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答应了,答应了,不过俺们要帮人家做些事情,也不是给人卖命……” 一句话安了众人的心。 保下石碑、供应粮食还不需要卖命,天底下的好事儿竟然真被他们碰上了? “说说,究竟什么事儿?” 众人焦急催促。 流民主事道:“就是联系联系以前的亲戚,看看人家肯不肯过来。这个天气搞粮食不容易,咱们现在手里头不缺粮就缺人,多招人。回头干一票大的……” 这事儿沈棠不提他们也准备干的。 有了粮食干嘛不招兵买马? 这时,一人质疑道:“就这?” 还有人担心:“咋感觉没好心?” 流民主事呸了一声:“人家不安好心,好歹也让你吃饱肚子了。你看看那些高贵老爷,人家屋子里的羊肉烂了也不舍你一条蛆虫!反正老子这条命是抵出去了,活着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谁让老子吃饱饭,老子就给谁卖命。你不稀罕,你滚出去别吃!” 在敌人上面,沈棠跟他们一条战线,说沈棠坏话就是帮王庭走狗说好话。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可不是? 他们要是有这群外乡人武力,早就抄着刀子屠光部落,抢走所有粮食了,现在人家帮着当打手,他们一点儿力气不用出就能分到所有粮食,人家算啥“没好心”? 被喷的年轻人神色尴尬地闭嘴。反对声本就不多,被这么一喷直接销声匿迹。 “咱们要借着机会多搞一些粮……” 流民主事压低了声音。 “多弄点人……” 谁不指望沈棠多干两个部落,能跟在身后多捡一点儿便宜?但人家不可能一直帮忙,他们需要借着机会强大起来,途径不外乎吸纳更多的人。有了人就有了力量。 “你们就不想打回去?” 众人被问得一声不吭,唯独脸上不加掩饰的仇恨与凶色透露了真实情绪。 “老子做梦都想!”一人狠狠捶山壁。 “想,那就跟着干!咱们穷得啷当响,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图谋?”流民主事看得清楚,沈棠不可能是来做慈善的,但这不重要。沈棠是坏人,欺压他们的老爷们就是好人了? 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沈棠给钱,人就是亲生爹娘! 在顾池等人安插的内应推波助澜下,三言两语就将此事确定下来。几十号青壮带上充足干粮,去联系临近流民群体,去其他部落“探亲”劝说亲戚过来投奔…… 顾池选中的几人则负责悄悄传播先祖指示,让更多族人知道谁才是真叛徒! 这两日,每日都有人在山谷进出。 林风试探雀头。 看看后者有无警觉。 结果―― 她似乎多虑了。 顾池对此哂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可是身份尊贵的大王后之子,能引起他警惕的,可能是他的兄弟,可能是王庭勋贵,也可能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但绝对不会是一群连吃饱都费劲儿的流民。蝼蚁就是蝼蚁,抱成一团,再闹腾也是蜉蝣撼树。” 底层蝼蚁怎么会撼动云端的他们? 正因为了解这种心态,沈棠等人的一些布置,根本没有刻意隐瞒雀头。 后者也不会觉得自己身份暴露。 在相对放松状态下,破绽更多。 事实也正如顾池所想。 相较于碑文对十乌“验明真身”的贡献,底层流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抱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在碑文没出现前,这些流民就一直靠着骚扰部落、打家劫舍为生。 碑文出现后,也只是抱怨多了点。 抱怨两句能推翻王庭吗? 林风瘪嘴道:“在窥察人心这块儿,学生确实还没到火候,只是先生――何时能找到此子本体所在?一直这么拖着不能杀,眼睁睁看着他在咱们地盘活着,心中不是滋味。” 杀再多人都无法平复这种焦躁。 她要亲手杀了此人! 顾池:“莫催莫催,已经在找了。” 林风愁,他何尝不愁? 雀头就是个随时爆炸的隐患! 