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口气说道：“我不会分手，她想都别想。” 我啪啪鼓掌：“好，有骨气，和江月不愧是一对。” 现在，谁挖了万富贵的心不是最重要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确认。 我要去找莫琛，我要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喝那瓶毒酒。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重要了。 在今天之前，我都坚定地以为，我想要莫琛一直陪着我，不论前面是花团锦簇还是一地鸡毛，不论是生老病死还是刀山火海。 可就在刚刚秦鹰承认毒是下在酒里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我不想让莫琛陪着我死，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我终于明白了纪忱为何没有在云子转世之时挽留。她为他放弃仙道，为他放弃生命，为他忍受了千年的寂寞清冷。只要他一句话，她也是愿意继续陪他的。 可他又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自己深爱的妻子陪着他在幽暗阴森的地府耗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他希望她幸福快乐，有热汤喝，有花香闻，走夜路时头顶有光。 哪怕在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 我总想通过否定纪忱来证明自己，可到头来却总是证明了纪忱是对的。 齐恒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调查了木善村的住户，一下山就带着我往莫琛表姐的父母家去。 莫琛表姐两年前就和未婚夫在城乡结合部买了套房子，这几年回村子过年里都直接住在她爸妈家。按照木善村的风俗，新娘子要从父母家出嫁，所以他们两口子干脆把莫琛姑妈家装修成了婚房。院子的墙面被粉刷一新，门口挂着红色的气球和炮仗，周围却一片安静萧索。看来昨天出了一桩命案，今天这婚是谁也没心思结了。 我的手刚放在门上，大门就被从里面拉开，紧接着，我被一片温暖包裹。 我紧紧地回抱住他，抱住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温度。 我急切地问：“你怎么样？那瓶酒有毒，你喝了吗？” 莫琛愣了一下，回忆了一番，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那瓶酒！当时村长喝上了头，又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说要和我不醉不归。我当时已经晕晕乎乎，推脱不过，只好借口上卫生间，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村长已经喝晕在桌子上了。” 原来如此，那秦鹰应该就是在莫琛去上卫生间的时候潜入进了屋子里。 “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这一刻，我在心里将我所有认识的鬼神千恩万谢。 莫琛听我解释完来龙去脉之后，颇为后怕地说：“幸好，幸好不是第一瓶酒里有毒。” 他又问：“我正要去找你呢，昨晚他们难为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 莫琛松了一大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姑妈家在这里的？” 我回头一看，齐恒早已消失不见。 “我在你身上贴了追踪符啊，一路追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齐恒的警告起了作用，我没有一如既往地向莫琛知无不言，而是打了个哈哈。 莫琛的脸色变的有点难看。 我心里一阵懊恼，都怪自己刚才和齐恒满嘴跑火车跑惯了，下意识就拿追踪符来调侃了。齐恒都受不了江月给他贴追踪符，莫琛肯定也不满意我给他贴追踪符。我怎么不说是一路打听过来的呢？ “是你表姐夫来了吗？”莫琛表姐在真丝睡衣外裹着一件长袖外套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昨晚那位中年妇女，洁姨。 莫琛表姐一看见我，脸色一变，向外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后，把我和莫琛拉了进来。 “你们俩怎么站在大门口聊天，要是被李大哥看见了，他……” 洁姨看到我也很诧异，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去而复返。她拍了拍莫琛表姐的手，说：“大妹子，别害怕，小秦已经投案自首了，警方很快就会破案的。” 莫琛表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满是歉疚地说：“小赵啊，你别误会，我是相信你的。只是那个姓李的是个刺头，我要是得罪了他，我爸妈在这里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秦鹰自首的视频已经传到网上了吗？”我问。 