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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匆离开,反而做实心虚,更容易被对方抓到。横竖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已经做的事情也能找借口圆过去。梅梦在心中将整个计划转了两三圈。 思索哪里还有纰漏。 她端着茶水轻抿,口中喃喃。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祈元良。” 手下好奇:“家主认识他?” 梅梦笑容莫名:“很多年前见过。” 当年只以为他是落魄潦倒的青年文士。 那年踏春回来路上,护卫长发现路边草丛有异动,原以为是山中毒虫野兽,凑近一看才知是一个满身泥泞的青年文士。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很小,衣裳湿漉漉地贴着肌肤。根据他的判断,青年文士昏倒时间超过一天一夜,伤口附近爬上了蚁虫。 要不是前两日暴雨冲淡了血腥,以青年这个情况,早在昏迷期间就被闻味儿来的野兽分食了。护卫长来询问梅梦怎么处理此人。 梅梦可不是天真单纯的闺阁女子。 昏迷路边的受伤男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放下车帘: 只要运气够好就不会死。 护卫长迟疑: 梅梦再次掀开车帘。 护卫长是个阅历丰富的,他凑近梅梦耳畔低语: 只用将人捡回来就算一次救命之恩。 运气好,说不定连医师都不用请。 梅梦心中不太情愿: 一个强大的文心文士是不会轻易陷入困境的,除非他的对手更加强大,或者他本身牵扯进巨大麻烦。不管是哪一种,自己贸然救人都会惹一身骚,倒不如装作没看到呢。 护卫长只能听主家的。 说来也巧,青年文士提前醒了。 倒不是他卡着点,而是陌生人气息会触发丹府自我保护机制,让身体提前苏醒。青年醒来是醒来了,被反噬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勉强动一动眼珠子。梅梦来不及走掉,只能让人将青年捡上马车,一路晃悠悠回城。 毕竟是文心文士,恢复速度确实快。 入城的时候,青年勉强能起身。 梅梦让人安排他在客院住下。 青年养好伤来道谢,梅梦才知青年身份,祈姓,名善,字元良。梅梦听到青年口音觉得亲切,便问他是哪里人。待祈善如实回答,梅梦道: 祈这个姓氏不多见。 祈善说的地方确实有一支姓祈的。 往上数两代,两家还有些往来。 待确定祈善的祈就是她口中的祈氏,梅梦待祈善的态度也没那么冷淡了――她跟随兄长远离故土,能在这里听到故地消息,如何不算喜事?祈善养伤的这几日,她也有派人外出打听符合祈善条件的文心文士,并未听到任何风声,祈善又亲口承认他的伤势不是因为仇家而是修炼引起的反噬,戒备放下大半。 打消送客念头,让他多住了几日。 尽管如此,二人也没多少交集。 直到管家领着祈善找到自己。 梅梦以为他是来辞行的,孰料管家却说祈善应下了补画的活: 前阵子突降暴雨,瓦片开裂,收藏书画的房间漏水。尽管仆人们第一时间抢救,仍有几幅画遭殃。其中一幅画还是她最宝贝的。 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时时打开欣赏。 她试图修补却无从下手。 无奈找了专业修补画卷的画师。 只是那幅画泡水严重,画师也不敢接活。 她不信邪,张贴了重赏告示。 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也没有人去揭。 好不容易有消息,还是熟人。 说实话,祈善也很意外。 他这会儿身无分文,伤势还未痊愈,便想着找点来钱的活儿。出门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份补画的外快。结果越走越熟悉,要补画的人居然是梅梦。他也不敢将话说太满。 梅梦知道文心文士的臭毛病。 略懂一二极有可能是极度自谦的话术。 她让人将旧画送过来,祈善只是看一眼便给予肯定回答: 祈善用了三日功夫将旧画修补。 他还技痒,补一送一。 除了原来的旧画,还有一幅一模一样的新画,两幅画只有纸质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比一完美复原。