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儿?” 秦氏似乎有些为难,顿了一下才道:“听说你今日跟世子去了京兆府,我那亲家的事儿想必也知道了。二婶也不瞒你,陈世子跟你大妹妹的婚事已经订下了,自家亲戚,世子当真不能网开一面吗?” 纪云舒倒是没想到她会开门见山,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秦氏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绕弯子是没用的。 她笑道:“二婶也知道,这些日子为了我被下药的事儿,世子实在不放心,便让我在屋里待着。今日他才得空带我出门透气,谁知衙门里又有了事儿,便去看了看。我就是顺带的,世子的公事,我哪里说的上话。” 她说下药的事儿时,刻意盯着秦氏看了两眼,谁知对方面不改色,竟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秦氏抿了口茶道:“这就是你自谦了,府里谁不知道世子将你当眼珠子一般疼,你说话他还是肯听的。” 纪云舒叹气:“二婶可真是高看我了,您是看着世子长大的,难道不知道他的脾气,看着温和,哪里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何况我跟陈家非亲非故,何必拿这事去自讨没趣?” 说到这里,她才看到秦氏的面色变了变,不等对方说什么她又继续道:“说起来,陈家这位世子,大街上为了个小厮跟郡王府的世子动手,这样胆大妄为,也该有此一遭。大妹妹之前几次来我这里,哭着说不愿意这婚事,二婶何不趁这个机会再重新考虑一下?” 她的话让秦氏温婉的面色有些绷不住,秦氏端着茶盏的指尖有些泛白,声音冷淡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她一个闺阁里的姑娘自己做主。婚约已经订下,此时退婚,你大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纪云舒很厌烦这种什么事都往女方头上怪的社会潜规则。 但无奈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但凡退婚,不管是什么缘故,女方的名誉总会受损,再想找亲事也会变得艰难。 “二婶要这样说,那我也没法子,陈世子打的可是郡王府的世子,要不您去临安郡王府说说情?” 她本来是想帮赵芙一把的,可现在看来,人善被人欺,善心就不能乱发。 她一个当娘的都不担心女儿的终身,自己一个外人,犯得上咸吃萝卜淡操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婚事成不了 秦氏果真聪慧,听她这口气是打定主意不肯帮忙,也就没再拿亲戚情分说话,直接问:“世子要怎么才肯放过陈世子?” 纪云舒挑眉,这么快就要掀底牌了? 她笑道:“大妹妹来我这里哭了两回,看样子对这婚事无论如何都不满意。世子关心妹妹,也就上了心,查了查这陈世子果然不是个好的,咱们家的姑娘还犯不着上赶着嫁这样的破落户,二婶您说可是这么个道理?” 听到她竟然用赵芙做幌子,秦氏眸光变冷:“这是我二房的事儿,世子插手怕是不妥吧?” 纪云舒叹了口气:“我也跟世子这样说,但世子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大妹妹还没有过门,陈家出了事就来找世子,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牵连咱们家的事儿呢?” 一句话,既然婚事不用我们插手,那有事也别来找我们。 纪云舒之前没有注意过秦氏,秦氏却从她嫁进来就一直在关注她。 光从新婚夜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纪云舒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性子。 但赵芙来哭求,她还是答应了帮忙,可以看出是个良善的。 秦氏来找纪云舒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她既然心疼赵芙,那一定不会希望赵芙现在就得罪以后的夫家。 谁知道她竟然是打着让赵芙退婚的主意。 秦氏忍不住想果然是被太后宠坏了,以为自己能做的事其他的姑娘也行吗? 当初若不是有个赵慎,她自己这婚事还不知会闹到什么地步呢。 秦氏咬牙道:“婚事既然已经订下,不能说退就退,跟陈家这亲家,咱们是做定了,人在大牢里过年,咱们两家都没面子,世子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人?” 纪云舒眸光清澈地看着秦氏问:“那不如二婶说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订这门婚事?” 秦氏猛地看向她。 纪云舒不在意地笑了笑:“二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好奇,二婶一个当娘的,就大妹妹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就能狠得下心,不顾她的死活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呢?” 秦氏的心就算是再冷硬,也不由得被这话戳到了痛处。 她拽着帕子的手都在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门婚事没什么不好,陈世子纵然有些小毛病,但谁又是十全十美的?” 纪云舒笑着送客:“这话您骗得过自己就行。既然二婶不愿说实话,也就不用在这里浪费功夫了。” 她面上虽然笑着,话却说的毫不客气。 秦氏来的时候以为看在自己这个长辈开口的份上,事情应该不难办。 谁想这对夫妻竟怀疑起了这婚事。 她心乱如麻,也怕一不小心暴露出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纪云舒看着她走到门口,才又开口道:“世子的性子二婶应该清楚,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弄清楚。