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踉跄向后跌坐在地上。 宋一道长心里却冒出一个疑问。 他在刚刚打开大门的时候……这些模特就在吗?可没有人把杂物堆在门口堵着门。 几百个人体模特的视线整齐划一的落在人身上,即便明知道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死物,还是忍不住心生畏惧。 服装厂老板更是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噩梦,他被吓得哭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滚带爬的想要往后跑,却奈何脚早就软了,一步都走不了,只能狼狈的在灰尘里打滚。 宋一道长却不顾得身边的倒霉老板。 他眼尖的发现,在这些塑料模特中,有几个模特的手掌和手臂上,还喷溅着鲜血,正缓缓顺着指尖滴落下来,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气。 这是新鲜的血液。 绝非曾经遗留的污渍。 ……这些塑料模特,和真人一样会动。 并且很可能,刚刚杀过猫狗。 宋一道长的眉眼瞬间锋利了起来,他横眉立目,如刀锋凌厉。 桃木剑被悄然握在了手里。 …… “死了?!” 接到电话的特殊部门人员错愕不止。 他回过神来后,连连追问电话对面的人:“你确定吗?就是之前负责人联系过的那位,经手过几十年前白姓村子死亡案件的?” 对面声音低落,却给了肯定的答复。 “因为他明天退休,所以今天约好了和几个老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但是从晚上一直等到半夜,都不见他人,也不接电话,所以那几个老同事就想着来他家看看情况,结果……” 推开门之后,原本布置温馨整洁的家里,到处都喷溅着血液。 尤其是书房,更是重灾区。 经手人的尸体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血液一路从窗帘一直飞溅到棚顶,雪白的墙壁被染得通红一片。 而尸体被开膛破肚,中间没有了任何血肉或者脏器,只留下了完整的一具骸骨。 还有外面的一层皮。 除了骨骼和皮肤没有遭到任何损坏之外,血肉和脏器却已经变成了一整团碎肉末,被随手涂抹在沙发地面和墙壁上。 整个房间,都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现场。 在直面了这样的场景之后,经手人的几个老同事当场就有人被吓得犯了心脏病,剩下的人也受了不轻的惊吓,手脚俱软的倚着门走不动路。 经手人的妻子和女儿站在楼梯间,哭成了泪人。 他的女儿摔坐在地面上,哭得眼睛肿得比核桃大。而在她的脚边,包装精美的蛋糕被所有人遗忘。 漂亮的蛋糕上还写着鲜红的“退休快乐,做个快乐的小老头”的字样,但现在它已经被摔成了糊糊一团,却没有人再关注它。 女儿原本今天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开心的取了蛋糕,想要为父亲庆祝退休,想到父亲看到蛋糕时候的惊喜,就止不住笑意。 经手人的妻子也很高兴。 她担惊受怕了一辈子,生怕丈夫哪一天在外面出了意外,就这么终于还算平安的熬到了退休这一天,想到从明天起丈夫就可以和自己一起出门旅游,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怀着对明天美好的憧憬,快乐雀跃的回到家中,却意外的发现楼下面红蓝的光亮闪烁,拉起的警戒线外围满了人。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们走近时,就有辖区的人迎了上来,面带不忍的询问她们是否是经手人的家人。 糟糕的预感成了真,所有的祈祷和恳求摔得粉碎。 她们期盼着明天。 可惨死在血泊中的人,再也迎不来明天了。 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沉默良久,才强压下悲痛,努力保持冷静理智的询问:“死因呢?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吗?” “很奇怪,家里所有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反而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所有档案,全都被血液和碎肉沫毁了。我翻了下,好像有西南,白,这些字样。”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凶手在家里留下了手印脚印,但是却不像是人,反而像是塑料玩具……这栋楼的居民也有人说,晚上看到有塑料模特摆在楼道里,吓了他们一大跳。” 