即便梅梦将这幅画看了无数遍,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也无法一眼分出哪一幅才是原版。她珍而重之将画收起。 眼神暗示管事将报酬尽数奉上。 祈善并未收下,而是推辞: 因为旧画修复完美,梅梦心情大好,跟祈善也亲近了不少, 祈善好奇道: 梅梦坦荡承认: 祈善想到旧画上的言灵诗词,不再多问。 但他最后还是知道了画中人的身份。 倒不是他刻意打听,而是这事儿在城中不算新鲜。也许是那幅画的缘故,祈善在梅梦府上住到伤势痊愈,对方还帮了他一个忙。 总的来说,不管是祈善还是梅梦,双方对彼此印象都比较正面。只是二人谁都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收到彼此消息会是这光景。 梅梦自然是后悔的。 “果不其然,路边的男人不能救。”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人杀了。 省得今时今日给自己添堵。 当她知道尸体被人掉包,偷回来的尸体是假的,她便有种要跟故人见面的预感。这份预感很快也成真了。梅梦并未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她略作梳洗便出门了。 手下担心:“家长,您去哪儿?” 梅梦道:“自然是访友。” 此时此刻,大营。 吕绝表情完全放空,木楞的模样仿佛灵魂出窍,祈善抬手在他眼前比划了好几下。 叹气道:“吕将军啊,回神了。” 一声不奏效,他又凑对方耳边大喊一声。 这次终于奏效了。 吕绝跟屁股底下放了炸弹一样,惊得原地弹跳起来,忙抓住祈善的手腕,再三确认道:“祈中书,祈中书,你、你你确定――你确定真的是她吗?她现在就在河尹郡?” 祈善无奈道:“嗯嗯,确定呢。” 吕绝喜得语言系统紊乱。 他只能通过来回踱步、紧张搓手等动作缓解内心情绪,绕着祈善走了一圈又一圈。 祈善看他这反应,眼白都要翻上天灵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吕绝关于梅梦的消息。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吕绝也不是当年的狸力,梅梦对他的影响应该没那么大,结果证明自己想多了。吕绝还是那个狸力,满脑子都是夫人梅梦,这厮真不会坏事吗? 祈善预备试探一下。 抬手压住吕绝的肩膀,泼一盆冷水。 “吕将军,你先别高兴太早了。” 吕绝反问:“为什么不能高兴?” 祈善:“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咱们的敌人,你想――” 吕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这下轮到祈善不知道了:“你知道?” 吕绝神色坦然自若,了然道:“若非如此,何须祈中书亲自来说?若她还只是普通妇人,您多半派个人过来知会一声卖人情。” 祈善:“……” 他重新组织了语言:“既然如此,吕将军可有什么打算?从目前所知消息来看,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似乎在西南那边有着不低的地位。西南的情况,想来你也懂。” 只差问吕绝会不会被对方用美人计勾走。 吕绝点头:“末将懂的。” 祈善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下文。 吕绝看懂他的脸色,忙补上一句:“不管祈中书信不信,末将都不会、也不可能因为夫人而背弃主上。说一句中书可能不信的话,听到夫人消息,末将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抢人。不管她是再嫁,还是怎么样……我要抢!” 他只想将人抢回来。 不过,这个念头在得知梅梦地位不一般的时候,他就改换了策略。现在不能抢,以后打胜仗了,再将人要过来也行。祈善担心他跟梅梦离开,这个选择他连想都没想过。 祈善嘴角肌肉似有失控。 没好气道:“抢什么抢?你以为自己是土匪呢?好歹也是将军了,说话过过脑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强抢民女的惯犯。 