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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巡着,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慷慨地从自己碗里掰了小半个馒头递过去,转头招呼,“太平,再拣两块腐乳来!” “哎!”太平嘴里还咬了半个杂合面的窝窝头,他殷勤地抱了一个小坛子上桌,又取了一双清洁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两块通红的大曲腐乳,这腐乳是白酒泡的,盐也加的好。买活军这里,粮食多酒价便低了,他们还会造极上等极烈的酒,在本地销路不开——本地人更爱喝黄酒,整船整船地卖给北边载了面粉过来的商人。于县令随谢六姐去云县的时候倒是买了几坛子回来,于太太亲自泡的腐乳,方子是她娘家祖传的,但风味更胜老家所做。太平把碗一搁,慌忙将筷子往自己的窝窝头上一抹:因是太太亲自泡的,下人们自然难以品尝。 一桌人都笑了,于太太叫太平过来,亲自夹了一小块给他抹上,于大郎挖了一块也涂在馒头面上,是要抹在刚撕开的那一面最好吃。腐乳遇热很快便化开了,通红的汁水沁入面里,散发着浓烈的糟香,一口咬下,咸香味之后便是白面那实实在在的甜味,于大郎仔仔细细地嚼完了却依旧意犹未尽,只是也不好再表现出来,免得为父亲训斥,因问道,“太太今早去医院还是去上学?若去医院,我们可同路走呢。” 于太太回说今日是上午和姨娘一起去上学,于大郎便向父亲问了问时间,于县令从怀里掏了一个鲜绿色的奇物看了一眼,告诉他,“六点半了!” 于大郎就走了出去,他先回房一趟捏了几根筹子出来,这才在院门口和太平汇合,太平冲他摊摊手,示意今日厨房也没有窝窝头了,于大郎并不意外,沉着地点点头,和太平一起顺着新修的水泥路一起往城外走去。 “时间还早,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去西门一趟。”他说。 太平心领神会,“我们去吃鸭汤米粉?!”他已有几分兴奋了起来,又从怀里露出几根筹子的头,“我也吃一碗,不用少爷请我呢。” 于大郎笑骂道,“你小子,和我拿什么大!还是存着你那媳妇本罢。” 想到那碗鸭汤米粉,他兴致盎然,将太平肩膀一揽,两人勾肩搭背嬉闹了一会,见前方人影渐多,方才松开手又做出庄重的模样来。两个大小伙子脚步很快,走了一小会儿,不过是几分钟便到了城西门,这里已十分热闹了。鸭汤米粉、鸡汤馄饨、油炸桧、小笼包、鼎边糊、光饼,支了六七家小摊子,香味、人声氤氲成一团烟雾,鸭汤米粉处好些人拥着等碗等位置,还有些等不得的村民,手里端着一碗便到一旁蹲了下来,热乎乎的鸭汤先猛喝了两口,再把大嚼两口一旁摊子上打的肉光饼,就着汤吃了一个光饼,再把筷子从碗下面抽出来扒拉米粉吃。 光饼摊前人最少,因这里的顾客随买随走,并不停留,老板两口子忙得顾不上擦汗,捞饼、下饼、揉面、揉馅,简直不可开交。光饼也分了几种,现打现吃的有梅干菜的菜饼子,饼里掺了有肥瘦肉丁、葱花椒盐的肉饼子,这是卖得最贵的,还有些无油少盐的饼子,只镶了些芝麻,一摞摞冷着叠在摊后,时不时有人来论包提走——这是要出门贩货行远路的人买的干粮。 这些摊子,都是近半年来陆续支起来的,因买活军这里要的工人多,乡下男丁很多上完了扫盲班便来城里做活,早饭晚饭都要自便,且城里的粮食价格也便宜了,货又丰富了,有些头脑灵活的居民便自己支起了摊子,卖完了早市再去做活上课,下了课来摆晚市,虽然辛苦,但收入却丰厚,偏偏还都是筹子,城里建水泥房子的人家便越来越多了。