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黎烬安恶劣地抹去纸鹤上的江枫眠的一道灵识,再覆盖上自己的灵识,让纸鹤重新飞走去找江枫眠,扭头就看到谢怀雪还是沉吟的模样,不解地说道: “就算清霄仙尊留给魔界的创伤消失了,你谢怀雪又不是死的,要是魔族真敢肆虐,你再去掀了新任魔尊的屋顶和天灵盖,保管魔族二话不说立马安静下来。” 谢怀雪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轻轻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她。 不知为何,黎烬安从谢怀雪的目光中看出了对她的一言难尽。 仿佛她在三界山做过什么对谢怀雪不好的事情一样。 笑话! 她什么时候和谢怀雪一起去过三界山了……等等,好像还真有过! 黎烬安思及过往,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谢怀雪,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趁机在点她。 谢怀雪起身走到书架前,精准地找到想看的玉简,背对着黎烬安一言不发。 黎烬安一直盯着她看,但从一个单薄的背影中实在无法看出对方是不是想起了往事。 那是一段光是回忆,都想拿剑往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把脑子里多余的水晃荡出来的青葱岁月。 只有年纪和个头往上涨了,但脑子没跟着一起长的话,就容易脑子一抽干出蠢事,而当时的黎烬安就处于这个阶段。 明明能盖压同代,却怎么也赢不了一个人,以至于老二的名头牢牢焊在头上,有时候还会被手下败将讽刺,问她都那么厉害了,能压下同代所有修士,怎么还有谢怀雪这个漏网之鱼,是不想打败她吗? 那时候黎烬安的老二名头前面还未冠上千年二字,意识不到未来的悲惨命运,但已经输得变态,就差变异了! 在三界山一事之前,黎烬安尝试走各种歪门邪道,稍稍摒弃对剑道的诚挚热爱,跑去骚扰回春谷和神机门,改而学习炼丹、炼器、画符、阵法等等,试图开辟新的赛道打败谢怀雪。 清霄峰洞府那个炎石木盒子里的废丹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黎烬安倒是想把自己炼出来的丹药送给炽炘剑君做纪念,可惜炽炘剑君没有吃废丹药渣的习惯,非常的敬谢不敏,没办法,只能送给谢怀雪了。 就在剑宗决定把好好的剑道苗子给掰回来的时候,黎烬安哼哼唧唧地跑回来了,不仅没打败谢怀雪,还炸了回春谷三四个炼丹炉,被人家长老跳着脚地骂她修剑的顽石,又臭又硬! 随之而来的是,回春谷和神机门的巨额账单。 黎烬安让炽炘剑君还债,炽炘剑君的师傅早已陨落,找不到师傅甩锅,就让冤大头剑宗宗主还债……依照剑宗作风,冤大头宗主肯定不会还钱的,毕竟剑宗宗主一大责任就是销毁宗里剑修在外欠下的账单,这年头没让剑宗欠债的宗门,肯定连一流宗门都不是! 虽然把账单给赖掉了,但黎烬安更气馁了,打架打不过,连炼丹炼器这样的小道都比不过,经此一遭,她彻底变态了! 黎烬安在民间的话本子得到的灵感——双修,她倒是不想要和谢怀雪双修,就是想着用美色勾引、动摇谢怀雪。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个,万一黎烬安大发神威,破了谢怀雪的无情道,两人同处一个起跑线上,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第二个,黎烬安小发神威,没破掉谢怀雪的无情道,但也让谢怀雪动摇,那让她赢一次不算大事吧? 黎烬安全然没想过破掉谢怀雪无情道以及让谢怀雪动摇的后果,没想过要怎么收场,甚至没考虑过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就那么横冲直撞地朝着谢怀雪冲过去了。 为此,黎烬安做足了准备工作,搜刮各种话本子汲取灵感,骚扰剑宗为数不多有道侣的长老和师姐师兄,学习她们的先进经验。 黎烬安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粘人的小姑娘,强势进入谢怀雪的生活中,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存在感,带谢怀雪体验她的生活,做尽一切浪漫也荒唐的事。 攻心计结束于三界山。 前期铺垫好了,黎烬安觉得是时候让谢怀雪知道她的“心意”了,便摸黑拉着人去了澜沧大陆群山之巅,三界山。 师姐说了,日出的美景就连木疙瘩脑袋的剑修也会为之动容,最适合表达心意了。 她还贴心地错开当初谢怀雪父母出事的那座山,生怕谢怀雪触景生情。 高山之上,黑幕沉沉地笼罩着她们,山那边的魔族嗅到了人族的气息,疯了似的冲上来,密密麻麻,满山都是乌泱泱的魔族,黎烬安为了好好表现自己,愣是按下谢怀雪不让她动手。 好在都是些低级魔族,黎烬安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不过太多了,就算一剑带走一大片,黎烬安也杀了一晚上,红衣也不可避免地被腥臭的血染了颜色,成了黑衣。 雾气弥漫的山尖,东方既白,朝来初日半衔山,天际升起的太阳照射出赤金的耀光,驱散黑夜,逐渐将早晨的青空映染成红色。 天门依约开金钥,云路苍茫挂玉虹。 日出之下,熔金的光线洒在黎烬安锐利昳丽的脸上,脚下是绵延不绝的魔族尸体,她持剑而立,不适地眨了眨眼,带着一身浓重血腥味,迎着太阳和谢怀雪恍而一笑,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线条分明,愈发的骨劲神秀。 整个三界山都为之一静,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二人。 