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讶,正想扭头去看,却被身前的李策连人带凳一勾,身子不受控制地前扑进他怀里,后颈处一点突然酸痛,而后便再没有意识。 见自家殿下居然当机立断把人点晕了,载阳才从大梁上探出头来,估摸了一下两人这个亲.密的姿势,眼睛亮了起来,“殿下,这位就是您娶的王妃吗?” “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不经通报就乱开口的毛病?”李策搂住已经毫无知觉的余清窈,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团水,在他身上会流淌。 “嘿嘿,属下这不是着急嘛!等张阁老离开都等到树上小睡了一觉。”载阳搔了搔脑袋,谁知他家殿下会如此繁忙,一眼没盯住,就又溜进来一美人。 他眼睛又转了转,“不过殿下好端端给王妃喝这么烈的酒做什么?” 虽然人还趴在秦王肩上,可就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还是能显示出她即便现在醒着,也不见得神智能有多清醒。 李策垂下眼睫,嗅着身上这个吐纳都是酒气的小姑娘,许是有些后悔轻易递了酒,幽幽道:“本王也不知。” “这世上还有能令殿下为难的事?”载阳吃惊起来。 若是平日李策绝不会和载阳多说半句,可是今夜不一样,尤其是在自己几次情绪险些失控之后。 失控。 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他都不记得从多小开始,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自己,却在今天这件事上淡定不下去,甚至余清窈都险些要被他就要迸发的怒气吓着了。 可他一点也不想吓到她。 “从前和那些老奸巨猾地官吏打交道都尚且能控制住情绪,今日偏偏对她险些都失了控制……”李策撑住自己的额,“本王这是不是病了?” “病?咱们英明神武的殿下怎么会病呢!”载阳拖着长而夸张的声音,再跳到地面上拱手行礼的时候还促狭地眨了眨眼,再次用长长的语气表达自己话语的分量。 “您——这是完了啊!” 第29章 完了 您——这是完了——啊—— 载阳知道自己这张嘴最讨人嫌,但是偏偏他爱说。 说完身子又往大梁上一窜,躲打。 李策抬起头,往那梁上小人身上盯了盯,目光可称不上友善,声音更是压得低又沉:“哦?本王怎么就完了?” 载阳跟了他多年的近卫,自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容易害怕,闻言还得意地‘嘿’了一声。 有时候向旁人求证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还不喜欢听真话,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令人舒心的宽慰。 但是,载阳不会拐弯抹角。 “就殿下刚刚那句话,不就是在说你以前看王妃哪哪都没意见,现在却因为一些事反而介意起来。” 他用腿抱着大梁,腾出两只手,竖起两根食指,比划起来,一副‘我经验足听我的’的语气道:“这男女之间,若一个人全然只知道付出,那是菩萨行为,若是有付出有索.取这是感情行为,所以要属下说,这就是殿下完了——的表现!” 李策用手挟住杯盏往上一掷,“聒噪。” 载阳看着突如其来的薄瓷裂纹酒盏,吓得眼睛都瞪圆了,险些没有从横梁摔下来。 他手忙脚乱捏住袭过来的酒盏,又东抱西勾一阵,好不容易牢牢抱紧横梁,载阳才抽空朝下喊了一句:“殿下!——这、这是谋.杀!” 可罗汉塌上哪里还见得那位矜贵的男人,连带晕厥的王妃都不见踪迹,徒留穿堂的风呼呼吹着载阳哇凉的心。 殿下是不是还没听完他千辛万苦、八百里奔急回来打算禀告的事情? 夜空上弥漫的硝烟散尽,皎洁的月辉又洒满庭院。 树杈交织、花叶摇摆的影子清晰倒映在地上,宛若一张黑白的地毯。 两道叠加的人影从上踏过。 李策常年习武,抱起余清窈这等身量的姑娘本不在话下,可是难办的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人犹如一滩水窝在他怀里,若他不抱紧一些,只怕这上上下下的颠簸就能把她摔下来。 只是抱紧一分,随后的问题接踵而来。 余清窈这件披风下穿的是极为单薄的寝衣,往常熄了灯,落了洒金帐,他也看不清,可现在明晃晃的月光照着,那浅藕色交领寝衣都能影影约约能透出她雪白的肤色。 难怪刚刚在前殿,她总是要去扯身上的披风,好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松一些抱不住余清窈,紧一些,她就往他的胸膛挤,压得他心跳都急促了不少。 这看着纤瘦单薄的身子实则浓纤合度,柔软地像是可以任人欺软压揉,这实在不是什么君子的想法,李策试图转移开过多停留在余清窈身上的注意力。 “呜。”余清窈又呜咽了一声,忽然就把头后仰了一下,从靠着他的肩头滑了下去,醒了过来。 刚刚李策并没有下重手,是以她没昏多久又醉醺醺醒来了。 一醒来就扭着身子,要下地去。 李策能抱住一个昏迷的人,但是抱不住一个挣扎的人,只能松了手,把余清窈放回了地上。 