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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冰冷的笑意,“你怕是没有弄清楚我的处境,我往后退一步,都是死路,不仅我,还有整个乌兰部,到那个时候,我一样救不了母后。” 纪云舒从她略显锋利的语气中听出了悲愤。 她心中也有些感慨,被自己的父亲拿母亲的命威胁,这大概是王室特有的奇观了。 她不好就这个事再说什么,便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什么用到我的可以让人来说一声。” 乌日娜道:“我不会跟你客气。若只是我父王跟毕力格也就罢了,他们身后还有你们那位雍王的影子,我相信他才是你来这一趟的真正原因。” 纪云舒见她坦诚,也不在隐瞒:“没错,他总不会无缘无故支持你父王跟毕力格,漠北的局势一旦稳定,必然会影响到大夏。” 如果漠北这一局乌日娜输了,那书中所写的一切或许还可能发生。 这才是纪云舒真正担心的事情。 乌日娜笑道:“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能赢。” 纪云舒立马点头:“我回头就去烧香拜佛。” 乌日娜笑出了声:“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人。” 纪云舒:“……”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跟可爱有什么关系。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是纪云舒之前见过的赫连野。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步履匆匆地进来,看到纪云舒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纪云舒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乌日娜却道:“别走了,一起听听吧。” 说罢转头问赫连野,“毕力格又做了什么?” 赫连野沉着脸道:“王后的病情加重了,今日一早叫了巫医,巫医束手无策。” 乌日娜手中的茶杯砸在桌面上,发出怦然一声脆响,茶杯瞬间四分五裂,水顺着桌面流下来,一点点低落在地上,发出嘀嗒之声。 纪云舒第一次见到乌日娜露出这样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被惹怒了。 赫连野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生气也于事无补,如今得尽快解决这事,毕力格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还活着,想以此逼你现身。” 毕力格这一出的指向性太明显了,乌日娜无疑是这世上最关心王后的人。 乌日娜沉默了片刻,看向纪云舒:“你们大夏人善于制毒,你手中有没有那种能让人痛苦,但又一时半刻不会死的毒药?” 纪云舒立刻就知道她想干嘛:“当然有,而且很多,效果各不相同,有些甚至没有解药。” 那都是一尘道长的试验品,他对毒本身就很有兴趣,在纪云舒提醒了他很多东西可以提纯之后,他鼓捣出来的东西就更多了。 纪云舒怕他搞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却因为自己不知道给扔掉,便以自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为由,让他将新研制出来的东西,不管有用没用都送来京城。 这其中确实有很多有用的发明。 其中毒药更是五花八门。 乌日娜道:“他不需要活太久了,有没有解药也无关紧要,关键是要中毒之后要痛苦,越痛苦越好。” 纪云舒看出她有多恨漠北王了。 心念一动,她道:“东西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乌日娜挑眉:“什么条件?”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纪云舒第一次跟她谈条件。 纪云舒道:“碧灵丹。” 见乌日娜想要说什么,她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飞快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无穴不来风,这东西若是真的存在,漠北王是唯一知道下落的人。” 乌日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执着于碧灵丹,但想想传说中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的药,确实没人能拒绝。 “行,如果能从我父王口中问出来,我会将碧灵丹给你。” 纪云舒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乌日娜翻了个白眼道:“如果碧灵丹真如传说中那样,我自然也是想要的。但从有碧灵丹的传言开始,漠北的王都死了好几个了,他们为什么不吃?” 纪云舒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就算这药有问题,她也要先想办法拿到手。 第四百五十四章 你死我活的较量 “不管怎样,我要先拿到药。” 她坚持道。 乌日娜点头:“但凡有消息我都会通知你,但如果真拿到药,吃出什么问题,你可不能来找我。” 纪云舒好笑道:“这是当然。” “那就成交。” 纪云舒从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她将瓶子递给乌日娜:“这里面一共有三颗药丸,是同一种药,味道还挺好的,验不出毒,每隔三天服一颗,很快你就能看到效果。” 乌日娜只问了一句:“吃完后会很痛苦吗?” 纪云舒想了想道:“毒发之时痛不欲生,而且无解。” 乌日娜收下瓷瓶:“那就多谢你了。” 赫连野:“你想给王上下药,这行吗?