吕绝一改常色,眉眼似有忧虑。 他道:“祈中书,您不懂。” 在外人看来,吕绝将夫人挂在心上这么多年,如此深爱,说不定她勾勾手指自己就可能背弃主上,唯独吕绝清楚他不可能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忠君,而是他清楚知道此举治标不治本。他为了跟夫人在一起而放弃原则和主动权,最后的结果只会永远失去她。 想要真正得到夫人―― 唯有将其囚禁。 是的,囚禁。 但,不是让她失去自由的囚禁,而是以强势一方姿态将她纳入自己的地盘,外人无权插手她去留的囚禁!世俗流言不行,夫人的兄长也不行!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真正相守。 祈善:“……” 他确实不懂这些恋爱脑。 吕绝平息情绪,问出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祈中书,你可知夫人此刻在哪里?” 要是现在将人抢走就太棒了。 祈善不是很想回答。 “还在调查,应该快了。” 祈善以为梅梦下落能在主力抵达之后查到就不错了,万万没想到当晚就有了动静。 不过,消息来源却不是他的人。 而是崔徽派来的人。 因为梅梦此刻就在她那里做客。 士兵来告知的时候,吕绝就在场。 他猛地起身,激动得面色潮红。 “祈中书!” 祈善:“……”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吕绝这个恋爱脑是怎么混进来的。康国开国众臣一个比一个寡,唯独吕绝清新脱俗。 激动归激动,吕绝并未现身。 祈善也没允许他用武力绑人。 没拿到证据之前,吕绝真要用武力禁锢对方人生自由,事态就从私人上升到两国了。 “梅女君,许久不见。” (~ ̄�� ̄)~ 今天爬了雁荡山,说实话,有点后悔……大过年不瘫家里,跑出去爬山做什么…… 1044:给人整不会了 咚咚咚。 院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崔徽还以为是祈元良去而复返。 披上御寒衣物去开门,门外之人的面孔惊得她天灵盖发凉。若非理智尚在,她早就将大门关上了。崔徽暗中攥紧门栓,佯装疑惑,借烛火仔细辨认来人身份:“你是?” 崔徽不太确定地喊破来人的真实身份。 “梅女君?” 烛火下的梅梦比平日更显��丽。 宛若枝头极力绽放的红梅,美得惊人。 “深夜上门打搅,崔夫人勿要见怪。”门外的梅梦红唇轻启,笑如春山。抬起纤纤素手,将半遮半掩的帷帽薄纱完全掀开,露出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妩媚眼睛,崔徽被这般绝色摄去了心神,愣是说不出拒绝怪责的话。 崔徽咽了咽口水。 侧身让开,示意对方进来。 “不会,只是诧异女君为何在此。” 崔徽知道梅梦是文心文士,也知道普通人在文心文士面前藏不住心里话,她死死克制着自己的心声,以免泄露不该泄露的内容。 梅梦将帷帽摘下,随崔徽入内。 “为了一些私人事宜。” 崔徽和梅梦只是点头之交,偶尔碰见,二人也因为梅梦辅佐的主上跟崔氏家主的关系而默契避开。她们的关系不足以崔徽打听对方的私事,这个话题只能点到即止。崔徽另起话题:“不知女君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倘若是为了崔氏,我与他已和离多年。” 梅梦道:“非是如此,是为夫人而来。” 崔徽低头看自己,不解:“为了我?” 她跟梅梦并无交情。 梅梦这个节骨眼上门恐怕不安好心。 崔徽只盼着祈元良安排的人聪明点儿,尽快将梅梦上门的消息送过去,千万别牵连自己。梅梦怎么说也是货真价实的文心文士,若有恶意,自己有十条命都不都她杀的! “他乡遇故人是喜事!听闻夫人与崔家主和离,多年来杳无音讯,未曾想会在此地碰见夫人。白日听家仆说在浮姑城内看到了你,原以为是他看错了,没成想是真的。” 崔徽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哪有人拜访是大晚上上门的? 她俩的关系有好到梅梦听到自己的下落,就迫不及待来一探究竟?尽管心里不信,但崔徽嘴上仍与梅梦周旋寒暄。若撇去二人身份尴尬,时间尴尬,谈话还是挺愉悦的。 梅梦是个很善谈的人。 二人交谈,几乎没有冷场尴尬的时候。 