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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小进了无间。 一片寂静与虚无之中,只剩我们两个,刘小小终于掩面哭嚎:“还有人在意我……有人在意我……” 她那一地的长发缓缓收缩,缩成了及腰的长度,身上萦绕的怨气骤减,扭曲的面部也依稀可见昔日活泼爱笑的样子。 当恨被满足之后,恨便会消亡;但爱被满足之后,爱会继续。 我摘下了一直戴在右手手腕的红色头绳,轻轻拢起刘小小瀑布般的长发,给她绑了一个马尾辫,可惜手艺实在不行,扎得七扭八歪。 刘小小问:“这根头绳你十一年前就戴着,对你意义很大吧,你这是要给我吗?” 车祸发生那天,我被纪忱从阴曹地府扔回人间时,相撞的两车的火势已经被扑灭,除了我姐、我妈和油罐车司机三具僵硬的尸体,车上的一切都被付之一炬,唯有这条扎在姐头上的红色头绳在那场大火中奇迹般地留了下来。纪忱告诉我,这上面承载着姐在弥留之际向古凤凰发出的祈祷,因为沾了姐的血,所以阴差阳错地成了姐与古凤凰结成的血契,这才得以留存。 ——求求凤凰神,把浴火重生的机会留给我妹妹吧。 人一旦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就会选择逃避。这一点上,我真的是十足十遗传了我那温柔但懦弱的爸爸。车祸发生后的一个月里,我闭门不出,每当看到姐留下来的衣服、玩具、日记本上的字迹都会嚎啕大哭,直到力尽晕厥。我始终无法面对姐已经离开了的事实,烧掉了姐的所有遗物和我的娃娃,只留下了这根红色头绳。 这根在我手腕上的红色头绳陪着我从十岁走到二十九岁,看着我上完大学、工作、辞职、恋爱、交朋友。死亡成了最长久的保鲜,我一岁一岁地老去,可是姐姐依然停留在十岁,永远不会长大,和这根红色头绳一样永远那么鲜活明艳。每当我摸着这根红绳,我便觉得姐姐从来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伴在我的身边。 “逝者不可追,生者往复来……”我笑了笑,“以前有个老家伙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灌我毒鸡汤。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人只要还活着,总要往前看的。” 我不会再去找姐姐的今生了。今生的她,贫贱或是富贵,快乐或是难过,都是一段全新的人生。那个人应该有自己的家人、朋友、爱人,用我对姐姐的爱去打扰那人的一生,是对那人的冒犯,也是对姐姐的亵渎。 我曾经以为爱是爱人者和被爱者两个人之间的事,可我现在觉得,爱只是一个人的事。 只要我对姐姐的爱与思念不熄灭,那我爱着的那部分她也会一直活在我的身上。 就好比,只要洁姨坚信刘小小没有死,一直找下去,那么刘小小便永远活在她在寻找的过程中闻到的花香、看到的日出、吹过的海风。 人可以凭借爱活着,爱也可以凭借人活着。 “赵茗,我后悔了,我不想去地狱……我想多陪陪我爸妈……我还想多陪陪他们……” 我说:“你和纪忱的约定是,当你所有仇人都死了之后,你再去地狱服刑。现在万富贵的老婆还没有死,你可以跟着你爸妈,直到万富贵老婆去世那天,再去地狱。” “这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又怎么样?你已经把你的生生世世都赔进地狱里了,还有什么后果是你不敢承担的?” “刘小小,勇敢一点。” 第二天,洁姨告别了村里人,踏上了回潍坊的动车。临行前,莫琛表姐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要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和老公一起去南方继续找孩子。 “总能找到的,哪怕到了我俩七老八十,我们俩拄着拐棍也会继续找下去的。” 直到刘小小走之前,我都没能开口向她确认万富贵的心是不是她挖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反驳齐恒的时候言之凿凿,现在又如此胆怯。我只知道,在莫琛的事情上,我连万分之一的风险都不想承担,如果这件事的真相让我失去了他……不,我不能失去他。 警方花了一个多周的时间走访取证,公布了万富贵拐卖少女一事的初步报告,后续的调查和寻亲工作仍在继续。万富贵之死有秦鹰的供词和确凿的证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很快便结束了调查。除了到访的新闻记者偶尔掀起一点波澜,村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状态。 莫琛表姐被耽搁的婚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结婚前一晚,莫琛表姐对着家里的雀神像上了三炷香,口里一个劲儿念叨“雀神保佑婚礼顺利”。 