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跟着我了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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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这一时刻之前，时间帮他们粉饰太平，让我毫无知觉。 “半魔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多久。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不知以人炼妖之事，再回到南境之时，得知他们饮妖血而亡，我便没有多想。直到十九年前，你母亲因车祸而亡，不明族觉得事有蹊跷，请求地府协助调查，我这才发现了他们。” 纪忱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我也跟着冷静了下来，思忖道：“当初莫琛是来监视我们家的？” 纪忱点了点头，说：“他们制造那场车祸，本是想在混乱中把你父亲带走，再借车祸把其他人灭口。” 这样一来，我全都想明白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爸提前被柳姨放下了车，更没想到我在那次车祸之中继承了不死之身。那场车祸之后，云雀观继续跟踪我父亲，没有管我。我爸这个人狡兔三窟，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妈，根本不会在一个地方定居十几年，让云雀观盯上。云雀观找到我爸，发现我爸开始衰老，失去了不死之身，整整用了七年。他们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调转矛头，派莫琛回来监视我。那他们为什么一直没动手？” 我看向纪忱，纪忱也看向我。他没有说话，但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纪忱。我没有向莫琛隐瞒我的提灯人身份，云雀观知道我是纪忱的下属，一旦我出现意外，纪忱和地府一定会有所察觉。而十一年前我在木善村遇险，纪忱那么担心，也是怕云雀观趁机对我不利。我倒是没有想到，我错信了莫琛，对他知无不言，居然在阴差阳错地救了我自己的命。 “那他们为什么又突然动手了？”我不解，“难道真的是秦苑给的太多了？” 纪忱反问：“你觉得莫奕和秦苑关系如何？” 莫奕应该就是莫老爹的名字。“秦苑和莫奕的同盟并不牢靠，当时莫奕尚未展露败势，秦苑便率先离开。而莫奕也未必信任秦苑，至少他不信任他们的计划。他是故意等到除他们以外的半魔都通过寄生离开云雀观之后才动手，应该是想就算计划失败，其他的半魔也可以活下去。” 钱对于莫奕他们而言没有意义，从莫奕最后的反应来看，他也并不在乎秦苑到底是不是阿雀的转世，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情。他们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不死族的不死之身。那秦苑到底还有什么筹码来逼迫莫奕他们行动？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难道莫奕会把不死之身拱手让给秦苑？ “秦苑她……” 我话没说完，就被纪忱打断：“秦苑只是一个幌子。莫奕背后，另有其人。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地府每天那么多事，人间的事你管不过来也正常。” 纪忱摇了摇头，说：“我是他们的将军，任他们在人间流浪了千年，就是我的失职。” 两脚踢不翻尘世路，一肩担不尽古今愁。[55]纪忱谁都想对得起，唯独没想过放过自己。 “两千年前……” “我说过，这件事和你无关了，你还要问下去吗？” “我……”我当然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一个小妖就够我头疼了。可是我却没法开口断然拒绝，纪忱看上去太累了，我不想他这么累，我想帮帮他。 “莫琛。” “什么？” “如果你还想继续，就去查清楚莫琛。如果你不想继续，事情结束之后，我保证莫琛会回到你身边。” “莫琛还没有死？”虽然我心里早有猜测，但是纪忱亲口承认仍然让我欣喜若狂，“当年监视我们家的莫琛和后来的莫琛，不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我只能说到这里，以后，我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我已经尽力了，如果结果非我所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纪忱说出了阿雀留下的那句话，再一次露出了那个释然的笑容，只是两千年过去了，这次在他身边的不是阿雀和阿齐，而是我和一只兔子。他有万千弦外音，可我不是阿雀，我听不出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56] “那你是准备自己去解决这些事，还是在地府坐着看戏？” “养养花，种种田，看看夕阳，溜溜兔子。我工龄都两千七百多年了，也该退休了吧。” 纪忱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看他怀里的兔子，像是在寻求它的认可，兔子也十分有灵性地凑过来亲了亲他的指尖。