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脚崴没好,又加上狠狠巩固加深了几百遍知识,身子都软成了水,连根头发丝都恨不得贴在榻上好好休养生息。 李策没有睡意,拿了一沓有关中都、秦州的案牍靠在床上翻看。 余清窈虽然困乏,可是觉得李策才是辛苦,又出了力又没时间休息。 “殿下今日接见那几位大臣,还算顺利么?” 余清窈知道他们带着赈灾的银子过来,是要用以重建城镇、扶持百姓度过难关的,他定然还在思考如何妥善地交出这些银两,才不至于被那些贪赃枉法的奸臣昧了去,让百姓得不到救助。 “不太顺利。”李策摸了摸她的头发,也不觉得这样的事和她说有没有意义,无论高兴的、苦恼的,生活的、工作的事,他都愿意跟她说,就好似夫妻之间闲聊,没有什么顾忌,“中都远离皇城,政以贿成,豺狼当道,今日前有人以钱帛珍宝献于我,后又枕席自荐要近我身,光凭这两点就知道这里当真是一团浑水。” 他们如此巴结奉承,一是盯着那二十万两银,二是想要和他这位藩王打好关系,以免日后他从中作梗,坏了他们已经承袭多年的‘规矩’。 余清窈又想到今日的事,心里也还闷闷。 手指轻轻在李策的腰腹上戳了戳,“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送人来的……” “你先前见了齐王,大概想不到我那弟弟最是喜好各色美人,他一到齐州就收下了各路送上的数十名特意调.教好的美人,尽纳入后院,宠爱有加,献美之人跟着鸡犬升天。后来太后实在看不过去,严令不许再给齐王送美人,若有胆敢再犯者,当众鞭笞五十,这才止住了那些人的心思,至于先前那些得了好处的不就是因为赶了一个早,时机正好。”李策轻蹙了眉,口里道出的也是无奈。 不过李祥从前也不是一直这样混账度日,还是要从当初陈皇后起了心思想要废他改立幼子起,才变成这样的。 明明也是一块好玉,却因为光芒太盛寄以厚望,从而变成了如今这样。 余清窈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是受了齐王那事的启发,以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能会脾性差不多,所以才会一见面就献美来了。 “今日福安还说王府要设宴款待,殿下是要招待他们么?”余清窈知道福安肯定不会是张口就来,一定是李策有所安排。 李策手在她赤.裸的腰间摩挲,笑着道:“王妃生辰,他们不来庆贺么?” 余清窈一怔。 她的生辰是要到了。 只是没想到李策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殿下要给我过生辰?”余清窈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吃惊地望着她。 “当然,过完你的生辰,我就要去安县看看情况。”李策手扶着她的后腰,望着她微笑。 余清窈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好似是要自己独自前往安县,不打算带上她。 “殿下不带我么?”惊喜之外就变得忧愁,余清窈又扯住他的衣裳央道:“我能跟殿下一起去么?” “听闻安县有瘟疫爆发的可能,你还是留在中都我才放心。”李策在她唇角亲了亲,”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么?“ 余清窈听见瘟疫,睁大了双眼,“可是殿下不也不安全?” “放心,我小时候吃过很多种药,寻常疫病、毒素对我也无用,再加上裴院判眼下就在安县,有他的医术加上带来的药物也足够应付了。” 余清窈捧起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眼巴巴望着他,拖着绵长轻柔的嗓音:“夫君……” 满眼只有两个字——想去。 声音入耳,就让李策骨头先酥了一半,他一瞬不瞬望着她,含笑道:“这么快就学以致用,来拿捏我了?” 第80章 生辰 余清窈的生辰在七月出头,小暑那日。 离着还有三天的时间,请帖已经发了出去,余清窈就趁着这个时间抱着一堆册子研究起中都上下官署人员情况。 不但要分清楚他们各自的官职,还要知道他们妻族的关系。 别看只是一个中都。 里面的官员从大到小可都不少,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所以余清窈每日对着这一叠册子,从早看到晚,这些资料比酷暑还让人头昏目眩。 但余清窈不能喊累,秦王殿下比她辛苦许多,都未曾说过一个字。 他每日都要出门。 有时候去的地方远,半夜方归,有时候就早些,午后就会回来陪她一起小憩。 当然小憩前两人偶然也会去浴池‘胡闹’一番。 不过天气渐热,余清窈也有些受不住浴池里的高温。 虽然在水里比较适应,可是那热腾腾的池水都快要将她滚熟了,她不得不开口向殿下建议能不能不在浴池里了。 她都不好意思讲那翡翠荷叶都快给她擦薄了。 第二日李策就带着她翻出了当初裴院判给的东西,那本书和一个匣子。 