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的一点精神吊着自己,看着铁锹扬起的黄土将坟一点点填满,听着身后停下的唢呐声继续吹起,嘀嘀嗒嗒送了最后一程。 送殡的人们一走,站在他身后沉默许久的二爷爷上前扶起他开口。 “小景,咱们回去吧。” 袁景没起身,声音有些微弱,“二爷爷,我想一个人待会。” 老爷子了解他性格,知道他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虽说是那么一个混蛋父亲,可到底是唯一的亲人,骤然离世怎么能不伤心,想着他这三天他在人前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也确实需要发泄,如今人都走了,他自己哭一哭兴许也能和缓一些。 “好,那你别总跪着了,地上凉。” 袁景听到二爷爷叹了声气,似乎想要再安慰他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旁人说再多,日子还是要他自己过。 袁景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跪在地上怔怔看着墓碑上的遗照好一会儿才离开墓地。 他漫无目的,只是需要安静,走着走着就上了栗园的山,袁景找了块高地坐下,不在乎身上的土,他向山下望去,看到他那栋洁白的房子屹立在村里,在周围十几座灰瓦房下更显得突出。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盖一个重新装潢过的新房子,他想有个真正的家,一个幸福的如同洁白墙壁一样单纯纯粹的家,他想要温暖,而不是缠满蜘蛛网的灰墙。 袁景阖上眼,干涩的眼角始终没流出半滴眼泪,他小时候就知道了,对于弱者来说,眼泪是别人看穿伪装的软肋,所以他从不轻易在人面前展示脆弱,他以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就能掩盖自己千疮百孔的伤痕,但事实是悲伤积攒太多稍有温暖浇灌便会功亏一篑。 就像此刻平芜拨开脚下的杂草,踏着露水迎着朝阳,无所顾忌跑到他面前来找他的时候,袁景承认,他此刻眼里的炙热绝不是因为直视的太阳。 所以在平芜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他鼻间微酸,只能先尽力别开她的视线。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穿了条浅色牛仔裤,想也不想就坐到他身边,袁景起身找了几片很大的叶子递给她免得弄脏衣服,她却并不在意。 “我不放心你。” 平芜柔声开口,眼里溢满关切。 事实上如果不是袁景非要她回去,她是想一直留在村里陪他的,但葬礼事多人又闹哄哄的,难免会有不好听的闲话传出去,她只是他的女朋友,没办法在这样的时刻跟他同进同出,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让他少些麻烦事。她原本在村口等他,结果看着送殡的人一个个都回来了也不见他身影,幸好二爷爷好心告知她才找到。 只是一来就看他支起双腿坐在一颗栗树下,双手环抱在身前,是一个防御性很强的姿势。 周遭寂寥安静,偶尔响起清脆的蝉鸣,明明是一副很好的场景,可他此刻脸色冷淡,消瘦侧脸透出几分颓废和低迷。 “袁景。” 平芜看他目光躲避,心中酸涩不已,她太了解他了,眼前这幅样子再熟悉不过,她比谁都清楚。 “你很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一点。” 她觉得自己声音已经温和到极致,可还是有些不满意,唯恐这话会让他更加触景生情,所以说完后伸出手去抚他的侧脸,袁景此刻毫无形象,下巴上的胡茬泛起淡淡的青,他拉过平芜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慢慢对上她珍而重之的目光。 “我没事的。” 也是怕她担心,所以他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平芜看到他勾起的嘴角更觉得心酸,什么也顾不得就凑上前将他抱住,俯在他耳边一句又一句柔声安慰。 “可是你这样我很担心,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你哭。”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还在他后背轻拍,哄小孩一样的温暖。 “袁景,你还有我。” 就这一句话,让他刚整理好的情绪再次溃不成军。 这么多年他身边没什么人,会在他难过受伤时主动上前安慰,又或者说,这话只有她说才会这么深刻。 滚烫液体滴落她锁骨,那是他流下的眼泪。 平芜抖了抖,想要隔开距离给他擦拭,他却更用力将她抱紧,双手箍在她身后不让她动,彼此紧贴着各自的肩侧。 他看着眼前一片片随风飘动的栗树,跟她讲起自己内心始终不愿面对的一处回忆。 “我从小跟爷爷长大,我妈读过书不喜欢我爸,她当初结婚是跟我姥爷怄气,所以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她,我爸不想离婚,对这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借着我妈抛家弃子打了我无数遍,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你以前说我不爱说话,我其实不是不爱说,是不敢说。” “高考结束后不久,我爸赌博欠了很多钱,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还把爷爷原本留给我的学费都偷走了,我爷爷生气拿他没办法,又不想让我知道,只能上山打枣子出去换钱…” 袁景停顿几秒,声音微微发颤。 “他年纪大了从树上摔下来,进了医院没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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