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跟着我了_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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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血脉，才能让雀神娘娘平息怒火。纪侯和昭姝不会拿自己献祭，自然要选择与自己有血缘之人，纪侯选了王室之中唯一一位公主——姜湘公主殉葬，而昭姝选的则是……季忱将军刚刚出生的骨肉。” 不可能，苏流既然是纪忱和云子的后代，那当年那个孩子一定活了下来，除非他俩还有功夫生个二胎。 “那另一具成年人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那是姜湘公主未婚的夫君葛青的尸骨，纪侯特许他与姜湘公主合葬。” “献祭成功了吗？” “您说呢？”江镇嗤笑一声，“这分明是张国师想出来的铲除异己的借口。” 不……不对，张国师虽然犯下了累累血债，但他不是个草包。纪侯与昭姝是一国之主，肩担国运，血脉确实能压制住邪祟之力。阿白说姜湘的魂飞魄散，纪忱穷尽办法也无法召回，极有可能就是阿雀吞噬了姜湘献祭的灵魂。而献祭最终失败，没准就是因为有人狸猫换太子，用了别人的孩子顶替纪忱和云子的孩子。江镇在空中徒手画了一道符咒，墓坑中央裂开了一道半米宽的长缝，缝隙边缘的一条阶梯向地底伸展，消失在黑暗中。江镇率先踏了进去，江月脚步一顿，把我推给江镇，说道：“纪忱来了，你们先进去，我去拖住他。” 江镇说：“成败在此一举，希望您这次不要心慈手软。” 江月眯起眼来，嗤笑了一声，身形跃了几下，消失在了山下。 “她不是江月。”江月不会这么没有规矩，更不会有这么鬼魅的身形。江镇说：“她仍是江月，只是不止是江月。” 山脚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尘烟滚滚而上，无数树木拦腰折断，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一副黑云压城之势，马场里的野马飞奔嘶吼，杂乱的马蹄汇成了震颤人心的鼓点。一道青光与白光相互纠缠，自山下而起，直冲云霄，那道青光在空中化成了九条巨尾，九条巨尾如巨手一般张开，攥住了白光。 “九尾妖狐……青狐妲己……”我回头望向江镇，不敢置信地问，“江月被青狐妲己附体了？” 十一年前的青狐妲己自爆妖丹，威力之大，让纪忱差点散了三魂七魄、折损大半修为，让跟随妲己修炼多年的兔妖差点魂飞魄散，纵然有纪忱挡在前面，为什么江月一个普通的通灵族会毫发无伤？为什么昭姝寄居的别墅里会有致幻的狐气？为什么江月在鹿台遗址那么魂不守舍？…… “妲己是你们的人？那十一年前，纪忱能抓到妲己，也是你们布的局？” 江镇供认不讳：“季忱将军恨透了雀神娘娘，一旦让他发现我们的计划，他必然会百般阻止……他不得不死。只可惜，到了最后一步，青狐妲己在妖丹爆裂之时心生悔意，不愿同归于尽，附身到了小女身上。” “可惜？这出金蝉脱壳之计和苦肉计的连环计才是你们的真正计划吧？你们知道自己一击杀不了纪忱，就让青狐妲己假意自爆妖丹，附身到江月身上，拿出她最擅长的间谍手段，潜伏到纪忱身边。纪忱不知道真相，只会以为自己抓捕妲己的计划失败，险些连累江月丧命，自然不会随意怀疑江月。这些年纪忱重伤不愈，里面没少了青狐妲己的功劳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出了这么多事，纪忱仍然觉得江月是可信的，仍然派她安宁医院找我。纪忱这个老鬼，有的时候真是双标到极端，信的人就全信，不信的人一点也不信，真不知道该说他刚愎自用还是天真烂漫。 “你这个老疯子，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难道不知道，狐妖会吸食宿主的精气，最终吞噬宿主的灵魂？” 江月算计我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太大，以至于我一直忽略了一个明显的细节：明明是江月引我去的别墅，那她为什么要慌慌张张地跑到别墅？为什么当时会突然那么失态？因为她是故意的。她是在故意引起我和齐恒的注意，让我们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这是她在青狐妲己的控制下唯一能做的提示。齐恒知道这件事吗？齐恒那么快就确定了江月和莫琛不怀好意，却迟迟不忍苛责江月，他是不是也意识到了江月身不由己？ “为了大业，总要有人牺牲的。”江镇语重心长，脸上一片坦然，和莫奕那副冠冕堂皇的表情如出一辙。 “既然总有人牺牲，为什么不是你牺牲？” “如果能为这个计划牺牲，这将是我的荣幸，”江镇推着我往下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让青狐妲己这种老妖也甘愿自我牺牲吗？” 第六十八章眼睛是扇门江镇和我的四周飞着四张燃烧的火符，江镇这人实在太过节能环保，火光小的可怜，只能照亮我们周围五米内的情况。从周围岩壁的样子判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阿齐化魔时的山洞密室，只是比阿齐记忆中看上去要小上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齐个子太小，以至于他视角之中的密室更加广阔。岩壁上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凸起，火光一照，我才看清凸起的真面目：那是一具具被嵌入墙面的尸体。这些人双眼闭合，神情自然，看上去死前完全没有痛苦，皮肤青紫，空气中没有一丝腐臭之味，反而散发着淡淡的沉香。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紧张了而产生错觉，我们路过时，其中的几具尸体似乎动了动。当年满地的血水早已干涸，土地被浸染成了血红色，那个淹没了阿齐的池子已经干涸，里面黑乎乎一片，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四张火符飞至池子四角，瞬间大亮，将整座石室照得亮亮堂堂，可眼前的景象让我无心观察四周：阿雀躺在池底，双目闭合，表情和墙上的那些尸体如出一辙，头发和四肢没入地下，只留着脖子和上肢在地上，像是人彘一般，那盈盈的幽光，正是自她胸口发出的光芒。我手链上的灵犀莲花又一次点燃，这次的莲花烧得异常凶猛，烫得我皮肤灼痛。墙上的尸体让我不寒而栗，但眼前这幅更加诡异的情景却瞬间稳定了我的心神，这种感觉好似十一年前在棺材中里尽过后那种的平静，我甚至能听到雨点落入泥土的声音。江镇说：“打开你的阴眼看看吧。” 在阴眼之下，我才看到，地底之下，阿雀的四肢和头发已近乎垂直的姿态垂下，指尖和发梢化作树根，与土壤之中的树根盘虬交错。远远看上去，像是阿雀自己向下扎根，与这山林融为一体；又像是地底的树根搭建了一座生命之塔，将阿雀托举出了地面。 “在江家，孩子在发蒙之前不允许阅读任何读物，只能接受长辈的耳提面命。在这种教育环境之下，我们自然而然地把长辈的话当作至理名言。因此，我对江家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雀神传说深信不疑，我坚信终有一日，祖传的这只铃铛会在雀神降世之时响起。” “我的父母认为我是我们家百年不出的天才，对我寄予厚望，在我十岁那年，我的兄弟姐妹还要扎马步练习根骨时，我已经就被允许查阅家中所有的典籍，自行修习。让我大失所望的是，在通灵族的典籍中，没有关于雀神的只言片语，更没有任何与她相关的法术流传于世，我以为雀神娘娘只是我们家族臆想出来的保护神，从此对雀神的传说缄口不言。可我的心底还有一丝希望，希望铃铛能够响起，希望我的神明可以为我解答疑惑。”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我受人委托，来这里为一户家族看住宅风水，想要去纪王崮祭拜祖先，意外发现此处阴阳之气失调，追查之下，这才发现了这里。十五年来被我贴身带着的铃铛终于无风而响，我的神明没有抛弃她的信徒！” “妖族死时会变回原形，雀神仍是人身，就证明她根本没有死，她以半人半树的形态和这座山林共生了两千六百多年！五千年来，我们的物质文明飞速发展，可以日行千里，可以让机器代替我们劳作。我们的精神文明突飞猛进，可以掌握灵力，可以思考与追问宏大的命题。我们实现了由物质维度向精神维度跨越的精神化，人、妖、类人可以变成神佛魔鬼；实现了由精神维度向物质维度跨越的物质化，神佛魔鬼可以变成人、妖、类人；我们可以在同一维度内，用法术改变自己的灵魂或者肉身，化形成为我们自己想要的样子。” “可我们始终无法在同一维度内，实现物种的转化。妖可以化出人身，但他的人身只是幻影，死后法力消失，人身就没了。在我们的已知中，同维度的妖不可能真的变成人、猪不可能真的变成柳树，同维度的鬼神也不可能真的魔……我们的生命形态自诞生的一刻起就决定了，我们所有的文明都是以生命形态为基石搭建。可是雀神却可以从鸟雀变成树木，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对于生命的理解太狭隘了！生命形态是可以互相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