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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深已睡,不接电话。 寻求了一圈帮助后,应下西南驱鬼者的门派寥寥无几。 他们虽然心里知道这是人本能的自保,那些人为名为利但不想多招惹祸事,是情有可原。 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生悲凉。 而其中一位和官方负责人联系过的西南驱鬼者,却在悲愤的破口大骂后,忽然想起了当时跟在官方负责人身边的,就是海云观的道长。 他立刻提议说要向海云观和特殊部门求助。 很多人已经心灰意冷,死马当活马医的打了电话。 却没想到,海云观那边的电话还没等铃响三声,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那边的小道童在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之后,立刻严肃的让他们稍等,随即蹬蹬蹬的大喊着师父跑走。 再次接起电话的,显然是一位已经独立处理事务的道长。 海云观的道长认真详细的记下了西南驱鬼者所说的话,问清楚了时间地点,有无人员伤亡,然后语速飞快的向他们承诺道:“海云观已经有一批道长在前往西南了,请不要惊慌,援助很快就到。” “现在道观里也在抽调人手,中止所有其他的事务,专心支援西南。特殊部门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很多驱鬼者,所有人都在陆续抵达西南。” 道长耐心的安抚着西南的驱鬼者们。 虽然他心中也焦急于现在从各地传回来的消息,更加对这些人形物背后的邪祟之恐怖心生惊骇之意,但是,他却维持住了镇定,并没有陷入慌乱。 原因很简单。 海云观的主心骨,已经从入定中清醒过来了,正在与监院一起主持大局。 有李道长在,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所有海云观的道长们都可以放心的做好安排给自己的事情,而没有自乱阵脚。 李道长醒来的很及时。 他在离开海云观的时候,还特意站住了脚,卜算了一卦,随即他发现,祸乱起于西南,鬼道将生于西南而落进滨海。 这样的卜算结果惊骇到了所有人。 但没有人质疑李道长的卦象,而是迅速的按照李道长所说,集中人手守住滨海和西南。 接下来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也都印证了李道长所言非虚。 倒是李道长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心慌。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将要失去门下的弟子。 出于这种预知,他才给宋一道长打了个电话,也救了宋一道长一命。 “你既然在滨海,那就先不用往西南赶了,就留在那里吧。” 李道长语速极快的道:“我刚刚算了一卦,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刚好是鬼道将落的地方,你就守好那里,连带着看好那附近。” 宋一道长没有想到,自己就跑了滨海市郊区这一趟,外面就发生了这样的巨变。 他在惊愕过后,很快就一口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宋一道长回身看着身后传来“砰砰!”撞击声的仓库大门,不由得心生疑惑。 鬼道,以厉鬼之身,代替大道而存在。 那样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欺瞒过大道而诞生的?要知道那对大道而言,可是意味着陨落。 没有任何存在会放任能够杀死自己的东西成长,大道就更是如此,任何可能的苗头都会被扼杀在源头中,不会有成长的可能。 可是现在,就算宋一道长想破头也想不通,但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再怀疑。 他想起李道长告诉他,这里就是鬼道将落之地……要说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也就是几十年前发生在仓库里的那起绑架案。 绑架案…… 宋一道长神色一怔。 谢麟,不就是本身在西南,又与这个仓库有关吗? 难道鬼道,指的是谢麟? 不等宋一道长想清楚,旁边的厂区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宋一道长目光如厉电,立刻回身看过去。 宽敞空旷的大道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尖叫着狂奔,她时不时的回身向后望去,神色惊恐。 而在她身后,一具人体骨骼模型,正在紧追不舍。 