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作者有话说: “下贱就下贱!不图那个的!是太监!” * 文里战争策论,参考“第一岛链”。 * 打西域及驻守西域的军费花销,参考左宗棠收复新疆及后续驻守用的花销。 * 咳咳,一些地狱笑话。 靖难起家的朱棣,听说帖木儿帝国“叔侄相争”,帖儿木第四子沙哈鲁起兵“靖难”,把侄儿哈里赶下皇位,特意下诏,希望他们叔侄能“一家之亲,恩爱相厚,休兵息民,保全骨肉,共享太平之福”。 * 第57章 这些孩子这么奇葩,到底随谁啊! 马上要解决国库问题了,大夏君臣这两天简直走路带风,见谁都笑,牙花子咧得非常显眼。 尤其户部尚书…… “尚书,这是公文……” “你怎么知道国库即将有钱了?” “啊?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马上不用被叫铁公鸡了?” “我……” “你猜猜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许烟杪作为派送文件的司务,把公文往吏部尚书桌上一放,同情地看着被户部尚书揪住不放的万寿公主(户部司务)。 然后…… 许烟杪对着吏部尚书行了个礼,心底哼着曲儿,走出了临时办公的衙门。 现在是五月,台风快到了,大夏暂时还不能出兵,但等过几个月,宝船厂以及工部、兵部、户部就可以一切准备就绪,由永昌侯领兵出征了。 迎面,就撞见了那位新上任的刑部主事。 ——就是刚从青浦县知县升上来的那位。 对方:“你……” 刑部主事的品级比他高,许烟杪按照礼仪拱了拱手:“见过主事。” 对方没有说话,许烟杪看了对方一眼,脑门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怎么感觉这人眼神十分的……复杂? 不远处突然有人喊:“许郎!” 许烟杪侧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连忙又上前:“中贵人这是……” 大太监笑着说:“皇爷找许郎,速速随奴婢过去吧。” * 进了老皇帝落脚的宅子,许烟杪得到大太监的示意,直走到老皇帝办公的地方,敲门。 “进来。” 许烟杪推门进去:“陛……” “行了,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了。过来,写个字给我看看。” 许烟杪一头雾水,但还是坐到小案几前,用毛笔写了个“恩”字。 老皇帝看了一眼,调侃:“倒还板正,你抄个公文都让小吏代笔,我还以为你不会用毛笔写字呢。” 许烟杪“……”了片刻,憋出来一句:“平时有在练。” 发现穿越到古代后,他就一直有特意练习,虽然练不出来原主那手书法,但至少能写了。 老皇帝笑着用笔杆子敲了敲自己身边那堆奏章:“来,帮我批一下,太多了,上千份,我一个人看不完。” 许烟杪惊疑不定:“陛下是说,让臣……” 老皇帝解释:“别想太多,你把那些你能批的,批一下就行了。”说着,他拿起一个奏章:“比如这个,问‘陛下你吃了吗,最近胃口如何’,你就帮我回个‘吃了,胃口上佳’,相似的,你自己想回什么就回什么,别骂人就行。至于那些正事,不必你动笔,搬过来放我左手侧即可。” 许烟杪简直目瞪口呆。 把桌上那如山的奏章搬到自己身边时,整副表情都是震惊且漂浮的。 许烟杪拿起第一本奏章,低头一看。 ‘陛下万安。’ 然后没别得了。 许烟杪:“……” 默默抬笔,在后面工工整整写了个“朕安”。 再拿第二本。 ‘陛下,臣这边的荔枝熟了,陛下喜欢吃荔枝吗?臣每年都让驿站送一些过来?’ 许烟杪纠结了一瞬。 随即在后面写上‘不喜欢,不用了’。 皇帝正在批正事奏章的笔一顿,眉毛微微挑起,又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小子…… 许烟杪拿起第三本。 ‘陛下,臣的仇人病了!臣特别高兴,特意向陛下分享这份喜讯!’ 许烟杪眼睛一亮,开始翻八卦: 老皇帝笔尖顿了顿,耳朵直往那边竖。 老皇帝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这也能结仇啊? 老皇帝抿了一口茶水,心底评判:真小气。 老皇帝即将批复正事的笔又一顿,眼神游移,注意力往许烟杪那边飘。 老皇帝点了点头。 确实。 老皇帝瞪大眼睛。 别啊!朕想吃! 老皇帝没忍住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 “许烟杪。” 