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这两日吏部事多,本司人手不够,好在还有崔郎中在。” 只是崔郎中年末便要告老还乡,得要提拔个人来文选清吏司帮他才行。 贾环放空着想了一会儿,就投向薛玄怀里睡下了。 ………………………… 宝玉婚后没两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辰。 贾母照旧携两府命妇按品大妆入朝祝贺,这本是寻常,往年若有恩旨,还能往元春宫内略坐一坐。 只是今年宴毕,便有女宫令来请贾母过东宫说话,老圣人召见。 “你们且安心回府,不必等我。” 对儿媳侄媳几个嘱咐了话,她便跟着往东宫去了。 正殿内只皇太后端坐在上,贾母忙请安叩礼,“老圣人万安。” “免礼。”她略微示意,屠宫令便上前搀扶老太太至椅边坐下。 贾母不明其意,只得说些嘘寒问暖的话来攀谈,皇太后也始终温声回应着。 闲话过后,她才道,“听闻府上有一位三姑娘,诗书德行都十分出众,虽未出阁但已能当家理事了。” “太后过誉了,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并不值当什么,娘娘倒说得我脸臊。” 皇太后闻言笑意更深,她也是偶然想起那日水钧说的话,便叫来贾妃一问,知晓了她这三妹妹的模样文采。 后来又让人留意打听了探春的行事品性,真真是好教养好本领,竟比从前为水钧选的那几位都强。 不仅德才兼备,且志向高远,胸襟开阔,还兼具雷厉风行之禀性。 皇太后是越想越满意,今日便趁着贾母进宫召她来说话。 这样的姑娘,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一个来。 唯一勉强能说得上不足的也只是出身低些,但这和她的长处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换个说法,这样的好姑娘若是被出身耽误了前程那才是最大的惋惜,而皇家就是最能为她正名的去处。 淳朝皇室娶亲一向不重门第,皇太后的父亲不过是个四品官,已逝的温慧皇后也只是出身没落世族。 皇权极度集中之下,是不必考虑外戚家世的。 贾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太后问一句,她答一句。 一直到傍晚太阳快落山了,皇太后才道,“你今日也累了,就回了吧。”说着便让宫令呈来一方紫檀木盒。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拿回去给你家三姑娘留着赏玩罢。” 贾母忙起身谢恩,太后便命屠宫令好生将她送出宫去。 坐在车上,她沉思片刻打开紫檀木盒,里面放着一柄冰绿莹润、色浓欲滴的翡翠如意。 第125章 后又过了好几日,贾环才知道皇太后召了老太太打听探春的事,简直气个倒仰,“眼看裴家都要去提亲了,真是功亏一篑。” 薛玄只能顺着毛抚,“这正是造化弄人。” “算了……也罢。”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探春若能嫁给水钧,比嫁给裴录更好,只是但凡牵扯进皇家,许多事都变得不单纯了。 嫁给水钧自是可以更好的施展能为,但这同时也承担着不寻常的风险。 他这么多年看着,深知淳朝皇权集中程度之高。 皇帝并不会因为后妃而对外戚有所提携。 譬如贾政,即便元春做了凤藻宫尚书,又加封贤德妃,他仍旧是他的五品官。 即便由从五品升为正五品也是因为他做官多年勤勉,谨言慎行,而不是为旁的。 所以,没人会妄图通过与皇室结亲以求平步青云,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贾环在沉思之下也就想通了,之前选裴录最看重的就是他年轻有前程,如今既能直接做王妃,三姐姐可不是少熬了许多年。 况且,他若是再忧虑,也是小看了探春。 以她的能为,王妃如何做不得。 难不成只因为他个人的思量,就替探春决定了婚事如何,贾环自认没这么大的脸。 “只是又给老太太添烦难了,和裴家的事都谈得差不多了,如此怕是姑父那边也不好看。” 裴家也是清白出身,除了裴录只余一对年迈的祖父母在,今虽算不上毁亲,但也实是有些对不起人家,倒显得贾家倚势欺人了。 薛玄道,“这有什么,再为他说一门好亲事就是了,若有气也不该对着你们家来。” 这话说得是,谁能想到水钧没发作,却是老圣人从中截胡。 这不是贾家或裴家能阻挡的。 “这还真应了当初抽花签的诗。” 贾环还记得那年生辰,却碰上陈丕收买马道婆对他施行诅咒,后来众人在月蜃楼为他庆生时玩的就是占花名。 当时探春抽中了桃花,题曰:武陵春景,“那注上写的就是得此签者,必得贵婿。” 薛玄挑了挑眉头,笑道,“环儿呢?” “我自然也抽的了。”他抬手指向床头的方向,“那支象牙花签就收在匣子里。” 