他要了一碗水,把匣子里的干扁条物泡在水里,就嘱咐她看好东西,自己出门去了。 余清窈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想到它是和那本书都是裴院判给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能见人,所以她亲自看着,都没让知蓝和春桃瞧见。 午后,余清窈趴在书桌上,手指指着册子上的字,一行一行看着念:“布政都事郭孝,安县人士,启元四十一年生人,妻冯氏,有子一人,成明十七年生,家住……” “还在看这些?”李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肩头被他的手掌按住。 余清窈正是专心致志的时候,忽然听见声音,就吓了个激灵。 “殿下回来了……”余清窈连忙扭回头看他,揉了揉眼睛,关切道:“殿下饿了么,要不要传膳?” 这个时间若他刚从外面赶路回来,一定错过了饭点。 “无妨,在路上的时候吃了一些,现在也不太饿……”这时候他的目光转到了桌边的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宽口青瓷碗上,只见里面浮着一个浮肿的长条物,“这个是?” 余清窈站了起来,抿了抿唇,尴尬地解释起来:“我就是见着用凉水泡了许久也不见它软……一时心急换了刚烧滚的热水……” 李策眉梢轻扬,余清窈更窘迫了,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殿下,它是不是快熟了呀?” 看这个颜色,就算没熟也有七、八分了。 李策抱着她坐回到玫瑰椅上,笑道:“你怎知我中午就回,心急了?” 余清窈一听这话,似是不对,快快解释: “我不过是从没见过此物,想研究研究……才不是心急……” 李策那话的意思好似她心急想要用上才好心办坏事了。 李策用手在碗里戳了戳,那鱼鳔被他杵进水里都一时半会浮不起来,已经软烂了,肯定是用不上了,“没事,那匣子里不是还有许多,现在泡上,兴许晚上还能用上。” 余清窈脸一红,在他怀里扭捏了一阵也没能爬起来。 李策把下巴撑在她的颈窝,像是累了 长舒口气,“中午正好先休息一下吧。” 余清窈听出李策声音里透出疲累,心疼不已,也不挣扎了,乖乖当他怀里的抱枕。 “殿下,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处?” 李策对她从不吝于言传身教,就开口道:“你知我朝开国以来就有‘广积粮’的国策,每州每县都设有官粮仓、预备仓无数,丰年入仓储粮,灾年开仓放粮,以此来缓解频繁的灾害以及战争。” 余清窈点了点头,“我小时候听阿耶说起过,听说有一回军资延误了时间,虎贲营就差几日就要断了粮,还是遥城城守大人私自开了预备仓,给了粮于虎贲营,才撑过了那段时日……” “我也知道那件事,私自开仓放粮,本是重罪,不过念在他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才从轻处置了。” 余清窈欲言又止。 “我知你想说那太守明明做的事件好事,为何还要处置?”李策手掌在她背上轻抚,“他初心是好的,却没有按着规章来办事。照理说他要开仓放粮,需要提前三日向上一级的官员申请,述明情况,得了批允才可以放粮。若是事急从权,事后也应当补上申请,让上峰知晓这件事。官仓粮、预备粮本来就是应对急需,其中的库存进出都有详细记录,为的就是以免需要之时,数目对不上,坏了大事。” 李策继续道:“遥城太守擅开粮仓,事后也没有上报,私自就篡改粮仓进出记录,如此作为,失信于人,只是小惩大诫,调职外放,也算是他的幸事了。” 余清窈点点头。 “殿下这样说也极有道理,我只想着阿耶的虎贲营,没有考虑到粮仓的用处……所以殿下这几日就是去看秦州各处的粮仓了么?” 李策‘嗯’了一声,声音沉沉。 “秦州的粮仓也有问题?”余清窈觉察出他的不悦。 “粮仓几乎是空的。”李策也没有瞒她,“也难为他们这几日千辛万苦做了个假记录出来糊弄我,让我无处可查。” “所以这段时间的灾民都靠什么过日?”余清窈大吃一惊,本想着秦州富饶,即便有三个县受了灾,其余的地方匀出一些粮来也足矣让他们渡过难关,谁知道秦州的粮仓竟是空的。 “家中有亲戚救济的就去投奔,若是没有人救济的只有卖田卖人。”李策没料到秦州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不管粮仓里的粮究竟是真的空了,还是被什么人刻意搬空了。 他们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把这些田农往佃农逼。 卖了田又卖了人,日后终身就是世族的奴仆。 好算计。 土地兼并之风从始至终都在盛行,犹如燎原的火生生不息。 余清窈猛然想起在襄城遇到的那几个田农,既没有粮发还要交税,这岂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 余清窈担忧道:“既是如此。