林风追问:“可有头绪?” 顾池道:“翻到了看似有用的言灵,但有没有用就难说了,此子情况又特殊……寻常言灵对人家不奏效……这条言灵我此前没用过……实际效果不好说……” “什么言灵?”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顾池的表情似一言难尽。 他这阵子翻找各种带有搜寻效果的言灵,还用姜胜和主公反反复复实验,可目标一旦变成雀头就失效。他的库存都要翻没了,偏偏姜胜和主公又有其他事情,帮不了他。 林风道:“学生或许可以试试。” 顾池好笑道:“就你?” 林风撇嘴:“就我,怎么了?” 她好歹也是文心文士。 顾池道:“没怎么,祝你文运长远。” 一听就知道没几分真心。 453:努力完成KPI(三十三) 在十乌这地方,奴隶逃跑属于小概率事件,倒不是说奴隶奴性入骨,纯粹是因为逃跑后活下来的概率比不跑小得多的多。 不逃跑还能混口饭吃,可选择逃跑? 呵呵―― 首先面临的难题不是追兵,而是常年有猛禽野兽涉及的旷野,其次是缺粮缺水。 因为奴隶在十乌是不值钱的,有这个功夫耗费人力物力去搜寻,还不如再去买。 奴隶也知道权衡利弊。 自然不会轻易逃跑。 所以部落对奴隶看管并不严密。 奇怪的是,此时的旷野之上却有一队十数人规模的奴隶集体出逃。领头之人带着他们行至一处岩石,在众人注视下,从岩石旁的挖出十数套御寒的厚重冬衣。 这些冬衣样式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其中一些布料可不是奴隶有资格穿的,领头之人将冬衣依次发了下去,其余奴隶虽心急,但还是克制住了一哄而上的冲动。 他们穿着单薄,差点儿被寒风吹傻。 套上冬衣,体温缓慢回暖,僵硬冰冷的四肢随着温度上升生出几分痒意。 领头之人问道:“都分到了吧?” 陆陆续续有奴隶回答:“分到了。” “大家伙儿都饿了,吃饱了好上路。”领头之人又从里面挖出前一天藏的干粮和水囊,其中甚至有风干好的羊肉和牛肉,几个奴隶看得眼睛都泛红了,“吃吧吃吧。” 尽管水囊中的水是冰的,干粮是粗糙冷硬的,一口咬下去要用大劲儿撕咬下来,再借着口水将其泡软咽下肚,毫无滋味可言,但这对于奴隶来说已是难得美味。 他们埋头苦吃。 众人无声,唯有狂野寒风呜呜呼啸。 终于,吃了个半饱,饥饿痉挛的肠胃得到安抚,他们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一道道目光投向领头之人。 这个领头之人,其实是他们前部落的亲戚。部落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他们被抓,而领头之人趁乱杀了出去。众人都以为对方不是饿死就是被狼群分尸果腹……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还带来一个堪称白日梦的消息。 他目前投靠了一个食物充裕、量大管饱的“部落”,“部落”中的兄弟姊妹都跟他们一样处境,说白了就是群流民。他此次过来是帮“部落”招揽贤才,扩充规模。 只要他们愿意过去,待遇从优。 有厚重的冬衣穿,有美味的食物吃,不需要再被所谓主人压榨鞭打,更不用担心随时没了性命。在领头之人的描绘里,那个“部落”几乎是人间天堂,他们可不信。 因为在十乌的社会结构之中,流民比奴隶还惨千万倍的群体,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和食物来源,被所有部落排斥驱赶,丧家之犬!不,只是一滩发烂的蛆虫! 领头之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劝说,最后实在没法,亮出了“先祖石碑”上的“碑文”。他早就将上面的内容反复咀嚼,再加上顾池等人刻意加的“私货”,一番陈词,完全拿捏住这些奴隶的情绪。最后半信半疑跟着他出来,看到冬衣食物才放下悬吊的心。 “都吃完了?”领头之人问。 众人点头回应。 “吃完了就上路。”领头之人深吸一口气,凉气经过肺腑带来的凉意让他热胀的大脑冷静几分,心中默算路上还要耗费多少时间,说道,“咱们很快就要自由了!” 