别忘了还有一个毕力格虎视眈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你的把柄。” 乌日娜道:“你没听阿舒说嘛,这药验不出毒,我放进补汤里给他喝下去就好了。而且我也不想这样磨蹭下去了。” 漠北王总归占着名分,他一心想要扶持毕力格上位,为此不惜一切为他铺路。 如今的情形,拖的时间越长,对她来说越是不利。 想到这里乌日娜冷笑,“他不是用母后威胁我吗?我也用他威胁一下毕力格,让他看看清楚,这个儿子值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她看的很清楚,毕力格的冷漠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喜欢从小欺负他的漠北人,难道就会喜欢造成他一切苦难源头的漠北王? 更不用说他的生母都是他害死的。 乌日娜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父子俩穷途毕现了。 赫连野不太赞成表妹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对付漠北王,也不是很信任纪云舒。 毕竟给王上下药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会对乌日娜的名声有碍,她日后便是真的登上王位,也不免被人议论。 但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好的办法,而且眼看乌日娜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没有说什么。 纪云舒目送两人离开,很快收到了漠北王生病的消息。 正好赵慎回来了,她有些感慨道:“他们这么折腾有什么意思?听着跟过家家一样。” 诚然下毒怎么也说不上是幼稚的手段,但这其实是一件很破坏规则的事情。 争斗中你给我下毒,我刺杀你,这些手段不仅是上不了台面,不够光明,影响也很坏。 赵慎道:“这怎么能说是过家家呢,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对父女就能分出胜负了。” 纪云舒十分好奇:“如今看起来分明是势均力敌,怎么就快要有胜负了?” 赵慎道:“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哪里用的了多少功夫。” 纪云舒:“谁会赢?” “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说的准。且等着看戏吧。” 纪云舒见他最这么严,也不再细问,将柳妍的事情说了一遍:“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不如就让她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吧。” 见赵慎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她加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赵慎皱眉道:“她全家都会因咱们而死,你觉得她当真不会别有用心吗?” 纪云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道:“我会小心她的,其实我觉得比起柳家,咱们也算救了她,没有让她嫁给她不愿嫁的漠北人,甚至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她应该不至于想不明白吧。” 赵慎其实并不关心柳妍会怎么想,他觉得要么将人送回柳家,等着一起治罪。要么直接弄死,省了以后的麻烦。 反正柳妍也不算无辜。 他不明白纪云舒为什么能对一个曾经想害她的人毫无芥蒂。 纪云舒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潜伏在父亲身边的人,根据她的话,我觉得这个人跟霍淙大哥一家的死也有关系。霍淙那边你没问问他大哥一家的死有什么蹊跷吗?” 赵慎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没问,他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朝廷派来查柳家的。现在未必信任我。这事儿我会尽快查清楚,你别担心。” 纪云舒:“我也不想担心啊,但很多事情越来越临近,我难免有些焦虑。” 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按照原书,她父兄快死了。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自家人的命运。 如果父兄死了,她很怀疑一切会不会回到最初? 赵慎愣了下将她拉入怀中道:“不会有事的,父兄那边咱们一再提醒,不会不警惕,对方搞刺杀杀不了他们父子。下毒什么的,你不是也派人看着了吗?” 纪大将军的功夫绝对厉害,纪云澜更是青出于蓝,想杀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可能成功的事情。 纪云舒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但她控制不住。 “可能是太闲了,要不你给我找点儿事情做吧。” 她拉着赵慎的衣袖撒娇。 上次去南疆他们还是分头行动的,她虽然遇了几次危险,但并没有受什么伤。 这次赵慎也不知怎么了,几乎不放她出去自己办事。 恨不能事事代劳。 细想起来,他不仅不让她去办事,自己也总喜欢将时间空出来陪她。 就像现在,王城里因为弥坚的死,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他们可以趁此机会做些什么,赵慎却快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回来了。 赵慎想了想道:“你不是说柳妍可能知道霍淙大哥一家那场大火的事儿吗?要不我让霍淙自己去找柳妍。” 纪云舒:“我说的是给我找点事儿,不是给别人找事儿。” 