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隅,似乎又可以忍受。在这短短几秒的掌控欲的交锋里,他暂时败下阵来,心绪浮动,另一种欲望涌了上来。 “我有先天性的视物障碍,畏光。” 一开口,南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是倾诉欲。 但已经打开这个匣子,后悔显然也来不及了,尤其是面对喜欢追根究底的秦一隅。 “你之前都没说过……”秦一隅眼中有明显的讶异,“很严重吗?” “还好,很早就开始治疗了,控制得还算不错。” 滴下第二滴后,南乙闭上了眼。 很快,他感觉温暖的手指覆上他双眼的眼皮,很轻很轻地揉了揉。 “很早就开始治了,有多早?”秦一隅的声音就在他眼前,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幼稚,反倒像一个真正年长几岁的大人了。 “五岁就开始了,家里人发现得早,虽然没办法根治,但可以控制症状不继续恶化。”等到他的手离开了自己的眼睛,南乙才睁开眼,但没办法立刻适应光线,又眯了眯。 这个小动作有些可爱,秦一隅在心里想。他第一次觉得南乙不像狼了,这一瞬间更像是猫咪,或是更可爱的小动物。 “那你不是从小就经常去医院?”秦一隅将眼药水的瓶子搁在床头柜上,坐下来,和南乙面对面,嘴角勾了点笑意,“会哭吗?” 南乙也笑了,他不明白秦一隅怎么会这么执着于看别人哭,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你死心吧,我从小就不爱哭。” “好吧。”秦一隅耸耸肩。 其实你早就在我面前掉过眼泪了,虽然是睡着的时候。没想到吧? 他能想象到南乙小时候的样子,正正经经的酷小孩儿,牵着爸妈的手,如果在走廊里和他这种撒泼打滚的小朋友狭路相逢,会扭头看,但绝对不会搭理他。 “小时候都是谁带你去医院?爸妈?”秦一隅好奇地追问。 南乙脸上的笑很快就散去了,眼里的光也敛去。 “他们要上班,多数时间是我外婆。” 他盯住了秦一隅的喉结,那一行微微浮动的字母,顿了顿,继续说:“她也在陪我去医院看病之后,出的意外。” “所以我不喜欢我的眼睛。”他看向秦一隅,不知是因为药水,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双眼格外湿润。 “如果我和普通人一样,或许她现在也还会在。虽然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但……” 南乙停了几秒,有些自嘲地笑了。 “人有时候就是会寄希望于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让自己好过一点。” 秦一隅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试图对南乙说些什么,可言语在这时候又是那么的无力,那么苍白。 “可是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它不应该是……” “是吗?”南乙打断了他,“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觉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的继续表达而诧异,就像撕开伤口后,意外发现这竟然存在一种快感,有些上瘾,愈探愈深,干脆撕得更彻底一些。 “从小到大,一直有人有意无意地拿这种特殊的瞳色开玩笑,或者说嘲笑。”南乙说得冷静,语速不疾不徐,仿佛与他无关,“你知道,一个人要想活得平和、安全,最好的状态是什么吗?” “什么?” “和大家一样。”南乙用那双特别的眼睛注视着他,“差异越大,越危险。” 这话几乎颠覆了秦一隅前半生构建出来的人生信条,因为他从小就渴望和所有人不一样,他喜欢标新立异,享受他人投射而来的目光,为自己的特殊而兴奋。 但原来,天生就“特殊”的南乙,活得这么艰难。 “那些小孩儿……”秦一隅想象那些童真的面孔说出嘲弄的言语,下意识皱了眉,“小小年纪,就欺负人吗?” “年龄越小的人类越接近野兽,他们的残忍也很天真。”南乙双手撑在身后,闭了闭眼,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很细,一只手就够握紧。 “小瞎子,独眼龙,鬼眼珠,丧尸眼……”他历数着自己被赋予过的外号,眼前浮现出陈韫的脸,有些反胃,于是睁开了眼睛,看向秦一隅,“这都是最基本的,没有孤立、动手,已经很好了。” 秦一隅的心忽地抽痛,好像被一根细线缠住,缠得很紧,快要被割开。 在此之前,在他的眼中,南乙从不迷茫,从不脆弱,他的心似乎是不可动摇的,想做的必须做到,想要的必定得到。 在所有人还在混沌地摸索人生的答案时,他手握着解法,沉稳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目标。 在这个疯狂又混乱的世界,他稳定得像一个包装精美的陷阱。越是冷漠,越是不迷惘,越是充满魅力,引得你想要跳下去。 可当秦一隅走进,蹲到陷阱前往下一望,原来里面只不过是一个习惯性咬紧牙关的小男孩儿。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学生时期就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人。”秦一隅自言自语一般,“就像现在一样。” “有啊。”南乙声音很轻,伸出手,五指分开,卧室灯光透过指隙落到他脸上。 他放下手,看向秦一隅,用纯粹好奇的语气问他:“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呢?” 秦一隅顿住了,不发一言。 某个瞬间,一个从未发生过的画面从他脑海中浮现——假若有一个人诚恳无比地望着南乙,鼓足勇气对他诉说爱意,他会不会也这样,用一种求真求索的表情说:“爱有什么用?” 他甚至怀疑南乙是否真的知道喜欢和爱是什么,也是第一次怀疑他是否真的如周淮所说,是喜欢他的。 好像魔法突然失效似的,南乙恍然清醒,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安全边界。 他觉得有些可怕,自己在秦一隅面前开始逐渐地不受控制,他在纵容秦一隅的同时,也在纵容自己。 这些真的需要被说出口吗?就像在博取同情,可悲又可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孩子了。 之前哪怕被团团围住,被揍到抬不起手,他也没有对谁抱怨过,包括迟之阳。 为什么换成是秦一隅,那些字眼就不管不顾冒出了喉咙呢?好像他真的非常需要这个人接住他的痛苦似的,可他的痛苦又不是一颗果实,是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只会把人淹没。 打住。真的可以结束了。南乙告诉自己。 “谢谢你帮我滴……”他打算起身,但手却被摁住了。 “等一下。”秦一隅语气有些慌张,抓住他手的同时也微微起身,好像真的很怕他就这样离开了。 南乙不明所以,还是坐了回去。 “你刚刚说的这些,我……” 才开了个口,敲门声传来,中断了秦一隅的话。隔着一扇门,他们彼此都听见了迟之阳的声音。 [小乙,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睡了吗?] 南乙抽开了被握住的手,起身,打算去给迟之阳开门。刚走开,谁知秦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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