哪怕理智告诉崔徽,眼前的梅梦有问题,但谈话过程总是不自觉地忘记这点。总的来说,梅梦是个无法让人讨厌的人。崔徽本身就喜欢漂亮的人,梅梦的颜值能上大分! 聊天内容很多。 包括但不限于戚国局势、世家八卦。 梅梦还带来崔徽二子一女的近况。 崔氏有意给长子相看门当户对的女君,次子学业考核优秀,小女儿在世家圈子有了名声,听说不少高门大户的主母都有意想跟崔氏联姻,甚至有人家已经开始试探崔家主的口风,但都被崔家主婉拒,他还将三个孩子带在身边教养。说起崔家主,梅梦又闲谈似得提及崔氏族老希望崔家主能再娶一位主母。 崔氏家大业大,没有主母真不行。 崔徽诧异:“他还没成家呢?” 梅梦道:“条件不太好。” 婚恋市场的滞留货。 崔徽表情有一瞬的微妙。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前夫条件不太好的,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梅梦,又很合理。 前夫优点很明显,正值壮年,崔氏族长,权力、地位都达到当下阶段的天花板,但这些只能证明他是个成功男人,却不能证明他是个合适的丈夫。他在婚恋市场的缺点也明显,和离两次,膝下有二子一女皆为嫡出,门当户对的年轻女郎嫁过去能有啥好处? 与其嫁给他,还不如盯上他儿子。 门当户对的瞧不上,门户小的够不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要命。 崔家主原配是戚国国主。 鬼知道戚国国主对以前用过的男人是啥态度、有无旧情,自家女儿嫁给他,真不会碍了国主的眼?国主不会给自家偷偷穿小鞋? 因为这些原因,崔家主现在还单着。 崔徽颔首赞同梅梦的话:“这倒也是,他都是二子一女三个孩子的爹了,长子开始议亲,用不了几年都有人喊他阿翁了,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君,确实不太妥当……” 崔氏主母也未必是崔家主的妻子。 还能是崔氏宗子的宗妇。 崔徽知道梅梦好酒,凑巧后厨有酒。 给她斟满,厅内一时酒香四溢。 梅梦轻嗅两下,眼睛一亮。 “好酒!这居然是最正宗的灵酿!” “灵酿?” 梅梦迫不及待尝了一口,不多会儿,两团浅淡粉晕浮现,将她衬得风情无限。崔徽都没喝酒,光是看着梅梦这张脸就有了醉意。 “灵酿是康国特产,极难买到。” 黑市能买到的灵酿基本掺了水。 哪怕是梅梦也没喝过几次正宗的。 其他地方早就被炒得千金难求。 崔徽想到后厨随意堆放的十来个积灰酒坛,对梅梦说的“极难买到”持怀疑态度。 不多会儿,梅梦一人就干了两坛酒。 双眸盈满了朦胧水雾,整个人姿态慵懒随意,似乎连发丝都透着妩媚勾人。崔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梅梦将不知何时滑下肩头的衣襟往上拉了拉,笑容透着几分娇憨。 “夫人在看什么?” “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崔徽吞咽口水,“女君白日便是天下少有的绝色,如今再看,便是我这女子也心动。” 梅梦被她直白夸奖逗笑,她带着笑意凑近崔徽,吐出清淡酒气:“早知夫人如此有趣,该早早与您结交,或许能为闺中密友。” 崔徽道:“现在也不迟。” 梅梦欣喜赞同:“夫人所言甚是。” 没有掺水的灵酿很容易醉人,梅梦又不舍得用文气化解酒意,三四坛过后,她已经半醉,醉眼迷蒙。崔徽作为普通人醉得更快。 脑子昏沉着抵在梅梦肩头。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崔徽连自己什么时候睡下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梅梦手背抵着额头,手肘支着桌案,闭眼睡得深沉,睡颜恬静。自己则枕在对方小腿,将她裙摆压出了明显褶皱。 屋内酒气淡了很多。 崔徽爬起来,揉着宿醉后涨疼的太阳穴。 窗外日光倾泻入内,留下一线。 崔徽见状,恨不得臭骂祈元良不靠谱。 殊不知,祈善早就到了。 在天亮前半个时辰抵达的。 崔徽没醒,梅梦装睡,他又不能闯进去。 随着一声吱呀响起,门打开了。 祈善看到宿醉还没完全清醒的崔徽,不忍直视。崔徽看脸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没变,作为普通人碰上梅梦,也不知吐露了多少话。 