赵慎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道:“也不一定非要做什么事儿吧,我记得你在京城的时候喜欢看戏,这两人放一起说不准能让柳妍想起点什么。” 柳妍敢留下,说到底不过是看准了纪云舒心善不会杀她。 霍淙却不一样,这么多年刀尖舔血,就为了找到兄长一家惨死的真相。 他不会对柳妍客气。 柳妍若是拿不出点真材实料,少不得在他手中受一番苦头。 纪云舒这才反应过来,赵慎应该是不喜欢柳妍之前对她做的事情,所以现在明晃晃地迁怒了。 她知道自己一两句话改变不了赵慎的想法,也不废话:“行吧,那我从今天开始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第四百五十五章 霍淙的思量 赵慎无奈,跟着他只会更危险。 纪云舒在他拒绝前果断开口:“反正我不要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这样反而会让我焦虑不安。 ” 赵慎也知道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更不用说纪云舒本就担心父兄出事。 他想了想道:“跟着我不安全,你不是想揪出隐藏在军中的那个人吗?这事儿如今看来要从柳妍和霍淙兄长的死下手。我如今腾不出手,不如你去查。” 比起漠北如今这一摊子事,他觉得纪云舒应该更加关心这个事情,而且也没有那么危险。 纪云舒点头:“这种陈年旧事,仅凭柳妍的三言两语也查不出什么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赵慎道:“我问过柳泽了,柳家这一次来漠北的主要目的就是将那张图交给弥坚。现在弥坚死了,图不见了,你觉得背后的人知道后会怎么做?” 纪云舒来了兴趣:“当然是查图落到了谁的手上,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乌日娜,但他们无法直接去问乌日娜,也不可能从乌日娜那里将图拿回来。如果漠北王还想要跟大夏开战,就只能尽快让人再送一份过来。” 赵慎见她转眼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知道让她待在这里不出去确实是一种浪费。 “你说的没错,而现在两国之间的局势一触即发,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漠北的,我已经让霍淙的人盯紧的王城的城门,你让柳妍去帮忙辨认,虽然来的不一定是去过柳家的人,但总归是一伙儿的,她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纪云舒问:“霍淙也来王城了?” 赵慎道:“他在王城中有些产业,知道我要查跟漠北人勾结的柳家,便自告奋勇地来了。” 纪云舒笑道:“看来他这些年也不是全无所获。” 霍淙一个马匪头子有什么理由这么关心柳家的事情呢? 唯一的理由便是,他对兄长一家到底为什么死也是清楚的。 赵慎点头:“你见了就知道,他实在是一员猛将,据说他的兄长当初也很得你爹看重,就那么死了实在可惜。” 纪云舒很少听他给一个人这样高的评价,不由对霍淙有些好奇。 漠北这些日子不太平,继王后病重,焉回部的首领弥坚娶妻当夜被杀之后,漠北王也在五王子归来的第二日病倒了。 众人都说是因为五王子带回了王上最宠爱的公主乌日娜死在大夏的确凿消息。 还有三王子成了残废也让王上难以接受。 百姓的怒气似乎一下子被点燃了,本就排外的漠北人变得非常仇视大夏人。 王城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纪云舒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带着柳妍出门了。 两人穿着漠北人的服侍,面部也做了修饰,寻常人看不出来她们是大夏人。 不过霍淙的眼光很毒,她们一进一家酒楼,他就认出了柳妍。 他对柳家人没什么好感,之前接触也只是为了查兄长的死因。 此时看了柳妍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认真观察起了纪云舒。 他想起赵慎让人给他传的信,神色有些古怪。 赵慎的信很简单,说来的人会是他的妻子。 妻子,这是很郑重的说辞。 他之前猜过赵慎的身份应该不一般,现在却产生了怀疑。 哪个身份贵重的人会将自己的妻子带到这种地方来? 大夏那些长在深宅大院的女子也太娇弱了,根本经不起漠北的风沙。 看到纪云舒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意外,哪怕她的面部做过装饰,他也能看的出来,这确实是个大夏世家权贵养出来的姑娘。 尤其是在看到柳妍恭恭敬敬地跟在她身边时,就更加确定了。 他这些年没少跟柳家人打交道,这家人是什么德性他清楚的很。 若没有足够服人的身份,柳家这位姑娘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不可能对人这样恭敬小心。 这些东西在脑子里转过一圈,霍淙看着已经走近的人,正想着是不是该站起来行个礼,纪云舒已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了。 霍淙:“明夫人?” 赵慎跟霍淙介绍自己,说的依旧是之前编好的身份,用的也是他的字明澄。 纪云舒点了点头:“久仰了,霍当家。” 霍淙对上她清亮的眸子,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也没什么闲话好说,便直入正题。 “明公子让我的人这些日子注意着些城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说实话,这个时候还敢来漠北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不知道明公子到底在找什么人?” 纪云舒有些意外赵慎竟然什么都没有跟霍淙说,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毕竟霍淙也没有坦白他兄长的事情,赵慎又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之前对霍淙的一切也都只是猜测,自然不好说什么。 