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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暮晚摇瞥他:“怎么?言二郎有什么意见?” 言尚:“……我没有做好准备……” 暮晚摇匪夷所思:“有什么好准备的?你还真的要沐浴焚香?或者是研究一下?不用研究,有我在呢。” 言尚:“……” 他半天不说话,暮晚摇强硬地自行决定了时间场合,外头守着的夏容喊有人来了,暮晚摇当即丢开言尚跑了。跑出几步,暮晚摇回头,见言尚仍在原地看她,目光温润。 ----- 言尚、韦树、杨嗣三人一同去赴晚上的宴,内宦自然将他们这些和演兵有关的人分在一处坐着。 有趣的是,赵灵妃也跟着他们,兴奋地、蹦蹦跳跳地跟在几人身后:“我刚才听人说,陛下给我们题了记,翰林院那些才子写了一首《长安英豪录》,就是为最近的事写的!听说他们跑去编曲子唱了,很快这首诗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吧?” 杨嗣不耐烦:“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赵灵妃幻想道:“我还没看到‘英豪录’,但是我听说了丹阳公主和翰林院的争执,我觉得,说不定我也能被写进诗里去啊。” 杨嗣嗤笑:“你做梦吧。” 赵灵妃气:“你这个混蛋!” 她不理会杨嗣了,追上言尚:“言二哥?言二哥你在发什么呆?你说呢?” 言尚回神,神色微微缩一下。一旁的韦树一下子看出言尚是走神了,便低声解围:“那个娘子说的是‘长安英豪录’。” 赵灵妃看向韦树,不可置信:“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居然叫我‘那个娘子’?” 韦树困惑,抿唇。 言尚笑着解围:“巨源,这位是赵家五娘,杨三郎的表妹,闺名唤作赵灵妃。” 赵灵妃捂住心口,有些受伤:……保护了韦小郎君好几天,那郎君都没记住她名字? 难道言二哥相交的朋友,都和他一样没心没肺么? 正这般幽怨着,旁边传来一声清婉女声,为他们几人解释:“赵娘子说的‘长安英豪录’的事是真的。你们几位都有被写进去,翰林院那里已经去编曲了,我这里有原稿,几位郎君娘子要看么?” 言尚回身,见是刘若竹领着侍女,正在对他们笑。 言尚和刘若竹互相见礼后,又为几人互相介绍。赵灵妃对刘若竹口中的诗作很有兴趣,杨嗣却不在意:“吹捧的诗罢了,能有什么文采?倒也不必念给我听。” 刘若竹蹙了下眉,杨嗣不屑,她反而生了坚持心,道:“郎君没有听,就断定写的不好了么?岂不是将翰林院的辛苦视作无用?几位郎君、娘子且等等,我去寻翰林院的人来为诸位解说。” 旁边插入一道青年好奇的声音:“我能听听么?” 他们侧头看去,见是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乌蛮王蒙在石。 刘若竹对蒙在石笑了笑,柔声:“诗中也有写到大王,大王自然可以听一听。” ----- 半个时辰后,数位演兵中相识的少年青年们露天围宴,坐在各自几案前用膳。中间围出一圈空地,烧着篝火。 而刘若竹忙忙碌碌,特意领来了一位翰林院的年轻郎君。 刘若竹还没介绍,言尚先行礼:“衍之,怎么是你?” 翰林院的学士林道本神色冷淡,可有可无地被刘若竹扯过来,对这一桌演兵的人都没什么兴趣。毕竟文士和武士,自古互相看不起。然而林道见到席上的言尚,倒露出笑,连忙拱手:“素臣也在这边?” 刘若竹诧异:“言二哥,你们认识?” 言尚微笑:“我去翰林院借一些资料时,和林兄认识的。” 刘若竹似懂非懂地点头,韦树则偏头看来一眼。见言尚和对方客气交流,又领着对方介绍给他们。但韦树看了半天,觉得还是自己和言二哥的关系更好些。韦树便不在意地继续扭过脸,安静坐着了。 赵灵妃在旁边憋慌无比,郁闷地看看左边的韦树,再看看右座的杨嗣。想了想,赵灵妃还是凑过去和杨嗣聊天了。 而刘若竹不光将翰林院的学士请来,还请来了宫廷中用的乐师和歌女们。乐师和歌女坐在旁边,拿着各自的乐器,作出准备奏乐的模样。 众人诧异。 