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纪忱抽出玉碎,一剑插入阿雀的胸口,魂魄都变得透明单薄,几乎是把所有的鬼气都注入了剑中。 忽而,一声长响,宛如昆山凤鸣,宛如浔阳雨落。 玉碎和阿雀一起,碎成了一地的珠玉。 大阵毁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之时,“莫琛”忽然朝着秦臻的方向狂奔,纪忱和小妖意识到了不对,但纪忱此时已经用尽了力气,小妖抬手射出一条柳枝,柳枝直直传过了“莫琛”的胸口,仍然不能阻拦他的行动。 “莫琛”按下了秦臻身侧墙壁的一块石头,石室开始摇晃,巨石滚落,开始崩塌。小妖从地下唤出柳根,撑住又要开始降落的石门,将医生们先送了出去。 我当时只感觉到了巨大的震动,下意识地把苏流拉到身下护着,等到晃动稍稍轻了一些的时候,苏流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跑。 秦臻就在这时挣脱了柳枝的束缚,捡起地上的手枪,瞄准了我和苏流。而“莫琛”却在此时从后面死死抱住秦臻,那根穿透他胸膛的柳枝穿过了秦臻的胸膛,秦臻不敢置信又不甘心地睁大了眼睛,身体软了下去,手枪掉在了地上,被碎石碾成了粉末。 轮椅上的秦苑忽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朝着纪忱的方向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说道:“王赫,你怎么才来,我好疼啊……” 用尽了所有力气的纪忱跌坐在秦苑的轮椅面前,既没有回应她,也没有伸手碰她,只是这么和她对望着,直到滚落的石头将他们的身影彻底掩埋。 跑出石室之后,我让小妖把石门封上,小妖道:“纪忱还在里面。” “别管他,他死不了!我们先走!” 小妖撤走柳根,石门轰然落地。我这才恍然意识到,尘归尘,土归土,两千年前的人与妖、恩与怨、家与国,都湮灭在这一声巨响之中了。 放不下的,都随风去。 忘记了的,都换新生。 我们下山途中果然遇到了正在围剿狐妖妲己的无常军。 和纪忱一样,妲己也元气大伤,好不到哪里去,已经落了下风,妖魂已经隐隐有离体之兆,但仍撑着最后一口气,想拉着江月做人质。无常军都知道江月是捉妖司的人,一时不敢下手,怕误伤江月,这才形成了僵局。 “妲己,阿雀已经死了,你别再做无用功了。”小妖喊道。 青狐妲己看到我完好无损,知道小妖不是在诈她,心下一乱:“江镇人呢?” “自然死了,秦家母女和江镇已经死在了石室之中,你已经没有盟友了。” 狐妖妲己魂魄式微,让江月的意识占了上风,江月捻起一道锁魂咒,固住自己的身形,朝小妖嘶吼:“动手!杀了我们!” 小妖后来和我说,那一刻,他心里是有不忍的。他不爱江月,可他全盘接受了齐恒的记忆,不可能对江月毫无感情。只是人血所炼之妖大都生性淡漠,小妖同阿雀一样,纵然心有波澜,也不会真的手软。 在我喊出江月名字的一瞬间,小妖已经挥出致命一击。 到了最后,不知为何,青狐妲己挣脱了江月的身体,主动迎上了小妖的攻击,魂魄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天地间,只留下她最后近乎叹息的一句遗言:“算了,就这样吧。” 江月抱住我,安慰我说自己没事,又哭着问我眼睛怎么了,我刚想回答,终于体力不支,彻底昏了过去。 在我丧失意识之前,脑海里闪现了许多画面:振翅高飞的鸟雀、浣纱的农女、身着残甲的将士……最后变成了我自己的背影,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来,面容却变成了一个从未见过、但久闻其名的人—— 皆我僧人。 我再醒来时,入眼的是安宁医院熟悉的天花板,只是这次坐在我床边的从小妖变成了纪忱。我便知道我还没有醒,他这一定又是入了我的梦。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算太早。这两次去木善村的时候,我对这个村子有一种感应,只是那两次情况都是死里逃生,我以为自己是惊慌过度,产生了错觉和幻想,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那里藏着喝了阿雀妖血的半魔,我的灵魂感应到了他们。真正让我起疑的,是在阿齐的记忆里,我在雪地伏击、野湖边谈话以及阿雀伏诛时,几乎都要被他的感情淹没。那种感觉太过逼真,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一般。