不过现在,柳家,军营中跟外人勾结的奸细,还有霍淙兄长的死已经连在了一起。 纪云舒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里的天气太热了,她一路走来,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才一手摩挲着茶盏上凸起的花纹道:“霍当家似乎跟柳家的关系不错。” 纪云舒这么说是有理由的,当初霍淙就是受柳泽指使,劫走了赵慎。 霍淙看了看纪云舒,目光有些戒备。 他虽然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是什么人,也清楚柳泽被他们耍了,弥坚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死的无声无息,更不用说柳家。 他其实已经相信赵慎是来查柳家通敌一事的。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两国即将开战,柳家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被清理掉的。 这些年他一直在查兄长的死因,越查越觉得其中的水深。 当发觉其中可能牵扯到很大的势力和人物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 直到遇到赵慎。 如果朝廷专门派了人来处理那些人,是不是可以借朝廷的手查出真相? 思索着这些,他对纪云舒也看重起来。 虽然是个女人,但无疑是个很重要的女人。 霍淙斟酌了片刻才道:“夫人想必也知道,我的兄长曾是纪大将军手下的人,可却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我跑到塞外才逃出生天,接触柳家,只是因为怀疑害我兄长的人跟柳家有关系。” 站在纪云舒身后的柳妍不由抬眼看了他一眼。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柳家已经被这么多人盯上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防不胜防 纪云舒对霍淙的话并不意外,既然赵慎对他的评价很高,那就说明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说真话。 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霍当家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令兄是被人说所害,而不是当真死于大火?” 霍淙举起自己的右手给纪云舒看。 那是一只已经看不出手的轮廓,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手。 纪云舒愣了一下,心中有所猜测。 霍淙道:“火着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外面吃酒,收到信息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我还是跑进了大火里,但我发现我的兄长全家都已经死了,几人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这怎么可能?”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求生,凭着他兄长的警觉,火一起就应该发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死到那种程度。 纪云舒明白他的意思,不由问:“据我所知,烧死是能从尸体上看出了来,仵作没有发现什么吗?” 霍淙苦笑着摇头:“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兄长全家的尸体都被烧成了灰,哪里还能被验的出来是怎么死的。” 纪云舒明白在这个没有现代科技手段的时代,一把火确实能解决所有的隐患。 这案子注定是个悬案。 “既然如此,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霍淙继续摇头:“我没有,但我很确定兄长死于非命,因为我在火场里的时候,闻到过一股淡淡的火油味。” 纪云舒有些震惊,不过随即明白了,这确实是很重要的线索,但同样的,大火将一切痕迹烧的干干净净。 “你当时也在军中,没有信任的人吗?为什么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报?” 霍淙痛苦地摇头:“兄长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曾得罪过人,却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我不知道动手的到底是什么人,却也知道对方的势力不小,如何敢相信别人。” 纪云舒叹气,但她也不知道霍淙如果当时将事情告诉父亲,他是不是能早一点查出隐藏在军中的这个人。 但转念一想,那可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当时查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也足够对方再安插许多人手了。 这些年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每年跟漠北的摩擦也不算少,军中每年都有损耗,有人伤残甚至阵亡,自然也会有人不断地补充进去。 那么多人,不可能查的过来的。 对方随时都可能收买其中的一些人做探子。 这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对方跟柳家有关系的?” 纪云舒又问。 霍淙见她的问题都在关键点上,当即不敢轻视,认真回答道:“我兄长出事前一日是我侄子的生辰,他亲自去一家酒楼订了酒菜。我怀疑他见到了什么,被人灭了口。