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时跟他关系不错,一到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恐·怖·分·子。 而灯松这种东西原产地是亚巴岛,要想在德卡马这边成活,需要有专业人士用亚巴岛的树种进行特别培育。整个德卡马,要说灯松培育技术最好的,肯定就是高霖了。 所以乔会找到他也不奇怪。 燕绥之冲他笑了一下,道:“我可能长了副大众脸,经常有人觉得在哪儿见过我。” 大胡子高霖呵呵两声,道:“那大街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可能都想有这种大众脸。诶——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没见过你,觉得你有点儿眼熟是因为你某些地方像我曾经一位客户。” 燕绥之一脸无辜:“是么?这么巧?谁啊?” “一个挺厉害的人,梅兹大学的院长,年轻有为,什么都好。”高霖道,“就是那双手有毒,碰什么死什么。他只要别碰植物,就是我朋友。” 燕绥之:“……” 你正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你知道吗? 大胡子对燕大院长的眼神毫无所觉,一边指挥着几个店员搬灯松,一边冲燕绥之道:“灯松还挺难养的,希望你的朋友顾先生手上没毒。” 燕绥之道:“不会的,律所其他人的盆栽和绿植都养死几轮了,他办公室的依然活得很好。” “哦?是么?什么绿植?” “常青松吧。” 大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不错,常青松也很难养,温度湿度都很讲究。像正常人的手指就不能老去摸那个叶片,容易烂。阳光不能晒太久,容易干缩,水也不能浇太多,会淹死。” 不小心浇过好几轮水的燕绥之一脸心虚。 他心说这哪是养绿植啊,养的是个祖宗吧,比我这个人还难伺候。 高霖运过来的灯松已经长半成熟了,每个都有特质的盆护着根。 “我在老客户那里吸取了教训……”高霖道,“哦,就是刚才跟你说的那位院长。以前培育灯松都是养到半人高,下地成活率能过60%就行了,这样客户还能体会一下成活的不容易和乐趣。后来在他那里死了有二十来棵吧,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现在就统一培育到两米再往外送,落地成活率基本能到85%,当然,当年成活了能不能好好长到第二年也是有难度的。” 高霖说着,又问燕绥之道:“玻璃房在哪边?之前听说顾先生的要求是把灯松种在那面落地玻璃墙外面。” 燕绥之给他们引了路,“这边走。” “这一批一共八棵。”高霖道,“当然规模比不上亚巴岛,但是放在庭院里绝对能填满半块庭院了,种下去能成个小林子,非常漂亮。” 那些店员把专用的盆撤了,在高霖的指挥下,一棵一棵小心地把根埋进了顾晏庭院的土里。这种专门的培育员总是很贴心,从松土到栽种再到第一次埋放营养剂,甚至连庭院温湿控制器的设定数值都会帮忙调整好,每两棵之间的距离也都是经过测算和划分的,细致得活像在埋什么宝贝。 等他们全部弄好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现在还看不到灯松虫。”高霖道,“运送和环境变换会让它们有点害羞,搅乱了生物钟。过会儿稳定下来,应该就能出来了。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我的通讯号你务必让顾先生记下来,之后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找我。另外七天是一个成活周期,我下周会过来看一遍,确保这批树种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谢谢。” 送走高霖他们,燕绥之回到屋里,把手上沾染的一点儿灰尘和土星都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 黑色琉璃台上,一只砂淘锅正煮着粥,汩汩作响,在沸腾中一点点变稠,散出香味。燕绥之拿瓷勺搅了几下,看了眼墙上的星区时间。 夜里八点多,外面风渐渐大起来,据说晚上还会下雪。 他搁下勺子,扫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自己的围巾还搭在门口的立柜上,一半滑了下来,摇摇欲坠。他过去拿了围巾,趿拉着拖鞋上了楼,打算把围巾挂到阁楼的衣架上去。 他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停了下,想去探探顾晏有没有出汗,烧有没有退。 结果推开门,却发现顾晏似乎刚醒过来,正坐在床边。他屈着长腿,两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抵着额头,似乎还是很不舒服。 “醒了?”燕绥之问道,顺手开了一盏卧室墙角的地灯。 温黄色的灯光顺着那处墙角在地面上铺散开来,给顾晏微弓的肩背镀上了一层温和的暖色。 顾晏垂下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还烧么?”燕绥之走过去,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皱起了眉,“还是很烫。” 顾晏看起来依然很累,而且并不清醒,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床。他的目光沉稠,从燕绥之上身扫下来,在他手中的围巾上停了几秒,然后又蹙着眉重新垂下头。 燕绥之没注意到这点,只想着让顾晏早点退烧,“我从菲兹那边拿了几盒药,挑了一个不会跟其他药物对冲的,你吃两片再睡一会儿。” 单是站在顾晏面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烫意,燕绥之怀疑他可能都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听见了脑子还没能消化,只得又补了一句:“我先下去。” 他转身的时候,那条围巾垂下的边角在垂着头缓神的顾晏眼前一晃而过。 