先祖的示警降落在他们的地盘。 这意味着,先祖偏疼他们。 一众奴隶麻木的眸子也多了几分对他口中描述“部落”的向往,眸光似重燃生机。稍作休息,一行人继续顶着寒风前行。跟此前不同的是,他们此时的脚步无比坚定。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其他部落。 当然,也不是所有游说都能成功。有些奴隶实在是胆小害怕,疑心重,不肯走。游说之人就只能悄悄灌输“先祖石碑”中的内容,以此鼓励奴隶们鼓起勇气。现在不愿意离开没关系,只要心怀希望,总有一天能涤荡十乌的歪风邪气,让神裔回到神坛! 奴隶起初不相信。 但不知道是心里安慰还是什么,饱受一天压榨之后,他们蜷缩在狭小冰冷的地方,心中默念“先祖碑文”,便觉得施加在身上的苦难轻了一些,短暂地忘却痛苦。 他们自然而将将这点归咎于先祖的怜悯,原先半信半疑,逐渐坚信不疑。 之后在奴隶群体,悄悄传开。 这些奴隶倒也“机警”。 先祖这事儿,他们只告诉心怀怨念、不满主人欺辱的奴隶,那些主人的狗腿、帮着主人加倍欺负奴隶的走狗,默契一致瞒着。 这么做,倒不是有危机感,而是纯粹觉得这些人跟高高在上的老爷一样,都背叛了先祖的训诫,是“叛徒”,不值得被拯救! 当王庭勋贵发现这事儿,先祖给予的信仰已经深深根植一众奴隶心间,也影响了一众普通十乌族人。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却不知这把火不是浴火重生,而是挫骨扬灰。 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施行下一次行动。 只是―― 沈棠浑身浴血,大马金刀坐着喘气。 她还没来得及擦一擦脸上的污血,顾池与鲜于坚二人神色凝重,大步走来。沈棠抬眼,扫了一眼二人,望向鲜于坚。 “子固,何事?” 鲜于坚从铠甲摸出一封羊皮信函。 双手呈递上去:“主公,这是方才在目标主帐中发现的一份密信――” 沈棠接过打开一扫。 神色逐渐沉凝,与顾池如出一辙,手指逐渐用力紧缩,恨不得扬了这份信函。 因为这不是一份简单的信函,而是十乌王庭下派的调兵令。她满含杀意,似字字渗着血:“十乌王庭想趁着这个节骨眼,集结大军攻打永固关?还嫌家中死人不够多吗?” 还是说,她这半月杀得不够多? 让十乌还有心情南下侵略? 不顾整顿内患? 鲜于坚也知情况严重,轻声问道:“主公,此番是继续,还是调兵回转?” 沈棠抬眼看向顾池。 顾池道:“若回援,成效不大。” 他们兵力太少了。 两千多人只是杯水车薪。 他又道:“夫解杂乱纠纷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搏击,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不若‘围魏救赵’。” 顾池:“他们敢倾巢而出攻打永固关,咱们就趁着他们内部空虚,捣了十乌王都!” ------题外话------ 嘿嘿,基友桃桃终于开新书啦。 《系统:你给我支楞起来》YTT桃桃的,都给我去看哦!!! 简介:重回十八岁,贝伊决定先给自己安排一辆法拉利。 PS:挂链接啦,点进去就能看到哦。 454:努力完成KPI(三十四) 鲜于坚被顾池这番话惊得说不出。 他们才区区两千多战力―― 偷袭人家王都??? 看着似乎傻了眼的鲜于坚,顾池轻蔑冷笑:“十乌这次是想趁着庚国内部自顾不暇,永固关守备虚弱兼痛失新任‘陇舞郡守’,士气受挫的关头,一口气拿下险关……” 势必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甚至是精锐倾巢而出! 王都的守备绝对是最空虚的时候,此时不冲着他们心窝子捅上一刀,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倘若运气好点儿,他们能屠尽王都,对十乌内部就是一次巨大重创! 十乌一旦起了内乱…… 挥兵南下的步伐势必会被打乱。 哪怕最后永固关失守、陇舞郡沦陷,可此举若能为边陲郡县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总而言之,不亏! 