后来跑到漠北来,我便慢慢想明白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也不再顾及礼仪,目光直直地看向纪云舒,“其实并不难猜,我们当时驻扎的地方,是个小镇,能有什么东西怕被兄长看到,无非是见不得人的人和事。” 他毕竟是在军中待过的人,对很多事情本就敏感,只要细想想,就能什么样的事情会要兄长的命了。 无非细作,漠北的,大夏各方势力的,朝廷的,还有这些人相互勾结在一起的。 查了这么多年,他才摸到了点门槛,柳家这些年在这条线上十分活跃,让他起了怀疑。 他好不容易跟柳家搭上了关系,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赵慎就出现了。 纪云舒身子动了动,将身后的柳妍露出来:“柳家的这位小姐说,她听家里人说过一些关于你兄长的事情,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你可能不知道,柳家这一次给漠北人送来的,是新调整过的边境军事布防图。” 霍淙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家会有这样的能耐和胆子:“这怎么可能?” 纪云舒笑道:“十多年前,他们就能一把火烧死一个四品的将军,何况现在?而且他们还有无数像柳家这样的人家帮忙,有什么做不到呢?” “那图?” 霍淙意识到自己嘀咕了柳家的同时,也听明白了纪云舒的意思。 连柳家都只是背后之人的马前卒。 那这些人背后该是多么可怕的势力? 他几乎不敢想象那些人是怎么拿到布防图的? 纪云舒道:“图已经拿回来了,也通知了纪大将军那边,甚至柳家通敌的罪证,也已经让人送回了京城。但漠北王一心想要开战,所以近期内一定会有人再次送布防图来。” 漠北人靠硬碰硬的实力根本没有把握打赢大夏。 漠北王只是想借战事帮着五王子立威,又不是真的想跟大夏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他们很需要这张布防图。 而父亲那边,就算收到消息,临时更换布防,也不一定来得及,最重要的是身边还藏着个身份不低的奸细。 纪云舒很疑惑,她爹和哥哥带兵打仗多年,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人。 明明她已经提醒了好几次,为什么就死活找不到那个人呢? 霍淙终于明白了:“明公子让我盯城门的目的,是找到再次来送布防图的人?” “没错。” 纪云舒说着望向窗外,这个酒楼就开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 他们在三楼的一个窗口,从这个位置往外看,能很清楚地看到城门处进出的人。 当然,现在烈日炎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而且现在形势特殊,纪云舒坐下这半晌,也没有一个人进来。 霍淙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从我收到明公子的信息到现在,城门处一共进来十三个人,我的人将他们的落脚都查清楚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他语气真挚,颇有几分不耻下问的意思,同时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纪云舒。 没办法,他如今是个马匪头子,手下自然也都是马匪。 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在各处过不下去的百姓,为了条活路才投靠了他。 也就比常人凶悍一些。 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也就分辨不出细作和普通人。 纪云舒接过他递来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进城之人的信息。 虽然没什么章法,但看得出来是用心查过的,连这些人进城之后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记的很清楚。 她大致看了一遍,感激道:“劳烦霍当家了。” 然后将册子递给身后的柳妍:“看看有没有让你眼熟的东西。”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成王败寇 柳妍不敢大意,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才指着其中两人迟疑道:“我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但他们进城后去的地方,似乎是在联系人。” 纪云舒瞅了一眼:“联系人?什么人?” 柳妍摇头:“其实这一次若不是家里要将我送给弥坚,我们家也不会直接跟漠北人接触,而是通过一定的渠道先联系人,然后再将图纸送出去。” 她这么说纪云舒就有些不懂了:“听起来这样做更隐蔽,也更稳妥,这样关键的时候,你们家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嫁给弥坚?” 悄无声息地把事情解决了不好吗? 柳家的女儿嫁给漠北人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旦两国打起来,这简直是个现成的把柄。 柳妍苦笑:“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离开大夏的那一刻,柳家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在漠北出了什么事儿,柳家都不会认的,但他们需要我跟焉回部这场联姻,不仅仅是为了眼前,柳家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回报。” 纪云舒想起那些和亲的公主,这甚至算不上和亲,只是将一个女儿推出来,让她发挥该有的作用,却不用去管她的死活。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收回思绪继续问:“柳家如今已经通过跟漠北人的交易赚了不少钱了,还有什么样的回报才算更大呢?” 