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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他问兔妖:“我留你一命,你能怎么报答我?” 兔妖想都不想地回答:“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阿雀当年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他当时觉得好笑,现在依然觉得好笑:一个想活下去的妖怪,交换的代价居然是命? 但他觉得阿雀和兔妖的答案相同又不同,可他说不出哪里不同。这只兔妖会成为第二个阿雀吗?这一点好奇心占了上风,他抱起了化回原型的兔妖,带它下山,往村子里走。 他停在了一处农舍前。 不是这座农舍有多特殊,而是院子里喂鸡的少妇是他许久未见的故人,不,故妖。 他没有像安排纪国子民的转世那般尽心尽力,把阿雀的灵魂扭送至地府之后,他甚至没有过问一声,连它是下了油锅还是入了哪一道轮回都不得而知。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这让他有些意外。 以前在战场之上,他总是第一个注意到阿雀,有时候交战激烈,王军被冲散,就连葛青都要来找他问阿雀的踪迹。倒不是他对它有多上心,而是它总能出现在他希望它出现的地方。 院子里坐着两个孩童,在地上玩着泥巴,唤着少妇阿娘,高喊有人来了。 少妇看到阴气沉沉的纪忱没有丝毫惊慌,反而让两个孩子进屋,自己迎了他进院子,请他在院子里搭的草棚子里坐下,给他倒了碗茶。 “公子从远方来,必然辛苦。” “你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个冒然在别人家院子前站着不动的外来人不仅不自报家门,反而质问起主人来,换做脾气爆的得直接给他轰出家门,可是妇人不怒不闹,一一答道:“我姓吴名言,夫家是村里种地的农夫。” 茅舍一座,院子一间,良田几亩,夫妻和睦,儿女成双……这不就是葛青和姜湘心心念念的日子吗?葛青和姜湘若是知道,他们视如女儿的阿雀如今过上了这种生活,他们该有多开心…… 他将完全尝不出滋味的水一饮而尽,道:“你是吴广的妹妹。” 这一次来人间,正值风云之秋,一个月前,陈胜与吴广在大泽乡起义之事已然人尽皆知。一时之间,各地心有不满或是心怀鬼胎的势力揭竿而起,打着穷苦农民的旗号、打着六国遗民的旗号,都想去推一把大秦这座摇摇欲坠的长城。 “你怎么看你兄长的所为?”他问她怎么看陈胜吴广的以卵击石,也想问阿雀当时是怎么看待弱小而苟延残喘的纪国。 “他们会成功。” 他在心里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放下碗,准备离开。 吴言近乎叹息地补了一句:“但他们会失败。” 他的动作一顿,吴言又给他添了碗水,他没有阻止。 “此话何意?” “此番起义,不过是天下人苦秦暴政久矣,想着,服从也是死,反抗也是死,还不如反抗一把,尚有一线生机。怕死的人不能成大事,如果秦能给这些人一线生机,那他们自然会放下兵戈,立即投降。更何况,兄长和他的兄弟都是些大老粗,不识几个字,没读过几本书,种块田都种不明白,管几个人都管不服,怎么可能和秦兵抗衡。” “那又怎么成功?” “我总觉得,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这些农户也有识字,也有书读,也明白点什么圣人道理,也许我们就能一起打跑欺负我们的人,让所有人都能种上田……是我瞎想了。” 他没有评价吴言的想法,转而问道:“你是吴广的妹妹,你不怕我杀了你向陛下邀功?” “这位公子,您不是凡人吧?”吴言看向他脚下,那里没有影子。 他平时速战速决惯了,几次来人间办事都没遇上活人,这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此时发挥了一贯的优良作风:不反思自己,苛责别人。他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 吴言不慌不忙地拜了一拜,说:“若您是仙人,我求您保佑我兄长大事能成,保佑这天下苍生再无疾苦。若是您是鬼差,我求您来日在黄泉见我家人,能通融一下,免去他们的生前恶,少教他们受身后罪。” 他把这碗水也喝了个干净,说道:“我喝了你两碗水,一碗水抵一个人。” 吴言立即跪下,朝他磕了两个头,道:“求公子庇护我这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安稳一世,不要做大官发大财,只做个普通百姓就好。” 