鲜于坚蹙眉:“此举过于冒险……” 若王都守备跟顾池预料有偏差,人家还留了不少精锐守老窝,他们两千多人去偷袭王都就跟自投罗网差不多。更何况,他们这里还有一个难搞的雀头,十乌的王子。 顾池问他:“你惧死?” 鲜于坚也好脾气地回复:“非惧死,若能重创十乌,吾死不足惜。” 顾池道:“那便是了。” 说着视线落向了主公沈棠。 外人或许会以为他用眼神征询主公的意见,但实际上,他与主公心有灵犀。 战! 捣了十乌的老巢! 沈棠此前还想用“润物细无声”的法子,让十乌从内部分裂,既然人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少不得用些血腥残忍的手段。一路清小兵推塔,摸到老巢端了它水晶。 沈棠敛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桌案,眉头紧皱,看似在掂量轻重。 空气凝重肃杀,半晌,沈棠说道:“子固,下令全军修整一日,明日动身。” 鲜于坚张了张嘴,见自家主公神情坚定,只得抱拳领命,朗声道:“唯。” 沈棠:“一路杀过去!” 沈棠冷笑着补充,道:“吾倒是要看看,十乌还有多少人够咱们杀的!” 他们手中有十乌布防图。 这玩意儿带来的优势太大了。各个部落如群星一般分散在十乌这片广袤土地,敌人没有卫星定位之类的玩意儿,想要抓住蛇皮走位的沈棠,除非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待鲜于坚退下,顾池问她。 “主公真想一路开杀戒?” 沈棠苦笑一声,无奈道:“反正都是自己人,逞点儿口舌之利又不犯法……” 一路杀过去有些夸张。 前进路线容易暴露。 但沈棠也不是喜欢空手而归的人。 行军路上那几个部落,她得拿下。 挑拨十乌诸多王子的计划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是削弱十乌兵力的大好时机。 目前为止,十乌那边还没发现沈棠的真实身份,怀疑范围都在自己人身上。 “此事跟先登说一下……” 沈棠吃不准姜胜的态度。 若姜胜反对,这事儿有得磨。 但出乎意料的是,姜胜并未反对,甚至有些乐见其成,他道:“圆满文士之道,需亲手斩下一位王的头颅。主公有雄心壮志荡平十乌,想来也不会吝啬一颗首级。” 文心文士,武德充沛。沈棠低估了姜胜想圆满文士之道的执着和决心。 她听闻此言,洒然一笑。 “自然不会吝啬,若有机会,我会亲手押着此人,将其脖颈送到先登剑下。”顿了顿,她道,“倘若我等被逼入绝境,真到山穷水尽,我愿助先登一臂之力登青云。” 姜胜瞳孔震颤。 余光瞥见顾池的脸,后者也是震惊。 他心中便有了数。 郑重道:“不会有那一日。” 姜胜与顾池走出临时搭建的主帐。 倏忽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祈元良栽得不冤枉。” 渴望被信任是每个僚属的本能。 尽管姜胜对于“信任”的需求没有祈善那么病态,但也存了几分忧心,而沈棠今日这番话却让他疑心尽消,还让他震惊到出现一瞬的失语。如此坦荡,如何不喜? 世间少有的赤诚君子。 顾池忍不住吐槽道:“祈元良栽了没栽,池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若知晓主公今日对你说的话,能气到理智全无。” 一想到那个画面。 姜胜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道:“老夫回头好好跟他说说。” 名为说说,实为炫耀。 最好一次性将祈不善气死了。 第二日,夜。 沈棠大军恢复元气。 她估算了一下脚程数据,招来山谷流民主事,告知下一个要被捣毁的部落位置和大致时间,流民主事只需要在这个时间去善后就行。前后两个部落的储粮,足够山谷这群流民度过这个寒冷的冬日,撑到来年秋天,还有余粮发展底层势力,足以立足了。 流民主事连连应是。 又贪婪道:“那郎主下一步……” 他看得出来,沈棠的目标绝对不只是一个部落那么简单。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捡便宜?