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少,还请善待。” 余清窈担心她们,仔细交代,生怕这些护卫只听秦王的号令,不会在意她的话。 “是!属下自当遵命!”但此刻护卫们对她的敬佩之心无以复加。 都不用秦王殿下站在一旁撑场,他们也毕恭毕敬地回她的话。 他们武人出身,最是钦佩果敢勇猛之人。 李策早就处置完应峥的事,却没有上前打扰他们,直到一伙人拿了地图散开了,他才走上前又轻轻抱住她,温声夸道:“你做的很好。” 余清窈想到周围还有不少人都看见李策抱着她,脸有些发红,拉着他的衣裳就低声道:“都是殿下教得好。” 李策唇角扬起,伸手就将她从石头上抱了起来。 余清窈手臂圈着李策的脖颈,吓了一跳,因为视线得以拔高,眸子往四周随意一扫,就见到无数双眼睛都朝她望了过来。 刚刚还没有这么多人,都是什么 时候冒出来的! 余清窈很是吃惊。 但随即一想,殿下怎会只带着十几人就来,这山下只怕早已经被包围了,如若不是她自己下了山,兴许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上山去找她。 “殿下不是和二当家有什么约定么?”余清窈当真好奇,李策究竟要如何做。 李策抱着她往外走。 “是与秦王的约定,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李策笑着道。 余清窈不懂:“殿下是何意?” “窈窈如今这般聪慧,不妨猜一猜?” 余清窈摇摇头:“猜不出。” 她再聪慧,哪有李策的脑子好使,一时半会怎么能猜出他的妙计。 “就单他们竟敢绑了你,我岂能容他们。”李策把余清窈放在马上,握着她的一只手,仰视着她,忽而道:“窈窈,往后我会做出一些很残忍的事,你会害怕么?” 余清窈低头看着李策,他眼下的阴影还没有消褪,一贯从容不迫的脸上浮出了不确定的动摇之色。 他的动摇完全在于她的反应。 余清窈摇摇头:“对恶人残忍才是对好人仁慈,我信殿下不会无理由、无缘故的做残忍的事。” 李策虽然知道余清窈从来对他是宽容而信任,还是会忍不住一而再地问清她的心思,就怕哪一日她会因为他做下的事跟他生分了,会怕他。 所以听到这样的答复,他便心满意足了。 “我保证,只会对恶人。” 李策不禁吻了吻余清窈的手,虽然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但在他心里,所想的远不止做这些。 * 坐在李策的踏雪乌骓上,余清窈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本来她还想等到他们把韩立宗、郝婶等人救下来,可是李策道刀剑无眼,只怕待会山匪反抗逃窜可能波及山脚下。 余清窈只好答应同他先离开此地。 正好可以回去先告诉春桃这个消息,让她少些担忧。 跟随李策来的除了那八百护卫,余下的都是秦州的守军,现由都指挥使亲自带领,积极上山剿匪去了。 李策带走了四百人,人高的草海被马蹄踏了个纷乱,东倒西歪。 “若是那谢老先生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小儿子竟然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不知道会不会难过,我本想修书告知,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余清窈心里纠结,忍不住开口跟李策讲了,希望他能够帮她拿个主意。 “谢老执着这么多年,无论好坏,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结果。”李策答道,“黑风寨为非作歹多年,沾手命案无数,我最多准许谢老去狱中见他最后一面。” 余清窈惆怅地叹了声气,也清楚自己现在这份难过的心情仅仅是在同情谢老,而非真的想要看见黑风寨的山匪被法外开恩。 “我见他对黄玉蝉十分珍惜,或许想起了曾经的亲情,也有过一些后悔吧,可是现在后悔也迟了。” 余清窈靠着李策的胸膛,踏雪乌骓今日也格外温顺,小步子迈得又平又稳,一点也不颠簸。 “……不是所有的忏悔都能够被原谅。” 她、谢老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够抹去黑风寨那罄竹难书的罪行,他们是不能被原谅的人。 余清窈的心是软的,但也不会无条件地软下去。 她已经开始以公正的态度看待遭遇的事物,并不会让情感轻易蒙蔽眼睛、左右判断。 李策垂下眼,就看见余清窈闭上眼睛,雪白的小脸依然精致娇艳,但是淡然的神情,明显与从前大不一样。 犹记得太后宴会后余清窈脆弱无助落泪的样子,就是无力承受风雨的一朵小花。 而现在的她让人刮目相看。 他既爱她成长懂事,又怜她成长懂事。 格外复杂的情绪充在他的心里。 就好像既盼望鸟儿高飞,又怕它不再需要避风的枝头。 然而李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温声笑道:“你说的对。” 被暖洋洋的余晖照着,那因长途跋涉、提心吊胆的疲累积累到了顶点,余清窈扯住李策的衣襟,正想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小睡片刻。 “吁——”最前面开道的马先停了下来,紧接着踏雪乌骓也刹住了蹄,余清窈被惯性一冲,把瞌睡都吓跑了。 好在李策的手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固在身前。 余清窈睁开眼睛,就见着头顶上方的李策正望向前方。 “秦王殿下!——”有人高呼。 余清窈坐直了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名穿着绯色圆领袍、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正从马上溜下来。 因为动作实在笨拙,头顶的乌纱帽居然都掉了下去,滚了几圈,掉到后面去了。 秦王的护卫拔刀上前拦住他,呵斥道:“来者何人,竟敢拦住殿下的路。” 其实单看他的服饰品级也知道,这位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普通侍卫怎敢拔刀相对。 绯袍官员身后自有低位的官员连忙出来解释,伸手压住刀柄,对着侍卫小声喝道:“休要无礼,这位可是秦州藩台大人!” 藩台也就是秦州布政使,掌管一州之政务,是三司重臣。 秦王的护卫听见藩台大人也没有变脸色,岿然不动地拦在他们身前。 好似这位二品大官在他们眼里也不中看,没什么大不了。 藩台季大人抚着滚圆的肚子,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脸上的怒容逼了下去,仰起一张憨厚的笑脸,朝护卫身后张望,口里喊道: “下官季子涛还请秦王殿下一见。” 踏雪乌骓踏着缓慢的步伐上前,护卫方收刀入鞘,退避左右。 李策骑在高头大马上,并没有下来与他相见的意思,甚至就连身前拥着的美人也是堂而皇之在上头打量他发量稀少的头顶。 季大人忍不住摸了两下脑袋,才对秦王拱手道:“还请秦王殿下恕罪,下官母亲年岁已高,不得已回去侍疾了半月,是以殿下远道而来,未能远迎……” “此事已有人来报,季大人侍母孝顺,何罪之有。”李策勾着唇角,缓缓道:“秦州三县水祸一事,现如今也安置得差不多了,季大人可还有指教之处?” 听到秦王主动提起正事,李大人的笑脸也缓缓落下来,捋了捋袖袍,字正腔圆道:“秦王殿下贵为亲王,替陛下护送灾银,任为监察使不假,可却擅越职权,揽了布政使司的事,如今还私调守军,如此行事,岂不是背离殿下贵为太子时,为削弱藩王职权而颁发的国策。” 李大人熟读大旻律法,因而理直气壮地看着秦王殿下,正色道 :“殿下您这可是知法犯法!” 他身后的官员与他沆瀣一气,跟在后头点头,议论纷纷。 说来也是讽刺,曾经的东宫太子为了集权,削自己那些兄弟在地方上的权力,分给了朝廷任命的官员,他那会定然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藩地上,成为那个被削了权的藩王。 所以他如今在秦州的所作所为,无不超出了一个亲王所拥有的权力。 就说上一回齐王想要齐州官府去剿匪,那也得去‘请’都指挥使司出马,而非自己调动兵马! 季大人回去探亲,为母侍疾就消失了大半月,而头一回出现就抓着秦王的罪处来发难,就像是特意放松约束,等着人露出马脚,他好及时出现抓个现行。 余清窈听李策讲起过。 秦州的官员与当地的豪族世家关系密切,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而殿下从前就多次要削弱世家对土地的控制,双方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这季大人抓住这个把柄,少不得要大肆宣扬,狠狠利用。 余清窈担忧地抬头看李策。 李策虽然没有看她,却也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好似让她放下心。 “孤自是知道。” 李策慢条斯理地道:“此律是孤重定的,还需要季大人来提醒?” 季大人听出李策的语气、用词皆不对,如蒙雷击,两眼瞪得如铜铃。 “何、何意?” 载阳上前,拿出一铸铁令牌,亮在季大人面前。 只见上面篆刻了‘东宫卫率’四个小字。 “睁大你狗眼看看!” 季大人再次揉了揉眼,把头都伸了过去,‘东宫卫率’这几个字直直映入他的眼帘。 卫率是官名,东宫是属地。 合在一起就是东宫属官! 第88章 竹楼 虽然这个令牌代表了护卫的身份属于东宫,但是季大人仍不敢置信。 “殿下不是、不是已经被……”废黜了么! 李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让季大人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冷汗从鬓角里一路流了下来,秦州藩台大人’咕咚’咽了咽口水,又结结巴巴道:“秦王殿下莫要跟下官开玩笑,擅顶储君之名,可不是小罪……” 他熟读大旻律法,深知这样的事无人敢做,因而话说着说着又不禁自己打住了。 既知道无人敢做,秦王殿下如何敢做,他又有什么底气敢做? 藩台季大人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质疑秦王,一会否决自己。 “季大人要问罪,大可随孤同回金陵城,看看究竟是孤擅顶储君之名……”李策凤眸往下俯视,语气冷冽,自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气势,道:“还是你——以下犯上?” 