咬牙低声道:“呵呵,你可算来了。” 祈善视线越过崔徽,落向她身后的女人。 颔首打招呼:“梅女君,许久不见。” 梅梦将松乱的发丝拢到耳后,一边努力忽视暗中灼热到几乎能将人烧穿的视线,一边维持着慵懒随性笑容:“嗯,祈君晨安。” 祈善脸上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 他想过几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梅梦会主动暴露行踪,一来就找上崔徽。她这个姿态显然没有敌意,自己也不能上来就兴师问罪。 “女君这是何意?这是在等在下?” 梅梦:“不然呢?祈君不由分说杀了我两个得力家仆,还不许我登门问个清楚?” 开口便是倒打一耙。 干脆承认眼线和接头上家都是自己的人。 祈善闻言都要气笑了。 贼喊捉贼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天下少有。 他直接摊开了讲:“梅女君莫说笑,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仆都不是康国子民,我国眼下与北漠、高国开战,与西北诸国关系也紧张。女君贸然到访,不该小心谨慎吗?” 梅梦眼睛也不眨地痛快认错:“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以祈君的为人,也确实不会错杀无辜。此次误会,给你们增添麻烦了。” 她承认太快以至于祈善差点反应不过来。 祈善:“梅女君来康国,所为何事?” 梅梦道:“祭祖。” 祈善:“……” 这个理由倒是无懈可击。 梅梦祖籍就在康国四宝郡,人家虽然出去了,但根还在康国,定时回来祭祖也合情合理。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梅梦的借口。 祈善冷笑:“祭祖犯得着这般阵仗?” 要是没小动作,他会杀了她的人? 小动作超出底线,自然会招致杀身之祸。 “祈君敌意何必这般大呢?”她含笑看着祈善,声音仍带着宿醉后的沙哑,又似情人呢喃,句子尾调还带着醉人酒意,仿佛有根羽毛在轻轻挠着心脏,见祈善不假辞色,梅梦只得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是出来游历找寻突破机缘的。似我这般天姿国色,便是沾了血的肉,什么豺狼虎豹嗅到了不想咬两口?为求自保,身边多带一些人出门不正常?” 这话虽有自恋嫌疑,但也是真话。这个世道的女人,特别是一个绝色的女人,若无足够自保能力,确实会变成被追逐的战利品。 祈善问:“突破机缘?” 梅梦伸了个懒腰,露出妙曼腰肢弧线,肩头若隐若现,暗中的视线更加炽热了。她心下一笑,随口道:“文士之道圆满的机缘。祈君这般人物,应该也知它有多精贵。” 简单来说,自己就是出门找机缘的。 路过故土便打算祭拜一下祖坟。 她一个弱女子,远离故土这么多年,回来当然要派人打听一下故土局势,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祈善作为故人,连这点都不许? 祈善:“只是如此?” 梅梦笑着掩唇:“不然呢?莫不是祈君怀疑在下心怀不轨,欲图谋康国?且不说戚国与康国边境并无接壤,两国也没什么冲突。即便有,在下孤身犯险能有什么好处?” 一切行为都是有目的的。 梅梦以私人身份出现在康国,固然有不对,但她并无任何不利康国的举措,一切行动也只是为了突破机缘,搁在哪里都是被允许的。两名家仆行动越界招致杀身之祸,梅梦理亏在先,双方两清了。若祈善以康国官方身份要对她做什么,只会挑起两国战争。 祈善:“确实没什么好处。” 证据没有到手,也确实奈何不得对方。 祈善也没打算现在撕破脸皮。 反而对梅梦口中突破机缘很感兴趣。 掐指算算时间,梅梦修炼时间顶多十年,倒推时间,她开始修炼的年纪也不小。入门这么晚却能在十年功夫摸到文士之道圆满的门槛,搁在文心文士中间也算是佼佼者。 祈善主动缓和了态度。 梅梦自然也要见好就收。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主动暴露反而是明智之举。 若梅梦始终遮遮掩掩,以祈元良心狠手辣的心肠,他绝对会浑水摸鱼,抓到自己就当场杀了。