沈棠好笑道:“再送一个部落储粮已是仁至义尽……” 言外之意,别得寸进尺。 在沈棠充满杀意的目光之下,流民主事冷汗涔涔地低下了头,脊背生寒。 大军披着夜色从山谷另一端出发,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脚步声以及冰冷盔甲撞击的金属声。沈棠高坐在摩托背上,眉头紧拧,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心和忧虑。 因为―― 就在不久之前,林风找到了她。 跟她要了十人护卫。 沈棠一听请求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有法子寻到目标?” 林风点了点头。 “多少把握?” 林风道:“五成。” 此前顾池几个无法寻到本体,不止是因为雀头这具身体对天地之气隔绝,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具身体属于第三者,而他们要找的是雀头,寻常搜索言灵不起作用。 沈棠道:“太低,我可以派别人。” 林风固执:“学生要亲手杀了他!” 姜胜听到动静凑过来,担心道:“大军只有七日干粮,即便有主公支持,也只能再延续三五日,你若不能及时转回……” 沈棠抬手制止他。 道:“这倒不是问题。” 大军的粮食可以从攻下的部落补充。 时间上很宽裕。 她担心的是林风。 倘若不慎暴露了行踪,她身边就这么点儿人,可能就把小命交代在十乌了。 对此,林风的回答很坚定。 “学生是‘褚国三杰’的得意门生。” “老师少时战北漠扬名,吾愿效仿!” ------题外话------ 嘿嘿,基友桃桃终于开新书啦。 《系统:你给我支楞起来》YTT桃桃的,都给我去看哦!!! 简介:重回十八岁,贝伊决定先给自己安排一辆法拉利。 PS:挂链接啦,点进去就能看到哦。 455:努力完成KPI(三十五) “凌云壮志,垂天健翮……” 少年未来可期啊。 瞧着神情坚毅,脱去初见时稚嫩怯懦的林风,沈棠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了。 只得双手拍着她不算宽厚有力的肩膀,以长者的身份语气,郑重叮嘱道:“你有追随你老师的志向,这是好事,倘若无晦知道了也会赞同欣慰。拦,我就不拦着你了,但有一言你一定要牢牢记着――你的老师,还有我,都在等你平平安安地回来,懂吗?” 寻常十一岁孩子还在流着鼻涕玩泥巴呢,林风已有青云壮志,如何不欣慰? 但欣慰归欣慰,担心还是有的。 沈棠郑重地重复了第二遍。 “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林风行礼道:“唯。” 至于雀头就暂时交由徐诠盯着。 见不到林风,雀头生出一瞬怀疑,试探徐诠:“将军可知林主簿去哪儿了?” “你说令德妹子?她打前锋去了。” 徐诠仗着骑术高超,长腿一转,斜跨马背,这姿势将大长腿衬得格外明显。 他笑吟吟瞧着随行的雀头。 “怎么着,想癞蟆吃天鹅肉?” 雀头神色未改,谦逊道:“不敢,只是林主簿此前交代小的研究碑文……” 徐诠哦了一声。 似乎才想起来有这茬事情,挥挥手道:“那你研究你的,待她回来再说。” 雀头故作神色为难。 道:“可……石碑……” 尽管只相处了短短几日,但雀头明显感觉林风属于外冷内热,跟这群卑劣入侵者相比,勉强算是个“好人”,自己可以借着她接近石碑。这块石碑对十乌意义重大。 倘若能献给王庭―― 自己的储君之位就彻底稳了。 此前,雀头认为自己作为大王后之子,作为十乌最高贵血统的继承者,地位超然,理所应当应该压那些低贱的兄弟一头。他们没资格、不能也不配跟自己竞争。 可这次隐姓埋名游历的经历却打破了他的天真,他前头那几个成年兄长,一个个都在暗中积蓄力量,他们又有着年龄的优势,比他更早进入王庭朝堂,经营势力。 或抱团结盟,或招兵买马。 雀头是他们一致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通力合作,竟然瞒过大王后和苏释依鲁给雀头安排的护卫,险些将他谋害。