在这之前,这婚事,它成不了。” 秦氏脚步顿了一下,头都没回的离开了。 纪云舒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没有回神。 秦氏刚刚的慌乱她看的清清楚楚。 这实在太奇怪了,一个十年如一日的吃斋念佛,一年到头连院门都不会迈出几回的人。 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赵慎从里间走出来,坐到她旁边问:“看出什么了吗?” 纪云舒回神道:“藏的很深,轻易怕是不会说。我们俩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 赵慎的脑子比她好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赵慎摇头:“怕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但自我出事后,府里的平静的很,没有出过什么事儿,所以这秘密,怕是很久以前的事儿。” 纪云舒更不明白了:“什么样的事儿隐藏十几年还能对她起到威胁作用?” 赵慎笑道:“别着急,既然已经露出了端倪,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你不是说了吗,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要弄清楚的。” 说到这个,纪云舒突然道:“我最后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看起来十分慌乱,连回应都没有就连忙出去了。有没有可能,她隐藏的这个秘密,跟你有关系?” 这一点赵慎早就想到了:“很显然是跟我有关的,不然给你下药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有些意兴阑珊:“这侯府里的事儿,横竖就那么几件,爵位,子嗣,财产。目前咱们跟二房财物上没有纠葛,也就剩其他两件了。” 纪云舒叹气,岂止是侯府,这满京城哪家不是围着这几件事转。 她笑道:“这也不对,二婶是女人,还应该加上一件,情爱。” 虽然这世上的姻缘讲的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但情爱是人天性的一部分,不是世人不提倡,它就能不存在。 二叔和二婶这对夫妻成婚将近二十年,怕是就没在一起待过几天。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嗯,你说的对。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了,想要查出点什么怕是不容易,就看她接下来怎么做吧。” 一动不如一静,赵慎觉得只要创造机会,秦氏迟早会自己露出马脚。 这样也能省了自己费劲查。 他不想再说这些事,便抱着纪云舒道:“你怎么还说我不是好说话的人,我怎么不好说话了?” 纪云舒丝毫没有说人坏话被抓了现行的觉悟,笑眯眯道:“我这不是为了堵二婶的嘴吗?” 赵慎笑道:“你倒是滑头,将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 纪云舒理直气壮道:“关陈世子本来就是你的主意。” 赵慎很喜欢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说的是,都是我的主意,以后有事都交给我,好不好?” 纪云舒懒得跟他腻歪:“该用晚膳了,我都饿了。” 赵慎这才松开她,摸着她的手不是很热乎,便道:“外面没有里间暖和,让人将晚膳摆到里边去吧。” 纪云舒自然同意。 两人挤在里间的小桌上用了一顿饭。 另一边,秦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人都打发出去,才狠狠将丫鬟刚端上来的茶盏摔了出去。 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夏妈妈被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世子夫人这么点小事都说不上话?” 秦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话自然是能说的上的,可人家凭什么帮我呢?” “这……您好歹是长辈,何况关乎大小姐的婚事……” 夏妈妈有些忐忑道。 秦氏闭了闭眼:“那事儿,他们怕是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是她自找的 夏妈妈正在收拾地上的被摔碎的茶盏,听到这一句,手陡然一顿,被锋利的碎瓷划了一道口子。 血瞬间涌了出来。 秦氏见此,莫名觉得心慌:“你怎么不小心些?让那些小丫头子来收拾也就是了。” 夏妈妈捂着自己的伤口,也觉得有些不吉利,但还是勉强笑道:“是我不中用,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夫人别生气。” 被她这么一打岔,秦氏的心情也就平复了下来,她叹气道:“我不生气,要为了这么点子事就生气,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夏妈妈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有些担心地问:“那您打算怎么办?要不大小姐的婚事就算了,当年那事儿处理的干净,陈家手上肯定也没什么证据。” 秦氏淡漠的眼底露出一抹痛色:“芙儿是我亲生的,我难道不疼她吗?可我怎么敢赌?” 夏妈妈是秦氏的奶妈妈,对秦氏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她心中的煎熬。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个完呢?