事后暴露被戚国追问,一句“不知道”就能一推二五六,将罪责全部撇干净。 隐瞒身份入境的别国高官被误杀也是白死,戚国怎能证明祈善杀她的时候,知道她的身份?不能证明,自然也不能给他定罪。 顶天了是祈善无心之失。 戚国只能吃哑巴亏。 “他乡遇故人,君可小酌否?” 正宗灵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梅梦也算是祈善恩人。 恩人相邀,自然没拒绝的道理。 崔徽起身去附近的食肆定了酒菜。 回来的时候,祈善和梅梦相谈甚欢,内容都是文心文士修炼相关,偶尔还夹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言灵法门。这让崔徽有种割裂的错觉――仿佛那两具尸体只是她的臆想。 “各怀鬼胎。” 四个字足以形容此时的二人。 祈善没在梅梦手中讨到什么好处,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暗中派人将她盯紧。 “吕将军?” 马车行驶好一会儿没看到吕绝现身。 祈善又喊了两声:“吕将军?” 探查周遭一圈没发现吕绝气息。 他想到什么,嘴角一抽。 “忒不争气了!” �d(�g)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写到吕绝和梅梦,总觉得在开车。 ps:初五迎财神,财神来,财神来,财神从四面八方来,信女一生荤素搭配,不求一心人,只求大富大贵。 1045:干柴烈火 吕绝确实不争气。 不止祈善这么想他,他自己也这么想的。 这些年,他畅想过无数种二人重逢的场景,每一种场景都在内心提前演练无数遍。 或许,自己仍是在泥潭挣扎的低贱奴隶,她仍是世家贵妇,丈夫出身名门,膝下儿女孝顺;或许,自己功成名就,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杀到她的跟前,而她俨然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也或许终其一生都无重逢之日。 若是上天垂怜让,见面第一句说什么呢? 问她记得不记得自己? 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还是什么都不说,干柴烈火倾诉思念? 熟悉的倩影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再是梦中虚无缥缈的背影,吕绝此时的脑子乱哄哄的。双足在原地生根,眼睛死死黏在对方身上,仿佛天生就是她身上的一部分。 祈中书离开,吕绝并未跟着走。 他见梅梦找借口跟崔徽告辞,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梅梦临时落脚处距离崔徽只隔了两条街,途径布庄,她进去订了好几匹布,布料颜色和定做款式明显是成年男子的。 在外绕了小半个时辰才回落脚处。 她租下的这间民居不算简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侍女已经放好热水,正欲上前伺候洗漱。 梅梦示意她下去:“不用你伺候。” 脱下的外衫挂在屏风上,佩剑和其他配饰则随手放在一旁,坐在铜镜前卸下淡妆。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春色飞上眼梢,是少见的愉悦模样。梅梦今天心情确实很不错,暗中那道炽热视线让她非常满意。这意味着多年过去,狸力仍独属于自己。 不枉自己这些年也记得他。 在铜镜映照下,她看到自己背后悄无声息出现一道宽阔人影。来人一袭简单的玄色劲装,布料下的臌胀肌肉处于无戒备的放松状态。因为他,头顶落下一大团黑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梅梦笼罩其中。来人的手掌颤巍巍地覆在她肩头,另一只手将发钗解下。 失去发钗的黑发如瀑布倾斜。 梅梦抬手覆上对方手背。 斜侧着转过身,一时四目相对。 当年的狸力仍有几分少年稚嫩之色,眼前来人五官彻底长开,眉眼既熟悉又陌生。此人气质沉稳内敛,俨然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又像蓄势待发准备扑杀猎物的凶恶猛兽。 