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纪元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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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难道不查明原因，带人杀回去吗？” 林泽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餐厅陷入了沉默。不知等了多久，季明尘才掀起眼皮看向众人：“不重要了。” 杀回去又怎么样，重建新的安全区基地又怎么样？只要这末日的灾难不止，一切不过是往复循环的徒劳…… 在浩荡的天灾面前，为区区资源争夺斗争的人类，本就如蝼蚁般可笑。季明尘站起了来，将手中的一柄黑枪往前推，枪支旋转着划到对面，停到了洛旋星面前。 “我自有决定，此后，你们各谋生路，不必再听命于我，也无需称呼我为明长官。” 按照东洲区的规矩，一区沦陷秩序崩塌之后，他们这些战队队长大可不必效忠于基地长官，他们现在也是因为季明尘这个人，才甘愿留在此地的。如今季明尘已经发话，意思也很明了，他既不打算往北去一统西南北三洲，也不打算建立新的安全区基地，甚至对于逃往目前科技最为发达的东洲第一区，也兴致寥寥……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纵然他们都不希望如此，也无权干涉。洛旋星不甚意外地拿起桌上那把枪，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邵庭良犹疑再三也随其后出了门。季明尘把温瑶拿回来的那份研究资料递给何风延：“之前交由给东洲区总部的研究资料不全，这是另外的半部分，你拿着它前往东洲第一区，他们会重用你的……” 何风延接下资料：“明长官您当真……” 季明尘又看向林泽仁：“至于林医生你……这世道最或缺的，就是像您这样一心献身医学研究的人才，想来到哪都能有一席之位。” 望着这交代后事般的季明尘，林泽仁说实在心情是有些复杂的。想以前他每天都快要被明长官这讨人嫌的神经病给烦死，现在这一朝被解雇，他竟然还诞生出了……一丝不舍？平心而论，季明尘这人虽然心性凉薄，为人虚伪，时不时还喜欢犯神经病，但他做的事情，其实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至少在他身边真正得到过重用的人，他从不曾薄待过…… “季明尘，我们俩如果往早了说，我还算是你学长，咱们的交情可不止末世这七年……”林泽仁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明长官，也第一次没有像从前那样恭恭敬敬地陪笑脸说虚伪话。季明尘见此倒是笑了：“林医生不是素来不喜欢我这个人，在背后也咒骂过我无数次，怎么，这会我让你走你反而不舍了？” 林泽仁闻言一噎：“倒也不是……” 季明尘从背靠的桌上站起身：“好了，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贫瘠又危险，也没有可供你做研究的实验室和材料，你跟着我也无济于事。”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你不善战，而我，没有保护废物的闲情逸致。” 林泽仁：“……”OK，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舍也烟消云散。望着窗外古堡广场的两辆黑色轿车相继离去，温瑶收回目光看向季明尘：“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季明尘将她之前丢失的那把银枪塞回了她的手里： “不然你许个愿？” “嗯？” “天涯还是海角，又或者，是这世界的尽头……” 季明尘抬头对上了温瑶平静的目光，凑近她时桃花眸微勾：“我现在都可以陪你去了。” …… 一年后，北洲极寒之地。这里是距离苍平山脉一百多公里的冰河边缘，终年被冰雪覆盖，自末日降临之后，更是荒无人烟。因为气候极寒，土地贫瘠，加上丧尸浑身流满液体的属性使然，这里几乎是没有任何丧尸的，即便偶尔冒出三两只行迹迟缓的变异体，寒风稍一吹，也都成了坚硬如铁的冰雕。丧尸狼以及异变雪熊倒是常见，但他们数量稀少，不存在成群围攻的现象，倒也不足为惧…… 总的来说，在各个人类生存区域逐渐沦陷的末日时代，这里勉强算得上是片净土。温瑶和季明尘还有开车的狄大虎一路往北，数月间游历过许多地方，后来梅娅莎也回来与他们汇合，最终选择在此地安住了下来。他们合力改造了停留在这里的两截列车车厢，将其装潢成适合人类居住的房屋，还在房屋外插上木栅栏，并利用库存的特殊药剂，在雪地里种上了玫瑰花等农作物。玫瑰的数量虽然没有昔日玫瑰园里的壮观，但在这辽阔无垠的冰天雪地里，无数覆上白雪的红艳之色，倒另有一番惊艳独绝的美…… 自从在这里住下之后，许多东西都需要大家自力更生，梅娅莎负责生火做饭，狄大虎负责狙击附近的危险目标，季明尘则负责烧火点蜡烛，除此之外啥也不干。而她温瑶，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穿上厚衣服出门，拿扫帚将这些玫瑰上的积雪给扫下来，日复一日，乐此不疲。这日她照常清理好了小玫瑰园，搁好扫帚跑回到车厢小屋内。小屋外面是漆了红色油漆的车厢，内里却铺了木色的墙面和地板，俨然小木屋一样的构造，因为她喜欢这种风格，季明尘甚至还专门为她置备了许多漂亮的小玩意。铺着白色花布的长桌旁，除了氛围温馨的烛火光外，还摆置了下着雪的玻璃水晶球，挂满小礼物和装饰灯的圣诞树…… 而长桌旁边的沙发上，男人仪态慵懒地闭目养神，待觉察到她的动静，很是自然地把人拉到了他的身边，并替她摘了手套，捂了捂她冰凉的手掌：“冷不冷？” 第167章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还好，冰水属性的人，不怕冷的。”