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母亲,在我妻子眼里,我却是最孝顺的。因为那是我母亲想要的,我真正孝顺她的方式。” 霍洗马:“难道你娘想要你为了她,挑战俗世规矩,受人指指点点,说你不安于室吗?” 颜令徽:“我娘想啊。” 霍洗马一肚子话直接被这句“我娘想啊”堵了回去,整个人突然反应过来——那可是一生要强,还尚了女驸马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介意世俗规矩,他刚才是脑子打结了,一时没转过弯来,居然想拿长公主来压这小丫头。 不过没关系,外人又不知道这事。 就像辩论一样,他不需要让对手认可,只需要让观众认可他的想法就可以了。 “胡说!你这孩子怎么为了进去科举,连这种谎言都说呢!” 霍洗马表情有些些微地扭曲,但在阳光下,这点扭曲就不太显眼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怎么会想要把你放进一个千夫所指的处境里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讨厌的心声。 许烟杪一边翻八卦,一边愤愤不平: 胡说!!! 权应璋暴躁地用拐杖锤地面,假装在锤霍洗马的脑袋。 儒家的孝顺才不是这样,他一个人不能代表整个儒家。 人性本恶,人不是生来就孝顺的。人“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这是本能。人克制本能,在生存面前去孝顺父母,这才叫孝。 孝顺父母是违背人性的,需要外力来强迫。 那姓霍的好逸恶劳,面对中风的母亲不想去侍疾,这叫什么孝顺!他强迫他媳妇去孝顺,那是他媳妇的孝顺,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的,古文学派以荀子为首。权应璋他深信人性本恶。 权应璋扭头看向其他古文学派的人:“给我拿纸笔来,老夫骂死他!” 绝不能让小白泽对古文学派产生误解,必须把这个虫豸和古文学派的儒划分界限! 有古文学派的人小小声提议:“权公,要不要把他归类去今文学派那边?” 权应璋:“哦?” 古文学派的人咳嗽一声:“你看,今文学派以孟子为首。孟子遵循人性本善,孝顺是人的本能,既然是本能,他把孝顺之事推给……不对,交给妻子,他顺从母亲的意思不去关心母亲,不在母亲生病时侍疾,岂不是正应了孟子的话: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霍国祚,必然是今文学派的人!” 曲解!绝对的曲解!但是学派之间的曲解不叫曲解,那叫学术争端。 权应璋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于是他果断:“行,你就这么写。” ——至于几天后,季岁知道这事,有多么愤怒,提笔反击,重点在于“这人和我们今文学派没有关系,他是你们古文学派的,缘由是xxxx”,双方学派多么把霍国祚当成垃圾踢来踢去,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而现在,霍国祚只知道自己被许烟杪怼了一通,对方还把权公拉进来。 他可是知道权公有多想将许烟杪拐进古文学派的! 那些心声一出现,基本是让他自绝于古文学派了! …… “哦豁!” “那个谁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瞧瞧那句‘圣~贤~书’,有够阴阳怪气的。” “红了!脸不青了,憋气憋红了!” “什么!快!千里镜给我,让我看看!” 热闹是同僚们的,和霍国祚无关,他只觉得……哦,他也不知道同僚们在看热闹,连千里镜都用上了。 他只觉得,许烟杪针对他针对得莫名其妙。 他娘都死了十五年了!骨头可能都化成灰了,用他娘来针对他,有意义吗! * 许烟杪觉得很有意义。 当然,不是为了他娘。纯粹是看不惯孝心外包。 “嘶——” 好骂!!! 京官们简直叹为观止。 小白泽的嘴越来越毒舌了,但他平时和人交流时挺正常,甚至能称得上和善的啊。怎么心里话和外表反差那么大? “该不会是平时腹诽陛下,练出来的吧?” 有官员脱口而出,然后迅速被同僚用眼神把后面的话逼了回去。 ——就你多嘴! 作者有话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触龙说赵太后》 * 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荀子》 *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孟子》 * 第201章 这能是八岁?! 霍国祚气成了电动马达。 颜令徽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后退两步:“你难道有癫痫?这可不关我的事,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霍国祚气成了加强版电动马达。 然后还不忘扣锅:“我是在替长公主生气,为人子女,你居然认为她会放任你千夫所指,岂非太伤一位母亲的心了?” 颜令徽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一道声音冷冷地横插进来:“公主可不会觉得她女儿来参加神童试,会千夫所指。