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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又极有力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一再想要弄懂的,无非是谢六姐究竟对大敏天下有没有图谋,就好像敏朝的,这小小的地盘有多么的弥足珍贵……看这地图上原本的标注范围(黄大人已猜出这是国境线),谢六姐来的那个世界,属于大敏的范围——也不对,若那时没有敏朝了,那该叫什么呢?总之这块土壤、朝廷的范围,要比现在敏朝所能影响的那么一小块区域还更大得多。 “虽然现在的地区就这么一点点,但我们要敢想一些,”谢六姐的眼光在众人的脸上绕了一圈,她舒心地笑,回过身叉着腰,重新拿起了炭笔,“画饼咱就画个大的,是吧?咱就是说,黄大人很实在,这片区域是实际控制区,那如果算上藩属国呢?比如说,蒙古,那帮蛮子既然统治过咱们中国,那么便把他们的地盘算在其中,未为不可。” “西域,既然唐代都设立了西域都护府,那么有甚么理由不是我们的地盘呢?现在的察台汗,哼,自顾不暇,此处将来腾出手了必然要予以开发。还有失必儿汗国——这片地方凭什么不是我们的?现在也没什么人在住,原来的政权衰退得不像话,据我所知,大敏许多北面的流民都逃到那里去了!完全可以说得上一句自古以来嘛。” “吐蕃,一直以来是向我们纳贡称臣的,不能让他们生了外心,琉球,也是我们的属国,一向是我们华夏衣冠,鸡笼岛现在盘踞的海盗,虽然和官府作对,但他说不说汉话?说汉话的海盗便还是我们的人,鸡笼岛自古以来自然都是我们的。” “壕镜这样的小海岛不必说了,吕宋、安南,这些地方世代对我们称臣朝贡。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弗朗机人远在欧洲,还要在吕宋建立他们的官府,简直是梦话,吕宋不知有多少广府人过去种田,此处必为我买活军庇护。” “还有美洲、非洲,偌大的好土壤,一年三熟轻轻松松,此时都几乎无人住,那些欧洲人也不过在沿海建筑了一些城镇而已,只要有船,敌去得,我去不得么?就是去看看,怎么就不行了?咱们国内男八女二,一定就有六成的好男儿找不到妻子,国内没有,未必这些地方没有罢?出去闯一闯有何不可?还有我们的简化字,我们的好拼音,好算学,难道就仅限于国内这两京十三省吗?” 随着谢六姐极富煽动力的话声,黄大人不觉都喘起了粗气,他心潮澎湃起伏,几乎难以自制,仿佛都已见到了谢六姐描绘的景象:天子扫**,虎视何雄哉!——但其余人的反应却要冷淡得多,马脸小吴凝视着世界地图,忽而发问,“那块……那块你没指到的陆地,那是什么?” “……南极洲。”谢六姐有些无趣地说,她也冷静下来,会意地和黄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买活军都还很年轻,而且见识很少,就连敏朝原本的地盘,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陌生而广阔的,而且他们似乎也还没有建立起太多的雄心,获得太多的眼界,至少这间屋子里的少年少女们,他们的兴趣点和黄大人是截然不同的。 “那北面那个白白的东西呢?北极洲吗?那大洲就多了一个呀。” “那是北冰洋,白白的是冰层,那里没有陆地的,你算算,七大洲,四大洋,没错的。” 这就和之前说的四大洋、七大洲的说法合起来了,马脸小吴流露着满足感,仿佛她心底有根刺现在才被拔掉,她又问,“那南极洲是否很冷?此前可有人上去过吗?” “……目前应当是没有的,要去南极洲得穿越德雷克海峡,”谢六姐为他们做了标记,“这是一条死亡西风带,据我所知连这海峡目前可能都还没人穿越过。” 