翰林院来的林道看了刘若竹一眼,又看在言尚的面子上,淡笑着和他们解释:“刘娘子说你们想听‘长安英豪录’,正好我们这里刚刚编好了曲。第一次弹唱,你们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刘若竹柔声补充:“林郎的才学极好,曲子必然也是极好的。” 林道矜淡一笑,负手而立,示意乐师们奏乐。 悠扬曲声响起,丝竹声先开。众郎君们本是给面子地听一听,并不在意,然而紧接着,鼓声加入,编钟声加入,曲中瞬间多了铿锵决然之意。如杨嗣这样的人,便当即停了自己举着酒樽的手,侧头看向那些乐师们。 乐师们旁边坐着的歌女还未开唱,先由林道声音冷淡地诵读陛下的题字: “佑和二十三年春,风调雨顺,百使来朝,贺朕之寿。 颂不辍工,笔无停史,乃歌乃讴……功过千秋,特留三书缀记:女儿行、少年行、英豪录。愿我大魏,运膺九五,泽垂万世!” 言尚目光沉静,轻声:“果真澎湃,英豪之气扑面而来。” 之后,歌女还是唱曲。 杨嗣手指搭在案上,低头聆听,侧脸冷然无比。歌女声音不如平日那般柔婉,而是清亮无比,越长音调越高。音乐越急,歌曲越激昂……所有男女们都停下了觥筹交错,去听那曲声。 曲声第一段落低下的时候,杨嗣淡淡一声:“好有气魄的诗。” 话音一落,他瞬间站起,抽出腰间白虹一般的长剑,掠入了正中围出的空地上。 “长安英豪录”第二段落开始的时候,杨嗣便跟着乐声,开始舞剑。 少年郎君剑意锋利,一往无前,配着歌女的声音,何等飒然! 蒙在石当即一声喝:“好!” 他大笑:“曲是好曲,宴是好宴!本王也来为尔等助兴——” 蒙在石抽身而出,腰间剑也被他取出,如雪寒光,刺向杨嗣。杨嗣回身格挡,蒙在石再攻!二人在席间舞剑,且战且歌,且舞且狂……众人纷纷喝彩:“好剑舞!难得一见!” ----- 暮晚摇跟在皇帝身边吃宴,却听得楼下喧哗热闹声。她情不自禁地让人去问,弄清楚下面在乐什么后,暮晚摇便坐不住了。 她从皇帝筵席这里抱了一坛酒,就随便找个借口,要下去找那些儿郎们喝酒了。 皇帝没拦住,又让她给溜走了。大内总管见皇帝脸色郁郁,便忙安排刘文吉跟上去,打探一下那些儿郎们在笑闹些什么。隔着这么远,怎么竟把公主拐走了? ----- 杨嗣和蒙在石剑舞肆意,气势如虹。 围在此席周边的人越来越多。 言尚静静而坐,带着极淡的笑看着他们舞剑,忽听到身后婉婉慵懒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杨嗣和蒙在石都停下,看向她。 见女郎腰肢如柳,款款扶风而来,既是端庄大气,又妩媚风情。 歌女的唱曲声还在继续,暮晚摇听了一下,若有所思,笑道:“你们在听‘长安英豪录’吗?那也应该听一听‘女儿行’和‘少年行’。” 翰林学士林道在旁边道:“还未曾编曲。” 暮晚摇扬眉:“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编给你们。取笔墨来。” 众人顿时惊喜。 连林道都喜不自胜:“昔年听说丹阳公主博于才,精于乐,绝于貌,未曾有缘见识。今日竟有这般荣幸么?” 暮晚摇翘唇一笑,坐了下来。她特意坐在言尚旁边,将酒坛递给他,还多嘴一句:“不许偷喝。” 言尚笑着摇头。 笔墨送来后,他跪在她身旁,亲自为她磨砚。暮晚摇看他一眼,又见众儿郎女郎们都期待地等着,她便只抿唇一笑,低头开始写曲子了。 ----- 管弦乐声重新弹奏,“长安女儿行”“长安少年行”,于此夜见众。 歌女和乐师试着弹唱,杨嗣在场中舞剑,蒙在石为他作伴。 韦树静谧地坐在一旁。 赵灵妃和刘若竹不知何时坐到了一起,悄悄说着话。席上加了一空座,林道坐在旁边,盯着两个女郎不要喝醉酒。 暮晚摇靠着言尚,在欢声笑语中,她悄悄伸出袖子,袖中的手握住他。 他目光平直看着前方,好似完全没察觉一般。 暮晚摇便低笑,故作经不住酒,轻轻地靠在他肩上。 ----- 寒夜歌声曲声动人,筵席上风采无双。 觥筹交错,众儿女欢声笑语不绝,飘在酒液清池上,夜间暖风融融。 ----- 站在黑暗和灯火交映的角落里,刘文吉怔怔地看着那些年轻男女们的肆意。 看到他们的风流,不羁。 看到大好前程,盛世画卷,在这些年轻男女们的手下铺陈开。 他们有美好的未来可期,而他只有无尽的黑暗吞噬。 