我看着纪忱和兔子的互动，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它该不会是狐妖妲己身边的那只兔妖吧？” 纪忱顺了顺它的毛，没有否认。 “她不是为了救你魂飞魄散了吗？” “兔兔这么可爱，可听不得这话，”纪忱煞有其事地捂住了兔子的耳朵，说道，“回收她被震碎的三魂七魄确实花了我些时间，但好在来得及。” 哪有他说的这么轻松。纪忱那晚魂魄重创，为了救我赶来木善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凝聚这些年兔妖的魂魄。震碎了的三魂七魄比饼干渣还稀碎，别说耽搁一晚，就算是耽搁一个小时，早就跟着风散到天涯海角了。纪忱这个宅鬼这些年跑外勤跑得这么频繁，不会都是为了聚这只兔妖的魂魄吧？他还真是…… “那个被我搅乱了神智的孩子呢？我后来见过他，他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填补灵魂这种事嘛，一回生两回熟。冯潇之前的那个鬼胎，留着也浪费。” 我说那个孩子为什么见我第一眼笑的那么温柔，后面又和川剧变脸似的。合着第一眼认出我的是那个鬼胎，第二眼才是他。我是真的没想到，纪忱只是给我做戏，暗地里留了那鬼胎一命。 “那刘小小呢？你当时不是说把她投入了血池地狱吗？” 纪忱轻笑了一声：“鬼话你也信。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该醒了。” “你干什么？”每当纪忱露出这个笑容，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而这个人十次有九次是我。我连连后退，毫无底气地大声嚷道：“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梦境，醒不醒可是我说了算。” “是吗？” 纪忱挑了挑眉，手指在我肩膀上一点，我便不受控地向后倒去。我没有摔到地上，反而不停地向下坠去，直到跌落在一片柔软的床垫上。我在病房中赫然惊醒，小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双手插兜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动静后，他回过身来，扶我坐了起来，搬把椅子坐到我床边，说：“姐姐，好久不见。” 十九年没见，纵然我时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一时想不出用什么态度对他好：像对待齐恒一样对他？拿出主人的架势给他个下马威？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地把他当成自己的玩伴？我想不明白，只好先关心眼前更重要的问题：“阿妍怎么样了？” “伤势过重，但好歹抢救回来了，慢慢恢复，以后生活不成问题，不过根骨受损，后半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了。” 小妖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沙帮不养闲人，齐恒也没规定退休制度。像阿妍这样的，我能做的只有清空她在沙帮的档案记录，给她安排一个干净的身份。人昨天已经被小令送去河南了，那边有她老家的亲戚接人。” “姐，你觉得我的处理有什么问题吗？”小妖翘起二郎腿，补了句废话。 “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大了，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再不是当年连出个卧室门都得向我申请的小妖精了，”我也笑了笑，“看来你和江月的事，也不需要我出面帮忙解释了。” “我有什么事要和前女友解释的。” 我算是知道了，齐恒那么阴阳怪气八成就是这小兔崽子给影响的。这小兔崽子，我的好弟弟，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警告我——不要染指沙帮。他吞噬了齐恒的灵魂，自然也继承了齐恒的记忆。他知道齐恒死前交代了我什么，所以才留在这里守着我，以防我醒来之后先一步去联系小令和江月。毕竟，现在只要我不说，没人能发现齐恒已经不是齐恒了。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小妖假惺惺地安慰道：“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还在为齐恒的死自责啊？这也不能怪你，当时你的灵力完全被封，没有支援，如果你不放我出来，那个常鹤松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会杀了观里的其他普通人。更何况，不论有没有你，齐恒都活不了多久了，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沉睡，但我和齐恒的灵魂碎片保持着共感，我能感受到他越来越衰弱，尤其是在认识了江月之后。” “为什么？” 小妖伸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说道：“没发烧啊，睡糊涂了？你忘了，齐恒那点灵魂碎片能承载多少感情？偏偏他这个人心思重：他老爹、他这帮兄弟、江月……对这些人的感情给他的灵魂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可他要浪漫不要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