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秘密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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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喜欢这样接吻，能把人吻死的这种。」「嗯……」她耳朵通红，闭着眼睛后退。只有舌头，倒是诚实得很。 6 自从和纪薇分手后，我就没接过吻了。说实话，刚才那么一折腾，我也有点晕头转向。很不争气，迷迷糊糊就跑了…… 回家的路上，天开始黑。一想起分手，我的心情也跟着阴郁。重生后，一些不起眼的记忆变得清晰。分手前一周，有个女生送我花。我拒收，她拜托我不要当着她的面扔掉。「我收了跑腿费，你要是当着我的面扔，客户不给余款。」还有这种业务？她的样子可怜巴巴。我环视四周，最终还是接过花，走到宿舍楼下扔掉了。难道，纪薇提分手跟这事有关系？那未免也太严格了！而且，不搞清楚就给人判死刑，这也太不严谨了！我越想越气，往回跑，想把纪薇打一顿出气。木门关得很紧实。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我敲门，一想起她说的小偷，拿不定主意，准备报警。这时，邻居探出头，抱怨：「他妈的，又开始了！神经病，天天在家里自残！」什么？我心脏骤缩，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已解锁本文于是，踹门，冲进去，抱住蹲在地上的纪薇。「没事的，我们去看医生。」会有一条生路的。 7 那次之后，纪薇不理我了。她躲在套子里，当乌龟。我看了眼背过身写字的老师，小声告诉她：「我约了个周末的教授号，五百，不能退，贼贵。」她没回答，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像得了帕金森。我继续哄：「乖，我陪……」话还没说完，老师望着这边，凶巴巴点我起来回答问题。「……」高中知识难不倒我。只是，她问的是什么？我稍一停顿，纪薇小声说着正确答案。我不自觉，笑了一下。她还是紧张我的。结果，老师说我挑衅她，直接把我提到了办公室。「你不学习，是你的事情。」「纪薇是能考重本的，别勾搭她！」「学校严禁早恋，请你妈过来一趟。」勾搭这词，用得也…… 太精准了。我八百字的狡辩还没来得及说，我妈就来了。还一来就狼人自爆。「死丫头，我还纳闷，怎么最近都那么晚回家！」于是，她压着我回座位清书包，说要给我转学。那架势，跟逼着我相亲一样强势。「磨蹭什么！搞快点！」我妈积威太深，我手一抖，书掉了。一片嘘声中。纪薇红着眼尾，把书捡起来。那捏着书的指骨，泛白。我实在不想走！可周围全是八卦的眼神。而我妈，已经面色不善盯着纪薇了。她最怕被围观，我只能暂时先被我妈拖走。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路好短。她一路数落我。我一步三回头。最终，不情不愿，拉开车门。谁知—— 拼尽全力的一声「李悦彤」。纪薇居然追上来了。 8 她叫的是我，找的却是我妈。「阿姨，能不能拜托您，不要给她转学。」我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斩钉截铁：「不行。」她就是这样，高中不让早恋，毕业就要结婚。我心疼地看着纪薇。她眼里看不出情绪。「这里已经是市里最好的学校了。」「我保证会让李悦彤的成绩稳步上升，考上重本大学。」「……」我妈有些迟疑。她站得笔直，低着头，像是要赴死一样。「如果实在不行，我转学。」其实，从纪薇像机器人一样报着自己的各科考试成绩时，我的眼睛就好酸。她那么低调，不上电视不领奖的人。现在，被逼得疯狂拉踩第二名…… 我哽咽了，立马给我妈立下生死状。「两年后，纪薇读南大，我读山大，然后我俩争取一毕业就结婚，到时候，彩礼随便你要。多少她都给！」「对吧？」条件反射性，我问了下旁边的人。她顿了顿，点头。「死丫头，你疯了！不害臊！」我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纪薇她，点头了…… 好像，还有些……羞涩？小样，在长辈面前，就不端着了。只欺负我！后来，我妈看在大饼的份上，勉强同意我回去上学。而且，纪薇不知道跟老师说了什么，她没再揪着早恋这事不放。只是，她一看到我和纪薇说话，就咳嗽。像某种警示。而纪薇，努力跟我保持距离，只说知识点，不说其他。即便是出了学校范围，我陪她去医院，她也不给我牵手。假正经得很。这时候的她，手还没被试剂腐蚀，白白嫩嫩。我再也不想后悔了，牵住不放。