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很有兴致,到了阜临围场他总觉得闷得慌,不如在家里自在,诗会正是一个调剂。 沈昔正拿着藤球逗乌云和雪球,“难得没别人,咱们又聚在一处,待会儿开桌席面来喝两杯才不枉费。” 贾环白日里睡得久,正好装病还不用下床,便拿着一个白玉九连环把玩,坐着听他们说话。 几人说起猎场里的事,躬马骑射之间听起来倒也颇为有趣。 厅中圆桌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因顾忌着贾环不好闻污浊之气,众人便只喝些淡淡的果酒。 贾环方才用了些炙烤兔肉,如今也吃不下什么,便只说自己没食欲。 贾蔷端了一碗□□糖粳米粥哄他吃了两口,“今日光是久睡去了,想必也没吃什么,等睡前再让熬一碗燕窝粥来用了罢。” “不想吃那个……”而且也吃不下了,贾环撇了撇嘴,把碗推开了,“饱了饱了。” 沈昔喊贾蔷去喝酒,见他确实不想吃了,只好将碗端走了。又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确实是退了烧,便回桌上去了。 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贾环又和乌云雪球顽了会,因着喝了安神的药,渐渐有些困了。 那边宝玉见他面有疲倦之态,便道散席明日再聚。 几人离开之前又把贾环床前那扇屏风搬回来,各自来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谢修说明日再拿些好玩的来。 贾环把身上系着的披风解了下来,贾蓉接了过来,又俯身道,“我们猎了几只白狐,到时候带回去给你做件裘衣,冬日里好穿。” “白狐?” “嗯,你若是喜欢,做斗篷也行。”贾蓉将披风穿了,一面和贾环说话,一面给他盖了被子。 贾环想了想,前儿做了两件裘衣还没怎么穿,便道,“还是做斗篷罢,留着雪天穿。” 薛蟠又凑过来笑道,“那狐狸皮子好,到时候你穿了肯定好看。” “行了,你们在外头跑了一天,现在也不嫌累,快回去歇下罢。”他叫了李素一声,吩咐让他好好送一送。 帐内只余下宝玉和贾环。 “今日猎场上真真热闹,我虽不善此道,但也看着有趣。那卫家的公子得了圣上的御弓,我瞧着此人非池中之物,以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贾环躺在床上听着宝玉絮絮叨叨地说话,有些眼皮子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环儿?”宝玉正换衣裳,不闻他的动静,走到屏风前侧身一看,原是睡着了。 一只手怕热似的搭在床沿上,宝玉瞧着倒觉得好笑,“昨儿还发热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便走过去将他手臂收进了被子里。 回到厅中坐下,因一时并无困意,便起身到书桌旁站定,展开一张花笺,轻声唤李素来研磨。 宝玉微微思量了会儿,提笔作了一首《塞曲》,曰: 莹光白璧漱寒烟, 衰草枯杨奉玉关。 绿蜡春冰逐燕然, 岂余鹤发望天山。 作完他便把花笺收起来小心夹在了自己枕下的一本书内,并让李素去拿水进来洗漱,后也早早睡下了。 李素带着乌云和雪球出了帐子,到旁边随侍的小帐里睡,四下里十分安静。 第22章 圣驾回銮的前两日,贾环终于寻得机会到那日见到的静湖边垂钓。 这湖水净得出奇,鱼儿穿行痕迹一目了然,灵动惬意。青荇袅娜,随波飘摇,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如油画一般。 贾环在厚软的草地上放了蒲团,坐在湖边晒着太阳,“真是个好地方。” 他伸出手,掌心放在周围的青草地上按了按,厚实又凉软,带着些扎手的触感,旺盛而倔强。 “公子。”李素将饵料攒好挂在鱼钩上,然后把长长的钓竿递给贾环,笑说,“今儿日头好,陛下带着他们登高望山去了,所以才这么安静。” 贾环盘腿坐着,接过钓竿将鱼钩甩进湖水里,“左右懒得吃饭,你去拿药的时候带些点心来,我吃了也罢了。” 李素应了一声,“王太医开的药已用完了,今日煎的是往常的。” “反正要回京城了,这两日觉着还好,喝不着那安神药了,竟比我常喝的药还苦。” 水铮原不过一个人随意走走,远远看着湖边坐着人,才走近几步就闻得贾环这样的抱怨,倒觉得比那日夜里见他时精神许多。 独站了一会儿,却见那小厮走了,只余下贾环一人。 “宴川,看什么呢?”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水钧,“今日登山赛诗,你也没去?” 水钧抱臂站定,无所谓道,“赛诗有甚意趣,还不如在帐中看看兵书,等会儿驰马去?”他顺着水铮的视线望去,这才看到还有人坐在湖边钓鱼。 “旷野静湖,迎天光垂钓,有意思。” 此处宽阔无人,满目青原与碧蓝天空相接。远处密林远山,团团白云低垂,仿若抬手可触,风景奇美。 一位身穿月白长衫的少年,坐在静湖边垂钓,深有意境。 水铮微微点头,“这便是,贾府的那位小公子。” “原来是他……” 二人站着没说话,这么安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见那人手上放下了钓竿,背影微微动了动,却是把鞋袜脱了,赤足踩在草地上。 