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绊月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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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在她老公尚在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不曾想以前的小娃娃现在都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目当中有他母亲当年的影子。谈起他母亲的事情这位阿姨滔滔不绝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陈理在陈家所听不到的。母亲的一些爱好喜恶，以及一起经历的艰险，共事时的有趣的糗事。这些东西很多甚至连爸爸也没有和他讲过。他好像从今天才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母亲，重新认识了警察这个职业。锦茵在一旁听着，也十分动容。陈理的母亲应该是个十分侠肝义胆的女人。她出身很好，家境殷实，再这样的环境应该会娇养出细皮嫩.肉的小公主，可是偏偏陈理的母亲不是。她生性好动，喜欢武术，毕业以后去了警校成了学校出名的警花。学校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陈伯伯也是在大学时联谊，联谊的同学没看上，反倒看上对面桌和同学喝酒十分豪放的姑娘。陈伯伯那时也比较腼腆，在同学的怂恿下要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就谈上了恋爱。女方警察是个体面职业，男方也有能力，双方父母也都满意这桩婚事。可是婚后弊端就开始初露苗头，陈家家庭传统，陈老太太旁敲侧击希望儿媳多顾顾家庭，而陈理妈妈却不喜欢这一套老规矩，什么女人婚后该照顾家庭，她局里一堆事情都忙不过来，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也只能丢给其他家庭成员。这就让陈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存了些不满，陈伯伯理解妻子，却也没办法开解母亲，夹在中间也难做人。为了不让老公为难，自己也不想听那一套自己不爱的，陈理妈妈干脆就更少回家了。她也不是不爱孩子，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有替孩子去超市买儿子可能会用的上的东西，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玩具。但是很多时候回去时孩子已经睡着了。那时陈理妈妈不知道那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匆匆与老公和正在熟睡的儿子团聚一次，就急急忙忙出了任务。她接到通知在整个江南一带的拐卖团伙有一批流窜到了遥江，她和几个同事一起实行抓捕行动。但这次比以往的任务都具有危险性。这群团伙犯罪性质十分恶劣，从各地拐卖儿童，带回来的孩子有各种处理方式，年纪特别小尚且不能记事的时候就卖给那些不孕不育需要孩子的家庭。稍微大一些的，记事了，养不亲，难得卖出好价格，就留在身边。但这并不意味这些孩子幸免于难，免去了被卖的命运，他们面临着更加悲惨的生活。他们必须出去乞讨。这些孩子刚落入这些人的手中就要遭受一番毒打，打得老实了，不跑了才肯罢休。先养几天，然后开始为“挣钱”做准备。可是几个好好的孩子出去乞讨一天能讨几块钱回来，光他们的饭钱都不够。他们需要足够引起路人的恻隐之心。所以他们身上必须残缺。这些孩子被残忍地卸去手脚，弄盲弄哑甚至是烧得面目全非，只要能够让路边匆匆而过的行人瞥一眼，会抽气叹息，停下来给面前的盆子里递上手里买东西找零剩下的几块钱。而这些孩子的数量之庞大令人发指，而还没有计入统计数据的孩子数不胜数。因为那个团伙的头目是在黑道有很大的靠山，他们不仅线人很多，而且甚至带有枪支等危险物品。而陈理妈妈就在救援一名幼儿时牺牲的。当时那个孩子大概也比陈理大不了多少，光着两只脚，衣衫褴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安安静静地坐在哥哥旁边。脏污的黑脚丫旁边是一张大大的字报，讲述着他们兄妹的可怜境遇，哥哥天生残疾，爸爸妈妈嫌弃缺腿的残疾人哥哥，又重男轻女不想养个女孩，所以决定把两个孩子都弃养，只剩下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哥哥坐在推车上面弹吉他，妹妹就坐在一旁捧着一个破旧的瓷碗，只要一有路人走过就跑到他面前，一般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将钱放进她怀中的碗里。小女孩其实认识这个哥哥才几天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她这样做，只知道她这样那些大叔就会饿的时候给她买东西吃，她甚至还搞不清楚那些路人扔到自己碗中的花纸就可以拿来卖填肚子的东西。但是她遇到了一个阿姨，阿姨没有朝她的碗里丢印着人头的花纸，而是放了一块色泽诱人的蛋糕在她手里。第100章救援行动 “谢谢！” 出来的时候那些叔叔说过不可以接受路人给的其他东西，可是她真的饿极了，仰头对那个阿姨说了声谢谢。小女孩脸蛋很脏，奶奶的嗓音却甜生生的。 “小朋友，这么小就和哥哥在外面流浪，你的其他亲人呢？” “囡囡！” 旁边的哥哥看见女孩被路人搭话脸都白了，大声喊女孩到身边，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阿姨，眼睛不时地往街对面的巷角瞟，眼神里带着惊慌与恐惧。时间已经很晚，街道上的行人逐渐散去，连星星都隐没在黑云当中，路边小摊的老板将水随意一泼，横眼瞥向坐在店门口的两个小孩，啐了一口：“死小孩，人都走光了，别挡着我做生意！” 通勤回家的汽车车轮轧过脏污的路面溅起一地泥水，残疾的哥哥艰难地将吉他放进脏旧的包里，催促着小女孩和他挪动地方。小女孩不理解，明明那个阿姨那么和善，为什么这个哥哥这么害怕，她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蛋糕，回头看了阿姨一眼。阿姨站在原地，脸上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两个身影消失在对面路口的巷子，一辆面包车经过将他们带了上去。黑暗的大厂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路灯映进来些泛黄的光线，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排排坐在地上，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开朗，安静得像是垃圾堆里残破的娃娃。他们屏息着，谁也不敢说话。那个身材壮硕，面相凶恶的大叔生气起来十分可怕，他们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坏了规矩，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啪——” 蛋糕掉在地上，漂亮精致的外形被摔得破碎。小女孩跑过去捡，却被大汉一把揪住领子提溜起来，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小女孩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大叔很凶，扬着嗓音问：“今天早上怎么教你的？” 小女孩才那么点大，哪里记得早晨交代些了什么，她被拐进来不过两天，和妈妈去商场的时候一个婶婶说要带她去找，却把她带到了这里。小女孩心也大得很，没有哭闹着找妈妈，有点吃的就乖下来。还没有替她找好买主，这些人就让她跟着其他行动不便的残疾孩子乞讨。这里的小孩都已经有过乞讨经验，每次行乞都会有人在暗处盯着，知道和路人聊天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当初向路人透露信息，一定会招致一顿毒打，更何况接受路人的吃食。一般路人只会给钱，甚至不会多停留下来浪费时间去看一眼旁边纸上写着什么，会留下来和这些又脏又臭，形貌畸形的小孩聊天，不是条子就是儿童保护协会的。大汉眼神阴狠，捏着小孩小小的脸蛋，女孩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他狠狠道：“把你毒哑了，看你怎么哭，怎么和别人说话！” 旁边的中年女人听到这话坐不住了：“诶，别，这丫头还要留着卖给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