她挣扎了一会。别扭地红了耳朵，半推半就。我就知道，她是个假正经！心里想得很吧！ 9 纪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我有时候会忘记，她是一个病人。测试结果出来后，医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想了想，还是简单一点。「妹妹，异父。」也异母。医生夸我是好孩子，语重心长说了很久。「你姐姐的病很严重，出现了厌世倾向。」「当她觉得她得到了，或者得不到的时候，都有可能自杀。」「你这个号挂得很及时，她必须要开始进行药物控制了。」「……」我一字不落地听着，恍恍惚惚，觉得医生说的不对。纪薇，她只会在得不到的时候自杀。不然，为什么要选我相亲的时候！她肯定是故意的！我捧着一堆药，跟着她回家。她脸色不太好，心事重重。我不知道怎么逗她，也跟着唉声叹气。「完了完了，周末作业好多，我写不完。」「我还跟我妈吹牛考山大！」她微微怔忪，笑了一下，安慰我别急。趁她制定计划的功夫，我也没闲着。给那些药分门别类，放在格子里装好。然后，每天放学给她发信息。十条问题目的，里面夹带几条调情的。偶尔，也问一下，药够不够了。毕竟，医生说过，不遵医嘱，会很危险。 10 时间一晃，到了高三。她的测试结果越来越好。可医生的表情却不太好。「一千道题的题库，她每次都能进步十分。」「这比机器还准确……」「你姐可能是背了正确答案。」「……」我假装毫不知情，挽着纪薇的胳膊。「太好了，药果然有用。」「就是吃起来麻烦……」「纪薇你放心，我报志愿一定学心理学。」「到时候多跟你聊天，少让你吃药！」医生又开了一堆药，还是得哄她吃。「可我现在还没成功，辛苦你要按时吃药……」话还没说完，她甩开胳膊，走了。「李悦彤，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不要为别人而活！」她生气了，走得飞快。我也生气了，没去追。三分钟后，她折返回来。「说好要请你吃披萨的，走吧。」我没动，憋出了几颗泪。她叹了口气，从我手上接过装药的袋子。牵着我的手。啧。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很好猜啊。就差把「病情加重，快远离我」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出了医院，她松开手。我慢吞吞跟在后面。她时不时等我一下。我们不近不远地走着，中间横亘着一条无形的界限。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会越界的！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满十八岁…… 愁死人了！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完。我数着秒等时针转过了十二，终于无须再忍，把纪薇按在了床上。她不太配合。「别……你还是个小女生！」管它呐！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扒光她。然后，眼前的割痕触目惊心。一条条，一道道，全在穿着衣服很难发现的地方。「纪薇！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我气不过，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她用被子裹住身体，给我擦眼泪，哄我。越擦越湿。她没招了，欲言又止。「吃药控制不了，疼痛才不会有幻觉。」我哭死。「去医院不行吗？我们住院治疗！」她抱着我。「没用，我妈就是死在了医院。」混蛋！她压根就不信这病能治好。她毫无信念！ 11 公布成绩那会，我妈一天出去散十回步。「我闺女考上山大了。」录取那会，她却拉长着脸，闭门不出。「你糊涂啊，我不是叮嘱你报法学报法学吗！」「当律师多好！自己家里打官司不怕，认识的都是精英！」「报个心理学有什么用？去复读！」「好……」我唯唯诺诺，趁我妈放松警惕，连夜收拾行李逃了出来。「李悦彤，死丫头！」我妈还是发现了，打开窗户喊：「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我怕她追出来，跑得更快了。十分钟后，我站在纪薇楼下发呆。脑子里循环滚动着我妈的威胁。她总是这样，逼我选不喜欢的专业，逼我相不爱的人。不听她的，就是不孝。我，作为子女，不能为自己而活吗？纪薇已经死过一次。她死了，我也不想活。月光下，我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