许烟杪猛地抬头:“陛下?” 老皇帝看了看自己只批了两件的正事,忍痛:“你把奏章挑一下,拿回去批吧。” 再念下去,今天的工作就做不完了。 怎么他自己看这些废话,都没这么被吸引注意力,只觉得烦呢?怎么听许烟杪在心里念一遍,他就忍不住去听。 许烟杪茫然地眨了眨眼:“是……臣遵旨。” 低头,收拾奏章。 许烟杪把它放到老皇帝手边。刚递过去,就看到老皇帝接过来,好似一目十行,没看几息就提笔写了什么。 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老皇帝还真看了内容,在最后批复“封崇义夫人”。 听到许烟杪一惊一乍的心声,老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大夏天吃冰糕还舒畅,咳了一声:“许烟杪,我许久不曾见长公主了,她与驸马正好在辽东都司,只不过不在复州卫,大概在有七八百里远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大学生的脑子还是能用的:“此是陛下家事。” ——您想见就见。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愉悦起来。 打定主意明天启程去见自己硕果仅存的,没搞出幺蛾子的大闺女。 他家房陵啊!半辈子了!就没让他操过心!比起老二、老五、老十八,这是真正让他放得下一百个心的端庄自持拿得出手的闺女! 这可是最像他的孩子! * 这个愉悦的心情截止到第二天。 “有人追杀我们!求大官为我们做主!” 一个妇人带着自己的儿子,瞅了个空隙冲进来,被锦衣卫一拦,就直接跪了下去。 她似乎没认出来面前人是皇帝,只是看到他们从衙门出来,便孤注一掷。 “大官!妾要状告当朝驸马!告其抛妻弃子!杀妻灭嗣!” 老皇帝没有特意清干净衙门附近的百姓,此刻,妇人的嘶喊声隔着好几条街都清清楚楚。再加上喊的内容涉及人伦,十分炸裂,不少百姓傻傻张大了嘴巴,探头来看。 “真的假的?驸马?抛妻弃子?” “嘶……你们记得前些年大火的那折戏吗?驸马在家乡结过亲了,但是欺君说自己还没有成亲,得以娶了公主。后来,家乡的妻子带着孩子找上门,驸马把人赶出去不算,还派人去追杀,要来个死无对证。” “这……难道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好狠啊!” “但是这妇人看着年纪不小了,她身边的那个应该是她儿子,看着都三十了吧,那驸马几岁了?戏文里的驸马不才二十啷当岁?” “几十年前,这孩子几岁的时候,恐怕年纪是差不多啊!” 那妇人灰头土脸,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好地方,此刻她一下一下磕着头,唇瓣颤抖着,颠三倒四地描述,显然被吓得不清:“求大官做主啊!妾的丈夫是当朝驸马,他抛弃妾母子娶了公主,妾也不敢和公主抢男人,只老老实实和儿子在乡下,一辈子都不离开。本来三十年都过去了,平安无事,谁知道前几天,突然有人放火烧了妾的房子,要不是我们母子正好去了县城,恐怕就要死在那里了!今日吃饭打翻了饭碗,被邻家的狗吃了,那狗当即毙命!是他让人放的火,是他让人下的毒!一定是他做的!妾向来胆儿小,脸都不敢和人红一下,更别说得罪人了!妾的儿子也是个憨的,对谁都没有脾气!” 她那个憨儿子也跟着她在后面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喊:“求做主!求做主!” 老皇帝面上起了愠怒。 三十年前,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寻了驸马,清河和季岁是假成亲,根本不可能搞出这种事情,那就只有房陵…… “来人!”老皇帝听那妇人说完,倒也没有直接信,只是道:“去将驸马请过来,莫要惊扰了房陵长公主。” 一甩袖子,老皇帝转身进了衙门,身后,妇人千恩万谢地磕头,没磕几下,也被锦衣卫带了进去。 * 驸马风尘仆仆骑马赶来,很明显路上锦衣卫已经和他说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衙门就撩袍一跪,都没带扫那妇人一眼,便高声:“陛下!臣从未有过妻儿,请陛下明察!” 而听到那声“陛下”,妇人好像鸭子被踩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堂上:“陛……陛下?妾求到的大官竟然是陛下?!” 