您刚刚说世子知道那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秦氏嗤笑一声:“将府里弄的鸡飞狗跳,这两日又没了动静,想必是没找到什么证据,只是那两口子向来谨慎,能接触到世子夫人的人就那么多,猜也猜到了。” 夏妈妈叹气:“可不是太过谨慎了,原本也不过是试探,那药的剂量并不重,只要没怀孕就不会有什么反应,谁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秦氏冷笑:“两人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竟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可别是身子有什么毛病。” “不管怎么样,没子嗣就好,只是被猜到了,咱们会不会有麻烦?” 秦氏不在意道:“能有什么麻烦,且不说没有证据,就是有,那香料是芙儿带到琼华院的,世子夫人终究什么事都没有,世子能将芙儿怎么样?” 夏妈妈有些不忍道:“大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夫人,跟陈家的婚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陈世子这事儿解决不好,陈家焉能善待咱们姑娘?” 秦氏冷声道:“世子想用这事逼我说出跟陈家结亲的原因,我能说吗?若不是芙儿去找世子夫人,他们也不会多事,这也是她自找的。” 夏妈妈听她这么说,不敢再劝。 他们独自说话,便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如今天冷,今晚又是小年夜,有家的都回家了,独身一人在侯府的,也回自己屋里了。 外面没有人守着,赵芙也听到了陈家今日来信,让母亲帮忙去赵慎那里说情。 知道秦氏回来了,便过来打探消息,正巧把主仆俩的这一番话听的清清楚楚。 赵芙站在屋檐下,被冷风吹的浑身都没了知觉。 屋里母亲的话更是让她心底凉透。 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在贴身大丫鬟腊梅的搀扶下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屋。 屋子里烧着炭,一进门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赵芙却仍觉得浑身发冷,怎么也暖不过来。 她将人都打发出去,捂着脸哭了半天才停下来,拉着腊梅的手痛苦地哽咽:“你也听到了,对吧?我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腊梅也不知道,夫人的性子冷淡,平日里只吃斋念佛,母女俩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 但姑娘总归是夫人唯一的女儿。 谁能想到背地里,夫人竟然比平日面上表现出来的还要冷漠,全然不顾大姑娘的死活。 腊梅比赵芙大两岁,又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卖进府中的时候已经懂事了,自然比赵芙考虑的更多。 别说她伺候赵芙这么多年,已经有了感情,就光说她是赵芙的贴身大丫鬟,赵芙嫁的不好,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成安伯世子就不说了,成安伯夫人是个什么德性,见了两次她也大概有了数。 她紧张地抓着赵芙的手道:“现在的关键不是夫人为何这样对您,而是夫人指望不上了。姑娘,您得给自己找条活路。” 赵芙茫然地看着她:“我……婚事由母亲做主,我能有什么法子?” 腊梅道:“不管夫人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打算取消这门婚事,那陈夫人您也见过,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您嫁过去,就是吃不尽的苦头。” 听到这话,赵芙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这就是我的命吧。” 腊梅简直恨铁不成钢:“什么是命?像奴婢这样生来卑贱,家里连口饭都吃不上的才叫命,您是侯府的姑娘,金尊玉贵的养到这么大,难道明知是火坑,还要嫁过去任人糟践吗?”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赵芙听了这话,也顾不得别的了,急忙问。 腊梅道:“去找世子夫人,这府中能帮得上忙,也愿意帮您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赵芙有些惊慌地垂下了眸子捂着脸道:“母亲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大嫂前些日子被下药,竟然是我做的。是母亲给我的那些香料,我闻着好闻,就戴在了身上,可后来母亲又要走了。我哪还有脸去见大嫂?” 腊梅道:“说起来那香囊您也在身上带了几日,听说是寒凉之物,这种东西有孕的妇人闻了会落胎,没孕的小姑娘闻多了以后可能会不孕。姑娘,夫人要对付世子夫人,对您也没有手下留情,您还想为了护着她赔上自己的终身吗?” 腊梅小小年纪就被自己的父母卖了,辗转被卖了好几次才到了侯府,她对亲人没什么感情,只知道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赵芙犹豫良久,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嫂。” 腊梅见她总算想通了,宽慰道:“您这么做是对的,夫人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要往您身上推,您不趁早跟世子夫人说明,以后怕是想说都说不清。” 赵芙只要一想到母亲让她带着有寒凉之物的香料去见大嫂,心底就一片冰凉。 