柳妍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霍淙突然道:“马。” 纪云舒抬眼看他。 霍淙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嘴快,摸了摸后脑勺道:“咱们大夏的骑兵比不过漠北,就是因为培育不出好的马匹,如果柳家想要赚大钱,而且还一定得跟漠北权贵绑在一起,那八成跟马有关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出来,如果柳家的背后还有人,那个人不仅十多年前就跟漠北人勾结在一起,还能让柳家这样的家族为他办事,到底想做什么? 纪云舒却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觉得奇怪,皇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雍王这些年手伸的这样长。 在肃州私铸兵器,跟南疆漠北人勾结,朝中也有不少人在为对方效力。 不轨之心表现的这样明显,为什么皇上之前竟然一无所知? 柳妍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听到霍淙的话,只好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有关机密的事情,家里是不会跟我说的,这些是我根据祖父的话自己推断出来的,但事关重大,我不明白柳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从漠北走私马匹固然有丰厚的利益,可风险也会很大。 毕竟谁都知道,跟漠北人没有关系是弄不到漠北的马匹的。 更不用说她从祖父的话中听的出来,柳家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那么多马匹的去向呢? 这些都让她不敢细想。 纪云舒笑道:“柳家连通敌叛国的事儿都做了,想必也不会在意多做一点谋逆的事情。” 柳妍蓦地瞪大了眼睛:“……” 纪云舒对上她震惊的眼神,有些好笑:“做什么这样惊讶?你不是知道柳家背后还有人吗?那人能让刘家人为他所用,还跟漠北人勾结,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柳妍心中确实有过不少猜测,但她从来不敢往这方面想。 现在被纪云舒挑破,她突然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搬开了一般。 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其实不是的,她也暗暗担心过,但如纪云舒所说的那样,柳家连通敌都做了,还怕多一个谋逆吗? 横竖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霍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心中也有些震惊,他查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相几乎摆在了面前。 不由有些恍然,他以为兄长只是撞破了军中漠北人的奸细,才被灭了口。 却没想到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深多了。 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问:“你们夫妻既然是朝廷派来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些事朝廷其实都知道?” 柳妍这才恍然,难怪来的竟然是长兴侯府世子夫妇。 她在家的时候也听说过,长兴侯世子是皇上的心腹。 之前她还以为对方是来处理漠北的事情的,现在看来,远远不仅如此。 可笑柳家人还在妄想跟漠北人捆绑更进一步,却不知道早就被朝廷盯上了。 纪云舒点头:“这几年朝廷事情多,皇上受制颇多,很多事情顾及不到,没想到养大了别人的野心。不过不必担心,不管背后的人是谁,都翻不了天。” 她的语气清淡,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但柳妍想到柳家多年经营可能顷刻间覆灭,心中便清楚,她说的是对的。 霍淙也是如此,阴谋诡计这种东西本就上不了台面,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不是那么好听的。 而且现在虽然算不上国泰民安,但也没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在皇上已经有了警惕的情况下,想要造反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几人闲谈了几句,又回到正题上,霍淙首先道:“我让人先去查这两人的底细,看看他们在联系什么人?” 纪云舒点头:“这些事情霍当家安排就是,不过千万小心,他们要联系的很有可能是漠北王,或者五王子毕力格。” 霍淙:“……看来夫人心中已经有数了。” “来漠北之前,我就知道要面对什么,很多事情都是查清楚的,现在说出来不过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她知道霍淙想要查明兄长一家死亡的真相,但不清楚他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事情的情况明显超出他一开始的认知。 纪云舒觉得应该先给他打好预防针。 省的他不知道深浅一头栽进去,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埋怨赵慎坑他。 霍淙显然知道纪云舒在说什么,笑了一声道:“我霍家男儿世代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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