养病的那段时间,我整理了思绪,忽然意识到,这三段记忆里,阿雀都在场。” “有了这个疑惑,我便开始怀疑,秦苑真的是阿雀的转世吗?你给本就命不久矣的秦苑施法延续寿命,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追杀我的活傀儡替她掩埋行踪,还在十一年前来木善村救我的时候看到秦家满门被屠杀而惊慌失措——你找遍了所有的尸体,是担心秦苑也在其中。你这么倍加关心,那么秦苑应该不是阿雀的转世,墨镜男画像上那张脸真正的主人,是云子。既然如此,那么昭姝当时受他们所托,要分离我的肉身和灵魂也就说得通了:秦苑要的是我的不死之身,莫奕和江镇要的是我的——阿雀的灵魂。最后,在石室里,江镇的态度让我想通了小妖和葛青的联系,我这才彻底确定自己就是阿雀。” 纪忱全程只是撑头听着,只在听到“葛青”的时候抬了抬眼皮。他今天没有穿那身黑色的袍子,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西服,头发也剪成了短发,不像是杀伐果断的将军,倒像是个年纪轻轻的企业家。在我说完后,纪忱拍了拍手,笑了笑:“看来这次花了些心血培养你,还算是有用。” “纪忱,两千年前的账算完了,接下来,我们两个该算算这一世的账了吧。秦苑、江镇、莫奕和青狐妲己,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四章 真相 公元前690年,纪王崮的石室之中,没被封锁的大阵继续运行着,石室内的老弱病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大阵吞噬到地下,成了一具干瘪的皮囊,一捧白骨。 纪忱看着自己的百姓无辜惨死却无能为力,痛不欲生,问阿雀,怎么让这个阵法停下? 阿雀问,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停下这个阵法吗? 纪忱说,只要让这个大阵停下来,让他们活下来。 阿雀的手忽然挣脱了架子上的锁链,化作利爪,捅入了纪忱的胸口。纪忱他眼睁睁地看着阿雀挖出了他的心脏,来不及反应,也可能是根本不想反应。 纪忱的鲜血和姜湘流下的血混在一起,注满了阿雀身下的池子。大阵停下,在士兵和妇孺的惊呼声中,纪忱合上了疲惫的眼睛,对阿雀张了张口:“多谢。” 他太累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力气说出声。 他想,他这薄命一条,最后能换回他们女儿的命,他这一生,总不算彻底无用。 与此同时,被齐军俘获的昭姝在被押送齐国的途中,不堪受辱,饮下酒袋中存放的阿雀的妖血,当场“身亡”。 纪忱死时,正值地府用鬼之际,他被当时的秦广王招揽,成了一名负责押送魂魄的鬼差。 公元前597年,他在一次押送魂魄的任务中,遇到了阿雀的魂魄,将它送入轮回。当时地府的魂魄审核体系并不完善,时任判官没有发现阿雀的魂魄少了一魂。 公元前580年,早已在莒国安顿下来的云子,在将女儿抚养至二十岁后,引颈自刎。女儿按照云子的意愿,将其尸体焚烧,骨灰随风而洒。云子与纪忱在奈何桥上重逢,从此留在地府陪伴纪忱。 公元前575年,女儿出嫁,纪忱与云子重回人间。女儿婚礼前夜梦见云子怀抱幼时的自己,醒来悲怆不已。云子当时道行不高,无法化形,只得在女儿身披嫁衣之时,附身嫁衣,虚虚环绕,以作拥抱。纪忱自以为愧对女儿良多,将自己的一缕神识留在女儿身上。 婚礼之后,纪忱听闻有人诋毁葛青与阿雀,见纪国遗民憎恨王军投降害他们流落至此,将昔日王军士兵的坟墓挖开,鞭尸解恨。纪忱大怒,施法割了那些人的舌头。 1990年,秦苑买下了济南城郊的一栋老宅子,修改成了别墅,无意间惊醒了化魔后被封印在此的昭姝。 1995年,秦苑查出肿瘤有癌变的可能,以为是自己逃出木善村被雀神降罪,特意回云雀观上香,结识了莫奕。二人一番试探、商量后,决定合谋寻找不死族的踪迹。一年后,莫奕安排莫琛住到我家隔壁。 1997年,发现阿雀尸体变化的江镇四处搜罗雀神的相关信息,追查到了云雀观。他以帮助观内修建机关阵法为条件,要求莫奕提供魔气,并以木善村为中心,布下了大阵,开始寻找阿雀转世的灵魂。秦苑请江镇来自己的别墅做法镇杀昭姝,不想昭姝以雀神的信息为饵,蛊惑江镇解开别墅封印,重获自由。 2000年,莫奕与秦苑共同策划了那场车祸。我死里逃生,遇到了纪忱。纪忱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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