随着异能等级的升高，这一点越发明显。温瑶颤了颤染上霜雪的睫毛，弯眉笑得温柔明艳：“玫瑰花是你种的，我不想让它们被积雪压坏……” 虽然季明尘提议过在上面搭个棚子遮挡风雪，但她总觉得会破坏美感，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季明尘望着面前快快乐乐的温瑶，一边帮她脱着厚实的大衣外套，一边问得随意：“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别想去的地方？” 温瑶配合地伸着手：“你最近为什么……总这么问？” 这一年的时间，除了在这安家的七个月，季明尘还带她回过青舟市，带她去过祖母以前住的乡下，全了她回家的愿望。在抵达这极寒之地后，他更是按照她的想法，陪她改造了雪原上的废弃列车，陪她在雪地里种玫瑰、堆雪人，又陪她跨越冰山，在冰川上搭帐篷看浩瀚星辰，绚烂极光…… 在这世界的尽头里，在这充满死亡与危险的末日里，他几乎陪她做尽了自由快乐之事，无论是她童年时期的梦想，还是少女时代的心愿，他都尽他之能，助她一一实现。她既感到幸福，却又不免对此惶恐，总感觉这所有的一切……美好得不太真实。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嗯？”季明尘替她把厚重的大衣外套搁置在一旁的木架上。温瑶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会，然后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侧：“这些天，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窗外的雪和玫瑰，常常会有一种，一切都是梦的感觉……” 季明尘闻言稍稍一愣，但很快收敛心绪，拾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温瑶抱紧他的脖子，口吐白雾，嗓音柔软：“我不止一次的怀疑，我其实是不是早就死了，死在了这片残忍可怖的世界里，所以才在死亡中，自己给自己编织出了这样的一场美梦？” “这里没有轨道，怎么会出现列车车厢，冰山雪原之上，又怎么可能种出玫瑰花来？” 季明尘眸光落在前方的烛火光上，吻着她的鬓发道：“之前不是跟你讲过睡前故事？这里以前有个冰雪王国，这是开往冰雪王国的列车……” “……” “那宝贝说说，如果这是梦，那你的伴侣我是什么？你梦里的幽灵？” 温瑶默默听着这些哄她的无稽之谈，换做以前她或许会被逗笑，但此刻却不知为何泪盈了眼眶：“季明尘……” 季明尘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待感觉到胸前的湿濡热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温瑶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男人漂亮的桃花眼：“狄大虎今天说，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我们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季明尘手捧上她的脸，用指腹蹭了下她的眼尾：“那是不想离开这里吗？” 温瑶又抱紧他的脖子，将侧脸埋在他的心口：“也不是不想，只是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季明尘，我不需要别的东西，就算这里什么也没有也没关系，我就只想跟你永远待在一起。” 这话落后，怀里的人陷入了沉默。季明尘也不知犹豫了多久，终是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深藏的痛苦情绪： “极寒之地的冬天是没有尽头的，我带你去看南方的春暖花开好不好？” “……” 他又拿出根白色的蜡烛，递到怀中之人的面前：“你看，这是我们最后一根蜡烛了……” “……” “听话宝贝，物质资源在没有生产的情况下是有限的，我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再住下去，我们就只能永远生活在黑夜里了。” 耐不住这人一句又一句地轻哄，温瑶终于抬起那双潋滟双眸：“那你答应我，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分开。” 季明尘也捧上她的脸，吻落在了她的眉心，极其温柔地回了个：“好。” “……” …… 来到这极寒之地的第七个月，季明尘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而温瑶毫不意外他的决定，只默默收拾了几样重要的纪念物，陪同他一起上了车。梅娅莎负责开车，狄大虎负责清理周围的丧尸和变异体，温瑶则看着窗外，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越野车一路往南开，随着行车的前进，周围飘飞的大雪逐渐化作了细碎的雨滴，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 狄大虎望着外面的破落城区，感慨道：“这车开了快十个小时了吧，途经这么多座城区，怎么一个活人也都没看到？” 梅娅莎抽空瞥了眼窗外，也是脸色凝重：“两个月前咱们出来采购物资，这座城市还是有幸存者居住的，没想到连这座城区都沦陷了，那北洲十几个大区，我估计是沦陷得一个都不剩下了……” 季明尘偏头凝着玻璃窗上的雨珠，抬手用指腹一点，那雨滴像是被他惊扰般，汇聚下滑在玻璃窗上余下了道长长的水痕：“这里当然没有人……” “半年来，各类丧尸和动植物都在加速变异，南洲都是些岛屿，不出意外会被海怪吞噬，西洲么，靠着沙漠，也终将被黄沙覆盖……” 温瑶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