他在吴言家里借宿了一晚。这一晚,他的梦里不是刀剑争鸣,也不是鬼哭人嚎,而是鸣叫的草虫,潺潺的溪水,是葛青和姜湘把他从练武场上拽下,一起去田间捉春日的蝴蝶。 第二日,吴言醒来,屋子里只剩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她抱起兔子出门,就见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抢两颗糖吃。见了她来,孩子们也不闹了,把糖递给吴言,道:“娘亲快吃,是神仙给的。” 吴言心下了然,将糖给孩子们一人一颗分了,而后给兔子喂了些水和饲草,问道:“你要去找他吗?那你帮我带一句谢谢吧,愿这位公子事事如意。” 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吴言,几十后,他偶然和判官聊起吴言,判官告诉他,吴言一家为了躲避秦军追杀,逃离了村子,路上撞上了饥荒,夫妻两个活活吃土涨死。两个孩子奇迹般地挺过了饥荒,熬到了汉初,几经波折,被代国的一户农民收留,在那一亩三分地过了安稳的后半生。 两千年后,1927年,有一个教员,在湘赣边界带着拿起了枪杆子的农民,把红旗插遍了井冈山。[71]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颗被两个走投无路的农民在大泽乡那片肥沃又贫瘠的土壤之上种下的种子,经历了两千年的风吹雨打,不甘地冒出过赤眉起义、黄巾起义、黄巢起义、太平天国的稚嫩苗头,又被封建的铁骑践踏成泥,不甘地沉睡地底。终于在这个秋天,种子结成了遍地的黄金麦穗,被镰刀收割,被一双双粗糙的巨手举起。 漫山的红旗招展,他一个回头,恍然见山头的花丛之中,有一张笑脸。 是吴言,又不是吴言。 是他所见的轮回中的千千万万人,又不是那逝去的千千万万人。 红旗延展的尽头,是山崖外的天际,那里晨光破晓,旭日东升。 换了新天地。 第二次是在五胡乱华中期的兰陵郡,那是公元317年的一个雪天。 他和云子游历人间一年,遇到了一个人 ,打了一个赌。冥冥之中,他们两个都有一个感觉:和那个人的赌约会达成他们这次人间之行的真正目的。 今天,是他们赴约的日子。 湖上孤亭之中,已有身影等候,其中一人的光头甚是醒目。皆我正椅栏远眺,把手里的吃食碾成碎末,扔进湖里喂鱼,嘴上却发着“嘬嘬嘬”的唤狗的声音,还时不时冲另一眼睛蒙着黑布的男子叫嚷道:“烧火时扇得轻一点,轻一点,别把这亭子点了。” 正在烧火煮酒的蒙眼男子回呛:“你怎么不自己来干?” 皆我便道:“你不是要寻找美吗,我告诉你,劳动[72]的你最美。” 他与云子飘过湖面,踏入亭子,才化了人形。蒙眼男子见到他们二鬼,愣在原地,手里的扇子落在了桌子上都没有发觉。皆我把最后一点吃食撒下,拍了拍手,转过身来,朝他们二鬼行了一礼,狠狠一拍蒙眼男子后背,朗声一笑:“他们俩确实美吧,我没骗你吧?” 蒙眼男回过神来,瞪了皆我一眼。 皆我道:“既然如此,就请你为我们三人做幅画吧,佳期难再,当记于心。” 蒙眼男知道这是皆我在支开他,也不点破,撑船上岸,在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提笔作画。 一人二鬼在亭中坐下,推杯换盏之际,他问:“你的莲花灯呢?” 皆我说:“赠给有缘人。” 云子问:“有缘人是谁?” 皆我说:“有缘自会知晓。” 他说:“今年至此,我已镇杀鬼魂二百。” 皆我说:“今年至此,我已渡化鬼魂二十。” 他道:“你输了。” 皆我道:“一人一年可渡二十人,十人一年呢?百人一年呢?百人百年呢?纪忱大人,您还有大把岁月,为何不去替我去看看,这千年之后,提灯消念可是狂言?” 他道:“你这和尚,一年不成,还想诓我再同你赌百年千年。到时你已是黄土一抔,怎能与我论输赢。” 皆我举起酒杯,道:“那你赌还是不赌?” 他笑了一下,举杯碰酒,道:“千年之后,自见分晓。” 云子望了一眼亭外,道:“下雪了,江南是少雪的。” 皆我喝了一口热酒,打了个哆嗦,道:“兰陵冬日是要下雪的。” 云子也道:“我家乡冬日也是下雪的。” 公元317年,司马睿在建康建立东晋,北方士族大批南迁,被安置在在南方士族势力较弱之地,“皆取旧壤之名”[73],按照北方原籍郡县名另设郡县政府。 兰陵,在他离开人世之时,这块土地还是莒国的领土,他还曾在一个细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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