宋一道长一愣,随即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服装厂老板买下这处的仓库时间过早,几十年前的郊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成熟的工业园区,很多制药厂和实验室都设立在这里。 而女人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就是这附近的制药厂员工。 既然全市范围内都接到了有关人形物活过来的求助,那作为源头之一的这里,就更是重灾区。 这样一来,那些制药厂实验室里的人形物体,岂不是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宋一道长在想通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塞满了薄荷叶子,在胸膛里冒着寒气。 他不敢耽误,赶紧手提桃木剑冲了过去,布鞋点在树枝上,几步就跃身过去,一把将女人拽到身后,手中桃木剑重重挥向她身后的人体模型。 剑啸声过去后,只剩下满地的塑料碎片。 女人惊魂未定的浑身颤抖着,拽着宋一道长的道袍,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 她磕磕绊绊的向宋一道长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如宋一道长所料,她就是旁边制药厂的员工。 本来今晚是她值班,她正坐在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实验室里有异响,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原本应该摆放在角落里的模型,竟然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刚想抱怨这是哪个同事的恶作剧,就眼睁睁的看着模型在她面前动了起来,并且抬手掐向她的脖子,一副要杀死她的架势。 女人被吓得失了神,慌不择路的被模型一路追着跑出了制药厂,这才被宋一道长救下。 “里面……我在从大厅跑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很多模型,也动了。” 女人颤抖着手指向身后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哽咽道:“我还有很多同事和朋友,也在那里,他们还没有跑出来。大师,求你救救他们!你要多少钱都行,求你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宋一道长在匆匆问了女人几个问题之后,就立刻赶往制药厂。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现在周围的整个工业园区里生人,恐怕都深陷于这种危机中。 宋一道长片刻都不敢耽误。 与此同时,滨海市和西南地区都面临着相似的困境。 现在正是深夜,很多人家都已经熟睡,却听到家中隐隐有声音传来。 很多人原本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惊醒后赶紧蹑手蹑脚的摸黑靠近。 却看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贼。 而是摆放在家里的雕像……动了。 不少年轻人熬夜打着游戏正高兴,忽然也发觉旁边放着的手办好像是动了下手脚。 他们赶紧揉了揉眼睛重新看过去,以为自己熬夜熬得眼睛花了。 却没想到,手办真的当着他们的面转动起了身躯,从僵硬到灵活,像是逐渐在适应新的身躯。 不等他们高兴,其中一部分人就迎来了手办模型手中武器的攻击。 还有人瑟瑟发抖的在社交平台上发动态,说自己再也不敢熬夜了,怕是要猝死了,竟然都有幻觉了。 但人们很快就发现,不止他们一个人有这样的遭遇。 社交平台上,随处可见类似的动态,无一不是在说自己家小区里的石雕铜塑动了,家里的手办玩偶洋娃娃活了。 家里没有人形物的人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依旧睡得香甜,不知道家门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也有的人还没有睡,刷着手机看到这种消息,跟着骂了一句神经病,大半夜的吓唬人。 但是最忙的,却要属接线人员和特殊部门。 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接线人员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的记录地址和情况,街上红蓝光芒闪个不停,车辆鸣笛呼啸而过,前往救助人们。 而无论是海云观还是其他门派,很多愿意伸出援手的驱鬼者,整个门派上下都动了起来,紧急赶往各地。 