刘文吉压下心头翻涌的嫉妒、绝望、愤恨、羡慕,扭过身,提着灯笼回去交差了。 ----- 筵席一直热闹快深夜,众人才停了这边。都是贵族男女,他们在樊川都有居住的地方。就是言尚……都刚刚被皇帝赐了一宅。 然而言尚不必回皇帝赐下的新宅,到了樊川,和众人告别后,言尚便去了公主的私宅,赴暮晚摇的约。 他被侍女们领入寝舍中,见暮晚摇只着单薄襦裙,长发垂地,脂粉不施,正笑盈盈看他。 她坐在床畔梳着她一头秀发,空气中飘着沐浴后芳香的气息。 言尚看得一时呆住,因他从不曾见暮晚摇这般无设防的样子。暮晚摇起身,推他:“去洗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热水。” 言尚迟疑,没等他说出自己的意见,暮晚摇就将他赶走,压根不听他有什么想法。 待言尚再回来时,脚步在寝舍前,他几乎迈不进去。总觉得有些不妥。 他红着脸,心想上一次是自己完全不懂,被暮晚摇抱着睡莲拐上床,虽然之后也没怎样,但起码是被她拐走了。但今日不同往日,若说上一次他稀里糊涂,这一次他已经知道了很多。 便总疑心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们不应该先成亲么? 临门一脚,心生踟蹰。那一步怎么都迈不进去时,言尚听到了屋中传来的叮咚琴声。他怔愣一下,听琴声听了半晌,为琴声所吸引,推门入舍。 见到帷帐飞扬,只着白色襦裙、腰间垂着兰色长绦的暮晚摇长发如瀑而落,她跪在一张琴前,低头正拨弄。 外头月色照入,帷帐飞得更乱。 暮晚摇抬头,看到言尚立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她。她向他妩媚一笑,对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言尚僵硬着过去,被暮晚摇推到琴前坐下。她拉着他的手,跪在他身后,脸挨着他的肩,从后吐气如兰,教他怎么拨弦。 琴声断断续续,时而尖锐,时而停顿。 就如言尚那颗饱受摧残、置于水火两重天之间的心脏。 他的颈上出了一层细汗,不知是因为她在后贴着他,还是因为他的琴实在弹得烂。琴声太难听了,言尚手移开,不再拨弄了。 暮晚摇不以为然,笑着咬他耳,声音沙沙的:“会弹了么?” 言尚摇头。 暮晚摇便笑着拉他起来,拉他进到内舍,将墙头靠着的箜篌取下。她又拉着他坐下,拉着他的手放在弦上,低头教他。 暮晚摇:“会了么?” 言尚跪得僵硬,低声:“哪有人一教就会的?” 暮晚摇低头笑,越过他的手,她的纤纤玉指在箜篌弦上随意地拨了两下,那乐声就变得格外动听。 暮晚摇:“我当时一学就会。不过没关系,由我教你,你总能学会一样的。你愿意跟我学么?” 言尚低眉含笑:“自然。” 他试探地在弦上轻轻一拨,这一次的声音不如之前那般尖锐难听。言尚眉目间神色一松,侧过脸来看她。他漆黑温润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问她意见。 哪有什么意见? 暮晚摇凑过去,就亲上了他。 言尚低低“唔”了一声,张开了口。他手还抱着箜篌,怕摔了她的乐器,便只是上身向后倾,控制着力度,浅浅的。而暮晚摇一点不在乎箜篌摔不摔,她推他,搂着他和他厮缠极为缠绵。 ----- “咚!” 箜篌被摔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中声音格外清晰。 暮晚摇托着言尚的下巴,按着他就要压倒他。他硬是强撑着没被她按倒,然侧过脸时,他的眼下也一片绯红,唇色水润,气息不稳:“不、不要在这里。” 暮晚摇仰头,张臂撒娇:“抱我。” ----- 帐上飞着花草,一重重被摇落。 床褥间颜色凌乱。 言尚低头去亲暮晚摇,他亦有些急切。而暮晚摇拽下他,呼吸困难间也不忘记:“我、我要在上面!” 言尚脑中乱如浆糊,他呼吸已格外不畅,闻言有些煎熬,却仍是任命地被她推倒。手背掩住眼睛,他绷着下巴,鬓角的汗密密麻麻。上方的妖精一样的女郎又来拉他的手,丝毫不管他能不能受得住。 她霸道十分:“不许闭眼,不许挡眼睛,看我!” 