幸好大嫂没有怀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凭着大哥对大嫂的爱护,不管她是不是有心,都不会放过她。 想着这些,赵芙加快了脚步。 谁知她刚走出自己的屋子,迎面就碰上一个人:“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第一百九十章 坦白 赵芙看着突然的母亲,吓的嘴唇都在抖。 腊梅一把扶住她回道:“姑娘说今儿是小年夜,一个人待着怪无趣的,想去您那里坐坐,谁知您正好就来了。果真是母女连心。” 秦氏狐疑地看着主仆两人:“是这样吗?” 赵芙连忙点头:“是这样。” 她知道自己脸色难看,幸好外面的灯没那么亮,即使面对面站着,也看不清脸。 秦氏平时很少来她这儿,她竭力压下自己的心跳,问:“娘怎么来了?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儿让人叫我过去也就是了。” 秦氏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陈家的事儿,我刚刚亲自去找你大嫂了,她不同意帮忙说情。这么下去,陈世子这个年怕是要在大牢里过,你们刚订亲,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以后嫁过去难免被迁怒,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赵芙闻言心头一动,着急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大嫂为什么不同意帮忙?我去求她行吗?” 秦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愿意这婚事吗?你大嫂说你之前还为这个找她去哭了。” 赵芙紧张不已,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自在道:“我愿不愿意您不都订下了吗?我难道还能退婚不成?” 秦氏点了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也就算了,是陈世子自己做错了事儿,也怪不到你头上。” 赵芙连忙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嫂。” 秦氏笑道:“急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琼华院怕是都关了院门了,你一个大姑娘跑去兄长的院子像什么话,明日再去也不迟。” 赵芙心中焦急,但也明白不在这一晚上,便道:“是我太性急了,多谢母亲提醒,这时候真跑去怕是要闹笑话了。” 秦氏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赵芙虚脱一般被扶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也意识到自己太情急了,便趁着这一晚的功夫跟腊梅商量着怎么跟纪云舒说这些事。 第二日一早,纪云舒刚用完早膳,就听下人禀报赵芙来了。 绿如不满道:“她怎么还有脸来?” 夫人身边的人事被查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大家都心照不宣药是赵芙下的。 只是没有证据,空口白牙的像是在冤枉人。 纪云舒想着昨日秦氏铩羽而归,估摸着赵芙也是为了陈佑的事。 她本不想见赵芙,但想了想还是道:“让她进来吧。” 都在一个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着不见也不是个事儿。 何况她一直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毕竟赵芙真的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大不了拒绝她的请求也就是了。 谁知赵芙进门站的远远的朝纪云舒行了个礼,没等纪云舒说什么便道:“我今日来是有事跟大嫂说,但在这之前,大嫂先让人看看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别再冲撞了您。” 纪云舒抬眸看她,见她虽然有点紧张,但不像是在说赌气的话,便对白泠点了点头。 白泠上前检查了一遍,对纪云舒摇了摇头。 赵芙这才上前,但还是没有坐离纪云舒太靠近的位置。 她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跟纪云舒坦白,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有些局促。 纪云舒见此便先开口道:“大妹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芙咬了咬牙将昨晚在母亲屋外偷听到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这是她跟腊梅商量好的,既然要寻求帮助,就不能有所隐瞒。 而且她要摆脱这门婚事,注定要和母亲对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最后她满面愧悔道:“是我对不住大嫂,贸然带着那香囊过来,差点害了您。” 纪云舒听完这一席话,面上虽然没露出什么,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实在是这番话信息含量太大了。 陈家果然是拿捏住了秦氏的把柄,才结成了这门亲。 她是因为赵芙才被下药没错,但香料…… 白泠之前一直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入了口,才会有那样大的效用。 可现在赵芙说只是香料? 她闻了有半个时辰吗? “那香料你还有吗?” 纪云舒忍不住问。 赵芙摇头:“我及笄宴过后,我娘就要走了,说这个不适合小姑娘,让我还用我常用的香料。” 纪云舒已经忍不住同情赵芙了,她只是闻了那么一会儿,就弄得月事提前来了好几天不说,还痛经。 