城外新开辟的砖厂,每日里烧砖的浓烟、运砖的工人便没有停过,如此方才能支应得上。而城里造房子的需求越多,烧砖的需求越大,人口也就越要越多,城里也就越发繁华了起来。数个月竟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按于大郎的心意,他是喜欢鸭汤米粉那股子鲜味的,但那处人实在多,乱糟糟的令人不喜,再看馄饨、鼎边糊处人也都极多,正为难时,忽然见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从街角转来,原来是于小月和于二郎,兄弟姐妹几人前后脚出门,不约而同都来这里找补。彼此见了不免一笑,于二郎说,“我去端几碗来,城门里找张桌子吃?” 城门里是有桌子的,买活军有些活要在那里办公,这样的情面非熟人而不能有,于大郎恐怕弟弟卖弄面子反而被买活军不喜,正要摇头,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原来金县尉家两兄妹也在这里,“北城门找不到,原来你在这,快去县衙罢,六姐立等着见你——于大哥,你可是教出了个了不得的学生!” 第22章 于大郎上课 六姐接见, 而且还是因为于大郎教了个好学生,于家三兄妹的惊喜是不必多说的,于大郎顾不得鸭汤米粉了, 带着太平匆匆而去,在衙门外正好见到买活军的女娘们出来, 连忙退让到一边。姑娘们倒没注意到他,边说边笑, 出了衙门各自散开,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办公处去了。她们普遍要比本地姑娘更高更壮, 均是天足, 也绝非主流欣赏的削肩含胸, 肩膀平展宽阔, 昂首挺胸,看人多为平视, 这都是男儿才该有的姿态。 若是以往, 这样的姑娘便是长相再美, 仪态如此粗陋狂放, 也难令人心动,可不知是否因为乱世的关系, 于大郎这半年下来却又觉得这些健妇亦并不伤眼,自有一番动人之处,他原本还暗自为小妹担心,因于小月在劫后出生, 而且近年来局势越发不好, 于县令夫妻担心将来天下若大乱时, 裹足女行动不便捷, 于小月会成为家中累赘, 便没有给她缠足,这么一来,小月的婚事便要受到限制,但如今于大郎却觉得小妹未有缠足其实也未为不美,每日早起锻炼,对身体似是很有好处的,倘若缠足便不太能出门小跑了。 或许他之后也可以和弟弟一起出门晨跑,这应当不会被认定是讨好买活军罢……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谢双瑶屋内又走出几个女娘,应当是小会开完了,顺便叫他进去。于大郎见过很多次谢六姐,对她并不陌生,但进门后还是有少许紧张,垂手侍立在下方,不知要不要主动作揖,谢六姐已招呼道,“来了,坐,吃点心吗?” “六姐客气,刚吃了早饭。”于大郎现在紧张得顾不上馋了,“不知六姐叫我来是——” “你有个学生葛爱娣,刚被我们录用为吏员了。”谢六姐和人说话一向是开门见山的,“就是那个十村统考拿了第一的葛爱娣。” 于大郎自然大吃一惊,“这——这——”连他都尚且还未通过考试! 不对不对,他无意出仕,而且县内组织的招聘统考也还没开始,葛爱娣是被破格提拔。不过于大郎心中的震撼之情依然丝毫不减,谢六姐对葛爱娣的提拔意义极其深远——在此前,县内不少体面人家的奶奶太太也开始为谢六姐做事,但还没有进入官僚系统的,不是在医院,便是在学校,还有些竟进了账房做事,但葛爱娣的提拔便意味着,全县内不止——不止原本的读书人家,连农户人家的女眷,也被列入了就职考量之中,至少有机会做吏目! 他应该为葛爱娣高兴……不对不对!