顾晏似乎终于听清了对方的话,半阖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而后伸手抓住了燕绥之的手。 87、发烧(三) 燕绥之愣了一下。 因为之前一直在屋外的缘故, 他的手很凉,顾晏的手指却很烫。 燕绥之任他抓了一会儿, 等他缓过那阵刚起床的劲,才出声问道:“怎么了?” 顾晏另一只手揉按着太阳穴, 片刻之后哑着声音问道:“去哪……” 燕绥之垂着目光看他,心里又被恼人的东西挠了一下,说不上来是有点痒还是有点刺,“去厨房, 给你把药拿上来。” “……我是说, 拿着围巾去哪?” 燕绥之这才想起手里还有围巾, 顿时失笑道:“去阁楼找衣架挂起来。” 顾晏微愣,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他揉捏着眉心,房间里一时间安静极了。他没有松手, 而对方也没有把手抽回去。 这在燕绥之身上是极为少见的, 以至于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是默许且纵容的。 只是不知道, 这算不算一种病人的优待。 不过最终,燕绥之还是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指, 玩笑似的提醒了一句,“顾同学,楼下的粥要糊了。” 顾晏:“……抱歉。” 他松开了手,微烫的体温从燕绥之指尖撤去,凉意重新包裹上来。 直到下了楼,把药盒拆开, 燕绥之心里都泛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刚倒了两片药在掌心,就听见楼梯那边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怎么下来了?吃了药再睡一会。”燕绥之道。 “不用。”顾晏走过来,微烫的指尖触到他的手心,拿走了两片药,自己用玻璃杯接了一点温水。他仰头咽了药,又喝了几口热水,喉结滑动。 燕绥之看了他片刻,又收回视线,闲聊般问道:“赶了早班的飞梭机?” 顾晏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捏着杯子“嗯”了一声,“中途接到德卡马和赫兰星的检测通知,航程耽误了一阵子,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 “只是这样?”燕绥之道,“检测没有出问题?” “……还好。”顾晏只挑了结果说,“不然我现在会在春藤医院。” 燕绥之正站在砂石锅旁,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用瓷勺顺时针轻搅着愈渐浓稠的米粥。闻言没有去戳穿什么,而是道:“下回再碰到什么,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尤其坏消息,别藏着掖着……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希望我能尽早知道。” 过了一会儿,顾晏含糊地应了一句,“嗯。” “嗯什么。”燕绥之转过头来,“说实话,你在这方面不太有信誉,现在清醒一点儿没?去把光脑拿来写个保证协议,这样才显得没那么敷衍。” 他说完笑了一下,又继续精心地熬他那锅粥。 顾晏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乌沉沉的眸子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脱口说点什么,但话转了一圈就变成了另一个问句,“你之前说……新公寓找好了?” “对。” “在哪边?” “白马街那一带,到南十字律所步行也很近。” “布置怎么样?” “还不错,房东是个艺术家,在房子里挂满了自己的画,非常干净。”燕绥之说。 也许是之前的针剂终于缓慢地见了效,也许热水确实能让人舒服一些。顾晏比之前刚起床的时候略微精神一些,但听完这话之后,他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他重新接了一杯热水,倚靠着琉璃台,看着燕绥之瘦白的手指搅动着瓷勺,沉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燕绥之笑了一下,转过头来没好气地问道:“你这么急着赶我出去?” “没有。” “没有你十分钟问我两回?” 顾晏垂下目光,一时间没说话。 燕绥之以为他被这句堵得哑口无言,又闷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我不问,你就不走了么?” 微哑的声音低而沉,明明很平静,却莫名让人有点触动。就像是给你填了一罐浓醇的酒,矜骄地封得严严实实,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了一条缝隙。 燕绥之活了四十三年,冲动的、丰沛的、夸张的表达见得太多,总是兜头盖脸来势汹汹,好像不撬开一条缝找到一点回应就不会罢休。他兜着圈子客客气气地避让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最吃的居然是顾晏这一套。 他搅着粥的手停了一会儿,抬起了眼。 顾晏的眸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比什么都轻……又比什么都沉。 在他身后,隔着客厅柔软的地毯,几米之外是那片透明的玻璃墙,墙外八棵新种的灯松在夜风中簌簌摇晃,一部分灯松虫适应了新环境,零星地冒了出来,绕着散发冷香的灯松针叶上下飞舞,像是散落在暗夜中细碎的星火。 燕绥之朝那边扫了一眼,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顾晏。” “嗯。” “你托乔弄的灯松,今天送到了。” “看到了。” 燕绥之收回目光看向他,“我听菲兹说,你其实不那么喜欢灯松。” 顾晏顿了一会儿,淡淡道:“……不是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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