言尚被她抓住手,飞快看一眼,他艰难道:“要不算了吧……” 暮晚摇瞪他:“不能算……我早就想这样了,都怪你……你不许临阵脱逃!” 她看他这般紧张,汗流得这样多,他眼睫一直闪,难受得直握拳。暮晚摇便顿一下,心中怜惜,低下脸,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捧着他的脸,不断亲他,终让他抬了目,蹙着眉忍耐地看来。 暮晚摇柔声:“别慌呀,我在爱你的。” 言尚望着她不语,半晌,他忽搂过她的肩,将她拽下来,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暮晚摇“啊”一声叫,小猫一样。 他搂紧她,闷闷喘了一声,整个人一哆嗦,腰骨一阵酸麻。 ----- 他热汗湿了脖颈,顷刻间仓促结束。 暮晚摇傻眼。 四下沉默。 她低头看他,见他闭着目,兀自气息凌乱,眼尾如染桃红。他抱着她睡在幽黑中,闭着的睫毛上沾着一团水雾。强烈的欲让他崩溃,又在事后让他脱力一般。 暮晚摇便笑起来,撩开他湿润的黑发,吻他的眉眼,吻他的脸,又耐心等着他缓过来。 ----- 好一会儿,言尚才睁开眼,看向怀里偷偷亲他下巴的暮晚摇。 暮晚摇咳嗽一声。 她故意郑重其事:“言二哥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言尚低声:“嗯?” 暮晚摇:“你有没有觉得你结束得很快?” 言尚没反应过来。他也许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 暮晚摇手指在他胸前划圈,声音娇娇的,又不怀好意:“当然,我是不嫌弃你呀。只是、只是我给你一个猜测……你是不是不行呀?” 言尚一怔。 然后板脸:“乱说!” 暮晚摇煞有其事,飞眼瞪圆:“我说的是真的呀。很多男的都会这样,这叫‘肾虚’,你知道么?你没有跟人这样过,你当然不懂。但是肾虚的话,需要早早看病,好不了的话,就是一辈子的毛病。 “幸好我是公主,皇宫有很多这种秘方。我可以悄悄拿药给你补。” 言尚轻斥:“又胡说。” 暮晚摇笑嘻嘻。 他抱着她,在怀里搂了半天,暮晚摇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一直抬头亲他下巴。而暮晚摇都忘了自己之前的话了,她朦朦胧胧间快要睡着了,听到言尚低声:“……真的要吃药么?” 暮晚摇一下子瞌睡醒了。 她瞪大眼看向言尚。 哈哈大笑。 她从他怀里滚出,笑得两腿乱蹬,哎哟哎哟抱着肚子颤抖,快要笑晕过去了——从没见过这么好骗的郎君呀! 言尚便当即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气恼地来掐她的脸:“暮晚摇!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是不是?” 第94章 暮晚摇捂脸嚷:“你竟然敢掐我脸?你不想活了?!” 平时这般嚷多有气势, 一定会让言尚犹豫。然而如今她柔柔弱弱地被他按在怀里,她手脚细弱身形单薄,只是干嚎没动静,便只有女孩儿色厉内荏的娇憨感, 不能让人生惧。 言尚心头浮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这是他经常在暮晚摇这里碰到的:她总是高高在上,睥睨他,嫌弃他,对他又打又骂。 可每次他抱住她时,又能感觉到她是这么的弱小。 她虽然跳得高, 然而控制权很多时候其实都掌握在他手中。 因为他是男子, 他天生体力比她好,他一只手就能搂住她、拽住她,让她动不了……她是这么柔弱。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她也是没法子抗拒的。 这种感觉让言尚心里难受,因为他轻易可以制住她,所以他便不能去制住她。他不能用自己的体力去压制她,强迫她。她分明是一个柔弱的、可爱的女孩儿,不应该被人欺负的。 言尚俯下脸,拂过她面上凌乱的青丝,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一下。 那种怜惜的、温柔的吻法。 