如此颠倒纲常的举动,他应该在心中暗自怀有正气,厌恶不已,面上则和六姐虚与委蛇——于大郎想到这里似乎反应了过来,但一抬头看到六姐那饶有兴味的笑容,又不期然兴起明悟,知晓自己的挣扎只怕完全被谢六姐看穿。虽则她今年才十五岁,但神仙人物,岂是俗流可比,于县令就曾在家中感慨,说谢六姐在天庭不知历练了多少千年,才能将人间的种种情弊看得这样透彻。 “你应该为她高兴,并且串联你的同学,在开班授课时多宣讲她的事迹。葛爱娣你是很熟悉的,你一直在豪村当老师,她从抗粮到考试,再到应聘,一应事迹你都清楚吧?” 谢双瑶对于大郎心里的真实想法显然并不在乎,只是这样要求着,于大郎点了点头,又迟疑着问,“六姐是希望……” 他很犹豫,仿佛在考量措辞,过了一会像是又想起谢双瑶耐性有限,喜欢有话直说,便又有些慌张,语速很快地问,“六姐是希望各村的女子都兴起来县里应聘的心思吗?恐怕并不容易呢,如葛爱娣这样的村妇,多有家小牵连,恐怕很难放下家中事务——” 谢六姐笑了下,倒并不恼怒,只是说道,“回去多问问你们家的仆妇吧,或者问问你妹妹,你啊,当老师挺好的,很耐心,但觉悟不够,脑子没你妹妹灵活。” 这话有褒有贬,自然喽,于大郎不太服气,但谢六姐的夸奖又让他一阵暗喜,于大郎的确是同侪中最胜任扫盲班老师的一个人,他有不少同学因上课教学态度不够耐心,又或者是对学生呼呼喝喝,甚至还有和村妇胡搅的——胡搅学生的直接被送去彬山挖矿了,其余人先后被扣发了筹子,只有于大郎一向是足额得筹,在豪村逐渐也有了不小的威望,时常有学生送些小物。 “回去吧,记得在班里多宣讲葛爱娣的事,口径你已知晓了,她刚入职,一日的报酬是35文,若是偏远村落的住户进城为吏,还能租我们盖的宿舍住,一个月只要二百文,和你的同学都通通气,叫他们晓得在自己的班上该怎么说。”谢双瑶说到这里忽然又想了起来,“上次葛爱娣拿头名,我也奖了你一两银子,这次她自荐为吏目,也被我们录取,你这老师也有奖金的,我奖你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便是三千文——于大郎已不再想买活的事了,这三两银子在他心中化为了无数碗鸭汤米粉,令他垂涎欲滴,而且打从心中冒起了一股自豪和喜悦,这喜悦甚至胜过他考上秀才那一日的欢喜。将来或许有一日他金榜题名,中进士的那天,这喜悦才能和现在相比吧。这并不只是因为钱的事,而是——就好像和蜂窝煤一样,而是一种‘竟能如此’、‘原来如此’的欢喜。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一处所在,无须逢迎上官,无须溜须拍马,只是因为他的本职工作教书教得好,竟真获得了来自上峰的表彰! 于大郎还算是有些城府,勉强遏制住了那丢脸的冲动,他没有在谢六姐身边当场哭出来,最多是出门时稍稍抹了抹眼眶,见到太平时已完全若无其事,他把葛爱娣的新闻告诉了太平,自然也令太平大为震惊,二人一路上都在谈论此事,太平对于大郎的疑惑亦是不以为然,只笑道,“今日上课时,大郎传扬此事一番便晓得了!” 于大郎心下颇为不服,但亦不便发作,太平把他送到村口,自己折返回半里路外的修路队去,于大郎走进村里祠堂——这是村中最大的建筑了,祠堂外栽着社树,若是天气晴好,在此处上课比在屋内还暖和,只有阴雨天众人才在屋内上课。 “今日上拼音课!”他道,“你们都拿出沙盘来。” 沙盘是很易得的,最适合做开蒙用,众人都拿出从各自家中带来的碗盘,从社树下的大盆里掬了沙子,又掏出削尖的树枝,跟着于大郎一起‘啊哦讷咦’起来,除了这些还没有从初级班毕业的困难学生之外,还有些已经从初级班毕业的女眷,闲来无事也走了过来,南边究竟是富庶的,仅仅是大半年,这些农妇衣上的补丁都少得多了。 