赵芙带了那香囊好几天,也不知会怎么样? “你这几日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赵芙苦笑着摇头,就是没觉出什么不对,她才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不是昨晚偷听到母亲的那一番话,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大哥差点掀翻了侯府,要找的想害大嫂的人,竟然会是她。 母亲丝毫不顾及母女之情,甚至连她的身体都不关心,只想着利用她害大嫂。 大嫂却在知道真相后首先问她的身体。 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纪云舒叹气道:“让白泠先给你把个脉看看吧,你还小,现在觉不出什么,以后说不准会有什么妨碍。” 白泠上前给赵芙把了下脉,皱着眉头道:“大姑娘比夫人严重一些,药太寒了,您的身子不好好调理以后怕是难以有孕。” 赵芙自然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情,她脸色煞白,但终归没脸让纪云舒的人帮她调理身体,只垂着头不说话。 纪云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她已经从赵芙的话中听出了秦氏对这个女儿有多狠了。 可那都不及亲自听到赵芙可能因为那些香料不能有孕。 为了试探她是否有孕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这一瞬间,纪云舒几乎要以为那药本来就是为了对付赵芙的,她只是个捎带。 她很想问问你娘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看着赵芙那张惨白的脸,以及脸上怎么也擦不尽的泪痕,她终究还是没忍心问出口。 她温声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让白泠给你开个方子先吃着,还好发现的早,你也还小,能调理好的。” 赵芙摇头:“我若是吃药,我娘就会发现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不知道她还会对我做什么。” 纪云舒看向白泠:“有什么办法吗?”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事情到了跟前,这时代一个姑娘不能怀孕,以后无论如何都会过的艰难。 秦氏明知如此,还没有及时请大夫给赵芙调理。 她隐隐觉得,秦氏不仅仅是不喜欢这个女儿,甚至是有点恨她的。 什么样的母亲会恨自己的女儿? 纪云舒觉得秦氏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个疯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要紧的是香料 白泠斟酌了下道:“越早调理对大姑娘的身体越好,不吃药是不行的,不如我搓些药丸子,放在瓷瓶里,大姑娘按时吃就行。” 关系到自己的身体,赵芙也不敢大意,感激道:“多谢姑娘。” 白泠没什么表情道:“大姑娘客气了。” 纪云舒也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的身体要紧。” 赵芙来对纪云舒坦白也是心怀忐忑的,毕竟想要害纪云舒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可没想到纪云舒首先关心的却是她的身体。 她羞愧地低着头道:“大嫂,我娘的事儿……” 纪云舒道:“你就当来求我跟你大哥说情,我没答应。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陈家那边也不用管,这婚事成不了的。” 赵芙连道了好几次谢才离开。 银叶将人送出去,回来笑道:“这大姑娘还挺会演戏的,一出咱们院门就拉下了脸,跟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兰因摇头:“大姑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你别看她哭的那么惨,决断狠心一样不少。” 真正柔弱的小姑娘哪里敢跟自己的母亲,以及未来夫家作对? 而且一上来就坦诚交代了之前夫人被下药是因为她的关系。 没点魄力的人当真做不到。 纪云舒也对赵芙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她更觉得是秦氏吓到了赵芙。 突然看到了最亲近信任的母亲的另一副面孔,不仅借着自己的手害人,还想要害自己。 赵芙怎么可能不惊慌失措? 而她同样是那个被害的人,所以赵芙潜意识里会觉得她们同病相怜。 白泠沉思了片刻道:“要紧的是她说的那香料,我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厉害的东西,只要闻那么一小会儿,就能起到作用。” 纪云舒闻言,认真回想之前见到赵芙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她的鼻子很灵,只是之前没有往香料上想,因为他们确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厉害的香料。 白泠觉得因为是有什么东西入了口,所以查的时候也偏重饮食。 纪云舒细细地想了一遍,才缓缓道:“是有那么一股香味,跟普通的香料区别不大,味道很淡,并没什么特别。” 白泠了然:“那一定是个很懂香料的人配的。” 那将特殊效用的香配的味道泯然众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到这个,纪云舒蓦地想起了卢凝霜,之前利用淑妃给皇帝下毒的香也不是一般的香。 这一次又是。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动机不想让自己生孩子啊。 