况且,千夫所指又如何,只要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凡夫俗子的指责不过是直上青云的风霜而已。” 颜令徽惊喜回头:“爹!!!” 来者不是女驸马颜淳又是谁。 颜令徽下意识想要冲向女驸马,想到一件事情,又猛然止步,手指放在身后搅动,眼神躲躲闪闪:“爹,你……你怎么来了?!” 许烟杪一语道破天机: 得知外孙女要参加神童试,匆忙赶来的老皇帝眉头微皱:“离家出走?!” 小兔崽子居然撒谎骗他!说什么想外公了,但是爹爹娘亲很忙,没空陪她回京,就让她自己回来。 他就说这孩子才八岁,房陵是怎么放心让她单独带着护卫,从辽东跑回京师的,这可是足足三千里路! * 女驸马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浑身风霜,气场生冷,目光锐利地直视霍洗马:“还请霍洗马告知,你那句替长公主生气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你了解长公主,还是本驸马更了解长公主?” 一些开国元老见过长公主和皇后一起搞后勤,此刻看到女驸马的样子,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这气势也太像房陵长公主了。 而霍洗马强打精神,也不回女驸马的话,直接指责:“驸马不守辽东,无诏回京,若关外蛮子入侵,谁能守?谁负责?” 颜淳很镇定:“公主在守。公主负责。” 想了想,又说:“非是无诏回京,地方官三年一朝觐,回京述职,如今离天统三十二年,已是三年。” 她虽然提前了两个月到京师,但辽东离得远,这事也能说得过去。谁让她身份特殊,她走了还有公主能留守。 ——甚至对于陛下来说,公主守辽东,比驸马这个外人守辽东,更让他放心。 而颜淳这么一说,周边围观神童小郡主和主考官争论女性能不能进科举考场的人,便立刻意识到:“那不对啊,公主是小郡主的娘,公主还能在驸马不在的时候守辽东,如此巾帼,怎么会觉得女儿来科举就是不安于室?” “而且,驸马肯定了解公主,他说公主支持小郡主来神童试,那确实就是支持的吧。” “既然如此,小郡主做这事,的确符合孝道?” 几句话一出来,视线全看向了霍洗马。 现在压力给到了他。 ——毕竟,在大众的朴素价值观里,人家丈夫说的话,难道不比你一个外人值得相信? * 在房陵长公主的驸马出现在神童试现场时,霍洗马就知道,自己铁定是翻不了身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非常知趣地说:“原来是这样,驸马莫怪,是霍某担忧得太过了,霍某在此向郡主赔罪。既然如此,小郡主十分之孝顺,为了长公主当女官的心愿。去考神童试,自然是没问题的。郡主,请!” 说着,就让开位置。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这样子是尽忠职守,虽说迂腐了一些,可最后也算是知错就改,倒也没太多恶感。 只有少数人察觉出他是在恶意为难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懂变通。见此,决定以后对这位高官敬而远之。 霍洗马也不在意。 然后,古文学派的人就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霍洗马,权公让我们给你带来两样东西。” 霍洗马:“什么东西?” 再想到之前许烟杪的心声,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赶忙说:“东西直接给我就可以了,不用……”说是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大声说:“权公说,送你一本《孝经》,一本《荀子》,以后有事没事,就在家里多读读书。” “哗——”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这下好了,更多的目光聚集在霍洗马身上了。 像是一根根能插进人体脉络的针管,几乎要把人插个对穿。 霍洗马差点落荒而逃。 ——这可是来自文坛盟主的“建议”,说是建议,实际上就是在对脸抽,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弄不清楚什么是真孝顺,什么是假孝顺!就应该多看看书! 特别不留情面。 霍洗马强行让自己笑起来,干巴巴地说:“权公说的对,下官确实应该多读读书……” 古文学派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过往曾有神童破题破得十分出色,却被人怀疑是代作,不如你当众为颜小娘子出一题,让她破之。权公作审。” “你觉如何?” 霍洗马沉默了好几个呼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们已经开始啧啧了:“脸黑了吧?之前脸白了,后来脸青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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