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村子里的人整理尸体,发现被烧死的每具尸体口中的舌头都不翼而飞,而那些人都是曾经污蔑过雀神的贵族或是他们的后代。村子里的人知道这是雀神显灵,害怕被雀神迁怒,便将这些死者的尸体肢解,骨头磨成粉末,撒在村子的大路上,让来往的牲口每天踩踏上百遍千遍;血肉则在狠狠鞭笞后剁成肉泥,撒在田间,喂给觅食的麻雀。” 我算是知道齐恒为什么找上我了,肯定是张太太和他说了我在永丽美容店问了她工人失踪之后是否出现了舌头,齐恒以为我知道雀神的内幕。不过这样也好,将错就错,让齐恒以为我手里也有几张底牌,免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难怪。” 齐恒果然眼神一暗,若有所思。 我问:“所以,你认为秦苑把这些人害死之后,将他们肉骨分离,用来祭奠雀神?” 不太对,祭祀是一件非常讲究的事情。哪怕是那些邪教异道,也要掐算时机,以特殊的方式处理祭品。就连玩个扶乩简化版的笔仙游戏,握笔的胳膊和桌面的角度都有讲究呢。秦苑把这栋别墅里面装修得这么讲究,可这些肉被胡乱搅成一团填埋,没有如传说一般喂了麻雀,也没有任何施法痕迹,不像是想用这些肉尸来做祭祀,倒像是这些肉无用了之后被随意掩埋在这里。 也许,肉并不是关键—— “骨头和器官呢?”我问,“你们有在这里发现什么骨头粉末吗?” “这才是我好奇的地方。秦苑到底用骨头做了什么?可惜秦苑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不省人事,随时可能嗝屁,没法亲口给我解答喽,”齐恒忽然撑着桌子站起来,隔着桌子贴到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曾试过用法术逼问秦苑的神识,可你猜怎么着?秦苑身上鬼气森然,整个沙帮居然没人能近她的身。” 夜里无风,我却打了一个激灵:“秦苑在哪里住院?” “安宁医院,秦家包下了安宁医院的四楼。” 安宁医院,四楼,鬼气……是纪忱。那天我在安宁医院遇到纪忱,是因为他去看望秦苑了。 木善村,雀神,纪国…… 以国名为姓,改姓为纪…… 两千多年……我掏出手机来查了查,纪国国灭是公元前690年,距今2709年…… 纪忱生前是纪国人! 我回过神来,就见齐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我,说道:“看来你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是想到一些事,有不有趣,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就算纪忱真的在做什么,那也是地府的事情,我可没有道理在地府和沙帮之间选择沙帮。但如果纪忱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那么他刚刚阻止我追查的那些杀我的活傀儡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 山西张家制作的活傀儡活灵活现,除了没有血肉,其他的都和真人无异…… 除了没有血肉…… 也许,这些活傀儡和真人无异,是因为他们的原材料本来就是真人呢? 我对齐恒说:“推测出动机来也没什么太大帮助,秦苑已经在医院躺着了,可是依旧有人在失踪,这证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不止秦苑一个。不如从另一个角度入手,谁有本事做到把骨头器官和人肉这么完整地剥离?” “我怎么觉得你已经有了答案,”齐恒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现在到底是你在帮我,还是我在帮你?”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互惠互利,沙帮掌握的这方面的信息总比我多。我只是有一个猜测,这些或许和善于制作活傀儡的山西张家有关,鼎昌集团的老总也姓张,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齐恒打了个响指,对着俯身的口罩男耳语了几句,口罩男便点头退下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你为什么要给我看图片,把我带进别墅里看看不是更直观吗?” 齐恒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故作娇柔地说:“因为里面闹鬼啊。” 第十七章 吃人的房子 “……什么鬼?” 齐恒说线索怎么和玩剧本杀搜证似的,不一次性说明白了,非得一轮轮放。 齐恒坏笑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下一句会很不正经地说出一个类似“你心里的捣蛋鬼”这种土味情话的欧亨利式回答之时,他严肃地开了口:“一个红衣女鬼。工人失踪之后,我们发现监控失灵。我带人进别墅装新的监控,遇到了个红衣女鬼。撤退的时候,有几个工人当场吓得腿软瘫痪,被留在了这栋别墅里。” “留?”齐恒的用词总是格外精准又出乎意料,为什么不是“倒在别墅里”或者“落在别墅里”?这显得好像别墅有什么自主意识一样。 “就在我们退出来之时,别墅的门就关上了,我们试遍了办法也打不开,第二天天亮,门又自动开了,我们在门外等了很久,也没有人走出来。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冒险,所以下令封了别墅,只在花园里活动。” 一个腰间鼓鼓囊囊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俯下身子和齐恒说话的时候,露出了耳朵里塞着耳塞。沙帮的这群人有点意思,合着身上都有些特殊器官无法用法术隐藏,必须用外物遮掩一下。 “少爷,尸体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有三具尸体上的肉来自那天被留在别墅里的工人。” 齐恒一把夺过尸检报告,飞快地翻了一遍,又翻回第一页,从头开始看。我也凑到他身边跟着浏览了一遍。尸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为什么在别墅里失踪的工人遇害之后,尸肉会出现在院子里?这里被沙帮牢牢把守,无人进出,难道幕后主使就一直藏在这栋别墅里吗? “能调出别墅的监控吗?” 耳塞女摇了摇头,答道:“从美容店回来那天,张太太想调监控,就发现之前的监控全部被毁了。我们那天新装上的监控也没法正常运行。” “所以说,这些工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尸肉又是如何产生的,必须要到别墅里一探究竟了?”我冲齐恒抬了抬下巴,“走着?” 齐恒合上尸检报告,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道:“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等小令带回的消息。他从来不会让我久等的。阿妍,今天你带着人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耳塞女带了三五个人面对别墅分散而站,耳塞女摘下了自己的耳塞,闭上了眼睛。 齐恒喊了句“收工”,其他人在半分钟之内把手上的工具收拾好,回到了别墅外停着的车子里。在车子里过夜的确是最聪明的做法,如果出现了什么不能应对的突发状况,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逃命。 齐恒带着我上了那辆带我来的黑色大众,让我坐到后座,自己坐进了前座。他降了车窗,点起一根香烟,没有抽,只是放在手里夹着,烟味随着晚风弥漫在这寂静的山间。 我爸以前也有这个习惯,他经常在窗口点一支中华,一个人枯坐到天明,才吸上一口烟。姐是最早发现这件事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去阻止老爸。她说,如果她去了,老爸肯定会把烟掐掉,可是老爸已经很累了,她不希望他连抽烟的自由也没有。 “你抽吧,我也抽烟的。” 齐恒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笑道:“骗人。” 我的确不抽烟,我甚至憎恶香烟。因为在安宁医院探病之前,我这十九年里对父亲的最后印象都是那个紧紧的拥抱和一身烟味。 “睡吧,今晚我守夜,小令带回来消息我会叫你。”说完,齐恒扔了件外套给我,直接升起了前后座的隔板。 行,以他这种独断的风格,纪忱也一定会喜欢和他共事的。 我非常认床,可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迷迷糊糊之中,居然还梦到了一些十九年前的那天的许多细节。不知睡了多久,我想要醒来,可是就是睁不开眼。我在和睡意艰难抗争的时候,还有闲心想:阿白知道这事肯定得笑得再死一次,我这种天天押鬼的人还能遇到“鬼压床”的一天。 一双温暖的手摇了摇我,我如落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抓住那双手:“小——” “赵茗,醒醒,”那双手又摇了摇我的胳膊,“再不醒我直接拿水泼你了啊。” 我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齐恒扔给我一条手帕,又给我扔了一瓶水,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和喉头一阵干涩,是脱水的表现。我从脸上擦下来的汗都够给这个手帕洗一遍的了,齐恒的表情非常嫌弃,我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把手绢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口罩男递过来一个ipad,镜头里是一张憨厚的圆脸。张傲和我打了个招呼:“小赵,好久不见啊。” “您给我的灵犀莲花很好用,多谢了。” “不过是随手做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回头再给你寄点最近做的小东西。” 齐恒咳了一声,张傲立即结束寒暄,进入了正题:“我看过你们那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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