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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纪忱为什么要让我来提钱一的灯,他是为了告诉我收收自己无用的圣母心,像冯潇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还是告诉我,这世道本就如此,许强的恶报在冯潇身上,冯潇的恶报在了钱一和自己孩子身上,而钱一和那个孩子的恶终将报在别人身上,我不过是个看客,不必做些无用功? 我拔下冯潇的手机卡,扔到桌子上,说道:“手机我拿走了,最后给个友好的建议,从今天开始,不要面对任何反光的东西,不然钱一会找上你。你没听说过吗,冤死的鬼魂必须要找到替死鬼才能脱身。” 冯潇出于惊慌又或是为了泄愤,把视线里的杯子、镜子、电视机屏幕等等能看到的易碎品砸了个粉碎。她环视了一周,疯了一样扑向客厅里最后一个易碎品。 她和许强被装裱起来的结婚照被她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碎了一地,几片碎片掉在相纸上冯潇的眼角处,无声地折射着夕阳的光芒。相片中的新娘笑意盈盈,眼角含泪。 下了楼之后,我仍然能听到冯潇在家里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钱一浮现在我身边,指责道:“你骗她,我根本不会索命。” 我笑笑:“如果恶人没有恶报,岂不是很没意思。” 第十一章 最贵的一顿必胜客 我跟着钱一在手机里打出的地址找到了她家。 钱一住在章丘区,一家三口挤在一套五十平的套一,房子粗装了一下,刷了白色的墙漆,瓷砖都只铺了一半,没钱买沙发,用的茶几断了一条腿,只能靠墙放着。见我来了,钱一的父母想要搬出茶几招待我,我摇了摇头,跟着他们坐到了床上。 床上是铺开的相册,里面只有十几张照片,记录着钱一仓促的一生。零几年的时候,手机基本没有摄像功能,相机还是一个奢侈品,不像是钱一这种家庭能负担得起的,但钱一的父母却每一年都要为钱一保留下一两张照片。高一那年的照片里,钱一在人人中学的校门口微微弯着身子,朝镜头比了个耶,身材苗条,笑靥如花。 这也是她的最后一张照片。 “不好意思啊,我们平常太不关心一一了,都没听一一说起过您。” 钱一妈妈找了家里唯一一只不缺口的瓷杯,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说:“一一和我孩子是同学,听了她的遭遇,我也很难受,我想着就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没什么要麻烦您的,我们俩什么都好,”钱一妈妈抹了把眼泪,“您是一一离开后唯一来看我们的人,谢谢你啊。” 我竟然鼻头一酸,竟然跟着她掉下了几滴眼泪。 我没有和母亲相处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钱一妈妈,只能默默坐在他们夫妻俩身边,指着照片问问每张是什么时候拍的。与我预想中不同,二人非但没有对钱一的事闭口不言,反而欣然地讲起了没张照片的故事,这种欣慰的语气给了我一种错觉,仿佛钱一不是死了,只是去别的地方上大学了。 “这是她中考结束,去烧烤摊串了两个月的串,赚了800块,请我和她妈去看了场电影,给我俩买了新衣服,我们一起穿着新衣服在影院门口照的。” “这是一一的好朋友,她俩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关系特别要好,谁知道出了网上那事之后,她就再也不上门玩了。” “这是一一小学毕业那天和她语文老师拍的,她对一一特别好,家访的时候说什么都要给我们塞钱。” …… 我就这么听他们描述着他们的女儿,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宝贝。 聊了三个多小时,我顺势提出请他们吃个午饭,他们百般拒绝,我只好说:“单位发了必胜客的优惠券,明天就要过期了,我想着再不吃就没了,你们就当帮我的忙,超过了优惠券的钱咱们平摊。” 我打了个网约车带他们去唐人购物中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单的竟然是辆大奔。他们局促地坐在后座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让后背远离靠背,尽量减少自己和车子的接触。 到了必胜客后,为了避免钱一爸妈的尴尬,我问了他们忌口之后,全权包揽了点餐的工作。 “咱不用付钱就吃吗?”钱一爸爸对着上菜的服务员点头微笑,而后转头问我。 “必胜客是先吃再结账的,别担心,优惠券力度可大,是我加了一个月的班,老板看不下去了给我的补偿,咱尽情吃。” 钱一妈妈兴奋地拿出手机来,对着每道菜拍了好几张照片。 钱一爸爸用叉子插起整块牛排就往自己嘴里送,我想叫住他帮他切了,转念一想,干脆自己也拿叉子插起整块牛排啃着吃。 