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这里原本是座荒山,前些年移栽了栗树苗,如今长得倒也很好。” “只是近两年山脚下的树产量有点缩减,病虫害也多了起来。” 平芜盯着满山的栗树思绪飘远,背手站定平息呼吸的王企德突然开口叫她。 “平芜啊,你说说这减产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上前,有些费力的踩着土块上山,跟随着老师们的视线一起向下看,认真回答:“是山脚下的栗树种得太多了,栽植距离很近,又在背光坡,要想恢复产量至少得减去一半。”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以前老人们没什么文化,就按照一代代传下来的方法种下去,以为多种一棵就能多长些果,没有考虑到合理密植。” 农作站站长及时解释,末了总结道:“致富路上,还是离不开科学种植啊!” 村主任应声点头,黝黑的脸露出笑容,“自从县里下了政策后我们一直在让农户学习,村部发的种植百科书也一直在看,这不马上就要春剪了,最近家家户户都在上山。” 二月底至三月初是栗树修剪的最佳时期,一般从冬季落叶到第二年春季萌芽前进行,休眠期树体养分回流到根系,这时候修剪可以使修剪养分降到最低,并且通过修剪达到增产。 张哲是中途加入的,对板栗不太了解,更好奇山坡上交叠排列的树坑,坑与坑连通,形成一条条宽 2 米—3 米的半月形壕沟,远远望去规律又协调,有种别样的精致,他十分疑惑。 “这是,梯田?” 平芜侧过头低声解释:“山地建园要保证水分,这是鱼鳞坑,用来保护不被水土流失。” 都是农民们的智慧啊,荒山建园保持产量,还能一代又一代的保持下去。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这代人已经不会种树了,即使是生长在农村的人,如果不长期在这,估计到老了也是什么都不会,没准连结果枝都分不清呢。”张哲不由得有些感叹。 可总要有人做的不是吗,有人造火箭,有人植树种田,没有高低贵贱,都是为了祖国做出自己的贡献,她学农的原因也简单得很,不过只是因为校训那一句解民生之多艰。 领导们提醒他们注意脚下,踩着落叶和土地,走进更深的山坡中。 “我刚才的话好像也不太对,你看那是不是个年轻人?” 张哲示意她往前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弯坡之下的树群中站了一道很年轻的身影。 阳光之下,山坡之间,男人脊背挺拔的站在树边,一身普通的灰衣灰裤,但肩宽腿长比例很好,所以在这荒山中颇为惹眼,有点不合时宜的格格不入,不是说山亦或是人不好,只是看起来不太搭配。 可下一秒,这人身体力行用他手上的动作改变了平芜方才脑海中的第一印象。 栗树修剪重在平衡树势,保证结果量从而使产量丰收,所以在树形的修剪上跟其他树木完全不同,修剪时注意事项比较多,要尽量让枝条往四处展开,呈放散状的开心形。 站在树下的高瘦男人拿着高枝剪,仰头确认枝条,而后双手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剪掉,动作娴熟麻利迅速。 “这个年轻人剪得还行啊,看起来像是懂点技术的。” 在一旁默声观察了好一会儿的王企德突然笑了笑。 农作站站长经常来村里指导,眯缝着眼打量问:“这是小袁吗?” 村主任微笑点点头,很快面向那人喊了一句。 “袁景!” “快过来。” 平芜突然滞住,大脑一瞬间宕机,所有记忆瞬间涌到眼前,连带着上眼皮也突突跳了起来。 “这是我们村的人,幸亏是有他帮忙,要不然这些山顶的栗树就要荒废了。”村主任如实回答。 她不可置信,怔怔瞧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多年过去,很多事情都模糊起来,可在这一刻,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确实是他,是八年前那个拒绝心意赶她离开的袁景。 想来这人生有时候比戏剧更加荒谬,竟然能让他们两个在这么灰头土脸的地方重逢。她想过会或许会在燕北遇见他,毕竟这是他的故乡,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接受不了的场面。 平芜轻声叹气,微微抬脚往张哲身后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但往往越想躲避就越欲盖弥彰。 张哲侧头看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 “怎么,你认识?” 他这师妹他是知道的,大学四年最出名的战绩是有一次在试验田里抓出过一条捣乱的蛇,八卦心是人都有,他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有过这么闪躲的时候。 话音刚落,张哲口中的男人已经走到众人面前,阳光之下,他眉眼愈发明显,是张不输演员的俊脸,只是目光有些冷淡。 平芜下意识想要忽视他在自己眼前,可那双不听话的眼却还是暗自移上前。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蓬头垢面,殊不知伫立在旁的男人也并没有好过多少,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重逢场面,至少,至少他们两个都不该这么落魄慌乱。 她不由得暗自感叹,白月光这东西,到底还得是本人来才能亲自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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