暮晚摇捂着一只眼呜呜两声, 悄悄看他。碰上他的眼神, 她心里蓦地一静,方才的嬉闹好像都退了些。她本就喜欢他这样的温柔,他用这种眼神看她, 吻她吻得这么细这么轻……都让她十分心动。 她从床上爬起来,埋身入他怀里,仰头和他亲。他的心跳、体温、气息,都包围着她。帐外的灯火有些暗,纱帐朦朦胧胧,隐约映着二人的身影。暮晚摇眼角微红,忽然觉得他在细密地亲吻时,呼吸有些过快,身体也重新复苏了。 暮晚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箍着腰,按了下去。言尚的手搭在她膝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动作,让暮晚摇身子一抖,眼尾瞬间飞红。 他亦是目光闪烁,眼角浮起刺激性的红意。 他低头在她耳边:“我……还想要一次。” 暮晚摇心里知道让他这种人主动说他也有欲,是件多难的事。她也想顺着他,但是……暮晚摇支吾:“可是、可是我累了……” 言尚脸红:“你就不能让我在上一次么?” 暮晚摇:“……” 他说完那话就极为后悔,然而又好不容易说出来,便不想放弃。他低下脸,讨好她一般地亲她,轻声:“你别怕我……稍微不好,你就喊停,好不好,摇摇?” 暮晚摇仰望他。 她心想被男人压着是很恐惧的,但是帐外的烛火是亮着的,只要她睁着眼,她看到的就是言尚的脸。 她一点也不怕言尚的。 世上所有人都会伤害她,言二哥哥也不会。言二哥哥是这么让人信服的一个好人。 做朋友是好人,做人哥哥是好人,做人情人自然更好。 暮晚摇露出笑,她乌浓青丝铺在枕榻间,她不说话,却张臂搂住他,让他向她压来,让他抱她。她小声:“言二哥哥,你要爱我。” 言尚声音喑哑:“自然。” ----- 晚上的夜宴让所有人情绪高涨。 已经到了深夜,樊川仍从贵族们的私宅中断断续续传来歌声,乐声。 乐声丝丝缕缕,气不在调,实在不怎么好听。但在夜中,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让人放下心神。 公主府这边的寝舍中,芳菲满室,汗水贴面,帷帐被罩上濛濛月影,里面气息杂乱。 有女郎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又惨烈,又快意;郎君有时也闷闷哼一声,低声说两句话。 暮晚摇被言尚搂抱着,被他搭着膝盖,她与他面贴面,满面汗时,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言尚。 他依然是体贴的,虽然生疏,却一直观察她,笨拙又努力地想给她好体验。而他本人又那般聪明,当他一心想做什么时,暮晚摇真的躲不掉,只颤抖着被他抱在怀里软成春水,又轻轻啜泣。 然而言尚又会忍不住变得不管不顾,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往往最开始是顾着她,后来他自己就撑不住;而暮晚摇一叫唤,他才能回过神,又来抱歉一般地亲她,安抚她。 他依然不敢看她,目光闪烁,手都不太敢碰上她颈以下的位置。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碰上,他的眼神便又亮,又赧。暮晚摇拉着他的手让他碰,他都不敢,说自己不行。 言尚对自己的自制力有清醒认知,他几次说不行,暮晚摇便不逼他了。她都敢在他怀里闭着眼,贴着他的颈小声哼哼,心想等过上几次,他肯定就敢了。 暮晚摇喜欢这个样子的言尚,又冷静,又沉沦。又不像他,又尽是他。 她胡乱地想,他这般沉沦,是因为欲,还是因为她? ----- 既是因为欲,也是因为她。 言尚俯脸看她,总是忍不住想抱抱她,亲亲她。 她如舒展枝叶、在夜间独放的芍药一般美丽,花瓣嫣红,枝叶蔓蔓,乳白的月光透过帐子,照着她。 这样的艳,这样的美。 青丝铺展,冰肌玉骨。眼波似水,唇瓣微张。 她不是那类在床笫间矜持的女郎,相反她格外能放得开,来包容他。她不只包容他,她自己也享受此事。这样的大胆,这样的自我释放……让言尚眼睛紧盯着她,一目舍不得移开。 言尚无疑是极为内敛的人。 是极为无趣的人。 