前学士愣了:“什么?”想了想,迟疑地问:“丞相,我们什么时候结仇了?” 窦丞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眼神不好还骑马,致仕后没多久,就纵马踩了别人田地。” 第五前学士:“?”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故意恶心我?” “窦山柏!你有病吧!” ——诶?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眼看着窦丞相的视线已经放到自己身上了,苏子光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开口:“丞相,看在曾经有过交情的份上,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 死羊依旧膨胀着倒竖四肢,血腥溢满室内每一寸空气,火把映在窗纸上,窦丞相倒也不隐瞒:“自然是将你们做的事情上报给陛下。” 一众致仕官员:“???” “你真的疯了?!” 就这种事情,上报了又怎样? 吕黄雀嘲讽:“你窦山柏不会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吧?这是要罚我们什么?鞭打?我自己每天吃十几根鸡舌头,妨碍到哪条律法了?” 窦丞相:“这确实无甚妨碍,但你们一定不止做了这些,我虽不知你们在地方上做过什么,但,会有人知道的。” 这话一出,不少致仕官员都被震懵了。 什么叫会有人知道? 而京官们的视线已经若有若无地瞥向座中某人。 窦丞相也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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