有些和特殊部门在平日里就有联系的大师,也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了真相。 “西南的替骨之术?!” 大师错愕到变了声调,随即立刻严肃的认识到了现在是怎样危机的情况。 西南,自古就是鬼城,更有传言说,酆都就在那里。 虽然千年来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在西南找到酆都,但是那里鬼魂的异常,却是所有驱鬼者的共识,自以为有实力却在那里折戟的大师不知凡几。 时间一长,很多驱鬼者也就都不愿意接下西南的事务了。 但很多人在看清了现在的情况后,却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能够挑剔的时候了。 “海云观的李道长说,鬼道将生于西南而落于滨海。” 这样的话,在驱鬼者中间渐渐传开。 越来越多的驱鬼者在听到李道长的名头后,都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加入了救助普通人的队伍中。 街道上随处可见急切穿梭在街巷中的驱鬼者。 他们所用的法器各异,门派传承各不相同,但是保护生人和大道的心,却是一致的。 也有敏锐的大师,很快就联想到了张无病的那档综艺节目,向特殊部门的人员追问,是否与那档节目有关,燕道长能否解决此次危机。 “虽然我很信任李道长,但是恕我直言,滨海和西南,离得太远了。” 那位大师苦笑:“与鬼神的抗争,哪怕错失一秒,局势都不尽相同,生机和死局都在一念之间,瞬息万变中,可能生机只有一次。我很怕李道长因为没有及时赶到,而错失了阻止鬼道的最佳时机。” “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个准话。” 大师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将那句话问出了口:“大道……还有没有得救?燕道长,能在李道长赶到之前,控制住局面吗?” “如果真的会迎来最坏的局面,我也能提前安顿好我门下的弟子们。” 和大师对接的工作人员一反平日里客套的官腔,斩钉截铁道:“一定可以!” “燕先生在那里――有燕先生在的地方,就有生机!” 被很多人押上了全部希冀的燕时洵,此时却并不像那些人想象的那样从容。 他在鬼戏中冷眼观察许久,才找到已成为鬼神的鬼婴,唯一的弱点。 但是就那样一刹那绝不可以失手的机会,却还是因为谢麟而错失了。 燕时洵在错愕之下,一时也无法再弥补一击不成的失误,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坠入了黑暗之中。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悬崖上扔了下去,耳边是呼呼风声,鼻尖萦绕着腥臭的味道,冷风顺着衣角钻进去,将皮肤冻得发僵。 但很快,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臂,然后被拉进了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燕时洵的眼睫颤了颤,还没有睁开眼,就已经知道他身边的是邺澧。 等他终于挣扎着从一片混沌黑暗中找回自己的神智,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在郑树木家的院子里。 无论是鬼婴还是谢麟的身影,都不在这里。 四周只有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像是深陷于沼泽。 只有邺澧的温度和呼吸声从旁边传来,还提醒着燕时洵,这里不是梦境,而是鬼婴的内部。 古书曾有记载吞天兽。 虽然谢姣姣不是那样的存在,但是她成长到这个地步,在燕时洵看来,她远比吞天兽要来得令人戒备。 鬼婴想要取代大道而立,最后一步就是要吞噬原本的天地,让新的天地取而代之,鬼道也因此才能成为大道。 但大道不会轻易让鬼婴成功,因此在鬼婴完成最后一步之前,也恰好会是鬼婴最脆弱的时候。 只可惜…… 燕时洵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过多责备谢麟,就立刻重新打起精神,看向四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再多说也无益,还不如另寻他法,再找到新的生机。 燕时洵不相信就此陷入了死局。 他坚定的认为,在自己没有发现之处,仍有生机潜藏其中。 “这么自信?” 邺澧低笑着发问。 燕时洵回眸,似笑非笑的道:“不自信的话,难道现在坐着等死吗?谢麟选择了死亡,但是大道之下的万千生机可没有放弃希望,他们还想活下去呢。” “我既然是驱鬼者,自然要为他们找出一条生路来。” 燕时洵的语气平淡,像是没有什么能够真正撼动他的意志:“除非我死,除非大道崩解,否则此行不止。” 