居民们抱怨,说天这么黑也看不到楼道的转角里竟然摆了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家扔出来的,竟然还带着血,不知道是不是杀鸡杀鱼的血抹在了上面,差点吓死他们,真是缺德。 但特殊部门的人在听到这话时,却意识到大事不妙。 “塑料模特??!!” 工作人员情急之下破了音,想到刚刚宋一道长说要去查看当年谢麟妹妹被绑架的现场,人差点崩了。 那个服装厂的仓库里,可不就摆满了塑料模特吗! 而且当年谢姣姣案件时,也和经手人的死亡是极为相似的场面,却更为血腥残酷。 绑匪们被撕成了碎肉,而旁边沉默伫立的塑料模特,则浑身涂满了鲜血,还有的塑料模特内部装着绑匪的血肉。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就不会在科学的范畴里,将商场里常见的塑料模特当做凶手。 但如果被划进特殊案件的范畴,用非科学去解释…… 工作人员挂断了电话,立刻给官方负责人打了电话,想要向他说明这个情况,让他注意所有塑料模特或者别的什么材质的人形雕像。 与此同时,原本趴在荒废村屋的窗户后面的官方负责人,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动响了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清晰显眼。 道长和官方负责人都瞬间瞪大了眼睛,往手机的地方看去。 屏幕亮起时的微弱光亮从下到上照亮了官方负责人的脸,让他的脸孔显得青白狰狞如死人。 他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拿手机,抖着手去挂断电话。 但是,即便声音和光亮短暂,却还是吸引了外面村道上的木雕偶人的注意力。 它们停下了迟缓的脚步,站在原地缓缓转过头,用那双无机质的木头眼珠,死死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官方负责人将自己尽可能的压低身躯,藏在窗户下面。 但木雕偶人静静站立了片刻后,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确认了什么一样,转过方向,往官方负责人等人所在的村屋走来。 负责人意识到不妙,不肯坐以待毙,就弓着身躯想要后退,从村屋后面的窗户翻出去。 但是他刚一动作,没向后退两步,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中撞到了什么东西。 负责人心中纳闷,觉得自己在刚进村屋的时候快速看过房屋的构造,墙壁应该没这么近才对。 他一边死死的注视着外面越来越靠近的木雕偶人,手掌下意识的向后伸去,摸着自己撞到的东西,想要确认墙壁和窗户的位置。 大脑比手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手底下的触感和形状,更像什么。 ……人。 一个,死人。 触感虽然滑腻却僵硬冰冷,但又不是墙壁的砖石和青苔的感觉。 以摸到的东西在脑海中组成,负责人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死尸。 他的身躯瞬间僵硬,眼瞳紧缩。 几秒之后,他才强行让自己僵直的肌肉恢复行动,让自己慢慢转头向后看去。 然后负责人就看到,他撞到的,并不是死尸,也不是墙壁。 而是,一具木雕偶人。 偶人和外面的那几个的长相完全不相同,但栩栩如生的五官却依旧像是真人一般,穿着衣服就与住在这里的村民没什么两样。 但是偶人没有光亮的眼珠和露在外面的木质纹理,还是在说明着它的身份。 木雕偶人在看到负责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原本就做成了微笑模样的嘴巴,像是扬起了嘴角笑了一下。 随即,他的嘴巴开开合合,连带着眼珠也转动了起来,像是在看着藏身在这间荒屋里的所有人,对他们说着什么。 然后,木雕偶人伸出手,死死的攥住了负责人的手臂。 旁边的道长一惊,赶紧冲过去想要将负责人拽到身后。 但是没想到木雕偶人远远比看起来还有力气,它掐住负责人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用力,负责人和道长两个体力不差的成年男人都掰不开。 更要命的是,当道长的视线无意间划过旁边的黑暗时,却蓦然发现,荒屋中的木雕偶人并不只有这一个。 在落满了灰尘的架子床上,一具木雕偶人静静的缩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而在衣柜转角的黑暗里,也无声无息的伫立着一具偶人。 与此同时,外面的木雕偶人也已经走到了村屋前,伸出手去推破烂的大门。 “吱嘎……” “吱嘎――!” 燕时洵在郑树木家的大门完全打开之后,就看清了站在门后的木雕偶人。 