余清窈站在地上倒是不再乱动了,站在他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李策垂下视线,完全看不出此刻余清窈脑子里会在想着什么,就轻轻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喝 过殿下的酒了……”她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委屈,往下压的眼角显出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算、算不算了解了一些?” 她还在纠结喝醉前的这个问题。 李策把她滑到脑后的兜帽又重新带了回去,看着她一张雪白的小脸都被宽大的兜帽罩住了,月光也照不到她的肌肤。 阴影里唯有双眸还亮晶晶的,像是一只躲在巢窝里的小兔子,歪着脑袋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充满探究与好奇。 而她的好奇在于他。 面对一个以自己能力看不透的人。 有些人会恐惧退缩,也有些人会好奇试探。 但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笨拙,竟只为了想多了解他,就把他的烈酒当白水一样硬灌了下去。 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余清窈在金陵城会过得艰难,她分明是你给一分好,她要掏出十分来还你的人。 像是一只撒把谷子就能抓到的笨麻雀。 他可以肆意地在旁人面前露出爪牙,威慑四方。 那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被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若说从前他雍容闲雅、温良恭俭,那是他以为只有自己这样,才能分得一些从没有拥有的眷顾,但十七岁时,他无意听到陈皇后和身边的人说他可怕。 可怕在于五六岁就知道伪装自己的本心,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表现,实在无法亲近。 所以他就知道,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此后,他就随性了许多。 究竟是表现出温柔随和或是冷漠疏离,全凭他的心意,不可捉摸。 让人由爱到怕。 可不管如何,世上总有一两个人,就像是暗淡星空里最亮眼的那颗星,是特别的。 她会让凶猛的兽也变得俯首帖耳。 李策拉住余清窈兜帽的两侧,不让吹过来的风能够趁虚而入,压下的眼睫下眸光柔柔,看着被他网住的笨麻雀,微微一笑,“算。” 余清窈闻言,像是得了莫大的嘉奖,立刻就翘起了唇角,眼睛弯弯,仰起小脸冲他笑得灿烂。 扑通扑通—— 要怪就怪这过分静谧的深夜,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了,才会藏不住胸腔下心脏的跳动声。 载阳的那句话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影子在他脑海里回转。 他是不是真完了? * 翌日。 春莺婉转,天光破晓。 余清窈从梦里浑浑噩噩醒来,就听见有女子轻盈的脚步在床边轻移。 “知蓝?”她恍惚中还以为自己身在余府。 “呀,王妃你醒了?” 掀开帘子的人却是春桃,她的眼睛还浮肿着,像两个桃子一般,但神情却轻松了不少。 秦王没有惩罚她,就意味着她已经逃过一劫。 “你……怎么进来了?”余清窈有些微讶会在这个时候看见春桃。 春桃将洒金帐挂到竹节纹金帐钩上,声音还是她一惯的爽利:“是秦王殿下让奴婢进来伺候王妃。” “那不、不用,我自己……”余清窈撑肘想要起身,脑袋忽然从太阳穴处抽疼了一下,她皱着眉又倒了回去。 春桃从几案上端起一只汝窑天青瓷碗,搅动瓷勺,走上前,嘴里叨叨着:“ 听福吉说殿下那酒叫燃雪,不曾饮过的人极难适应,您一口就饮了一盏,可不就直接醉倒了……” “我醉倒了?”余清窈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一把后脖。 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夜,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那是自然,昨夜都是秦王殿下抱着您回来的。” 余清窈一愣,脸上立即浮出红晕,不自在地重问了遍,“你是说,殿下抱我回了清凉殿?” 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当然,王妃的脸怎么还这样红,莫非一夜过去酒还没散?”春桃把碗给余清窈一递,“喏,昨夜王妃说什么也不肯饮,这是秦王早晨重新让福吉准备的醒酒汤,刚送来,要趁热喝。” 余清窈有了前车之鉴,不敢突然起身,而是放缓了动作,慢慢坐起身,果然没有再突然头疼。 她接过碗,光闻着里头的橘香就觉得脑子舒服了不少。 在物资贫乏的遥城,余清窈也会熬制这橘皮醒酒汤给免不了应酬的明威将军。 因为比起葛根芩连汤轻易要动用到人参这等珍贵药品,此汤剂简单,也好入口,平日里还能当饮品用。 端着碗呼开浮在上面的热气,余清窈用余光瞄了瞄春桃,见她送完醒酒汤居然还留着没有走,不太确定地问:“是秦王殿下威胁了你吗?” 若是从前,余清窈定然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但是经过昨夜后,她觉得这个可能也许存在的…… 春桃不由纳闷:“王妃何出此言?” 