薛玄便起身往床边去,这螺钿匣子里放的都是贾环素日喜欢的小玩意,东西杂得很,象牙花签是几年前放进去的东西了,被压在一卷手稿下边儿。 这手稿还是当初他写给贾环温习应考用的。 一支温润的象牙花签静静躺在匣子里,过了几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薛玄拿起来细看,上面画了一枝芍药花,题曰:风华长彧,“落后始知如幻身……” “开时不解比色相,落后始知如幻身。”这是白乐天的诗,下面还有一句小注,“枯木逢春,共贺掣者三杯,在席陪饮一杯。” 他前后看过便将花签又放回了匣子里,“这一支倒看不出虚实来了。” 贾环撇撇嘴,咕哝道,“其实还挺准的……” “什么?”薛玄没听清,走上前去将他从榻上抱了起来,“再有半月又是生辰了,今年想怎么过。” 他手里抓了几颗浆红的樱桃,就顺手往薛玄嘴里塞了一颗,“都这么大了,哪能还跟小孩子一样年年当个正日子过。” “怎么不能。” 如今入了夏,天黑得迟,吃过晚饭洗过澡后外边天还亮着,二人便坐在露台上乘凉。 小厨房送了甜汤和几碟子瓜果来,李素一应摆放在露台的玻璃方桌上,“公子,药已经晾好了。” 贾环将碗端过来一饮而尽,又吃了两口西瓜,“开春新换的药可真苦。” “等到……”薛玄顿了顿,便道,“你的身子这两年强了不少,自然不好再吃从前的药,往后精心调养着慢慢也就好了。” 贾环轻笑了笑,“哪有这么容易。”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便是再养上十年,也不能和常人比。 薛玄怕他心里难受,也不欲在此多言,便岔开了话,“今年生辰若想热闹着过,就在前院大花厅上摆几桌席面来。” “不用,还想过多热闹的,我也没那个精神。” 这个月文选清吏司忙得很,即便夏日里他的身子要强些,也常觉力不从心,“咱们关上门自个乐一乐也罢了。” 薛玄便道好,“我已经吩咐过了,让相国寺在六月初一、初五给你各做两场法事。” 贾环点点头,每年贾母也常会打点人在相国寺和几处家庙里给他做法事,还会再另拿银子舍钱舍米的去救济穷人,算是为他积德行善。 或许也是应了刘姥姥当初的话,他的身子能一年一年有所好转,都是因为积年累月做的善事。 从前他是不信这个的,只是到了此处也不得不信了。 每年的新年、上元、端午、重阳,贾环也会自己拿出银钱来周贫济老,广结善缘。 “过了生辰,八月是宝姐姐出阁,九月是云姐姐……这喜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前日大朝会,皇帝还说今年开春后时节好,各地安泰,入夏后雨水均匀,不曾有洪水。 薛玄给他盛了一碗绿豆百合羹,“最迟不过明年,陛下就会立下太子。” 果然陛下的任何决定都不是心血来潮。 这事贾环也料到了,便轻笑道,“看来,你这个太子太师也有用武之地了。” “那也没法,既然陛下有意,总是逃不过的。” 最初的那几年,他功高过甚又把持国库进项,未免惹人忌惮,所以一直在四方各地巡行产业。 每年除了年底进宫参宴,常日不会入京。 后来是因为劳心过度需得留京修养,那时也不曾参与朝政。 待到两位殿下长成……陛下有意培养他做将来太子的亲信,才会时不时给他个差事去办。 其实参不参政原不在他自己,一切都要看圣上的意思。 皇帝不用你的时候,你的地位再尊贵,也只能是个生意人。皇帝需要用你的时候,纵使你无意入朝,也不得不听命。 即便宠信如薛玄,这一点也不会变。 贾环哼了一声,“难不成陛下也会在老圣人的年纪退位。” 当初圣上继承大统的时候是三十出头,两位殿下入朝不久,现下还相当年轻。 “所以要先立太子。”薛玄想了想道,“当初陛下为太子时也是才及冠。” 他慢吞吞用了大半碗绿豆羹,“雍王殿下沉静自持,心思内敛,于帝王人选上确实要胜于弘王。” 承湛帝的这两个儿子都十分出众,只是水钧更合适做个辅政之臣、或是将军帅才。 “雍王……确实适合。”薛玄的手落在桌边一下一下地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环拍拍肚子,觉得有些吃不进了,就懒洋洋地将腿搁在他膝上,“还是夏日里舒坦。” 从后湖传来微微荷风,沾着幽幽花香,如今还不算太热,所以露台上十分清爽。 “真想夜里也在这睡。” 薛玄闻言回过神来,手握着他的脚踝,“明日让人将帐子挂上,搬一张罗汉床放着就是了。” 举臂抬手间,他穿的松花小衣往上提了提,露出白生生的一截细腰,“嗯?这衣裳是不是小了。” “环儿是不是想说自己长高了。” 贾环不自觉动了动脚趾,小声疑惑道,“没有么?” 薛玄何尝没察觉,却状似沉思,故意道,“有……还是没有……呢?我日日与环儿在一处,竟反而察觉不出了。” “那就是你太笨了,这都看不出来。”他没好气道,“一定是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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