除了这一具之外,原本摆放在院子里的所有木雕偶人都聚集了过来,围在大门后面,像是预先知道了燕时洵会来一样,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他。 上百双眼睛整齐划一的看向燕时洵,密密麻麻的视线带来沉重的压迫力。 但燕时洵却只是阴沉了眉眼,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不等他做出反应,忽然间眼前一黑,随即传来“嘭!”的一声。 他竟然不知道为何从大门外转到了大门内,并且,大门就在他身后,重重的关闭。 但被燕时洵拽住了手臂的邺澧,却没有被关在门外,而是依旧站在他的身边。 感受着手掌下微凉结实的肌肉触感,燕时洵原本冷厉的眉眼间,忽然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木雕。 他身边,还有邺澧。 整个院子里,两人面对着上百具木雕,却气势惊人,半点没有被包围的自觉。 反而从容得像是两个人包围了整个院子。 燕时洵轻轻笑了起来,看着从四面八方愈发向自己靠近的木雕偶人,低声向它们询问道:“你们知道有一个词,叫关门打狗吗?” “既然你们这么懂事,主动帮我准备好了场地,那我总不能让你们失望。” 燕时洵抬眸,明亮锋利的目光越过周围的木雕偶人,直直的看向后面的房屋,像是要穿透窗户,与窗后的人对视。 “你说对吗?谢姣姣。” 女孩抱着怀里的新木偶,猛地沉下了眉眼,几欲发怒。 第270章 晋江 燕时洵看得分明,郑甜甜……不,谢姣姣,就站在窗户后面,曾经郑树木站过的位置上。 工作间里的炉火已经熄灭,那些没有完工的半成品模糊隐没于黑暗之中,只能勉强看清骷髅和骸骨的轮廓,空洞黝黑的眼眶直直的望向院子里被木雕偶人包围的两人。 虽然间隔很远,但燕时洵却依稀能够读出那些空洞眼珠里所表达的意思。 它们在说…… 救我。 因为活嘴活眼的缘故,这些木雕偶人无法自主的说话,而是喉舌被体内的机关控制。 机关虽然赋予了木雕偶人如同真人一样的动作,但也同样控制住了它们,让它们无法自主的行动,或是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燕时洵想起他之前在湖中戏院看到的那些木雕偶人,还有皮影博物馆里追杀南天等人的尸骸和皮影。 它们的嘴巴一直开开合合,想要对人说些什么。 只是因为它们狰狞诡异的外表,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它们是想要伤害生人,就连燕时洵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 直到白师傅和郑树木,都分别拜托他救出对方,燕时洵再看到这些木雕偶人时,才终于知道它们本来想要说的什么。 它们凭借着本能追逐生人,并非是想要用生人的血肉填满自己木头身体里的空洞,而是在被幕后之人操控着追杀生人时,想要向节目组这些从外面来的人,寻求帮助。 曾经对郑木匠一家犯下过罪孽的村民们,都被郑树木兄妹留在了村子里,即便死亡,魂魄也被禁锢在木雕身躯里,不得投胎和安宁,一日日重复痛苦。 它们想要寻求一个解脱。 但是…… 燕时洵冷漠的隔着满院的木雕偶人,目光如刀锋般尖锐,直直看向谢姣姣。 无论是做过错事而受罚的村民们,还是因为愧疚而甘愿被利用的白师傅,他们都被谢姣姣操控,无法从白姓村子离开。 虽然燕时洵还不清楚降生即为鬼婴的谢姣姣,到底是怎么在后续不断的逃过天地捕杀的,按理来说,天地不会容忍鬼婴这种一旦成长起来就即为可怖的存在,势必会在鬼婴觉醒力量之前,尽可能化解所有可能带来的危机。 但是谢姣姣却活了下来,还长到了这个年岁。 就像是恶鬼入骨相几乎不可能活下来一样,鬼婴也是如此。 每到中元节和鬼月,鬼婴附近的邪祟鬼怪就会不由自主的被鬼婴吸引,向它靠近,聚集起来的庞大力量,会引起驱鬼者的注意。 而天地也会引导可能杀死鬼婴的驱鬼者或事件靠近鬼婴,鬼婴到真正死亡为止,都会一直多灾难。 于是,成功活下赖的谢姣姣,就成为了天地无可奈何的存在。 她本身就是由最纯粹的鬼气和怨恨构成,鬼气笼罩村子,再加上郑树木和白师傅的帮助…… 白姓村子,已经是有来无回之地,在天地的掌控之外。 是因为谢麟吗? 燕时洵所能想到的变数,也只有那个在田野间抱走了襁褓的小少年。 以谢麟对于谢姣姣的保护和溺爱,恐怕就算他知道了谢姣姣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反而会愈发严密的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就像现在,即便知道离开邺澧的保护可能迎来危险,但谢麟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向郑甜甜寻求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郑甜甜和谢姣姣之间的联系。 哪怕得知真相的代价,过于沉重。 