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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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这是在撩我吧？！他一定是在撩我吧？！不管你在没在撩我我都当你撩我了啊！！！内心戏十分丰富的黄少天差点被他自己的文字泡给活活淹没，其实他自己对叶修什么时候有那么一咪咪小心思他都不清楚。当初听过叶修的名字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那时候的黄少天才刚从军校毕业，抱着满腔热血进了部队，还没等有什么前期训练便和同期生一起丢上了战场。他到部队报道的第一天就被推搡着上了一辆卡车，等从车上下来时只分配到一把步枪和200发子弹，告诉他们生死有命。那天他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可是他不敢退，退了就是逃兵，退了就是叛国，退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谋生之法，即使活了下来也只能冠上一辈子的污点被人戳着脊梁骨笑骂几十年。拖着行李箱去军区报道那天才过完他的十八岁生日，以为会有一个光明而平坦的前程，可这一年的生日礼物却是在血雨炮火里懂得命不由天而由自己。即使手上的枪里没有依法子弹，他也不敢丢掉这把十来斤重的累赘。虽然是个异能者，可每一个士兵对于枪都有种特殊的情愫。并不是谁都能和那些名扬中外的将军一样，即使一个人也敢手无寸铁的和枪炮对肛，那时的他只是个刚毕业的D级小喽��，放在学校里是天之骄子，丢到战场上就是一文不值的炮灰。他需要枪，即使毫无作用。同一批领着命令上前线做伏兵的3000人，最后只活下来8个，5个逃跑被发现，2个昏死过去后来寻回，只有黄少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冲进人群，莫名其妙的又活着回来。他想可能是他的运气好，也可能是他脑子好，趴在地上装死，落单的敌人就被他活活用枪杆子锤死。十八岁的少年，脸上的稚嫩还没有褪去，甜腻的奶油和温馨的生日快乐歌还历历在目。他就颤抖着双手骑在对方的胸膛上用铁质的凶器，将那人砸得脑浆迸溅。这不是他心中的军队，它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该是他应当经历的。那一年黄少天见过的军衔最高的是一位小排长，带着他立在高台上，那位排长义正言辞字字珠玑的站在他身前批判着那五个逃兵，等说完了拉扯着他，推到台前。黄少天抬眼看着下面密密麻麻一个基地的士兵，他们喝彩着大喊着，耳边是排长的赞誉，远处是同僚的催促。作为正面教材，长官将一把手枪塞在他手里，帮他上好了膛，命令他处决那五个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在一周前，血色和白花花的脑浆让黄少天从少年过度到青年。那么这一次枪决，让他从歌颂战争的无知愚民，蜕变成局中人。手刃敌人和杀死战友是两码事，他应该拒绝的，可他没法拒绝。一个刚进队不到一个月的菜鸟，提到台前亲自行刑是一种抬举，上边的命令无人可以拒绝，这是铁律。比封建社会说一不二的等级还要残酷。残酷到不近人情。在枪响的一瞬间，后坐力震得黄少天手臂发麻。他觉得他需要做点什么，不一定是现在，可他一定要做到。从那以后黄少天的话更多了，他也不在乎别人听不听烦不烦，他就是要说。你烦你别听，你凭什么不让我说？曾经的黄少天是个积极向上阳光灿烂的邻家大男孩形象，青春期都随随便便的过去了，没怎么叛逆，也不是个愤青。除了毕业当天染了个发之外基本上就是个小男神。说话幽默，为人风趣，情商极高，会审视夺度。即使话多看着跳，但相处起来非常会把握一个度。他从来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而这种天赋技能也让他成功在第一批新人中脱引而出。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异能，甚至可以说有些鸡肋。自己也清楚这种能力根本不可能另辟蹊径，那就只能做到更精。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其实黄少天内心的野心不小，不然也做不到只用这种弱到爆的能力，也紧赶慢赶的超过所有的同龄人，挤上了帝都最好的军校的录取名单上。他足够努力，足够会抓住机遇，也足够敏感。不敏感的人不会成为机会主义者，不敏感的人也不会用语言来包裹自己，按下心底沉重的心思，表现的那么平易近人。黄少天是一个相当鲜活的人，他有着讨人喜欢的性子，耐看的脸，聒噪却不令人厌烦的言语，点到为止，过犹不及。鲜活的人总归是光，可军队中磨砺到最后，所有的活泼与生动都会打磨干净。因此这样的黄少天听到同样鲜活的叶修的时候，叶修就像是一束光。比黄少天更倔，更豁得出去。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就是不能不在乎他。知道今天他又这样了，明天又那样了；今天顶撞长官被打断了腿，明天又拄着拐杖打断了其他人的腿。明明是个F级的废物却能比鼻孔朝天的D还横还叼。而军队，特别是中央机构和前线战场，是不收F的。连军医院与辅助部门的最下层，挑的都是异能特殊的E。除了叶修，也只有叶修。他是所有低级士兵中的传说。还在战壕里蹲着吃馒头的黄少天心里想，那个人怎么那么好，他怎么会那么好？干硬的馒头有些咯牙，上面沾满了土和炮火烧尽后留下的火药残渣，充满冻疮的手有些捏不住那口干粮。在冬天的沼泽地里浑身脏的像个煤球一样的黄少天，心里念着在隔壁大洲打仗的人。他们素未谋面，甚至对方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可这种找到同类的，在日日夜夜的感情积累中，最后还是爆发了。而那个爆发点，就是中央军内部的一场地下改革。黄少天花了大价钱得到了那么点外围消息，然后冒着被革职查办甚至是上军事法庭的危险，投奔了叶修。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在最差的时间段里，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