若非雀头母族部落强大、底蕴深厚,有一些不外传的秘法,恐怕这一次真要栽了。 为了躲开兄长“关注”,他不得已混入奴隶群。因为奴隶是最不起眼的存在,流通性大,兄弟们也想不到高贵的小王子会“自贬为奴”,与这些腌�H脏臭的奴隶为伍。 他现在就安心等待伤势恢复。 加之风头已过,便能趁机回到王都,只要与大王后的人联系上,他便彻底安全。只是这么一来,他这次游历试炼几乎没收获,无法与兄长们相比,更无法服众。 但―― 加上这块石碑呢? 届时,所有兄长的功劳捆一块儿都无法与他相比,因为这块石碑是十乌血统最有利的证明!王庭勋贵、部落首领,全都会拥趸他就是十乌的天命之子,下一任王! 徐诠摸着下巴:“你说石碑?石碑携带不易,暂存山谷,待我等完事儿便回来取。你先研究拓印下来的碑文即可,若有进展,记得告知于我。若有困难,也可以找我。谁让令德妹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呢……唉,真不知道你这小小奴隶有什么好的……” 他啧啧一声,戏谑不屑。 雀头微垂着头,默不作声。 徐诠看着他紫色发顶,撇撇嘴。 自打知道雀头手中有染发秘方是骗他的,他看这个奴隶就哪儿哪儿不爽。若非暂时杀不得,他早就抢在林风之前取下雀头的项上首级!哼,十乌贼子,且等死吧! 与此同时。 十乌,王都。 “先生、先生――” 苏释依鲁的心腹急急忙忙来找救星,谁知昨儿还在的人,今日便寻不见了,只在桌案上找到一封被银壶压着的羊皮信函。他缓慢打开,这竟然是一份告别信。 他喘着粗气将信函放下。 又气又急,一掌拍在桌案上。 倏忽想起什么,急忙起身喊左右护卫:“快,立即出城追人,务必请回来!” 护卫正要领命下去,他又反悔。 “罢了罢了,人估计都走远了……” “唉……” 心腹昨儿才从苏释依鲁那边知道王庭正在集结兵马出兵永固关,统帅却不是苏释依鲁,而是另一名跟苏释依鲁不对付的对手。最重要的是,此人效忠另一位王子。 向庚国和亲也只是障眼法,不过是为了试探庚国态度,打消庚国的戒心。 一旦击破国境屏障,攻下永固关……十乌便能以陇舞郡为跳板,染指大片广袤土地,实现这么多代十乌族人的心愿!而这份功劳,也会让储君王冠彻底旁落。 苏释依鲁这几日都在烦心这事儿。 作为心腹,自然要为主家分忧。 但心腹智力有限,只能寻求外援。 谁知外援长了腿跑了。 自己将此人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金银财宝供着,这厮居然拍拍屁股跑了! 心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中原诸子,负心薄幸寡情忘恩!” “真真气煞我也!” “不成!你们去追,咽不下这口气!” 唯一庆幸的是这个“薄情郎”离开前,在信中跟他分析利弊、陈述得失,让心腹有东西向苏释依鲁交代,这才勉强压下火气。他收拾收拾去见苏释依鲁,完全照本宣科。 王都,城外。 文士骑着冤大头送的汗血宝马,迎着冷冽寒风疾驰不停,直到身后王都在地平线化成小小的点,他才控制缰绳让宝马停下。回首遥望来时方向,嘴角轻勾,似计谋得逞。 “后会无期。” “接下来……” 文士骑在马上环顾四周一圈。 弯腰从马背褡裢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金珠子,随着言灵发动,金珠子在掌心消散。 他喃喃道:“西北,大吉?” 文士正准备赶在十乌大军之前先过永固关,抓紧时间将消息传递回去,也好让永固关有个准备。能抵御多久算多久,这也算是彻彻底底还了宴兴宁的救命之恩。 但言灵怎么指向西北方? ------题外话------ (p�Rw�Qq) 7.15就是《退朕》一周年了。 本来是好事儿,但一想到女频福利改革,超过12个月将没有任何福利(包括月票奖、全勤奖之类),唉,换而言之《退朕》只能靠订阅打赏了…… 偏偏网站流量又如此…… 香菇都不敢想下个月稿费多难看了…… 呜呜呜,担心孢子奶粉没着落…… PS:_(:з」∠)_贫穷让我胆大包天,香菇想下半年孢子卸货之后双开,大致思路都有了,书名就在《这个皇帝我当定了》或《我真不是皇太女啊》中选一个吧。 456:努力完成KPI(三十六) 都城,王庭。 