当年他师父李乘云在病未发于形之前,就已经发觉了天地的病症存在,并且只身来到白纸湖。 他师父一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以于危机中挽救死局的事物,所以才会如郑树木所言,明知前路是注定的死亡,依旧含笑着前行。 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他师父当年发现的事物找出来,重新找到能够杀死鬼婴的办法。 邺澧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这大概是我成为酆都之主后,第一次被他物吞噬腹中,倒是新奇的体验。” “不过,这也让我回忆了很久之前的熟悉感。” 邺澧转过眼眸,视线落向前方的黑暗中。 燕时洵疑惑的顺着望去,刚想问邺澧在看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却见前方的远处,在黑暗的最深处中,忽然有浅薄的光亮在闪烁。 燕时洵眯了眯眼眸,错愕的发现,那一点光亮,竟然是戏院的红灯笼。 就在他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下一秒,整个视野忽然间天旋地转,黑暗和亮光被打碎重组。 他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顺着黑暗旋转得头晕。 然后,他察觉到自己的双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他本身也像是坐在了椅子上。 燕时洵忍不住抬手扶额,晃了晃刺痛的大脑,眼前的景象慢慢稳定。 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黑暗里了。 而是在戏院里,就坐在台下的长凳上。 第三次出现在戏院了。 燕时洵的眼眸暗了暗,他心里暗道,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戏院了。 只不过,这一次,邺澧就坐在他身边,一直与他十指相扣,没有被黑暗和摇晃所分开。 燕时洵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向四周望去。 他看到,自己现在所在之处,和之前的湖中戏院很是相似,同样的戏台幕布,同样的台下桌椅和四周殷红灯笼。 但不同的是,不仅是他和邺澧坐在这里,节目组所有人,包括马道长和王道长等人,也都坐在这里。 他们眼睛直愣愣的往戏台上看去,不像是活人,而像是木雕偶人。 燕时洵心中一惊,想起了之前郑树木家院子里的木雕偶人。 那些偶人是顶替了村民们的身份,永远的留在了皮影戏里。而这些偶人……它们恐怕将要顶替的,就是节目组众人的身份。 一旦真的被鬼婴得手,那不论这里发生的事会如何影响外界,节目组的人必将首当其冲的受到伤害,就算能够将他们的魂魄再从皮影戏里带出去,恐怕也会有所损伤。 必须要在鬼婴有所动作之间,将所有人从戏院里带走。 燕时洵打定了注意,就准备动作。 此时戏台上,乐人分坐两侧,幕布落下,烛光在后面随风晃动,将一个女人端坐的模样映在上面。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皮影人物出场。 因为白师傅说过,皮影戏和现实必须要一模一样才能欺瞒过天地,所以燕时洵猜测,鬼婴想要置换皮影戏和现实,也必须要当着这些木雕偶人的面,上演它们将要取代之人的一生记忆,这样才能将身份对调。 这也是他们此时坐在戏院里的原因。 要赶在皮影戏开场之前…… 燕时洵刚准备起身,就看到坐在他前面的那道身影动了下。 “燕先生。” 听声音,竟是谢麟。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头来,正是谢麟无疑。 只是他比之前看上去要憔悴太多,不知道是否是帮鬼婴挡下那一剑造成的。 谢麟看着燕时洵的目光悲凉带泪,紧皱的眉头间,像是隐藏着一生的痛苦风霜。 燕时洵在重新看到毁掉了他原本计划之人的时候,知道按照常理,自己应该发怒或质问。 但是他不需要询问,就已经知道谢麟心中所想。 所以,他的目光微动,最后却也只是一声叹息。 “谢麟,我知道你有愧于你妹妹。但是你要清楚的是,现在不是你和你妹妹之间的兄妹因果,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天地大道,无数生命。” 燕时洵无奈道:“因为你妹妹杀过太多人,连带着最初救下她,让她得以活下去的你,都被天地判定为背上了因果,就算你前去地府,恐怕也无法投胎……即便如此,你还要护着她吗?” 谢麟眼中含泪,他的嘴唇惨白干涸,却还是惨笑着道:“可,她是我妹妹啊。” “她说的没错,在最开始,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站在她那边。” 