燕时洵没有在院子里看到谢麟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从房屋里传来任何声音,他出于对谢姣姣的警惕,已经在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谢姣姣,谢麟呢?” 在将问题问出口的时候,燕时洵的心脏就已经被可能的真相压得沉沉向下坠去。 而站在窗户后面的谢姣姣,看着被木雕偶人包围却依旧平静从容的燕时洵,不高兴的扯了扯手指。 她细嫩的手指远比常人灵魂,却在最柔软的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而在她的掌心里,握着数百根细长木棍搭建起来的小巧机关,像是木工匠人登峰造极的技艺所完成的心血之作,复杂精巧,足以让任何见到它的人惊叹。 也就是这样小巧的机关,灵敏的操控着院落中的木雕偶人,让原本行动迟缓的偶人,都立刻扑向燕时洵两人。 谢姣姣恨恨的咬住了唇瓣,看着燕时洵的眼神带着憎恶。 凭什么这个人可以看起来这么平静?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求饶!她想看的不是这样的场面! 她想看到所有人都畏惧于她,再也没有人胆敢伤她分毫,那样,那样才对! 谢姣姣没有回答,但是木雕偶人猛然的攻击,却已经代替话语,给了燕时洵答案。 他顿时心里一痛,知道谢麟已经可能出事了。 燕时洵灵敏的一侧身躲过眼前木雕偶人的攻击,身姿如流风回雪,在转身时迅速回手扣住偶人的脖颈,全凭着肌肉记忆下意识反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便听到“咔吧!”一声。 偶人的脖颈被捏碎。 木雕的头颅立刻从身躯上脱落,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腐臭的血液从木雕的身躯中喷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溅了燕时洵一身。 他错愕的看去,就见失去了头颅的木雕偶人并没有倒下。 和生人不同。 即便没有了头,也只是让偶人的行动慢了几拍,身躯似乎在茫然的寻找着头颅的踪迹,原本伸向燕时洵的手,也迷茫的去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 但也正因为木雕偶人的这一倾身,让燕时洵看清了它失去了头颅后的身躯内部,并非如他所想是木质的。 而是……腐烂血红的肉。 一瞬间,燕时洵的眼眸大睁,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木雕偶人从来就没有渴求过生人的血肉,因为它们中空的木质身躯中,一直都放着它们本来的血肉。 ――那些死去的村民,他们的尸体恐怕并没有得到安葬。 而是被塞进了木雕中。 民间常说,入土为安。 但郑树木兄妹对村民们的滔天恨意,让他们不肯让村民们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安息,自然也不会将村民们的尸骸好好安葬。 他们就是要村民们即便死亡,也要经受着魂魄和身躯双重的折磨。 魂魄在皮影戏中日夜回忆受苦,身躯则被风吹雨打,渐渐腐烂却得不到安宁。 所以那些村民们,才会不惜向不知根底的陌生人求助,也想要离开这里。 ――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腐烂,是何等的酷刑。 就在燕时洵走神思考的几秒内,旁边又有木雕偶人被谢姣姣操纵着扑了过来。 燕时洵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偷袭的偶人,但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见长臂从身边伸过来,一把将他拽到身后,结实的臂膀将他密不透风的护住。 随即,那具本来想要扑向燕时洵的偶人,就在邺澧的手掌下破碎成了数段,“哗啦!”一声,摔在地面上。 腥臭的血液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却避让过了邺澧所站立之地。 像是恶鬼在本能的畏惧着邺澧。 见此场景,无论是注视着这边的谢姣姣,还是周围的木雕偶人,俱是一愣,没想到这个之前存在感并不强甚至让所有鬼怪都忽略的人,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在邺澧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除了燕时洵之外,没有任何人神鬼能够发现他的存在,更何况此时本就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鬼气。 邺澧站立在其中,便如木藏于林。 但是,当邺澧不再对人间留有这最后的一丝温柔,将原本遮蔽鬼神真身的那一层假象抽离掉。 