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道:“以后万望不要在男人面前喝酒,天底下没有真正老实的男人。” 荣叔听到以后,颇为愤愤:“你是说先生?” 秦羽织用枕巾蒙住绯红的面孔:“黄妈,求求你别说了。” 沈贺文当然是个正人君子,她醉后便由黄妈一手料理,只是黄妈说发现羽织时她正抱着沈贺文摇晃,十分豪放地说‘哥哥你别介意。’ 只秦羽织自己清楚,她说得是‘哥哥,结义’,水泊梁山的戏码,这可让她如何见人。 …… 姑姑带着像那天一样美丽的鲜花登门,沈贺文开门。 姑姑没想到他在家,愣了一瞬,微笑:“是否欢迎我?” “当然。”沈贺文侧身让她进来,随后坐到单人沙发上,秦羽织与姑姑坐在一起。 “要知道你家有一院子的鲜花,我何苦来载?”秦若琛打趣,“羽织,我来说迟到的生日快乐。” 羽织非常开心,与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贺文并不参与,他专心阅读最新的晨报。 “我还以为像你们归国年轻人从不过问祖国世事,”秦若琛风趣地说,“怎样?有什么新闻。” 沈贺文不置可否,抖了抖报纸,将其翻面:“您的闺蜜黄太太宣告破产。” 姑姑惊叹:“有这等事?她还未对我讲过。” 秦羽织道:“家丑不外扬。” “是的,是的,你姑父与她一道投资,我要提醒他,”秦若琛道,“报上可说明原由?” “在荷兰证券交易失败。” “难怪,所幸他的先生会帮她。” 秦羽织道:“投资这东西真是掩盖无才无能绝佳的利器,有人从未成功过,但也能对亲家说,嘿,你看我曾经很有钱,只是一步踏错。” 姑姑吸了口凉气:“羽织,几时变得这般刻薄?!” 羽织想,刻薄不敢当,充其量有些混不吝。 沈贺文不以为意,看过来的目光甚至有笑意。 姑姑瞠目结舌:“我说她怎么备受鼓舞,挺直腰杆了。” 这在秦家,不可能发生。 “看她像不像是一只胆肥的猫儿,上赶着伸爪子?” 黄妈也不见外,在一边补充:“秦小姐说得没错,在我看来,所谓投资与赌博无异。” 姑姑扶额:“你们迟早把她惯坏。” “姑姑,留下来用午饭。” “羽织,我们要走了。” 不知为何,她口气转而黯然。 “什么,去哪里?”羽织问,“还是上次的咖啡店?那里蛋糕不错的。” 秦若琛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秦羽织心情低落下去,笑容一丝丝退去,刚刚姑姑用的是‘我们’ “北方?南方?其他省市?你知道的,有的地方在打仗,很危险。”秦羽织道。 “海外。”秦若琛斩钉截铁,下了大的决心,长痛不如短痛般。 “我们决定全家移民海外,包括你的祖父。” 羽织脸色发烫,几未察觉捧着茶杯的双手在颤抖:“连你也走?” “是你祖父的生意在国内受到限制,老人家也想换换环境,”她看向沈贺文寻求帮助,无奈人家压根不接眼神。 秦羽织留意,沈贺文的报纸久久没再翻过面来,连他也可怜自己,她想。 原来在秦羽织离开秦家的那刻起,秦家再没想过让她回去。 “我们期盼明日你能到码头送别。” “送别?”秦羽织冷笑,“你们当我是什么?” “不可能。”她起身上楼去,关门时听到沈贺文在送客。 第六章 她曾经大放厥词,再也不会回那个家。 然而真当对方举家搬离,被抛弃的感觉仍使秦羽织倍感荒凉,所以她内心是渴望家庭和牵挂的,即便相看两厌。 就在秦羽织无数次渴望,失望,渴望,失望的过程中,‘家人’这个词,也以刺的形象,深深扎入她的骨血,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他们的刺,如果是,对面的人挥手把刺拔去了,多么轻飘飘。 秦若琛对着空空的楼梯凝望了一会,何尝不是在悲伤的?前不久,她对秦羽织说会永远爱她。 意料之外,第一个来劝秦羽织的人是沈贺文,夜晚,他们隔了一道门,他在外面问:“要不要喝热牛奶?” “明天我不会去送行。” “羽织,你们是亲人。” 沈贺文几时也学会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了? “我们从来没有以亲人的形式相处过,甚至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我不知道我到了那里说什么,”她道,“告诉他们永远别再回来?” 沈贺文在门外沉默半晌,就当秦羽织以为他要放弃时,开口:“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后悔。” 羽织嗤笑一声:“我怎么会后悔?”看来沈贺文并没有想象中了解她。 数月记忆编织出的是可怕的噩梦,足以将过去未知的十七年感情消磨殆尽。 她想有时候自己也是需要爱的,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曾渴望过那个老人给予自己一丝丝慈祥。 有多少次喃喃自语,祖父哪怕只分给她给予小茉莉的一半温暖,她定然永志不望,心满意足。 可祖父究竟给了她什么?是一个耻辱的身份,还是数也数不清的困惑? 回忆时,秦羽织忍住眼泪,大腿上平添了几道掐痕。这不是伤心,只是无比的怀恨在心。 天蒙蒙亮,推开房门,沈贺文在这守了一夜,他这么高个子,在卧室门外的扶手椅上睡了一整晚,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悬在扶手上,亏得这样能睡着。 那杯牛奶已经冷却,上面起了一层厚厚的奶皮,暗淡,浑浊。 只是极轻的动静,他睁开眼睛,有些惺忪:“你醒了?” 风流倜傥的沈贺文几时这样‘落魄’过。 一夜而已,下巴就有了胡茬,眼下乌青隐约可见,衣角有一半挂在外面,另一半却好端端塞在皮带里。 “我答应你,我们这就出发,”秦羽织突然改了主意。 那一刻,她未发觉她实际是极端幼稚可笑的,“朝令夕改”只是因为发现这个男人在乎自己。 既然收之桑榆,何忧失之东隅? 秦羽织口是心非道:“人在屋檐下,屋主人的意见岂能置之不理。” 沈贺文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振奋道:“好,等我。” 沈贺文一面吩咐黄妈准备早饭,一面让荣叔去开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需要赶快。” 她转身回屋子梳洗,应道: “十五分钟后,楼下会合。” 岸边的风很大,荣叔把他们直接拉到码头,然后自己驾车去岸边等着。 秦老爷即羽织的祖父、姑姑、姑父和大小茉莉站在不远处。 还是小茉莉先看到她的,不满地对妈妈说:“秦羽织怎么来了?” 大茉莉道:“我们等的就是她,你不知道吗?” “这不可能。” “祖父都不要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秦羽织离开沈贺文的身旁,微笑着上前:“放心,我不会与你们同行。” “你也休想。”小茉莉恨恨道。 秦羽织反常的平静,第一次拿出成年人的口吻:“小茉莉,到了国外你也要听话,认真听每一个人的话。” 小茉莉果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过来,秦羽织心头快慰,却不表露,扬扬眉头,冲她挑衅。 她何尝看不出,小茉莉不想出国,不想循规蹈矩,却不得不。 报复的快感使人轻飘飘的。 然后秦老爷来了,看透秦羽织一样,厚厚的镜片把她从头到脚掠了一遍,却选择对沈贺文道:“沈先生,麻烦你了。” 习惯性忽视她。 他们去到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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