余清窈捧着碗,道:“我先前不让你进屋伺候,是因为你是老夫人的人,想来也并非自愿来这閬园,而是听了命令,所以我也不想迫使你非要来伺候我。” 她顿了一下,抬起鸦羽一样漆黑的眼,直直望来,“而且,我没有按着余伯父的要求而是另做选择,就不想再受人摆布,你可明白?” 春桃当然知道,余清窈说的是大实话。 只是她没有料到余清窈敢把话说的这样敞亮,丝毫不顾及自己身后还有没有余家为她撑腰。 不过也正是因为余清窈为人真诚并无城府,她才敢托付。 “王妃在西园时没有舍弃奴婢,舍身来救,奴婢虽然乖张孤僻,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恩图报最是简答的道理还是懂。”春桃站着不走,像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反而昂起了头,坚定道:“更何况这是秦王的吩咐。” 余清窈被最后这句话堵了回去,只能由着她收走了自己手里的空碗。 所以……这还是给秦王威胁了吧? 虽然春桃想要服侍她,可是余清窈也习惯自己穿衣,好说歹说把她劝了出去。 可她出去不久,又折返回来。 余清窈有些无奈道:“我当真可以自己来……” 可回答她的不是春桃,而是另外一道声音,哽咽道:“姑娘……” 余清窈正坐在妆台前通发,忽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猛地转回头。 就看见春桃身边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红着眼睛看着她。 “知蓝?!” 春桃带进来的人正是被挟在余府里的知蓝。 主仆二人一见面,执手落泪。 春桃站在一边居然还有点羡慕起来,她和余清窈可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好了知蓝,刚刚怎么给你说的,你还是一来就惹王妃哭了,上一个惹王妃哭的,秦王可是很生气,你看我们这三个都是桃子眼,回头秦王见了肯定会不高兴。”见两人哭得停不下来,春桃才插.到她们之间,生生把两人分开,一人递了一块帕子。 知蓝也想不哭,但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掉,把帕子按在眼睛上,还在呜咽。 “呜呜呜,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姑娘了!” “知蓝你怎么会到閬园来,我、我还想写信叫阿爹把你要回遥城去。”余清窈好不容易忍住泪,这会又掉了下来。 知蓝哽咽解释:“是秦王殿下向余家将我过来的,殿下的人也问过我是要离开余府回遥城还是来閬园伺候小姐,奴婢自然选择来閬园,要不是奴婢病了,早该来了。” 余清窈心错跳了几拍。 是上一回她和李策提起过知蓝,所以他才去向余府要了人? 莫非就是昨夜和张阁老谈了什么。 知蓝提起的这事,令春桃尴尬起来,因为她就是那个以李代桃塞进来的人。 “好了,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没什么意义了,现在你和我都在閬园里,互相有个照应。” 知蓝还不习惯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的春桃,忐忑道:“春桃姐姐哪里话,应是姐姐指点我才是。” “那成,我们先去孙婆子那里瞧瞧王妃的早膳准备好了没。”春桃推着知蓝往外走,“顺便把你这张脸再洗一次,哭成什么样了都。” “可是……”知蓝弱弱的挣扎声很快就被盖了过去,两人挽着手就出了去。 余清窈见她们相处莫名和谐,忍不住破涕为笑。 “终于会笑了。” 摇晃不止的珠帘又给人掀开,身着月白色圆领束袖袍,腰上束着躞蹀带,唇角含笑的李策走了进来。 余清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笑着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帮臣妾将知蓝要了出来。” “你的人不错,我让人准备百两钱送她回遥城,她却说愿一文不取来閬园侍奉你。” 余清窈眼睛泪雾又弥漫上来。 知蓝待她赤忱忠心,从未想过舍弃她。 “又想哭了?”李策一眼就看见那杏眸里盛着泪,正在决堤的边缘徘徊,“是我的错,不该提这事。” 余清窈摇摇头,明明是她容易哭的缘故,怎么样也怪不得李策头上,看着他身后大亮的天色也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殿下今日怎么没有叫我起身,说好一起用早膳的……” “我还未用早膳,等你一起。” 李策走进来,在平常放置自己物品的小桌上搁下扳指,话刚说完,怕余清窈会自责,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先前已经垫了一些,待会再陪你吃一些。” 余清窈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致歉,就给李策后半句给圆了回去。 听他这样一说,就好像没有什么可道歉了,心里也只剩下感动,她盈盈笑道:“谢谢殿下。” 李策的视线从余清窈姣美的小脸上不由往下落,划过白皙的脖颈……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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