钱一妈妈啃着披萨,忽然潸然泪下:“一一上个月还说,要是这学期能拿奖学金,就请我们吃大餐,吃西餐。她爸就说,那咱们就去吃那个广场上的什么必胜客,每天人那么多,肯定好吃,咱也尝尝西方人的大餐……现在我们吃到了,一一那边呢,一一在那边能吃到吗?” “说这些干什么,”钱一爸爸给钱一妈妈盛了一勺子薯蓉,“多好吃,还不快点吃,多吃点。” 冯潇的手机在我的兜里一直震动,那是钱一在颤抖。 钱一爸爸放下勺子,忽然捂住脸,整个人埋在桌子上,身体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我拍了拍钱一爸爸的肩膀,说:“您难受就哭出来吧。” 钱一爸爸摇了摇头,闷闷地说:“不能打扰其他吃饭的人。” 对于钱一这种家庭而言,必胜客就是他们对高级西餐最大的想象。 对于无数个钱一这种的家庭而言,连痛苦都是不能打扰别人的无声震动。 我掏出冯潇的手机,就见微博的发送页面飞速地弹出着字: “我……我其实没有去……没有被包养。我是给学生去当家教的,我们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我们学校强制住宿,新生入学就要买平板,平常还经常要交班费去参加一些活动。我的助学金每年只有那么点,父母都是工人,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七千。我就想找份兼职,多多少少一个月赚点,至少我的住宿费就能有了。我当时才高二,应聘了很多家教,都没人愿意要我。只有张先生看我情况可怜,同意了。他甚至愿意协调我的时间,让我上完晚自习之后再去他家辅导他女儿。后来他怕我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就开车接送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下,被拍下那一天我跑八百米的时候摔了一跤,腿动不了,张先生只是扶我上车。” “张先生和张太太都是好人,他们知道我的情况,我没上课之前就给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打着夜宵做多了的旗号,每晚都给我留一份和他们女儿一样的夜宵,走得时候还要我拿着面包糕点做早饭,我不收他们就塞进我书包里。他们……网上那些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他们为什么要去攻击张先生和张太太啊。他们为什么要扒我的信息,扒张先生的信息,给张先生公司打电话举报,跑到张先生女儿的学校官博下面留言啊……可是就算这样,张先生和张太太还是没有责怪我,他们只是商量着把课改成每周的周末上两节,但是每个月的钱还和以前一样多。我爸告诉我,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因为别人对咱们好就贪别人的好。我当然不能让张先生一家因为我遭受这些无妄之灾。我从他们家辞职,在微博和抖音上声明了一切。” “我以为一切会结束的,结束不了我也可以忍一忍。我没想到,从那天开始,不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用手机偷偷拍我,发到网上,带上之前的#人人中学女生上豪车#的话题,甚至连上厕所都有人偷拍。有情趣内衣找我拍新闻,我说我不接,他们骂我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有些自媒体找到我的父母,冲进工厂里拍他们,把他们的脸直接放到网络上,说这是小三的父母。厂里的领导说我父母给工厂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不仅开除了我的父母,还倒扣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让他们在全场职工面前检讨自己是如何教出这么不检点的一个女儿的,要向全厂的人挨个道歉。我爸爸一辈子做人都很要强,再苦再穷的时候,都不肯开口跟亲戚要钱,衣服再破也是干干净净穿出门的,他怎么能受这种委屈,他凭什么因为生了我这种人就要受这种委屈?”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哭,控制不住想要狂吃,吃吐了也要继续吃……整整半年,我父母瘦的皮包骨头了,我却长了四十斤,我就是吸我父母血肉的怪物。我……我想结束这一切。” 可是久久,钱一都没有按发送。 我替她多编辑了一行文字——“这个视频里的女生钱一已经在十天前跳楼离世,这是我在她家发现的遗书,我为我曾经的失言抱歉”,而后点了发送。我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江月发了几条微信。 结账的时候,我告诉钱一爸妈优惠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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