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芜抬眼,先看见的是他干净的指腹,玻璃小瓶里面灌满了浓稠的褐色液体,瓶身干干净净,没有标注任何药品名称,她大概真的病得糊涂,看到的第一瞬间竟然觉得这像是个缩小版的百草枯。 “怎么拿了瓶农药?” 剧烈咳嗽过后,她淡淡开口,许是嗓音沙哑,就连玩笑话落入耳中都觉得生硬冰冷。 “中药糖浆,治咳嗽的。”袁景拿药的手停了下,眼皮低垂,“你好像很严重。” 岂止,她咳嗽的整张脸都白了,看起来难受到了极点。 可就算这样,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客气。 “我没事,老毛病了,一会儿去医院开点药就好。” 话音刚落,刚开完会的张哲突然出现在阶梯教室门口,他手里提着一袋子药,轻敲门板提示着。 “好了吗平芜?” 她转头看一眼张哲,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满是粉笔灰的手,“好了,我这就出来。” 袁景抬起目光看向门口处站立的男人,是那天在山上一直站在她身旁的人,文雅斯文,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他有一瞬间失神,伸出的手连带着药一起缩回身侧。 “我先去医院了袁景,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钥匙放门卫大爷那就可以。” 平芜走到门口似乎才想起来他还在屋里,转身撂下几句交代就匆匆转身出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两道般配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走出阶梯教室,张哲把手里的一袋子药提起来给她看。 “都是方植找人送来的,再三嘱咐让我交到你手里,怎么样,好点没?” “辛苦师兄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平芜挑起袋子看了一眼,各种各样的感冒药,种类之繁多令她不由得咂舌,她不经意皱起眉,“不过方植怎么知道我病了?” 张哲想到这有点好笑,跟她回忆着,“就下雨那天,咱们下乡的时候我录了个视频发朋友圈,我哪知道他看的那么仔细啊,连你咳嗽的声音都能听清,你说他有这能耐下什么地啊,当警察去得了,或者参加个什么听声辨音,一猜一个准儿。” “他还真是……” 平芜想了一下类似的形容词但都有些不妥,轻声叹气,接过那袋药仔细翻看后有点哭笑不得。 “得了,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说话间已经走到校门口,张哲开口问她,“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你对燕北人生地不熟的,我自己去就行,也不是什么大病。” 虽然是同门师兄,但毕竟不是可以随便麻烦的关系,要适当避嫌,她自己反而更自在,送走张哲直接拦了个出租车,学校离医院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春季多发呼吸道疾病,走廊里挤满了一直咳嗽的孩童,平芜挂完号后把口罩捏紧一些,在排队等待的时候从联系人里翻出方植的微信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那旁当即就接了,声音雀跃,“平芜你可算理我了!我买的药你拿到了吗?” 他这人就这样,没心没肺,丝毫不记得她临走前拒绝他的那番话,少爷脾气惯了只考虑自己,我行我素,完全不顾及别人是否答应同意。 平芜没去理他这句连名带姓的称呼,说话前轻咳一声,“方值,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好好好,你说。” 她尽量保持语气平缓,贴紧耳边避开周围嘈杂。 “就是你能不能别总是麻烦人家张师兄了,大家都挺忙的,他也没义务天天围着我转圈,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成吗?” 虽然张哲本人不会说些什么,但平芜心知肚明总是这样下去不成,她以前还是对他不够决绝坚定,以至于方植知道找了别人她便不会拒绝,她也知道他其实是好心,可自以为是的好心一腔热血要以别人的付出来完成那就有些自私了。 她这人待人处事都有些一板一眼,表面上看着跟谁都能相处的来,其实心里总有自己一套标准,平建瓴当初一度觉得她不擅长跟人交际,所以才同意她学农避免她会搞砸的社交。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药,一会我把钱转你,记得收。” 平芜言简意赅挂断电话,看到显示屏里正好叫到她的号,给方植转了一千过去后就收起手机往诊室里走。 抽血化验,拍了肺部 CT,确诊是支原体感染引起的肺炎,肺部有些轻微感染所以一直咳嗽,医生看完片子后建议她直接住院,平芜连连摇头说工作实在忙不开,开点药就行,她态度坚持,医生听了她的话却有些生气。 “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看她执着,最后医生松口让她去急诊吊水,先把炎症消下去。 平芜有针头恐惧症,从小到大都是宁吃药不打针,但现在没办法了,她不想刚来燕北就病倒,影响工作不说,那也太没出息了。急诊输液室里人很多,且一大半都是五六岁的孩子,一眼望去几乎没有空位,她环视两圈才在角落里找到地方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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