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三江深吸一口气,马上念道: “伢儿人还小,伢儿不懂事,伢儿不欠你,路给你带到,门给你指引,难道你真要一点道都不理?” 话说完,可那边,却依旧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李三江眼里冒出怒意,他收回原本摊着“搭桥”的双手,将十指刺入地里,指甲中嵌入大量黑泥。 “你是水下走的,我是水上漂的,给你情面你不要,给你讲理你不听,那好啊,逼着我掀了桌子大家一起去找龙王爷评评理!” 李三江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肃穆起来,他一直不想也不敢正面面对那位,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他了,总不能把这死倒带出来了,又带回家去。 不过,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大胡子家的大铁门被打开了。 李三江目光看过去,发现门后站着两个人,是大胡子和他小儿子,俩人都只穿着个大裤衩,光着上身赤着脚。 一时间,李三江心里有些发怵,他这本就是偷偷摸摸搞的事,这要是被人家当面发现,事后可就不好收场了。 但很快,李三江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大胡子和他儿子,两个人看都不看站在门外的自己,而是径直浑浑噩噩地朝着鱼塘方向走去。 在经过李三江前面时,李三江发现他们俩人都是脚后跟离地踮着脚尖在走路。 父子俩就这般并排走着,摇摇晃晃,却又总不会跌倒,父子俩走到鱼塘边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下走。 踩到水里,继续前行,水面没过膝盖,没过腰,没过肩膀,最后……没过了脑袋。 “噗通!” 李追远感觉自己身上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李三江见状马上跑过来,护住孩子。 “伢儿,你还好不?” 李追远没回答,而是怔怔地抬手,指向前方。 前方,是小黄莺的身影,她双臂前伸,双手张开,像是在摸索,虽然走得很慢,却也是来到了鱼塘边,然后,走入水中。 似是感知到了身下的水,她慢慢放下了双臂,走得也越来越稳。 她开始扭动起了腰,像是又跳起了昨日就在这坝子上对着这鱼塘跳过的那支舞。 她的舞依旧很不专业,现在关节僵硬,跳得自然就更不标准,但她却跳得很投入。 她的身影在这夜幕中,时而没入时而突兀,忽隐忽现。 每一次显现时,水面就多往她身上淹了几分。 渐渐的,她那旗袍开叉下的腿已经看不见了,她扭动的胯也看不见了,她那不是很高耸却靠衣服硬勒出来的胸也看不见了。 水面没过她的脖颈,将她头发晕散开,她举起双手,面朝着夜空,依旧在表演着。 很快,她的头也没入了水面,水面上,只余下她的双臂,又逐渐余下手腕,再余下双手…… 等双手也缓缓隐没进了水面,只留下一团黑色的水草。 到最后,伴随着最后一道涟漪, 一切, 都不见了。 李三江将李追远背起,弓着腰小跑离开,等跑出去好长一段后,才将孩子放下,边掏出烟盒边捶着自己的老腰。 见孩子站在那里发着呆,他开解道:“听太爷的话,就当是做了一个梦,明儿个醒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李追远听话地点点头,但他觉得,刚刚那个画面,他可能是忘不了了,会一直定格在自己的记忆里。 抖了抖烟灰,见伢儿依旧情绪低沉,李三江逗弄道: “小远侯,你可以想想马上能让人开心的事嘛。” “开心的事?” 李三江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大胡子家方向,回答道: “吃席!” 第4章 李三江背着李追远回到家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崔桂英将孩子接过去,李三江又和李维汉说了会儿话后就走了。 李追远被安置在席床上,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 他睡不着,一闭眼好像就又看见了在鱼塘里跳舞的小黄莺。 崔桂英和李维汉则一直没进里屋休息,而是在厨房坐着。 女人不住搓着手指,搓得泛红;男人则不停抽着水烟,一锅接一锅。 看了看已经亮起了的天色,崔桂英起身道:“我先给伢儿们做早饭吧。” 李维汉吐出一口烟,说道:“烟起得有点早。” 崔桂英只得重新坐下,看着自家男人:“那得等到啥时候?” “等人通知。” “谁来通知?” 李维汉没回答,只是继续嘬着烟嘴。 又坐了一段时间,敲门声传来: “桂英侯,桂英侯。” 是隔壁邻居,赵四美。 李维汉磕了磕水烟袋,说道:“通知到了。” 崔桂英起身,边打着呵欠边揉着眼打开门,疑惑道:“啥事儿啊,四美侯?” 赵四美伸手抓住崔桂英胳膊,使劲摇了摇: “大胡子家死人了!” “啥?” “死了俩,大胡子和他小儿子,刚被人看见漂家里鱼塘里,大家伙都去看了,走,咱一起去看看!” “走!” 崔桂英出门前对里屋喊道:“英侯,米淘好了,你待会儿做一下早饭。” “晓得了,奶。” 得到回应后,崔桂英就和赵四美一起出去了。 李维汉等了一会儿,摸了摸口袋里开过的香烟,把水烟袋搁桌上,也出了门。 赵四美先前的敲门声其实已经将孩子们吵醒,知道发生了了不得的事,孩子们也纷纷起身跑出去要看热闹。 任凭英子在后头喊“刷牙洗脸”都无法叫回。 此时,大胡子家的鱼塘四周围满了人,村道上还有村民不断向这里赶来,男女老少,拖家带口。 鱼塘上漂着两具尸体,没人去处理,哪怕塘边就停着一只小船。 虽说大胡子家在村里名声很不好,但村民们还不至于这般冷漠; 之所以没一起帮忙把尸体弄上岸,是因为那两具尸体就如同放碗里被泡久了的饼干,虚胀得不像样,而且外表呈现半透明的肉晶色,好像两大块人形猪皮冻。 溺死的尸体泡久了会胀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可昨儿白天还活生生的俩人怎么可能一夜之后就跟木耳泡发了一样? 这实在是太过邪门,导致没人敢下场碰那尸体。 大胡子的妻子跪坐在塘边放声大哭,可她只知道哭,却也不懂到底要做什么,周围有人来劝,她也不理,只是一味嚎自己命苦。 终于,大胡子家的老大从镇上赶回来了,可算是有了个主事人。 只不过这大儿子看着塘面上的亲爹和亲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吓得脸皮都在抽,他也不敢下去捞人,只得求人去请李三江。 李三江推着个板车来了,车上装着的是他的家伙事。 到地儿后,李三江先瞅了瞅塘面上的情况,随即吓得不停摆手后退: “这他娘的我可不敢捞,捞了折寿,折寿啊!找别人,赶紧找别人!” 他这一诈唬,周遭围观的村民更是哗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这大胡子家到底造了哪门子孽,引来了哪方邪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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