莫琛点了点头，从微博收藏夹里给我点开了一个直播回放，视频中秦鹰举着自己的身份证，面对着镜头，冷静地说道：“我叫秦鹰，祖籍是山东省临沂市莒南县木善村，我在此承诺，我接下来所说的所有话，都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说出的……” 视频的前两分钟，秦鹰先是交代了自己投毒杀害万富贵的动机、毒药的购买渠道与杀人方案，甚至晒出了毒药的支付记录和万富贵的尸体照片。 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秦鹰一句带过了秦家灭门惨案，转而开始指认万富贵买卖少女一事。他上传了许多万富贵和人贩子的微信聊天及转账记录，几段采访木善村当地被拐来的妇女的视频音频，一位少女和寻亲家长的DNA对比证明。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洁姨。 莫琛表姐搂住洁姨，道：“真没想到万富贵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我原以为他不过就是收点保护费吃了喝了。洁姨当年就是找被拐卖的女儿才到了咱们村里，给万富贵当了保姆，要不是今天看了这个视频，谁能想到她女儿就是万富贵给卖来这里的！” 洁姨自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她在万富贵家蛰伏多年，和秦鹰里应外合，收集证据，为的就是这一天。 秦家的尸体被烧毁，屋子被推翻，哪怕只报警，也是死无对证，极大可能成为一桩悬案。秦鹰很难通过正当司法程序看到万富贵被绳之以法，于是，他选择了这种方法来报仇雪恨。他早已想好，比起作为杀人凶手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他宁愿在事成后立即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但是洁姨不同，贩卖少女的产业链涉及了许多人，这件事至今仍在继续，处处都有证据可寻找。更何况，今天的DNA对比技术这么发达，多少丢失孩子的父母都找回了自己的儿女，只要她不放弃，总有一线希望在。秦鹰自己包揽了整个犯罪行动的责任，应该也是希望洁姨可以清清白白地活下去，活到家人团聚的一天。 所以，在秦鹰和洁姨的计划中，原本就是打算用万富贵的死和秦鹰的认罪视频引来巨大的舆论关注，从而让警方彻查木善村的贩卖少女事件，根本没有为秦家报案的打算。 万富贵的死，是秦鹰报仇的结束，却是洁姨申冤的开始。 洁姨的脸上没有什么悲伤与愤怒，眼神中反而闪着一丝光彩，那是大仇已报的喜悦与寻亲在即的希望。 我看着她的脸庞，一股熟悉之感渐渐涌上了心头。 晨光破晓，院里的公鸡一声啼鸣，像是穿云响箭一般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小孩生小孩，男人怀胎儿。新娘哭着嫁公鸡，麻雀飞家要死人。 新娘哭着嫁公鸡…… 刘小小。 洁姨的眉眼和刘小小几乎一模一样。 第三十七章 你要往花开的地方去 当我给齐恒打电话没有接通时，我才意识到其实齐恒和我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是他单方面他主导的，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就什么时候出现，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只好进了个四下无人的小巷子，凭着记忆吹出了齐恒昨晚吹过的口哨。不一会儿，阿妍还真的翻墙跳了下来。 阿妍看到是我，愣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赵姑娘好。” 我指了指她的腰间，说道：“你腰上那个可以让人进入梦乡的狐气喷雾，能借我一天吗？” 阿妍面露难色，但还是拿下来递给我，贴心地给我解释了用法：“把这个喷在空中，吸入空气的人自然会进入梦乡。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大概要两个小时才会失效。切记不要直接对着人喷，过量吸入狐气喷雾严重可致普通人死亡。” 我比了个OK，接过狐气喷雾就要走，却被阿妍叫住：“赵姑娘，十九年前和帮主做交易的那个人，是你吗？” 我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回身。如果我转身，那就是承认；如果我不转身，那么阿妍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很多时候，人问出一个问题，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少爷他这些年过得很开心，我们也很开心……你当时说过，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了。” “在你心里，现在的齐恒和十九年前的齐恒，是一样的吗？” “当然是不一样的。” “那如果有一天，十九年前的齐恒和现在的齐恒同时出现，你会为谁效力？” 阿妍回答的非常干脆：“十二年前，帮主迫于地府的压力想要清扫我们这些有案底的通灵族，是少爷带着我们出来另立盘口，虽然我们仍以沙帮的名义行动，但我们忠于的不是帮主，而是少爷。少爷便是少爷，不是任何人。” 原来地府和沙帮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地府的手伸得真是比阿白的舌头还长，罗酆山原鬼的事都没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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