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声响让秦书意回头看过来,突然,她身侧的严煜琛开口委屈道:“好痛啊,书意。” 秦书意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严煜琛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医生,他崴伤了脚,辛苦你给他看一下。” 她语气透着疏离的礼貌,林牧只好点了点头,蹲下身给严煜琛处理伤处。 秦书意站在严煜琛身侧,安静地垂眸看着。 看着女人认真的神色,裴斯聿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自嘲地勾唇,苦涩一笑。 作为军人,她肩上总是担着一份责任,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关怀。 可偏偏对他,总是格外残忍……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哨声,听到哨声,秦书意立刻抬起头,大步朝外走去。 林牧瞥了眼出去的秦书意,又看了看严煜琛,语气意味深长。 “好了,这点扭伤不严重,喷点消肿的药就行。” 严煜琛眼眸一闪,依旧很温和:“谢谢你,林医生,我方便单独和裴医生聊会儿吗?” 林牧看了眼裴斯聿,挑眉征询他的意见, 见裴斯聿点头后,他往外走去:“有事叫我。” 只剩两人后,严煜琛站起身,缓缓走到裴斯聿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喊痛的模样。 裴斯聿也不拆穿,淡淡开口:“严记者想聊什么?我们好像不熟。” “但裴医生和书意很熟,不是吗?” 裴斯聿与他对视,反问:“所以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痴心妄想纠缠书意。” 随着这句剑拔弩张的话说出口,严煜琛眼中的敌意终于不再掩饰。 他打量裴斯聿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书意的理想是守卫国家,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你这样的污点!” 尽管裴斯聿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和秦书意再无可能,可听见这句话,胸膛还是像被子弹击中,疼得他连呼吸都屏住。 他定了定神,身侧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用这痛意让自己清醒。 “就算秦书意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未必会是你。” “是吗?”严煜琛眼眸微微眯起,“那我们赌一把试试……” 说完他握住帐篷中间的支柱猛地一晃。 叮啷一声。 一枚钉子掉落在地。 严煜琛眼中带着笑,声音却惊恐:“书意,救命——” 短短几秒,便有一道穿着海军制服的身影猛地冲进帐篷。 跟在秦书意后面进来的林牧看着帐篷摇摇晃晃的骨架,脸色一变:“不好,帐篷要塌了……” 林牧话音刚落,中间的主骨架便陡然一下掉落,另一侧的帐篷支架也齐齐往下掉。 “轰——” 帐篷倒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 唯有裴斯聿怔怔站在原地,他清晰看见秦书意拉着严煜琛大步后退, 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甚至没有忘记伸手拉林牧一把。 三人本就离门口近,在帐篷倒塌的前一秒及时退了出去。 裴斯聿站在中间,眼睁睁看着最大的柱子冲着他的头重重砸下,将他掩埋在其中…… “斯聿!” 帐篷外面的林牧立刻扑过去,将裴斯聿身上压着的东西挪开。 好在除了那两根支撑的帐篷骨架,其他的东西都不重。 裴斯聿也在最后一刻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头,只有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钻心的痛传来,他额头上渗出冷汗。 林牧心疼地看着他:“没事啊,没事,斯聿,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秦书意站在一旁,眼神凝在裴斯聿流血的手臂上。 可裴斯聿只是麻木地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嘴唇动了动。 “我输了!” 林牧没听清:“你说什么?” 裴斯聿闭上眼,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一睡,失眠了很久的裴斯聿,竟然梦到了裴元雄。 “斯聿,爸爸给你买了奥特曼,喜不喜欢?” “不喜欢奥特曼,喜欢车?那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送你一辆跑车。” 裴元雄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但在物质方面,总是尽可能给他和母亲最好的。 母亲自杀后,裴斯聿恨不得去警局举报他。 可裴元雄说:“斯聿,你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你现在还要亲手送爸爸去死吗?” 裴斯聿做不到,所以他只能选择从此不再见他。 刚到国外没多久,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那一天,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笔足够他买下所有喜欢的跑车的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他将裴元雄转来的钱全部捐给联合国公益基金会后,将那个账号销户,又换了新的电话号码。 好像这样,他就能跟以往的人生切割。 后来,他收到国内的消息,他从小住到大的别墅即将被查封拍卖,裴元雄不知所踪。 二十一岁的裴斯聿回国处理好一切,他很冷静,冷静得近乎麻木。 一切结束后,他去到母亲的墓前。 “妈妈,我没有家了。” “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来陪你好不好?” 裴斯聿醒来时,夕阳顺着窗户照进来,美得像梦。 枕头湿了一大片,他摸了摸一片濡湿的眼睛,想起来梦里未完结的后续。 从母亲的墓地出来后,他买了一张环游世界的船票。 随便死在哪里都好,他这样想着。 然后在索马里亚丁湾,他遇见了秦书意。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就像今天。 满载着阳光的红旗下,秦书意的眼神那么坚定,坚定得好像随时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 裴斯聿起身打开门,看见不远处的秦书意正在指挥海军们收拾装备。 他愣了一下,走上前平静地问:“你们要走了?” 秦书意背脊一僵,回头,眼神却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上。 “嗯,任务完成,今天离开。” 裴斯聿并不意外,她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来去匆匆。 相对无言半晌,裴斯聿再次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我父亲?” 秦书意眼底好像笼了一层雾,让人看不分明。 “他身上掉落的钱包,里面有你的照片。” 裴斯聿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那是他最恨的人,却也是给予他生命的人。 裴斯聿声音轻的像一缕烟。 “我和他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秦书意,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也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让他挣脱迷惘,找到自己的信仰,让他就算离开秦书意,也足够支撑自己好好活下去。 秦书意沉默很久,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裴斯聿摇摇头,看着远处奔跑的孩童,他释怀一笑。 “再说吧,我还有我想做的事,这次不为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秦书意看着裴斯聿,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个词——破茧成蝶。 她压下这莫名涌出的念头,刚要开口,裴斯聿却已经往远处走去。 裴斯聿背对着秦书意,抬起手挥了挥。 “祝愿秦队,余生风平浪静,永远都能平安到港!” 走到那群打闹的孩子中间,有认识他的冲上来用当地语言喊:“裴医生,裴医生。” 有小孩问:“裴医生,你怎么哭了?” 裴斯聿仰头眨了眨眼:“没哭,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 “想吃糖吗?我带你们去拿林医生的糖……” 秦书意怔怔站在远处,看着裴斯聿被一群小孩簇拥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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