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得醒后再来个十九年不和他见面。我这个人吃软更吃硬,这事本来就是我错在先,小妖连续两次主动示好,我还端着什么架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他第二次。 “没受伤吧?”我不知道小妖在哪儿,只能伸手碰了碰柳枝。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小妖一把捧住我的脸,双手和声音都抖得厉害,“姐,你眼睛怎么了?是谁干的?江镇还是秦臻?” “没事,不疼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是我自己……出去再说。”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把自己搞成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到心里……”小妖嘟哝了几句,才说起了正事,“活傀儡都被我杀了,医生们现在没事,秦臻、秦苑和江镇已经被我绑了,怎么处置?” 小妖话音刚落,石门再次传来了轰隆打开的声音。 一道熟悉的气息弥漫在石室中。 我太熟悉他了,即便没有了眼睛,我还是能在黑暗中想象出他的身影:他一袭黑袍,缓步向我走来,袍子上被狐爪撕开了几个口子,却不减威严,他的身影时而变成在安宁医院的休闲打扮,时而变成中元节逛街吃饭时的高马尾样子,时而又变回一身黑袍。 在纪忱的脚步声停下时,他的样子最终在我眼前变回了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 恰如我第一次在昭姝梦境里见到季忱时,他的样子。 恰如阿雀第一次在妖场里见到季忱时,他的样子。 “将军,你每一次,都来的这么迟吗?” “又见面了,”纪忱说,“阿雀。” 第七十一章 铜铃声响 我自认为我和纪忱的对话是很平静的,然而小妖握紧了我的手,听这动作,应该是挡在了我前面,还召了柳枝做好了进攻的准备,看来我和纪忱之间的相处风格确实不太符合友好的客观标准。 纪忱说:“这是我和它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小妖回呛:“那我保不保护她,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纪忱似乎要被气笑了:“这么多年了,你这点是一点没变,还是爱管我和它的闲事。” 我忽然有些感慨,虽然葛青天生一副圣人心肠,但毕竟和纪忱感情深厚,肯定拉的都是偏架,不然不能用血契逼阿雀立下不得违抗纪忱这种誓言。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最好的兄弟义无反顾站在我面前和他为敌,纪忱心里的滋味肯定不比我当初以为江月要害我时好受到哪里去。 “你把江月怎么了?”江镇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三个之间的僵局。 “你在让妲己附江月的身接近我的那天起,就应该把江月当成个死人,反正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纪忱!”江镇撕心裂肺地怒吼了一声,根本不是他之前说殉道之时的平静,“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那你怎么不杀,是因为不想吗?” 空气之中忽然荡开一道森然的符气,小妖说了声小心,拽着我退开。几道破空的法术之声响起,接着江镇便没了动静。 我捏了捏小妖的胳膊,小妖给我做起了现场转播:“江镇没死,被纪忱钉在了地上……割了舌头。” 江镇也是冲昏了头脑,狐妖妲己道行比纪忱多了千年,哪那么容易被干掉。那么多无常军一个都没上来,肯定是在下面困住了妲己,才让纪忱能够脱身。他江镇就算是通灵族的天才,在纪忱面前也不过是留口气就能碾死的蚂蚁,他以为我为什么不直接和纪忱干仗,是我不想吗? 纪忱说:“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展示你双眼皮割的好看吗?你拿走了那么多人的命,我先取你一条舌头当点利息,别急,本金还没收呢。” “你快少说两句,为低碳环保做出点贡献吧。咱俩的事先放一边,先解决姜湘公主的执念,免得‘雀神娘娘’诈尸了‘为祸人间’。” 纪忱沉默了一会儿,和我达成了共识:“让她安息吧。” 我让小妖带我走回了阿雀尸体前,举起了灵犀莲花,郑重地说道:“姜湘,我是你的提灯人赵茗,你阳寿已尽,缘何在此徘徊,有何执念未了?” 一股鬼气溢开,一道女声在石室中响起:“你们是谁?” 纪忱以一种我从没听过的温柔语气唤道:“阿湘,别怕,我是季忱。” “季忱……什么季忱,”姜湘困惑地呢喃,“我认识季忱吗?你呢?你们两个又是谁?” 小妖反问:“你又是谁?” 怎么回事?葛青的灵魂未入轮回,没喝孟婆汤,怎么会对姜湘毫无反应?姜湘的执念就是见葛青一面,又怎么会忘了葛青?