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如果刚才那个小鬼是许强的寄生胎,那他和许强本来是孪生兄弟,他在母亲肚子中便被许强吞噬,许强则顺利出生。小鬼没有被完全吞噬的残肢寄生在了许强腹中,跟随许强生长而生长,但他灵魂里的却停留在了自己死前——也就是被吞噬前——的那一刻。在他灵魂的记忆里,许强是一个婴儿,他才会错把许强女儿胎盘上的鬼魂当作许强。但那这个小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鬼死了以后是无法继续生长的,哪怕法力增强,灵魂的状态也不会改变,他应该是个胎儿的样子才对。 苏学姐挂断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赵茗,如果你还想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我建议你这个周来一趟,他快要不行了。” 第八章 重逢与永别 “妈妈,快停下!妹妹在害怕,妹妹在害怕!” 后座上的女孩声嘶力竭地求救,可是驾驶座上的女人不闻不问,她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前面那辆桑塔纳。 她要追上它,逼停它,质问车上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抛弃她,抛弃这车内的三个女人。 桑塔纳忽然减速又提速,放下了一个男人。男人站在路边静静地凝视着女人追来的车子,不躲也不闪。 他在干什么?他以为我不会撞死他吗?他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所以下车? “哈哈哈哈!”驾驶座上的女人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笑声,后座的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朝着桑塔纳追去,完全无视了路边的男人。事到如今,她已经不需要男人的解释了,他刚刚已经在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做出了选择。骄傲如她,是不会给男人任何折辱自己的机会,她要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付出代价! 男人脸上的镇定神色不在,他拔腿朝着车子追去,却只能在力竭摔倒之后,眼睁睁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不要,不要……车上有我们的女儿啊!” “妹妹,别怕,别怕,”扎着红色皮筋的女孩把抱着洋娃娃的女孩紧紧搂在怀里,避免她因为车辆横冲直撞而磕碰到,“姐姐抱你,姐姐抱你。” “妈妈,妈妈,停下啊!……妈妈,妈妈,让我们下车吧!” 我从梦中猛然惊醒,急促地大口呼吸。 是梦,是梦,都过去了。我紧紧抱住自己,把身上的被子紧了又紧,反复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我宁愿这一切没有过去,宁愿我还在那辆高速行驶的车上,宁愿那辆车永远不要停。 这样至少……至少我的姐姐还活着。 我闭上眼睛,辗转反侧,再也没有睡着,索性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由黑转亮。等到楼下传来早餐摊出摊的声音时,我才爬出被窝,热了热莫琛出差前留在冰箱里的三明治,坐上最早的一班公交到了安宁医院。 我找到苏学姐在微信上发给我的病房,握住门把许久,内心陷入了不明所以的挣扎,好像打开这扇门之后,我要面对的不是一位久病缠身的老人,不是曾经爱我疼我的父亲,而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 我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色头绳,才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茗茗,你来了。”病床上的男人这么叫我。 我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我记事起,他永远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年轻模样,连我妈这种眼高于顶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当年她一眼看上我爸,他的这副好皮囊功不可没。时光原本对他是无效的,他不会死,也不会老。如果没有我和姐,他将永远活在他的青年。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额头只有几根稀疏的白发,瘦得皮包骨头,也许抱起来还没有苏学姐办公室里摆着的那个骨头架子重。他浑身的皮肤干枯黯然,像是老家冬天烧的木柴,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子,就会被烧成一捧灰。他双眼深陷,嘴唇发白,嘴里只剩下零星的牙齿,身上充满了腐朽和死亡的气息,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我闻过太多这样的味道,却第一次厌恶这种味道。 十九年没见,对于这个男人,我心里曾有诸多诘问:为什么要找小三?为什么不来我妈的葬礼?为什么这十九年对我不闻不问?