季大人又咽了下口水,眼睛疯狂眨了好几十下,不管真与假,他都被李策这气魄所唬,忽然提袍扑通跪下。 “下官、下官不敢!” 藩王无权,储君有权。 他再怎么样,也不敢管到储君头上去啊! 他这一跪,跟随而来的众官吏也没有人敢站着。 只见稀里哗啦矮下去一片。 “拜见殿下。” 余清窈人还是懵的。 李策怎么就成了东宫储君。 恍惚中她想起之前李策要她猜的那个问题。 ——约定是与秦王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啊’了一声,好似是明白了一些,可随即眉头轻蹙起,任有不解之处。 “季大人今日不来,孤原本也打算回去找你,既然大人亲自过来了,那劳烦陪孤走一趟。” 这个‘亲自过来‘颇有些戏谑的语调。 季大人堆在肚子上的一圈肥肉都不由一颤,他抬起头就哭丧着张胖脸。 “这……这殿下……下官可什么也没做啊……” 藩台大人说这句话也是有底气的,在秦王来之前他已经将账册、粮库什么都安排好了,还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没留下半点纰漏,这才放心大胆地回老家潇洒偷懒。 “安县、宜县、平县哀鸿遍地、饿殍载道,作为一州父母官,你竟敢说什么都不做?”李策下颚抬起,睥睨冷漠。 秦州藩台向来是和稀泥的好手,常年在本地的世家豪族里左右分羹,将‘无为’奉为治州的要旨。 不等刀子悬在头顶上,轻易不会做出改变。 就譬如黑风寨的山匪常年霸占着秦州一条商路,他和齐州、章州三方击鼓传花多年,也没有把这破烂事砸到自己手里。 然而这次秦王殿下北上,居然把剿匪的大功绩拱手让给了齐州,他在老家听说了,气愤地都拍烂了一张桌! 若知道黑风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还不如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年底考核功绩的时候,他也不用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去凑数。 “下官这……这不是在侍奉病母,再、再再加上还要等殿下到……”藩台大人紧张地舌头都捋不直了。 可等到殿下来了,非但赈灾的银子没有捞到手,田地的价格还水涨船高。 藩台大人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就应当劝那些世家别把地价压太狠,那些饥饿的田民本来就快撑不下去,一听要贱卖六成,又咬咬牙撑着,这才挨到了秦王到来。 若是早些买卖成契,他现在何需提心吊胆? 载阳把令牌往腰间一塞,走到季大人身边,开口道:“哟,大人还请快快上马吧。” 藩台大人身上一个哆嗦,觉得这个护卫阴阳怪气的语调和在请他去死根本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随着他走近,有股冲鼻的铁锈味还从他身上传了过来。 他垂 眼一瞧,只见护卫腰间的刀柄上赫然还残留着艳红色的血迹。 这把刀刚刚才饮了血! 季大人本就生得肥胖,常年各种小毛病缠身,被这一惊吓,顿时眼睛往上一翻,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不过即便是昏了也没有妨碍李策要将他带走,三、四个护卫齐心合力把他抬上马,几根麻绳将他往马鞍上一捆,就跟绑着一头猪似的。 其他的官吏见识了藩台大人的惨状,连装晕都不敢了,赶忙自觉动身,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不敢不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等到踏雪乌骓彻底跑开了。 余清窈才戳着李策的腰,问道:“殿下是诓藩台大人的么?” 她一直在金陵,也是知道无论是废黜还是册立太子都是要有圣旨的,他光拿出一个令牌,又说了几句,就让人信他已经恢复太子之位,未免有些说不通。 更何况殿下知道楚王处处在针对他,如今他们人在秦州,离着金陵城还有几千里路,倘若楚王在金陵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又要生出许多事情来对付他。 他们一路低调,不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么? “可令牌是真的,算不得诓。”李策揽着余清窈道:“是我特意朝父皇要过来的。” 余清窈回想了一下明淳帝和李策的关系,他们这父子见面就有种针尖对麦芒的紧张感,可明淳帝对李策的关注却也不少,至少在他病后也会在百忙之中摆驾閬园。 李策又说道: “许是那次大病之后,父皇态度就没有从前那般强硬。” 不论帝王多么希望长生不老,但是生老病死仍无法避免,事到如今,他也得有所退让。 余清窈心里了然,但更担忧了:“既然如此,殿下就对外声称自己是太子,不会有问题么?”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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