马脸小吴眼里精光一闪,仿佛因此产生了什么想望——她也知道大约是不太能成真的,但已开始幻想自己若能踏上这从未有人到达过的一块陆地,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其余的买活军们,对世界地理也十分好奇,七嘴八舌地问着,“除了咱们这块亚欧大陆之外,其余的大陆上都没有土著吗?” “别处的人都和弗朗机人长成一个样子么?全天下不会只有咱们敏朝人长这个样子吧,黑头发,黑眼珠——” “弗朗机人那样小的国度,连咱们一个行省都不如,如何能造得出那么多船呢?” “这地图为何是以非洲居中?咱们敏朝的地图怎么也当是亚欧大陆居中吧?” “这地图上写的是什么字啊?是弗朗机字吗?” “六姐你说咱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可为何地图还是一张纸呢?” 这其中有许多见识是黄大人此前从未接触过的,但他今日实在是已吃惊过度了,此时反而有些麻木的从容,垂手立在一边听着谢双瑶应付这些多话的学生,并把他们又都打发了,屋内只剩下三人——谢双瑶、他,以及一旁执笔记录的马脸小吴。 人散了以后,屋子一下空了下来,谢双瑶长长吐了一口气,拿手捏着眉心,过了几息才对黄大人叹息,“老师不容易当啊——他们的世界还太狭窄,只有几座县城,要再过几年才会建立起国家的概念。” 黄大人是能理解她的,他有种感觉,或许自己是谢双瑶‘降临’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能够真正明白她的抱负,理解她的身份,而非只知道一味敬拜的大敏人——虽然这理解也绝不全面,黄大人可以轻易地看透太多百姓,却只能略窥谢双瑶城府一角,但至少双方有了坐下来谈谈的余地,而非只是谢六姐单方面的灌输。 他心中的惊讶依旧澎湃,但面上也已沉着了许多,微微一欠身,拱手慰劳致谢,口中说道,“六姐博学多识,下官自愧不如,倘若易地而处,恐怕下官即便身处仙宫,也没有这般好的记性。数百年前的天下当是什么样子,在下是决计记不起来的。” 从地图来看,六姐从前所处的年代,和当今的治下的确有极大的不同,就以非洲为例,按六姐刚才的说法,此时此地多是一些土人聚居,有些地方都没有国家的概念,甚而还在结绳记事,并无自己的文字。但地图上的非洲却画了许多国界线,这应当都是其后数百年间逐一发展而来,黄大人只看地图上‘中国’国境线的变迁对比,心下对敏朝的前景,其实就略有了几分了然,但仍然抱了仿佛万一的想望,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道,“以六姐的见识,下官还有一问——六姐可知,我大敏国祚,还有几十……” 他窥探着谢六姐的眼色,调整着自己的用词,“几年——总不会只有几个月罢!” 谢六姐似是觉得他很好笑,她戏谑地望着黄大人,却没有吊胃口的意思,“现在的皇帝喜欢做木工吗?——还是那个木匠皇帝啊,那还早,还早,至少还有个几十年的。” 黄大人微松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短暂的赦免,谢六姐又戏弄他似的说,“但我们买活军来了,可就不一定了。” 这就是黄大人想要最后一试的点了,无论如何,他始终曾是大敏的忠臣,这句话他即便知道希望不大也一定要问,“倘若、倘若皇爷以国师之礼迎姑娘入京……” 谢六姐摇了摇头,她同情而又怜悯地望着黄大人,“这是不可能的,大敏已必亡了——倒不在于我,也不在于建贼、西贼、闯贼,就这么和你说吧,黄锦衣卫,这些年来,气候逐渐地偏冷了,连南边也种不了双季稻,这种天气,你可有感觉?” 黄大人心头猛然一跳,仿佛浮现起了很不祥的预感,茫然地微微点头,谢双瑶续道,“这种气候,我们管它叫小冰河期,就我所知,虽说世宗时起,便有前兆,但天气的变冷,还是从神宗年间开始变得显然起来。