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纪忱的方向,才想起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纪忱用传音入密,在我脑子里说:“你应该清楚,过载的记忆会给灵魂带来极大的痛苦。” 在承受记忆带来的痛苦这件事上,不死族可能是最有发言权的种族。历代不死族的一生要经历普通人几代的岁月,我爸遇到我妈的时候,看上去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其实是个游戏过上海十里洋场的老古董。他总念叨我妈是他的初恋,但我觉得他纯粹是忘了自己以前的桃花。小时候我还做过噩梦,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拿着张泛黄的老照片,找上门来说自己才是原配,要把我们赶走。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找上门的不是我爸的原配,而是我爸的小三。 有一次我白天喝多了水,半夜起床上厕所,路过客厅,看到我爸妈在阳台上一起聊天。 我爸叼着根烟,没有点上,口齿不清地说:“……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了,只有你还活着,这时候我就会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都经历了同样的事,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时间再久一点,有些人和事就会变得模糊,我看报纸,看新闻,听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大放厥词就上火,可是自己坐下一想:是他们说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我见过的那些人,发生的那些事,是真的吗?我是真的吗?没劲,活得太久了真没劲。” 我妈一改平日里大杀四方的女强人作风,搂住我爸的胳膊,小鸟依人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以后我都给你记着,等我们都老了,你忘了什么事,我就一件一件给你说。” 这是我记忆里,我父母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 纪忱说:“活了太久的灵魂,不论是神魔妖鬼,都会不堪记忆过多的痛苦。目前除孟婆汤外,没有其他彻底消除记忆的方法,但有个修道秘术,可以麻痹灵魂,让灵魂以为自己忘了。” 我也用传音入密回他:“……太上忘情?” “知道的挺多,书上看的,还是你爸和你说了他当年练太上忘情的事?” “你认识我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我和你爸认识的时候还没你呢。按照人间的年历来算,1927年,在上海,你父亲帮了我个忙,不然你以为我是有想不开把你招进地府,我图什么,扶贫吗?” “不至于吧,我这水平就算是烂泥,也是能扶上墙根的烂泥吧。” “你还真是胆子大了,”纪忱轻笑了一声,“今天一天顶的嘴比一年都多。” “你今天的话也很多。” 纪忱的态度让我心头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弥漫在我的心头。我这个人富贵可以淫,威武就会屈,纵然以前对纪忱有许多不满,但不论从职位、实力还是情感考虑,我充其量只是偶尔过过嘴瘾,如果实在看不下去,最多偷偷阳奉阴违,不敢做出什么实际的反抗行为。现在我敢这么和他说话,都是阿雀给我的底气,可以他对阿雀的态度,他不应该这么心平气和。 纪忱说:“十九年前见到葛青时,我就看出他练了太上忘情。而姜湘……你年纪还太小,还不懂,当你在一条路上走了太久,终点在哪儿便不重要,你只是为了走而走下去。两千多年了,不论姜湘当年是为了等谁,现在的她只是为了等待而等待。” 我不信,为了等待而等待,为了活着而活着,就等于为了执念而执念,执念之所以轻易不会消亡,正是因为它对于人而言有极大的意义,可是为了意义而赋予意义,这是对意义的消解,这种人是不可能有执念的。 既然冥说那段记忆可以印证我的猜测,那姜湘的执念一定在其中,里还有什么细节是我看漏了的吗?姜湘死前除了葛青,还见过谁,她的执念难道是昭姝和纪忱? 我飞速回忆了一遍铜铃视角的回忆,灵光一闪,想到的同时,也喊出了声:“铜铃!” 纪忱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下一瞬,清脆的铜铃声在空荡的石室中回响,宛如捷报从四面八方传来。 “铜铃响了,凯旋了,”姜湘的声音无比喜悦,忽然她顿了一下,嘶哑地说,“葛青……” 她认出小妖了。 纪忱的气息瞬间从我和小妖身后移到了我们面前,我听到了铠甲碰撞的清脆声,似乎是下跪时膝盖碰地的声音。 “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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