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_第4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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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但他的心上已经刻满了宋瓷的喜好，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再留给我。如今我决定离开，他这份迟来的‘下次’，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吃吧。” 江停澜剑眉蹙了蹙，没再接话，我也没再拿起筷子。气氛凝滞如一滩死水，就像我们的感情和婚姻…… 我要坐小月子，请了长假没去上班。像是弥补一般，江停澜这几天都回的很早，包包首饰像不要钱一样往我面前送。我只是平静接受，眼底并没有一丝欣喜。 “这些你都不喜欢？”江停澜揉了揉眉心，也不想再费心去猜我的喜好，“有什么想要的，你都可以提，只要你高兴。” 我什么都没要，我根据新手父母的网课，罗列了一张‘新手爸爸’的清单。 “我只要你陪我做完这些。” 江停澜毫不在意地低头撇了一眼：“行，你高兴就行。” 他答应了，也说到做到。第一件事，我把奶粉和奶瓶交到江停澜手中：“以后有了孩子，你这个当爸爸的总要学会冲奶粉。” 江停澜状况百出，要么是兑奶粉的水量不对，要么是温度过高。他却一点也不嫌麻烦，反而乐在其中。第一次冲好奶粉时，他高兴到转头脱口而出：“宋瓷你看……” 可在看见我时，这声音戛然而止，江停澜喉结滚了滚想要解释：“我……” 我眼睫一颤，连一丝苦笑都扯不出来。 “没事，继续吧。” 我没吵也没闹，低头在清单上打下了第一个勾。细究之下，才能听出我声音中的颤抖：“等宝宝长大一点，就要开始喂他辅食了。” 我将江停澜带进厨房，指导他给孩子做辅食：“先将米粉弄好，再加一点点土豆泥和一点核桃油。” 江停澜从没下过厨，但他学东西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好了辅食。我看着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宋瓷展示成果。哪怕心早就冷成了灰，我却仍旧会感到讽刺、庆幸。庆幸我没让宝宝降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庆幸宝宝不用承担父母所带来的过错。我别过发红的眼不再去看，在第二件事上打了个勾。第三件，我让江停澜去准备婴儿护栏和爬垫。江停澜愉快应下，精心挑选后，兴致勃勃亲自动手在客厅围了一角。第四件，给宝宝找合适的幼儿园。江停澜乐此不疲看了很多家，最后选择了一所十二万一学期的双语幼儿园。选定时，他紧紧抱着我，在我的耳畔叹息：“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老婆，我们要一个宝宝好不好？” 他说出这句话时，像是真的很渴望能和我有一个孩子，也很想要好好和我经营这个家。不过这样也好，江停澜现在越沉浸深陷于一家三口的美梦。将来得知真相、美梦破灭时。他才会和我一样，痛苦到仿佛剜心刺骨，在意到仿佛万箭穿心。忙碌了一天，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该去洗澡了。江停澜这才恋恋不舍松开我，去了浴室洗漱。只是江停澜刚进门，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不由蹙了蹙眉，没有理会。可没想到电话自动挂断后，又再一次打来，好像不打通不罢休。我不耐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宋瓷嗔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停澜，怎么才接电话，下周三就是我的预产期了，到时候你会来陪着我吗？” 我攥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压下涌到喉间的反胃，看向浴室朦胧的磨砂玻璃门轻嗤。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第6章电话那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宋瓷很轻地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 宋瓷的声音高高在上，透着对我的怜悯：“还要感谢你，这五年一直帮我照顾着停澜，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你应该清楚他会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气我。” “温婠，如果你识趣，现在就应该主动让出位置，兴许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我的手紧紧扣在沙发上，小腹往下一阵阵坠痛。我可以接受感情慢慢变淡，婚姻走向覆灭；也可以接受原本就不相爱的人结婚后，各自玩各自的。但我无法接受，江停澜一边放不下真爱，一边又贪恋我的温暖。哪里会有这种好事呢？我按了按酸痛的小腹，强装平静：“宋瓷，你能得到的，只会是我不要的。” “你猜今天晚上，江停澜会不会回你的电话。” 说完，我无视宋瓷的抓狂挑衅，挂了电话。这时，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江停澜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谁的电话？” 我也没打算隐瞒：“宋瓷下周预产期，问你要不要去陪她。” 我压下小腹的不适，目光紧盯着江停澜：“你要去吗？” 江停澜微怔，担忧又心虚地看了我一眼：“不去，她生孩子我为什么要去？” “我最近都陪着你。” “你不喜欢她，等她生完孩子之后，我就不和她联系了。” 我看着他的挣扎和言不由衷，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掐。见我不信，江停澜又轻轻去抱我，揭过这个话题：“老婆，我们的宝宝什么时候才会来？”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孩，我就送她去学拳击，如果是个男孩……” 我的手下意识覆上小腹，涩然地扯了扯唇角。 “不会，她再也不会来了。” 江停澜没听清我的低喃，轻笑着问我：“老婆，你说些什么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坠痛的小腹问：“我说，如果宋瓷在我们结婚那天回来，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江停澜脸上的憧憬一瞬间全散了，白着脸喃喃：“你，都知道了……” 我后退一步，撤离他的怀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停澜却始终沉默。而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我的心沉沉下坠，落入冰池。许久，江停澜才反应过来要说些什么：“我和她只是……” 可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强行按下心口的情绪，抬手遮住江停澜的唇：“不用和我解释，你无愧于心就好。”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因为别的。这个晚上，无论手机怎么震动，江停澜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紧紧抱着我，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