他盯着自己的时候,梅梦恍惚有种野兽埋首颈间,张开血盆大口,小心翼翼用牙齿试探她皮肤下跳动的血管,衡量着从哪里下口能不惊动猎物,将猎物拖回自己的巢穴。 “狸力。” 梅梦愉悦地微眯着眼睛。 本就多情的眼眸,此刻能将吕绝溺毙。 她唤出这个在梦中呢喃无数遍的故人名字,搭在她肩头的手掌微不可察地僵硬了。炽热温度顺着他掌心,几乎要灼烧她的皮肤。手掌肌肉紧绷,同时也极力克制着力道。 “夫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当梅梦冲他抬手,吕绝的身体似有自己的意识,熟练地蜷缩臣服在她的怀中,鼻尖被日思夜想的幽香包围,“这些年夫人过得可好?” 吕绝如今的体型比当年大了好几号。 梅梦见了不由得出神。 当年的少年以臣服的姿态将额头抵在她腿上,整个人蜷曲着像是一只很有脾气又凶悍的大猫,对外龇牙咧嘴,对她永远愿意袒露柔软的肚皮。不知多少个夜里,虔诚抱着她的双足埋在怀中,用年轻炽热的体温将它们捂暖。如今的狸力变了,他从大猫变成了老虎。 哪怕他努力收起了利爪,藏起了獠牙,以熟悉的姿态向她臣服,但仍旧掩盖不了他体型带来的威迫。即便是完全放松的俯趴姿势,梅梦也不怀疑他下一息就能暴起扑杀。 养的大猫也开始吃人了啊。 甚至将狩猎的目标瞄准了主人。 心中这么想着,手指却顺着他额角,贴着头皮,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他的发丝。哪怕是武胆武者,头盖骨下面也是脆弱不堪的脑子。这个位置是武胆武者不可能轻易示人的命脉,如今却向梅梦完全敞开,毫不设防。 梅梦手指顺着他脸颊捏着他的脸。 弯腰俯身,迫使他顺着力道靠近自己。 鼻尖几乎要抵着鼻尖。 “你希望我过得好,还是不好?” 吕绝虽是被压制的姿态,但眼睛全是深情、野心和掠夺,偏首将距离拉近:“夫人到哪都能过得好,但只有在我身边才更好。” 梅梦闻言发出一声轻笑。 “嗯,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狸力骨子里还是有自卑的。 当年兄长驱赶羞辱他的时候,狸力直言只想当梅梦身边一个男宠,也不介意她日后会有多少露水情缘,只要能留下来,怎样都好。以弱者姿态,没任何底线地哀求上位者心软。 然而,这也恰恰是兄长最为憎恶的。 在兄长看来,狸力不仅是一个低贱奴隶,还是一个祈求恩宠毫无底线的奴隶。这种奴隶只能玩玩,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一二,心情不好的时候丢到脑后,跟这种人动真心就大可不必。兄长不介意妹妹有男宠、有几个男宠,但介意她跟一个低贱奴隶动了真心。 那时的狸力完全没招架之力。 如今的吕绝却是狩猎者的姿态。 摆出猎物姿态的狩猎者。 这认知让梅梦浑身的血液疯狂涌动:“多年不见,胆子大不少,会以下犯上了。” 梅梦这句话让吕绝眸色暗了几分。 他完全没迟疑。 将二人之间欲盖弥彰的距离彻底抹平,两道频率不同的气息在交融下趋于一致,连心跳都变得一致。梅梦顺着后脑勺的力道咬破冒犯的小贼,一股铁锈腥味在舌尖弥漫。 “冒犯之前也不问问前主家有无婚配。” 若她是有夫之妇呢? 康国武将冒犯有夫之妇,说出去不可笑? 吕绝半晌才抬起头,猎物脖颈好几个深浅不一的齿印:“问不问,夫人都是要再守一次寡的,想来夫人的郎主也不会介意。” 梅梦笑问:“他若介意呢?” 吕绝道:“死人没资格介意。” 男人死了没关系,他会代替对方的角色。 梅梦听着耳边布料报废的声响,不由得气笑:“吕守生,你这些年就学了这些?” 吕绝认真道:“不止。” 作为一个好学的人,自然什么都学。 他一向只学有利于自己的。 一切阻拦他走向夫人,或者不利于夫人的,全都是糟粕。什么有夫之妇,丈夫死了的女人叫寡妇。吕绝仰首看着梅梦:“夫人不妨帮忙教考一二,有什么不对的――” 他十指扣住对方的手。 “还望纠正,指点。” 直到月上中天,脸黑的祈善才等来吕绝。 吕绝换了身崭新衣裳。 脸和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啃了,渗着血。 这些伤势不深,很浅。 莫说吕绝如今这般实力,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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