说着,谢麟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向燕时洵:“所以我决定,从那之后,我都只站在她身边,无论她做什么……我甘愿,在她身边当一个木雕偶人,永远陪伴着她。” 眼泪顺着谢麟清贵俊美的脸颊淌下来。 他挡在燕时洵和幕布之间,不让燕时洵看到幕布上渐渐开始上演的戏剧。 “燕先生,我留下了,但你们并非如此。” “跑!燕先生,带着其他人,快跑――!” “离开戏院,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往幕布上看。” 谢麟颤抖着声音道:“不要,不要被姣姣留在皮影戏里,回到现实中去。” 至于他…… 谢麟长长的叹息一声,残余的魂魄终于支撑不住,在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后,便缓缓阖上了眼眸,当着燕时洵的面,逐渐木质化,彻底成为了一具木雕偶人。 木头的纹路取代了皮肤,他原本柔软温热的身躯也变得僵硬冰冷,再也找不出一丝身为人的证据。 ――就让他,从此永远陪着姣姣吧。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没有保护好姣姣,所以现在,该由他来赎罪了。 从此,他永远都会站在姣姣这一方,不会再背弃她,不会伤害她。 最后一滴眼泪砸在地面上的时候,名为谢麟的魂魄,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白皙纤细的手臂伸过来,将小木偶人抱进怀中。 女孩歪了歪头,看着燕时洵笑得恶意:“呀,你怎么不跑呢?” 第272章 晋江 刚刚消失不见的谢姣姣,在燕时洵没有察觉的时候,重新出现在了他身前。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谢姣姣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邺澧也微皱起了眉头,看向谢姣姣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在大道倾颓之后,属于天地的力量逐渐衰退,此消彼长,人慢慢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鬼神也再无法诞生于天地间。 对于这一方面,邺澧知道得比任何驱鬼者都要清楚。 无论是哪一种登位鬼神的路,都被势弱的大道用尽全力封死,不允许本就衰微的力量再次分散。否则,只会让天地崩塌得更加迅速。 合众为一,尚能有一线生机可拼,即便渺茫,但大道从未放弃。 因此,井小宝诞生,燕时洵临世。 大道在耗尽所有积攒下来的力量,于死局之中,进行最后的自救。 但即便如此,明生暗既生,太极阴阳循环不止。 有生机出现时,对应就会有远超于生人认知极限的危机出现,想要将大道最后的生机碾碎于死亡之中。 一如最后成为了厉鬼的井小宝。 他没能成功活下来。 所以那一位唯一活下来的恶鬼入骨相,就成为了所有邪祟鬼怪虎视眈眈想要杀死的存在。 名为燕时洵的奇迹,是李乘云曾经耗费尽了经脉里最后一丝力气,才算出的生机。 而十几年前偏远喧闹的集市上,当鬼神和恶鬼入骨相对视,鬼神选择接下了恶鬼入骨相递来的糖,他们的因果开始交缠。 使得恶鬼入骨相从此被鬼神划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群鬼见而避退,莫不敢上前。 即便是在千年前,酆都对于所有驱鬼者而言,都是神秘而暗藏于传说之下的存在,很多人试图探索却死于中途。 没有生人,能够准确记述下酆都的模样,更遑论酆都之主。 以及……酆都的新旧交替。 但是身为酆都之主的邺澧,却很清楚自己这一条鬼神之路,铺就怎样的淋漓血色与死亡。 鬼神登位,绝非简单之事,更别提现在大道倾颓,鬼婴又想以鬼道代之。 燕时洵或许没有发觉,但是邺澧却在再次看到谢姣姣的时候,敏锐的发觉,对方虽然已有鬼神之实,却并没有鬼神真名。 天地还没有认可谢姣姣的鬼神身份。 大道……还没有放弃自救。 大道依旧垂眼于燕时洵,等待着奇迹之下,生机于死局之中焕发。 就如同九九八十一难,少了最后一关,终究不成神。 而如果谢姣姣想要逼得天地认可,那就只能有一种方法。 ――彻底斩断大道最后的期盼。 让身为恶鬼入骨相的燕时洵,死亡于鬼戏之中。 只有那样,谢姣姣才能算得上是圆满得成,成就鬼神之名。 大道阴阳相争,却只留其一。 邺澧冰冷的视线落在谢姣姣身上,锋利的眉眼如刀锋,暴怒到了极致便反而压缩成了彻骨的寒冷,他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周围磅礴的气势足以割伤任何人神鬼。 谢姣姣也注意到了这道存在感过强的视线。 她掀了掀红润的唇瓣,笑起来时漂亮极了,像是工匠耗尽一生时间雕琢出的作品。 “啊……我知道了。” 谢姣姣歪着头,看着邺澧笑得甜蜜极了:“你喜欢这个恶鬼入骨相,是吗?但怎么办呢,同为鬼神,你想要护他,我却也想要他。” “要不这样怎么样呀?