贾环今日兴致很好,看着水中的鱼儿一直不咬钩,想着它们约莫是今日吃饱了,好在他也不在意上不上鱼,不过坐着晒太阳看风景。 李素去拿汤药了,他独自坐了一会儿觉得略有些无聊,看着青绿草地,突然想知道若是光脚踩着是什么感觉。 他上辈子坐轮椅那么久,腿脚长年没有知觉,别说草地了,就算是滚沸的热水浇上去,也不知什么滋味。 又许是前儿被薛玄带着骑马,勾起了前尘心事,想做便做,当即便放下钓竿脱了鞋袜。 脚心的皮肤或许没有手心娇嫩,但却更为敏感,草苗尖尖挠着感觉痒痒的,“哈,什么啊,原来是这个感觉。” 本就肤白若雪,双足又长年不见光,便更为扎眼,放在青绿之地上踩来踩去他觉得好笑,兴致上来又想把脚撩进湖水里试试。 “哎!”水钧先前听薛玄说他身子不好,眼见这人要把足尖放进春末的湖水里,便没忍住出声制止。 这一声吓了贾环一跳,他右脚一岔就滑进了湖里,“嘶……”好他爹的凉。 水铮偏头看了水钧一眼,“三哥,这可弄巧成拙了。” 贾环莫名被湖水冰了一下,心里窝着火,虽然这本就是他的打算,但是他不会怨自己,只会怨吓他的人。 于是拧着眉想转身看是谁,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位长身玉立,华服蟒袍的少年,正是水铮和水钧。 他的眉头立刻松了,敛下眼睫,一派柔和温顺,又连忙放下袍角站了起来。 然后对着二人鞠躬作揖,“学生失仪,参见三殿下、五殿下,万望见谅。” 二人走上前去,水钧见他湿了脚踝,便问道,“无碍,都怪我不该出声,你可冷着了?” 贾环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你自己跳湖里试试不就知道了。 “多谢殿下关怀,那湖水被日头照了大半日,并不凉。”才怪,凉得要命,他现在浑身都冷了。 正好李素拎着一个锡红花鸟食盒过来了,见水钧和水铮在,连忙行礼。 水铮见贾环十分不自在,又是赤足踩地,便道,“不是要去驰马?走罢,别在这扰人雅兴。” “啊?”水钧虽有心与贾环多说几句话,但也能看出他此时无措,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只好跟着水铮走了。 二人走远了些,贾环才重又坐回蒲团上,掀起袍子把湿了的那只脚伸出来,抱怨道,“都怪他吓我,脚落到湖水里去了。” 李素惊了一下,“这可怎么得了。”说着忙跪坐下来,让他把双足放在自己膝上,边拿出软帕子给他擦脚背上沾住的草屑。 那力道轻痒痒的,贾环把脚在他衣裳上蹭了两下就让穿鞋,“冷死了,那湖里跟冬天一样,我身上也跟冬天一样。”说罢拧着眉头又说了一遍,“冷死了!” 若是薛玄在的话,定能看出来这是憋着气胡乱瞎说的话,但李素哪里能猜出来贾环的心思,又急又慌地,“那、那我去请王太医来,公子稍等等,可好?” 贾环见他这样,莫名又不生气了,“算了,把药端来我喝。” “哎、哎,药还是热着的,我还拿了藕粉桂花糖糕和一盏茉莉玉露羹。”李素先打开食盒,把汤药端出来递给贾环,将糕点摆出来放在旁边的小矮桌上。 喝完了药,又吃了两块糕点,贾环心里舒坦了些,“啊,我的鱼!”他才想起来钓竿已被他扔在一边许久了。 李素将鱼钩拎上来一看,饵料早不知何时已被湖里的鱼儿吃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鱼钩。 “公子,这还钓么?” 贾环挽起袖边,“我还就不信了,我难道连条鱼都钓不上来?”闻言李素只好又给他挂上了饵料。 在湖边又坐了大半个时辰,好歹上了两条小鲫瓜,他总算满意了。 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南营帐子,乌云和雪球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往贾环怀里扑,沾了灰的爪子按在衣衫上,印上一个个梅花爪印。 “咳咳……我身上藏你们吃的了?又疯什么呢……”两只沉甸甸的狗很有重量,把贾环蹭得以手撑地才没直接躺下。 还是李素一手抱一只把狗挪开了,贾环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哪儿做坏事去了?” 雪球汪呜一声,眼睛亮晶晶地,乌云跳出李素的怀抱,咬住贾环的衣角,把他往外扯了扯。 “说你们两句还真赶上来了,又要去哪儿?” 贾环还挺喜欢今日这衣裳,怕被咬坏了,并不敢十分拉扯,旁边雪球也跑过来一起拽着他走,他只好跟着去,“李素,你把这儿收拾了先回去。” “走走走,还不松口。”贾环一狗给了一巴掌,它们这才松了嘴,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乌云和雪球带着他往静湖东边的杨树林子里去,跑一段路就回头看看他跟上了没。 贾环看它们四只腿跑得飞快,但自己两只腿走得很慢,心里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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