很多人以为这是帝王不修德政的缘故,甚至把它和先帝的立储之争联系起来。” 这确实是曾有的事,神宗年间的纷争还没有过去太久,虽然这并不是谢六姐应该知道的,但她也的确知道了,她继续说,“终究,大臣们胜利了,但天气也没有因此转好,北方更出现了频繁的鼠疫和干旱,不要以为这两年夏天的天气逐渐地热了,便是这一波冰期已经完全过去,我告诉你,前五十年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就从现在算起,之后的五十年到一百年,那才厉害呢,到时候连广东道都会下雪……你觉得敏朝能挺得过去么,黄锦衣卫?” 但黄大人几乎已经听不进她的说话了,他心里如同黄钟大吕连番敲响,反反复复只是谢六姐的话,‘之后的五十年还要更厉害’。之后的五十年,还要更厉害! 大敏亡了!他双目之中,情不自禁,终究是涌出热泪,打从心底迸发出了这丧钟一般的悲鸣,“大敏亡了!苍天呀!这是天要绝我大敏!” “大敏——要亡了呀!” ,:,,. 第75章 黄大人结束悲痛临城县.黄大人 广府…… 大敏的确已然是在灭亡的路上无可挽回地往前走去,任谁也无法拯救,这一点,谢双瑶和黄锦衣卫的看法是一致的,问题的关键便在于这无法扭转的小冰河期,还将持续五十年左右才会逐渐回暖,她今年才十五岁,谢双瑶可以等得起,但大敏朝却是无论如何都等不起的。哪怕从明年起,气温就陡然回升到常水平,大敏朝的统治也一样是风雨飘摇、危机四伏,更何况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五十年,甚至更冷呢? 只要相信她的这句话,那便大可以如此推论——敏朝的灭亡,已然是一件确切的,现在唯独可以商榷的便是灭亡的时间问题而已。 “所有的弊端,起来都是分配机制,但朝廷的官僚制度又决定了敏朝决计不可能自我变法自我改革,甚至连小小的调整都难以办到,譬如一条鞭法——只是一点小小的调整而已,你们那个张文忠公,也付出了巨大的政治代价。” 谢双瑶用这样不以为然的口气指点着江山,这和她现在的身份是很不符的,但黄大人一句话也无法反驳,恰恰相反,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谢双瑶在谈论这些政时所泄露的观点知识,“朝廷的财政制度,从始便是极畸形的。对商税,规定得粗略简单,大多体现在关税上,以至于有权势的人逃税极为容易,而无权势的人根本就无法做生意——而关税会汇总到中央?根本不会,也就造成了各地方和中央的财权分离,以及中央统辖力的薄弱。好,商税是很难收的了,只能指望田税和人口税,但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坑。” 田税现在也是收不上来的了,因为乡间的财势人家只交很少的税,却在名义上占有了几乎九成的土地,谢双瑶,“朝廷财政指望农业税的时候,却还规划了免税额,在执行中就是这样,到最后农户被逼着把该给朝廷的农业税交给了本地的大户,而大户又养出了许多读书人,在朝中为他们鼓吹‘轻徭薄赋’,没有钱,谈不上读书,读书之后,实际上已经进入了这个窃本而实自身的贼阶层。口中喊着圣天子,但实际利益上,和圣天子俨然已经站到了反面。” “有敏以来,历代皇帝都信用宦官,便是因为唯有阉党这个完根植于皇权的政治阶层,能够实在地为他们办,其余的所谓忠臣良相,只能和他们达成很有限的合作,根源便在于这,有才华的读书人能看到朝政中的弊病,对自己出身的这个阶层进行一定的约束,但要彻底的革掉自己出身的这个阶层,万无可能,只有一个张文忠算是稍微触动核利益,他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 如今朝中,以阉党和西林党的斗争为主,黄大人便是厂卫麾下的干将,虽然他并没有净身,却是阉党的腹,但由于阉党立身不,在士林百姓中一向没有名声而言。