殿下可否向齐王殿下……” 她才刚开了口,李策就知道她的用意,摇摇头说道:“齐州现在的存粮都要备下给准备与龙骧军开战的徐家军,此次是由镇国公亲自领兵,不容有丝毫闪失。” 离秦州最近的就是齐州,若是齐州不行,那只能再远一些…… 余清窈从李策怀里挣了出来,抻长了手从一旁的轴筒里取出那副堪舆图。 她当初学看图的时候就注意到过 一点。 打开图后,目光直奔秦州找去,很快她就指着旁边的江州,“殿下,江州离着安县也不远,若是他们还有余粮,岂不是正正好?” “江州……”李策还在思索。 余清窈就高兴道:“之前姚姑娘说回江州去了,日后若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写信给她。”她转身搂住李策的脖子,两眼放光地看着他道:“殿下,我能写信给姚姑娘么,她或许能帮得上忙。” 李策见她已经有了当机立断的机敏,唇角弯起,就应了下来,“好,你写信试试。” 能帮上李策的忙,余清窈义不容辞。 她连忙把青瓷碗推到了一边,铺开信纸研磨提笔。 李策也不打扰她,捏起水里那泡废掉的,重新换了水,泡了一根新的。 余清窈看见水里沉了一半的新东西,面上还有些尴尬,只好埋头快速写字来掩盖。 李策就在桌边给她指点详细的粮量、货运的方式以及需要抵达的时间,余清窈写完满满一张纸的信,打开自己腰间的荷包,把李策给她刻的私印和自己从前那枚字印都拿出来,盖了上去。 李策道:“你一直都带着?” 余清窈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骄傲道:“带着!还有殿下给我的鸟哨,都有好好收着。” 李策笑望着她,心头皆软,仿佛什么疲惫都一扫而空。 七月,小暑。 秦王府还是头一回设宴,还是秦王妃生辰这样的大事。 上一次把事情都办砸了的几家今日都铆足了劲要改过自新,重新在秦王夫妇面前挽回点好感。 因而备上的礼物十分贵重,只怕都将府上最稀罕珍贵的拿出来要给余清窈做寿礼。 本以为秦王妃会推辞一二的,谁知道王妃娘娘当即表示喜欢,还悄悄问左右大概值多少钱。 这让王氏十分惊奇。 虽然是王妃的寿宴,可是秦王府准备的并不豪奢,都是寻常的菜肴,分量也不大,甚至只能保证宾客能吃得五、六分饱。 不过到场的大部分人也不是冲着来吃宴席。而是冲着结交秦王殿下。 在男人们与秦王敬酒攀谈的时候,女眷也围着余清窈说话。 经过上一回的事,眼下她们都对余清窈极为恭敬,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就怕再把秦王妃逼急了,会闹得大家面上无光。 余清窈还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如何可怕,还想着尽量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位夫人,把她们和背下来的那堆资料里找上对应,针对不同的官职、身份和家中情况,才有了可以接上的话题。 好在她以前就学过说一些场面话。 譬如金陵城里流行什么香料、胭脂、喜欢什么款式的裙子、图案,都也是信手拈来。 贵妇们最喜欢聊的也就是这些,一但聊开了,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觥筹交错之间,余清窈要去更衣,带着知蓝暂时退了出来。 走出热闹的宴厅,余清窈轻摇着团扇呼呼扇了几下风,又长长松了口气。 “好累呀,这些人也太能聊了。”余清窈还不知道别人是存了心要在她面前挽回形象才拉着她说个没完,还以为是这些贵妇本来就是爱说。 正好拐了一个弯,身后的知蓝半天没了声音。 余清窈正想驻 足转头,“知……” 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余清窈眼睛倏然瞪大了。 “殿下?” 从旁边走出来的人正是李策,他喝了不少酒,白净的脸颊都浮出了酒态,幽黑清润的凤眸也微微泛红。 余清窈从他的身侧看见在不远处背过身去的知蓝和福吉,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徒留她和一个看似没醉又好似醉了的人对视着。 “殿下怎么也出来了。” 李策环住她的腰,把她靠在了回廊的圆柱上,低声道:“是不是累了,抱歉。” “殿下在说什么?”余清窈没能理解,就伸手环住他的腰,柔柔问道:“殿下是不喝醉了?” “你的生辰,弄得这样嘈杂多事,还要你去应酬那些夫人……”李策抚摸着她的后背,继续道:“若是累了,就找个由头下去休息吧,你是王妃,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用管她们。” 原来殿下是为这个道歉。 “这没什么呀,我还能坚持一会。”余清窈知道他要借此生事,是为了更好的处置秦州这烂摊子,她只怕自己哪里都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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