…… 我也曾有许多深情的话想要跟他诉说:我也活了十九年你过的日子,不老不死,我现在似乎比小时候更懂你了;我有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你也认识,就是住我们隔壁的那个莫琛,你说我们会重复你和我妈的悲剧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难,我想你帮我一下,爸…… 可是真的到了重逢时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强迫自己坐到他的病床边,盯着他那双枯瘦如树皮、贴满了胶布的老手,眼前却全是它白暂修长的模样,全是它为我和姐编麻花辫的动作。 “用不死之身换这么一个结局,值吗?”我最后只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双枯瘦的老手缓缓举起,颤抖着接近我的脸颊,我心头微微一颤,把脸凑了上去。 他捧住了我的脸,病房窗外的一枝树枝接住了飞回来的小鸟。 “不死之身换来你们两个,这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值的事了。” “说谎,”我捧住那双手,闭上了眼睛,幻想着它当年有力温柔的样子,“你明明不爱我妈,你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和她生下我们,就是为了摆脱你这个不死的孤独命运?” “我很爱你妈妈,她是我爱过的第一个女人。我选择和她结束自己的不死宿命,是因为我想陪她一起走完余生。我和她生下你们,是因为我爱她,也爱你们。”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猛地咳了两声之后,缓缓平复了呼吸,才道:“但是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生活不是只有爱就行。理解、包容、支持……这些我和你妈妈都没有。我们两个相遇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太年轻,我们是自己家族的骄傲,而我们自身也是那么骄傲。我们深爱彼此,可我们更爱自己。茗茗,人这一辈子,最难的就是换位思考。” “人都太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以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主角,觉得自己的悲喜是这世上独一份的悲喜。太过沉溺自我,便生执念。这些年我常常想,通灵族算什么,不死族算什么,不明族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上下五千年,数数皇帝就有四百零八个,可是我们能记住的有几个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就这几个了。这些曾经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也不过是陨灭在轮回之中,我们这些普通人活过一生、哭笑一生,也就够了,哪里值得一提啊……” “女儿,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一定要学会理解和尊重,一定要学会替别人着想。但你也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也会理解你、尊重你、替你着想。婚姻不是找一个人和你过日子,而是找一个人和你一起创造生活。” “柳姨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创造生活的人吗?”我睁开眼睛,凝视着他陌生又熟悉的面庞。 我爸妈的婚姻破裂于这个姓柳的女人,而对于这段往事,我爸妈从来各执一词。 我爸说:“你俩出生的时候,我俩的公司出现资金问题,我就把爷爷的老宅卖了,买下这套房子,剩下的钱全部投入了公司。为了让你妈没有后顾之忧,我主动从公司辞职,在家照顾你们。谁知道你妈不信任我,后面把我从董事会做空,我也回不去了。” 而在我妈的说辞里,这完全是另外一个故事:“你爸那个水性杨花的臭男人,趁我怀孕的时候在外面搞女人,搞的还是我们公司的销售主管。就是那个蠢女人居心不良,签了一个单子害的咱们家资金出现了问题。你知道你爷爷在北京的那套四合院值多少钱吗?卖了的钱就够买这么一个套三的房子?他的钱都让那个狐狸精抠搜走了,要不是我把他从公司里挤出去,咱们娘仨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就像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如何在长达二十年的婚姻里久处生厌的。十九年过去,我也早已丧失了寻根问底的欲望。 “是的,”他苍老的脸上浮现了笑意,像是枯木长出一枝嫩芽,“我很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了她。我常说人活着不应该有执念,可我这些天也会经常想,下辈子如果我们两个还能遇到就好了。” 他歪头看着我,眼神一如往昔温柔。在他浑浊的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仿佛久旱的土地上里残留着的最后一汪即将干涸的清水,不知道算是老天对将要渴死的人的恩赐还是嘲讽。 “女儿,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我每一次看到你,都会想到,我原来是有两个女儿的啊……” 柳姨在这时端着一盆刚打的热水推门进来,拧了拧沾水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掉眼角的泪痕。她下手的动作那么轻柔,好像我爸这张枯老的脸是什么绝世珍宝。 柳姨冲我笑笑:“你就是赵茗吧,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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