他对男女之爱没有丝毫憧憬,对婚姻对夫妻的想法只有传宗接代。他不觉得爱是一件多好的事,他对女性美好的赞叹,皆是因为女郎品性佳,性柔美。他心中总是在想自己应该为国家、为无数百姓多做点什么,他投给情爱的心,实在少得可怜。 暮晚摇打破了他狭隘的认知。 她让他意识到活色生香的美人,在他怀里绽放的美人,是这般光华满目。她一颦一笑,眉角眼梢的风情,无论是任性还是撒娇……那样自我、不顾旁人,都让他这种天生喜欢照顾别人的人忍不住对她屈服。 她走进他的世界。 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她如一整个春光般点亮他枯燥的、寡淡单薄的世界,让言尚的世界溃不成军,夹道欢迎,迎接她这位骄傲美丽、趾高气扬的公主殿下。 ----- 比起第一次的短暂,第二次才是真正的欲吧? 结束后二人都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暮晚摇奄奄一息地趴着,实在想不到言尚还有这般激动的时候。她又困又累,还带着那事结束后的慵懒畅意,趴在被褥上闭着眼,就要昏昏入睡。 言尚的手贴在她腰上,将暮晚摇吓得一哆嗦。 她忙要窜开,不让他碰她一下:“我不要了!不要了!” 言尚连忙捂住她嘴,让她不要乱叫,他哑着声:“你轻点儿声音,别让外面的侍女听到了。” 暮晚摇拉下他的手,对他骂道:“现在才想起让我声音小一点儿,你方才怎么不说?自己爽了,就忘了我是吧?” 言尚红脸:“胡说。” 他抱着她的腰,将她从褥子间拖起来。暮晚摇挨到他滚烫的肌肤,她哭丧着脸搂住他的脖颈就要哀求“不要了”,心里还嘀咕他何必逞强呢? 言尚脸红得不行,觉得她把他当成了浪荡登徒子,好像只喜欢这种事一样。言尚哄她:“我不碰你,不碰你!只是带你去清洗一下……殿下也不想这么汗淋淋地睡吧?” 暮晚摇抬起一只眼看他,半信半疑:“随便擦一擦好了。” 言尚抿唇,看眼被褥,他尴尬道:“不行……褥子也得换。殿下知道干净的褥子在哪里么?” 暮晚摇:“不知道!你问夏容好了。” 言尚:“这种事……怎么能问侍女?” 暮晚摇推他的脸,要从他怀里爬出去继续抱着枕头睡觉。她含含糊糊地说没关系的,她好累了,她不想洗,他想换褥子就自己找侍女问吧,不要打扰她了。 言尚无奈,只好哄着她,让她睡吧。他却是抱着半睡半醒的女郎下了床,带她去净室,任劳任怨地亲自为她洗。暮晚摇闹他的时候他总是脸红,不好意思;可她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睡着的时候,言尚就能稍微大胆一点,偷偷看她的身体。 只是也不好意思多看。 暮晚摇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言尚的手从自己胸前掠过,水浇下来,他老老实实地为她洗,十分规矩。然后他又抱着她回去,四处翻找干净的褥子,重新铺了床。帐子窸窸窣窣落下,他又去叠被子了。 暮晚摇被他盖上被褥时,恍惚中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彻底睡着前,她最后的想法是:这人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都这么累了他还要洗,洗完了他还要去叠被子……幸好他这人品性好,只是逼迫他自己,没有拿对他自己的要求去逼暮晚摇如何如何。不然他这个人再好看,她也不敢招惹啊。 ----- 估计也没有睡多久,暮晚摇便感觉到言尚下床的动作。 她被他弄得都有些惊恐了。 她崩溃掀褥子:“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少年身骨修长,只着中衣、长发散落,他背对着帐子,小心坐在床沿上,正要穿衣。听到身后女郎带点儿哑的怒声,他诧异回头,看到暮晚摇竟然坐了起来,控诉地瞪着他。 言尚微愕,然后轻声:“我……我回去啊。总不能天亮后,让人看到我从殿下的府邸出去吧?” 在暮晚摇继续发火前,他倾身来。暮晚摇以为他要亲她,结果他只是凑过来,将被她打掉的被子抱起来,重新给她裹住身子。 他垂着睫毛,柔声:“殿下不要乱踢被子,着凉了就不好了。” 