我们各留他的一半好不好,也算是公平。” 在听到谢姣姣所言的瞬间,邺澧浑身的鬼气徒然暴涨。 戏院中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剧烈摇晃了起来,殷红的光影晃动不明,投射在邺澧冷峻的面容上,忽明忽暗中,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如果不是此时燕时洵在旁,顾忌着被燕时洵所重视保护着的节目组众人,邺澧甚至想要直接掀了这戏院,将这不知天高地厚,敢当着他的面动他心爱驱鬼者的鬼婴,直接斩于身前,让她后悔打上燕时洵的主意。 燕时洵也感受到了邺澧和寻常不同的恐怖气势,他眉头微皱,侧眸看向邺澧,却不知道谢姣姣为何会对邺澧说出这种话。 挑拨离间吗?还是什么。 单是听谢姣姣说话间透露出的信息,燕时洵就知道,谢姣姣必然还有隐藏在话语后没有明说的真正意图。 他可不会认为鬼婴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一直都没有放下过的戒备,让他在听到谢姣姣所言后,第一反应就是―― 谢姣姣想要让自己留在鬼戏里。 并且,这并非是什么小女孩的任性举动。 现在就连谢麟都已经身死。 燕时洵很清楚,就算他立刻离开鬼戏前往现实,任由浑身神通也救不回谢麟消散的魂魄。 从此天上地下,再也没有谢麟这个人,这个魂魄,他无法再入轮回,只能永远留在鬼戏之中。 就如他自己所盼望的那样,一直陪在谢姣姣身边。 不医求死之人,不救无救魂魄。 燕时洵并不担忧谢麟,他只是奇怪,为何能够看出邺澧身份的谢姣姣,还会向邺澧说出这种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而且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将他留在鬼戏中。 是他会导致什么变化吗? 很多个猜测从燕时洵心头划过。 但邺澧并没有回答燕时洵的疑惑。 飓风从他所站立之地升腾而起,瞬息间便将周围的砖石尽数掀开,发出巨大的轰响声。 碎石板砖被掀飞扑向谢姣姣,却在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都被无形的力量挡下,悬停于空,然后纷纷掉落,重新砸向地面。 因为邺澧的攻击,谢姣姣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也冷了下来,目光怨毒的看着邺澧,抱住小木偶人的双手也逐渐收紧用力。 小木偶人在她的怀里抬起头,看向邺澧的瞬间,戏院四周的阴影中,慢慢显露出了一个个人形的轮廓。 邺澧的视线里不夹杂任何温度,冷得像是冰川。 但是当他抬眸看向戏院四周的黑暗时,那些渐渐显露出身形的木雕偶人,却并没有像以往的鬼怪那样畏惧退避于邺澧,而是依旧直愣愣的顶着狂风向前走。 木雕偶人的四肢身躯很快就被来源于邺澧的鬼气所伤,木屑血水伴随着残肢纷飞。 但下一秒,从它们损伤的地方,又重新长出了四肢,宛如新生。 邺澧看到这一幕,狭长的眼眸暗了下来。 虽然鬼婴缠绕鬼气,但她偏偏感悟的却是生机,生与死得以融合,如大道日月运转。 他可以杀掉鬼婴几千几万次,但是鬼婴却会依靠着感悟的力量再次获得新生,更甚至在自身的生死轮回间,越发得到强大的力量。 远超于常理的棘手。 而更令邺澧戒备的,是从谢姣姣身上传来的熟悉感。 这种感受,从他和燕时洵落进戏院中开始,就被他捕捉到了。但当谢姣姣动用力量的时候,这份感受更加鲜明。 在他所行走过的千年时间里,他也曾与这份力量交过手。 这种熟悉感,是…… 酆都旧主。 这一刹那,邺澧明白了鬼婴得以诞生,甚至在此之上得以成长的原因。 ――谢姣姣的力量基础,来源于旧酆都。 这份力量支撑起了鬼婴成长前期的复仇杀戮,像是最开始雪球的核心,然后才在死亡和新生的交替中,越滚越大,直到变成了如今连天地都奈何不了的模样。 邺澧缓缓抬眸,视线漠然冰冷的穿透过漫天纷飞的血雨和残肢,看向不远处站立的谢姣姣。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白皙纤细的双腿笔直,怀抱着小木偶人的模样乖巧又可爱,像是现实里寻常可见的孩子。 但是当她的面容上失去了笑容时,却像是拿走了她身上仅剩的一点人气,让她冰冷死寂,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精致洋娃娃。 谢姣姣看到邺澧的神情时,先是挑起眉毛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鬼神竟然能看穿她的来处。 但是很快,她就重新笑了起来。 “真是个坏人啊,想要欺负姣姣。不过没关系。” 谢姣姣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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