没有任何鬼怪能够忽略他的存在。 即便被谢姣姣操控着,那些木雕偶人仍旧下意识的在往后退,想要尽力远离邺澧。 燕时洵注意到了那些木雕偶人的动作,他挑了挑眉,目光瞥向邺澧,用眼神示意他。 邺澧立刻含笑微微眨了下眼眸,默契十足的稳步上前,将周围包围着他们的木雕偶人全部反向包围,任由偶人如何颤抖着发出木头相撞的“咯咯”声,也密不透风的将它们置于自己的掌控中。 燕时洵则借此机会立刻向前,绕开了木雕偶人走向房屋,步履平稳不见一丝慌乱。 就好像现在掌控局势的,不是以鬼气遮蔽天地构筑了整个皮影戏的谢姣姣。 而是他。 “谢姣姣,谢麟是你的哥哥没错吧?” 燕时洵语调平稳,甚至带着笑意,像是根本没有在乎谢麟的生命,但视线却直直的落在谢姣姣身上。 “谢麟丢过一个妹妹,他为此疯了大半辈子。” 燕时洵坚定沉稳的将之前从宋辞那里听到的真相,一字一顿的说给谢姣姣听:“谢麟在妹妹失踪的那一天开始,就疯了。” “他找过全国所有的地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花费了全部的金钱和时间,到所有可能有他妹妹在的地方去寻找,不相信别人对他说的妹妹已死的话,只拼了命的去找妹妹。” “他活得像个乞丐,不,比乞丐还要不如。乞丐最起码还有偶尔的幸福可言,但谢麟却生活在痛苦中几十年,从来不得解脱。” “他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十几次试图自杀甚至多次走失。很多时候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却还牢牢的记着,他要寻找他失踪的妹妹。曾经风光无限的歌神,却沦落到比乞丐还要落魄憔悴的模样。” “他逢人就问:你见过我的妹妹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谢麟他啊,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哥哥。” 燕时洵的话语穿透黑暗,传进了房屋中。 被谢姣姣抱在怀里的小木偶人垂着头,却在听到燕时洵的声音时,手臂晃了晃,似乎有所感应。 谢姣姣看着院子中纷飞的木雕四肢和腥臭血液,还有在这样残酷景象中依旧稳步向她走过来的燕时洵,恨得咬紧了嘴唇,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血痕。 “你知道什么!” 谢姣姣声音尖利的大喊:“一个驱鬼者,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哥哥,哥哥先离开我的!” 很多年前血肉纷飞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谢姣姣脑海中,她歇斯底里的朝着燕时洵质问:“你根本就不是我,也不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为他们说话反而指责我!” “我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一直都是你们逼我的!” 燕时洵将几十年前的绑架案翻出来,准确无误的踩中了谢姣姣的痛处,令刚刚还从容的小女孩逼到崩溃,露出了平静表面下一直都没有熄灭过的愤怒和怨恨。 整个房屋院落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浓郁的鬼气裹挟着飓风,从房屋中向外席卷而来,毫不留情的摧毁所经过的一切。 邺澧顿时眉眼一厉,强横的鬼气直冲燕时洵而去,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于狂风中,燕时洵逆流而上,步履沉稳的一步步走线谢姣姣。 他的眼眸雪亮如刀,在一片黑暗和混乱中,亮得惊人。 不仅是为了谢麟,更是为了白师傅和郑树木。 人有选择的权利,谢麟选择了谢姣姣,但是白师傅和郑树木……他们想要让对方活下去。 遗忘过往所有痛苦,在接下来残留的生命里,像个寻常人一般,安稳幸福的活下去。 燕时洵听到了他们真挚诚恳的请求,他们是尚可以被拯救的魂魄。 最起码……不至于永远被困于鬼戏中,承受暗无天日的折磨苦痛。 他还记得,白师傅的木雕,就摆在郑树木的工作间。 按照郑树木所言,那尊木雕只剩下最后一刀就会完工,而白师傅也会因此失去性命,变成和院落中木雕偶人一样的东西,魂魄和尸骸都被困在木雕中,不得离开。 燕时洵要做的,就是要抢在谢姣姣之前,把那尊木雕彻底摧毁,让白师傅远离近在咫尺的死亡。 而谢麟…… 燕时洵的思维顿了顿,只剩下浅浅一声叹息。 恐怕,他已经来晚了。 谢姣姣惊骇的看着院子中在飓风中稳如泰山的邺澧,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能够在她为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抵御来自她的力量。 “你是什么东西……” 谢姣姣不可置信的喃喃:“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是不可能的!” “这明明是我的世界!!!没有,没有任何人能够再伤害我!” 谢姣姣目眦欲裂,痛苦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头尖叫着,原本抱在怀里的小木偶人摔在了地上。 因为操控着整个鬼戏的鬼婴剧烈动摇,她的意志和情绪反馈在整片天地上,让整个白姓村落连同周围的山林湖泊,都一起震动了起来,像是恐怖的地震。 留守在白三叔院子里的众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摇晃而东倒西歪的站不稳,很多人都摔在了地上,还有人赶忙扶住旁边的家具柱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吗?” 赵真急急的道:“燕哥和谢哥他们都还在外面,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张无病一屁股摔坐在了地面上,疼得泪花都翻涌了出来。他本来揉着屁股想要撑着地面站起来,但下一波震动已经到来,让他又一次摔在了地面上,更加失去了稳住身形的力量,反而像个在蹦蹦床上来回颠的死鱼一样。 不过鉴于张无病是在院子里摔得,周围空旷得不会有能砸到他的东西,所以众人也就眼睁睁的看着张无病满地乱爬试图起身,却没有人去扶他一把。 宋辞此时的全部心神都挂在谢麟身上,他握着柱子的手逐渐收紧,目光死死的盯着旁边的院墙,像是想要从那堵墙上盯出个洞来,立刻确认谢麟的安危。 “谢麟现在和燕哥在一起……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宋辞眉头紧皱,喃喃般向旁边的路星星询问,却更像是在急切的寻求一个肯定答案的安慰。 路星星看出了宋辞的心神不宁,不由得有些纳闷:“少爷你担心什么呢?有燕哥在,你还怕什么?倒不如说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我觉得我可能没有燕哥那样靠谱。” 旁边的赵真在听到这话时,看向路星星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慈爱,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赵真:星星竟然认识到了自己的情况,真是长大了啊。 路星星注意到了赵真的视线,他下意识瞥过自己的脚腕,将自己受伤的那只脚往后缩了缩,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伤口。 然后他才无语的道:“那么看我干嘛?爷们儿别的说不上,但还是输得起的。燕哥就是比我强,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能比得上恶鬼入骨相谁去,反正我师父都比不上,我就更没必要不信那个邪了。” 路星星:我之前被燕哥揍得还不够丢脸吗?这都不肯认,是想要燕哥再揍我一次吗?阎王他都敢拎着揍屁股,我这种菜狗就安静的缩着得了,要不然更没面子。 宋辞却没有在意路星星的话。 按照以往他的性格,绝对会讥讽的反呛回去,不把路星星说到怂决不罢休。 但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唯有看向谢麟和燕时洵离开方向的目光,越发担忧。 在谢麟生病神志不清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宋辞代替他办理好所有事情的,所有要告知谢麟的事项,都会先经过他的手。 也因此,对于谢麟和谢姣姣失踪的事情,宋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甚至连谢麟本人知道的,都不如宋辞多且详细。 当年在谢姣姣失踪后,因为涉及民众关注度如此巨大的歌神,现场又如此惨烈,十几个绑匪连同保姆全部死于仓库里,除了保姆的死状尚在正常范围内之外,绑匪们的残余尸块甚至拼不出完整的人形。 因此,负责这起案子的专门小组格外重视,用了很多手段,找遍了附近所有监控,尽力拼凑出了那个时候的原貌。 原本是要通知谢麟前去确认监控视频里的人,是否是谢姣姣。 但是宋辞从电话里听出了对方语气的沉重,知道不会是好事情,因此担忧刺激到谢麟,只自己带着秘书前去确认。 然后当年还是个少年的宋辞,就看到了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磨灭忘记的恐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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