一名须发灰白,但仍一身魁梧身材的男人随意坐在铺着大虫兽皮的王座之上。底下都是他的臣子和儿子,此时此刻,他们正为同一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他饮着美酒,另一手将身材最火辣的马奴搂在怀中,半眯着一双精光犹在的眸,审视着底下所有面孔。 苏释依鲁位高权重,站在最前面位置,此时却是面色铁青,双拳紧攥。 其他大臣勋贵恨不得撸起袖子或者抄起大刀跟人争抢,整个王庭乱哄哄的。 “噗嗤――” 瞧够热闹的王倏忽哂笑。 声音不大,却足以引起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臣子,众人诚惶诚恐地请罪。 王说道:“怎得不吵了?” 众人不敢吭声。 虽说头顶这位王已进入暮年,健硕有力的身躯在几年酒水美色侵袭下,不复往日雄伟,性情也逐渐偏离初心,但他余威犹在。在他彻底倒下前,还无人敢挑衅权威。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众人噤声。 王问道:“可有吵出结果?” 众人谁也不敢当这出头鸟。 王的视线一一扫过十一个儿子。 他们都是他已经成年的儿子。 各有性情,各有野心。 至于大王后的十二王子,还在外头游历,听苏释依鲁说,可能遭了老五和老七的算计,连老三都有一份儿,致使下落不知。但王并未表现出惩罚三个儿子的意思。 这也是对方面色铁青的原因之一。 王一仰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哪位勇士愿与孤出征,踏平永固关?” 十一个儿子争先恐后表现。 生怕慢了哪个兄弟一步。 但掌控部分兵权的苏释依鲁仍未开口,显然心中还憋着火,不肯出力了。 “阿鲁觉得我这些儿子,哪个合适?” 苏释依鲁道:“自然是十二王子。” 一点儿不掩饰自己的臭脸。 王叹气道:“可十二还在外游历……” 苏释依鲁虎目一瞪。 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咆哮。 明明王知道十二王子可能的处境,是其他几个王子暗中做的手脚,这回儿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这次发兵永固关,可谓是做了万全准备,再加上他们花费重金和精力安插的眼线也传回消息,说国境屏障处于数十年内最虚弱的状态,此刻出兵必能踏平! 这是多少十乌男儿苦等的良机? 一旦成功,必是泼天功劳。 稳稳是下一任储君。 可,十二王子呢? 苏释依鲁可不想替这些卑贱野种做嫁衣,更遑论这些贱种还想搞死自己…… “……十二这不是赶不回来么?” 苏释依鲁梗着脖子。 “那便请大王派人将他召回。” 大王皱着眉头,连怀中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尤物也没兴趣,抬手将她推开,略带薄怒地质问:“苏释依鲁,你还有一个臣子的样子吗?”饱含杀意的气息朝后者压来。 苏释依鲁并未调动气息对抗。 只是隐忍着,倔强应答:“我自然是大王您的臣子,也将十乌大计看做毕生追求,但兄弟阋墙、因夺嫡内斗引起的灭亡,比比皆是。十二才是您最尊贵的子嗣!” 大王沉着脸。 说实话,他对于这个小儿子的死活并不是很在意,他本就不看重女方血统。 大王后之子也好、马奴之子也好,甚至是舞女、歌伎、娼妓之子也好……在他看来并不重要,因为决定孩子高贵低贱的是他的那份血统。他高贵,他的孩子高贵! 对大王后而言,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但对于他而言,他还有十一个已经成年还很能干的儿子,十二王子之后还有二十来个年幼的儿子,甚至连女儿也有四五十个。 这都是已经活下来的。 因为各种原因夭折的还有数十号。 这些孩子并没有“最高贵”一说。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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