看来人还在京城,而且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这么想着,就见赵慎走了进来。 她眯眼,如果自己都被卢凝霜盯着,那赵慎呢? 赵慎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不习惯:“怎么这样看着我?” 纪云舒冷哼:“看世子长得国色天香,赏心悦目。” 赵慎:“……你那个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觉得纪云舒的表情,更像是想在他的脸上划两刀。 纪云舒被他说破也不尴尬,笑道:“这不是世子这张脸太能招蜂引蝶了吗?” 赵慎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跟什么女人打过交道:“我听说大妹妹刚刚来过,可是她说了什么?” 纪云舒捧着一杯热茶将赵芙的话说了一遍,笑嘻嘻地看着赵慎道:“二婶藏的这个秘密显然很重要,为了守住秘密连女儿都不顾了,当然也可能一开始就不想顾。我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来,一个当娘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赵慎闻言也蹙起了眉头,他对二房的事实在没什么印象。 在他装残废闭门不出的这些年,几乎没有跟二房的人打过交道。 甚至在这之前,二房的人就很低调。 二叔在外任职,几年才会回来一次,二婶成天守在屋子里,非必要不出来。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不正常的。 他正想着二房到底是哪里不对,就听纪云舒问:“有没有可能,大妹妹不是二婶亲生的啊?” 否则二夫人的行为根本就无法解释。 虎毒还不食子,她倒好,又是订一门坑人的亲事,又是下药,生怕赵芙以后的日子过的不够惨一样。 赵慎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还记得大妹妹出生时候的事,当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确实二婶亲生无疑。” 纪云舒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在侯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丫头婆子护卫重重,想要像小说里那样换孩子什么的,简直难如登天。 她懒洋洋的趴在小案几上,双手托腮问赵慎:“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答应大妹妹这婚事不会成,你打算怎么办?” 赵慎笑道:“你答应大妹妹的事儿,怎么问我呢?” 纪云舒挑眉看他:“你确定要我自己去办?” 解决一个纨绔子弟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 至于陈家背后有什么猫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赵慎连忙道:“怎么会?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陈家确实是捏着二婶的把柄要挟了她。既然二婶咬死了不肯说,那就从陈家下手吧。刚好陈佑在牢里。” 陈佑这次栽的很彻底,只要萧昱不松口,赵慎想关他多久都行。 成安伯府是真的破落的可以,面对这样的局面,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者说他们就算是有,也无法拿到明面上来。 所以这亏是吃定了。 纪云舒笑道:“事不宜迟,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审问吧。” “咱们?” 赵慎见她说话间已经起身,不由问:“你不是嫌天冷不爱出门吗?” 纪云舒一边换出门的衣裳一边道:“总待在屋子里也没意思,出去透个气嘛,而且我可太好奇二婶的秘密了,当然要去听热乎的。” 赵慎本无意让她沾审讯刑罚,但难得见她这么兴致勃勃,想想她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没有阻止。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去了京兆府的大牢。 这个时节的大牢里,有种透骨的冷意。 哪怕穿着厚厚的大氅,纪云舒依旧觉得寒气逼人。 赵慎见她打了个哆嗦,想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纪云舒连忙按住他脱衣服的手:“你也不是铁打了,我没事儿,只是一进来不太适应。” 赵慎道:“要不你去屋里等着,我问完回去告诉你。” 来都来了,纪云舒当然不会中途放弃:“不用麻烦,我看狱卒烧了炭盆,你审你的,不用管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秦氏的秘密 赵慎知道她在这些事儿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便依了她。 陈佑被关在一个单间的牢房里,虽然穿着棉衣,但显然不管什么用。 他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脚的干草堆里,听见有人进来,立马抬起了头。 只是在看到赵慎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不过很快换上谄媚的笑意:“赵世子,该放我走了吧。” 纪云舒如她说的那样,并不多事,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个炭盆边取暖。 赵慎让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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