随后,反应过来驸马说了什么,她肝肠寸断地“啊——”了一声:“颜郎,你就是不认妾,也要认你的孩儿啊!他生下来那年你在备科举,你都没抱过他几回!如今竟如此狠心,不认他,还要杀了他!” 百姓们依旧没有被驱赶,在衙门外反复探了几次头,才看清楚衙门中央的情况。 那驸马颜淳已经年过五旬了,俊眉长须,身形修长,仍能看出昔日状元郎的风采。便是在辽东这等苦寒之地已经二十来年,依然无损风姿,反更显出沉稳雍容的气度。 但正因为这样,更衬得他旁边衣衫褴褛,还光着脚的妇人形容惨烈。 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可怜起妇人了。 而驸马被这么架在火上烤,倒也不见窘急,只平和道:“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 妇人的面色十分苍白:“保定府博野县北杨村,颜郎你都狠心忘了?” 驸马说话不急不缓,内容也是条理分明:“我的户籍并非秘事,有心人皆可查知。若能以此来说你是我发妻,我岂不是人尽可妻?” 好促狭! 场上零零碎碎有人咳嗽几声,遮掩笑意。 妇人愣了一会,哭着说:“孩子可以与你滴血认亲。” 驸马又说:“陛下早就告知天下,滴血认亲是荒谬之举,做不得准,哪怕并无血缘关系,血液也能溶在一起。” 妇人双眼茫然。 有官员不满地出声:“乡下妇人怎会晓得此事,驸马未免有些欺人了。” 颜淳笑道:“柳侍郎高义!不如以身作则,先与她的儿子做滴血验亲?” 柳侍郎:“……”他自讨个没趣,噎了半天,没再说话。 太久没见驸马,居然忘记当年长公主和他,一个是知名的争强好胜,一个是知名的唇舌犀利。可恶啊! 那妇人迷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激动起来:“陛下!我有证据!” 她如此笃定,驸马心里没来由地一咯噔。 随后,就听见那妇人大喊:“颜郎背心上有一块胎记,像是一朵三瓣梅!比绣活儿还精致!我不认识他,我没和他上过床,我怎么会知道这事!” 驸马:“……” 众人清楚地看到,从进门起一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的驸马,脸色变了。 锦衣卫收到老皇帝的示意,要把人带去后面脱衣服查看。 驸马沉默地跟着走了几步,忽而一停,转身跪下,往老皇帝一拜。 “不必查了。”驸马果决道:“陛下,是我干的!” …… 许烟杪大老远看到一群人围着衙门,“承认了”“居然是**啊”“哇!堂上***好生气”“什么大官!****他女儿,谁家女儿碰到***都得生气吧”“那驸马好畜生”窃窃私语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只是有些字眼还是听不大清。 “!!!” 许烟杪一瞬间激情澎湃起来,抓住兵部司务的手几乎是把人拖着走:“事关大官诶!不知道是什么事!走走走!看热闹去!” 兵部司务眼睛也亮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大官……” 等从衙门口的人山人海钻进去再钻出来后,两个人:“呃……” 这……皇帝的热闹,看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烟杪和兵部司务对视一眼。 “要不还是……” “走……” 人群里突然传来太子熟悉的喊声:“让让!让让!麻烦让一下!我是官差哈!借道借道!多谢了!” 然后…… “也不知道是什么热闹!” 虽然降低了声音,语气中也只是有些小兴奋,但许烟杪还是听到了。 ……许烟杪? 太子眼里有一丝惊讶闪过,人还没反应过来,被后面的人一挤,踉跄几步就冲到了人群最前面。 视野还晃着,都没看清衙门里的情形,耳朵里先钻来一句—— “?!” 太子蓦地抬头,就看到自己姊姊的驸马跪在堂上,衣襟发丝都好似湿了汗。 太子猛然瞪大眼睛。 谁家房子塌了?! 哦,原来是我家房子塌了! 衙门内传来亲爹的声音:“滚进来!”定睛一看,亲爹阴恻恻笑着,露出一口雪光惨然的白牙。 看热闹是吧? 假冒官差开道是吧? 滚进来! “许烟杪!还有你!” 本来已经缩了一半身体的许烟杪默默又探了出来,低着头往衙门里走,旁边是同样耷拉着脑袋的太子。 “还有你……”老皇帝看着兵部司务想了两个呼吸:“那个什么……连沆,也进来。” 兵部司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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