暮晚摇心里的火一下子被他浇灭了,她有点儿郁闷——人家这么好,她发火好无理取闹。 暮晚摇:“可是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你这么早又要起来。” 言尚愧疚:“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我走了后,殿下可以再睡一会儿……总是今天应该没什么事。” 暮晚摇瞥他:“你也回去补觉么?” 她这般可爱,言尚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还要忙公务呢。” 暮晚摇认真地看着他:“昼夜不停,没有一刻放松,你会把你自己累死的。” 言尚笑一下,将她哄着靠着床,他去拿昨夜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边矮几上的衣物,窸窸窣窣地开始穿戴。暮晚摇静静地拥着被褥看他,见他很快从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玉质金相的端正君子,不禁咂舌。 暮晚摇心生欢喜。要不是体力不支,她真想凑过去亲他,扒下他这正儿八经的衣衫,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系好腰带,最后在矮几上的,剩一块玉佩。 言尚手摸到玉佩时,指节略微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床帐。 暮晚摇被他弄得都不困了,正在津津有味地托腮看他穿衣服。他拿着玉佩回头看她,暮晚摇挑一下眉。 她感兴趣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怎么了?这玉佩看着材质不错。好像经常见你戴。” 她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她根本没关心过他每天戴什么玉佩。只是看言尚的神色,暮晚摇一顿,知道自己估计猜对了。 言尚指腹摩挲玉佩,他撩袍坐在床沿上,回头看她,温声:“这玉佩,是我去年离家时,我阿父给的。我阿父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定情信物。我阿父说,我若是喜欢了谁,在长安要与谁家女郎定亲,就可以将玉佩赠给那女郎。” 暮晚摇一僵。 心里恐惧地想:婚姻!又是婚姻! 她有点儿惊惧地看着言尚手中的玉佩,再抬头看一眼言尚。她全身僵硬,心想他这架势,不会要把玉佩给她吧? 没必要吧?只是睡了一晚,他就要娶她了? 言尚看到了暮晚摇那个恐慌的眼神,心中羞涩和欢喜、扭捏和期待,瞬间退后。 他静了一会儿,心隐隐泛寒发冷。 好在这个过程极短,言尚几个呼吸就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将玉佩重新戴回腰下,没说要送她。暮晚摇松口气,抬眼看他,又有点儿愧疚。 她张口想说什么,言尚已温和笑:“我先走了。” 他起身要走时,暮晚摇扯住他衣袖,让他回头。她可怜巴巴地仰脸:“言二哥哥,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对不对?你以后还会理我,对不对?” 言尚低头看她,静了一下,说:“当然。” 但是他又低声:“可是摇摇,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也会有放弃的时候……你懂么?” 这个时候再装糊涂,言尚恐怕真的要失望了。暮晚摇不想才睡了他第二天,就被他放弃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连忙点头:“我会、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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