于大郎来豪村上课已有三个月了,每个月都能见到少许变化,村里也建起了一个小小的浴室,各家轮流洗濯,因此农户们看着要比往日清洁得多了,虽然还不如城里人,但孩子们脸上已没了陈年的污垢——若是以往,冬日柴薪难得,接触冷水又怕生病,很多孩子两三日能洗一次脸都算不错的了。村里约有一半的年轻人,脑子更灵活些,至少都已从拼音班毕业,只是还未开始认字,如今聚在社树边上,都在喃喃地拼读着从祠堂里推出的黑板——这是非常稀罕的物事,和粉笔一样,是买活军带来的新东西。黑如墨,坚如石,写字极为便宜,而且特别适合粉笔。(石灰加水可做成粉墨,这倒不罕见,但搓成笔还是买活军首创) 黑板上写的板书是于大郎亲自写的,耗费了大半日,也是他的得意之作,这板书实在是相当美观,上为拼音,下为对应的文字,现在这些年轻人许多都在试着学习下头的文字,于大郎并不阻止他们,教完了拼音之后,便让学生们在沙盘上默写,自己乘着这个空档对众人提起道,“你们可知徐大发家的今早进城去了?” “是,他们夫妇一起——可是犯了事?!”葛爱娣在村里新有许多威望,众人都很关心。 “非也,城里正招工,葛爱娣听说这消息,便进城应聘,做了个吏目!一日可得三十五文钱,因她是十村统考的第一,便免去笔试,直接录取。你们若是学得好,也可留心城里的招工考试,现在连吏目都是靠考试的,考上了便能去。”他究竟还是没有提到‘官’这个字。 便是如此,也引起了一番极大的轰动,众人先是大惊,便连学生们也顾不得做作业了。随后便将于大郎团团围住,热切地询问葛爱娣的好运气,于大郎被缠得大半日才能脱身,嘴皮都快说干了,不厌其烦地重复,“不错,男女都可,已婚未婚都可,只要是村里人,有前些时日颁发下来的‘户口簿’,便能去参考,考上之后便可以做吏目了。” “你说多小?大约初级班毕业了便可去考,未听闻限年龄——但若只有个七八岁,只怕也是不成的。” “现在章程还未出来!待出来后自然要来村里贴皇榜的!” 原本皇榜只到县里,连镇里都没有,但买活军来了之后,各村都有了皇榜,尤其是豪村这样人口数百的大村落,日日都来更榜,榜上除了大事之外,还有些县里的新闻,叫大家知晓。这吏目考试的事,于大郎也不过是吹吹风,将来自有皇榜登上,众人听及此,方才罢休,见村口来了买活军的干事,知晓是要换榜了,又纷纷拥了过去,围着问他们究竟要招哪些吏目。 “非止吏目,连医院、学校、浴室、砖厂等等都要招人,都是发筹子的,今日榜上都有!不过只要初级班毕业的。”买活军的干事对百姓说不上多和气,但也绝不会呼呼喝喝,几条高高壮壮的汉子用身体在人潮里趟出一条路,“……是的,女工也要,女吏目也要,凡是招人都是男女皆要,有些岗位还只招女工!” 众人又是一阵剧烈的骚动,于大郎立在人群外头,只见到了妇女们脸上的热切,还有那些回身招呼自家女儿、儿媳的面孔(当龄壮汉都去村外修路了),哪怕是最古板的人家脸上也无丝毫不悦,他亲耳听到乡民们用本地土话在飞快地议论,“一日哪怕是二十五文也好!” “孩子都三个月了,还吃什么人奶,喂些米粉罢了!”说话的婆婆主意正,又对儿媳妇说,“隔壁胡家的,她脚有毛病,自然不会进城,每日买她一碗奶,便给她两文又如何?!” 做儿媳的怕还有些顾虑,和婆婆低声商议着,婆婆急得拍大腿,“一个女娘,命本就贱,你还忧愁什么,没将她溺死已是她的福气!”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惊,像是想到了如今女娘也可进城做工——譬如葛爱娣便是个女娘,便转了话头说,“胡家的人很老实,你早起喂一顿,第二顿我便赶在她吃饭后过去,让她一来奶阵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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