此时听到谢双瑶的话,哪怕他已下定决要改弦更张,也是不由得打从底暖和熨帖出来,更为谢六姐的高瞻远瞩震慑,郑重拱手,“六姐高见!” 想到朝中那些所谓君子,争权夺利、拉帮结派、打压异己,乃至在地方上倒行逆施,却又仗着笔墨之利,为自己涂脂抹粉的丑态,禁不住发自肺腑地,“能看穿那帮西林君子的真面目,六姐好利目!” “西林党确实不是什好东西,但阉党也没好到哪去,”谢六姐不受他的马屁,比了比马脸小吴,提醒黄大人别得罪了她,又有些不屑地,“你的那些顶头上司们,不不学无术,但在教育上却普遍不如外间的朝臣,而个人的晋升也没有公平的考核机制,任人唯亲,是以阉党要一为民,也不见得。选拔上存在很大的问题,如今京所谓的九千岁,他就算有才干,有政治光,但自身没有基层施政经验,怎能办得好差?” “皇帝不是没想过办法,在各处设皇庄,便是他们的变通之策。但这条路很容易便被打为是‘民争利’,而且在实施中也被宦官贪污了不少,久而久之,新的利益阶层不断涌现,谁都在多吃多占,谁也不愿吐出来哪怕一丝,现在的朝廷财政实际上已经濒临崩溃。就算风调雨顺,也是没得办法,更何况如今天时这的差,那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天色渐渐晚了,马脸小吴在奋笔疾书,记着这罕见的以天下为视角的对谈,她也在从中汲取着宝贵的见识——九千岁、阉党、西林党,这些都是于县令等人常提到的政治常识,谢双瑶的话没有什她没接触过的陌生知识,但她将这些组合在一起进行分析的方式,是吴小莲从未想过的。 “这样的政治博弈,西林党代表地主阶级——往往也是大商家,阉党代表皇权利益,没有谁能代表农户入局,但最讽刺的一点是,地非得农户来种才有粮食出产,而没有粮食吃,大家都要饿死。整个施政方针都致力于消灭自耕农,人被杀,就会死,既然所有人都来压榨农户,那自耕农还能怎样呢?不就都快死光了吗——” 这是黄大人无法反驳的,甚至他的想法和谢双瑶没有太多的矛盾。作为锦衣卫中坚人,黄大人算是如今天下少有的,能够接触到帝貌的政治人,而他发觉谢双瑶的逻辑是无可反驳的,这样的体系注定难以持久,一百到二百年已是极限,体制本身就注定了土地最终会集中到极少数人手中,带来朝廷财政的崩溃。一个不平衡的体制的本身就注定了将来的崩溃。 谢双瑶拉了声音,有些讽刺地,“政治不讲德,尽管那些西林党满口的悲天悯人,但其实压榨起他们最体恤的百姓时也是一点不手软的。他们可明白着呢,农户活不下去的时候,起来造造反,阉党和西林党便暂且罢手,安抚一下当地的农户,这本来也还算是行得通的纠错机制,但这样脆弱的体系是禁不起天灾的,尤其是禁不起范围内的寒潮和减产,要持续数十年的寒潮和减产——这些年连浙江也乱起来了,黄锦衣卫,农户和织户争地,你应当知这背后的缘由是什吧?” “……天冷了,种不得多季稻。”黄大人沉重,“原本一年两熟,或是两年三熟的地,现在只能一年一熟了,冬天什也种不了。粮食便不够吃了,但织户又占了许多田地去种桑树、种棉花,这些织户背后都是本地的大地主,而农户背后的小地主很难和织户抗衡,农户们活不下去,浙江人又野蛮,双方便时常在灌溉时彼此冲突,时常酿出血案。” “连富庶的浙江都是如此,两湖、四川,况会好?” 自然是不会的,减产是性的,而且数字触目惊,别五十年,哪怕减产个两年,都会有上万上十万的百姓饿死,没饿死的那些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必然要起来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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