我忍不住问道:“雀神生前不是个女将军吗?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个战争神,为什么会管婚嫁?” 这一晚,莫琛表姐给我讲了关于雀神的另一个版本的传说。 春秋时期,木善村还是莒国的国土,村中有一位待嫁闺中的少女与她的情郎约定,等到战事平息便娶她回家,从军之后却再无消息。自那以后,她日日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在村中等待自己的情郎归来。 齐国大败纪国,纪国国君带着贵族逃到了莒国,被莒国国君安排在木善村。齐国紧追不舍,莒国国君不敢得罪齐国,对此坐视不管,村民为了保护纪国王族,自发伪装成流民,假意向齐军投诚,在混入齐军之内,烧毁了他们的粮草。齐国大怒,下令屠村。 身穿嫁衣的女子跪在家中祈祷上苍,天上的雀神被她感动,附身到她身上,让齐军的刀枪不能伤她,这名女子最终在屠村之劫中幸免于难。雀神将一部分的神魂附着在她的嫁衣上,神魂化为嫁衣上的云纹庇佑着少女,少女最终跋山涉水,找到了自己的情郎,两人终成眷属。 自此,木善村便有了雀神会庇佑新娘子的传说。 比起齐恒那个女将军版本的传说,这个版本的传说更加浪漫,在村子里流传更广。但这个版本有太多地方逻辑难以自洽:为什么莒国的村民会为了纪国王室卖命?为什么天上那么多的神仙,偏偏是雀神会被这个与她无关的女子感动? 在女将军的版本里,前半段云雀在泰山破庙被纪国将军感动而下山相助,无疑是云子的故事;后半段云雀成为女将军后惨遭污蔑而死,应当是阿雀的结局。当时的人也许是见着阿雀化了一张与云子一模一样的脸,把这她们俩当成了同一个人,才误将这一人一妖的生平混为一谈。但后人增添的许多细节,让这一人一妖的生平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逻辑自洽的故事。 谎言往往需要细节来修饰,真相通常都是简单到苍白的话语。我有种预感,这个版本的雀神传说,也许比女将军版本更接近两千多年前的真相。 那这个版本的雀神传说又是谁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的鸡刚叫了一声,我就被莫琛推醒了。提灯的时候真正忙起来,几天几夜不睡的情况也是有的,可是在一个难得平静无事的早晨要起这么早,我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样子也邋遢得很。 我再丑的样子,莫琛都见过,我倒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抱住他的腰嚷嚷着要再睡一会儿。莫琛搂着我,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催促我赶紧去洗漱。 莫琛已经给我挤好了牙膏,脸盆里洗脸水的水温也是刚刚好。我洗漱完后还是困得两个眼皮打架,把吸管插进豆浆后,索性闭着眼睛喝。没喝两口,头皮上就传来了久违的舒适感,莫琛用梳子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给我打理着昨夜睡成鸡窝一样的头发。 我从小觉就多,上小学的时候,姐姐已经开始检查书包,我还叼着面包在餐桌前打瞌睡。高中的课业压力大,莫琛知道我这个嗜睡的毛病之后,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儿,总是给我准备完洗漱好的东西再来叫我,趁着我吃饭的时候再给我梳头发。 在有关我的事情上,莫琛总是这么耐心,好像我一团乱麻的生活是一件艺术品,值得他那全部的心血来细细打磨。 他对我太好了,导致我不止一次想去查查生死簿,看看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 可我没这个勇气。 如果他真的是上辈子欠了我呢?那他这辈子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判官为了因果闭环写的命运,我却还以为这是我的独一无二,是他的心甘情愿。 江月说我莫琛面对我时会患得患失,和他平时很不一样。可我面对莫琛,又何尝不是患得患失。 吃完早饭,莫琛的表姐夫带着伴郎团热热闹闹地来接新娘。莫琛知道我不喜欢热闹,所以接亲的整个环节没让我参与,只让我跟着小孩子去分分喜糖。等到新娘子被新郎抱上车之后,他才来叫我。 车队从莫琛表姐家出发,一路向东,停在了雀神庙前面。雀神庙建在村子最东头,老远就能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乡里乡亲围在门口。作为木善村的地标性建筑物,雀神庙比我想象中小不少,高有三人左右,屋檐和门前的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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