在两人良久的沉默对视中,黎烬安收起灼光剑,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留下一道长长的血污,咧嘴笑着喊她的名字:“谢怀雪。” “嗯。”谢怀雪应她。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黎烬安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在背后揪来揪去,下定决心,闭眼大声说道,“你看这日出那么漂亮,所以能不能喜欢我!” 为免心中那口气散了以后她就没勇气了,只得继续,“你能不能把第一让给我?我真的不想做老二了!我不贪心,一次就好……” 没两句话,铺垫都没做好就暴露真实目的。 没等黎烬安许完愿,谢怀雪便给出了答案。 “不好。”谢怀雪眉眼沉静,深深地看着她,又一次地重复道,“不好。” 此刻黎烬安还是闭着眼睛,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只看到了谢怀雪转过去的背影,和匆匆划过的衣角。 这场荒唐不完美的闹剧到此为止。 …… 以前总不愿想起这段时光。 之后的剑尊就差封印这段记忆,若不是今日提及到三界山和谢怀雪的那个眼神,她不会想起那么丢脸的过去。 那位给她支招的师姐满心感慨地说道,少年人总是会搞混嫉妒和心动的边缘,用嘴硬掩饰自己失衡的心跳和红透了的脸颊,言不由衷间,无数次用目光测量对方的轮廓。 后来黎烬安才知道这位师姐是包办婚姻,家中长辈给她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她就没有过追求人的经验! 再次回想那些荒唐岁月,极烬剑尊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仙尊是个轻易让人心动的人 ,就好像她春寒料峭地站在那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希冀和她产生无数交集,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 她真的有那么讨厌谢怀雪吗? 愣神之际,忽然想起她从前学得最好的一句诗词,算是不学无术生涯中难得的反叛。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按理说黎烬安最喜欢的应该是后面的一句词,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这才符合她剑尊的格调和气派。 可不知为何,她偏生看那句词顺眼。 或许再讨厌谢怀雪,也得承认仙尊风骨,完全配得上那句词。 …… 黎烬安从回忆中惊醒,羞恼地盯着谢怀雪的背影,似是要盯出一个窟窿。 千年的时间不是白过的,黎烬安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剑修,晃神的心境很快恢复如常,踱步走到谢怀雪身边,口吻似是不带一丝波澜地试探道: “你怎么那样看我,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极烬剑尊是无理也要闹三分的脾性,甚少服软,除非过于心虚,否则不会用这样好商好量的语气和谢怀雪说话。 谢怀雪偏头看她,眼中惯例没有什么情绪。 就在黎烬安以为她要提及过往时,谢怀雪把玉简递给她。 “啊?” 谢怀雪没让她疑惑太久,“三界山异动的方位是当初我父母出事的地方。” “哦。”黎烬安老实接过玉简,神识探出一看,果然是三界山立体的地图。 无咎山,便是出事的地方。 只不过…… 黎烬安皱眉:“这地方也太偏了吧,若不是玉简标注,我都看不到。” 无咎山靠近魔界那一侧,周围是两座高大山脉和迷雾森林的一端,一座矮小的山并不起眼,附近都是魔族。 若不是当初银月元君带着还是婴儿的谢怀雪从那杀出来,给这座山起了名字,现如今还是无名之山。 谢怀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揉着眉心,缓缓道:“所以我怀疑是当初的魔族又出现了。” 黎烬安愣了一下,想到什么,惊呼一声,“你的寒毒!” 她一直都怀疑谢怀雪的寒毒不止是毒,甚至是咒,平常的法子只能克制、缓解,不能根除,想要根治,只能找到给谢怀雪下毒下咒的魔族。 谢怀雪的成名之战,杀的全是魔族高层,并没有在无咎山附近找到魔族。 现在来看,那魔族绝对没有死,不然的话,谢怀雪身上的寒毒症状也会轻些。 黎烬安的表情看起来比谢怀雪这个中毒的人还要兴奋,好奇问道:“那你要去无咎山杀掉当初那支魔族吗?” 魔族和妖族都是多种族,当初在三界山围困谢怀雪父母和银月元君的那支魔族很是神秘,仅仅出现一次,就带走人族两位合体、一位练虚期大能,甚至谢怀雪还身中寒毒,这可比兢兢业业搞事情还被谢怀雪掀了天灵盖的前任魔尊有用多了。 就她这个积极打架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是她呢。 谢怀雪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窗外的光洒在脸上,肤色近乎透明,她摇摇头,瞳色深深,“不去,还没到时间。” 黎烬安没趣地嘁了一声,觉得这人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什么叫没到时间?什么是她们尊贵的剑修不能听的? 道宗还是心眼子太多了,都把谢怀雪教坏了,还藏着掖着。 但她也知道谢怀雪不想说的事情一定不会说,任由她撒娇撒泼都不会说,堪称铁石心肠。 黎烬安不再纠结,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迅速转身死死盯着谢怀雪。 谢怀雪不解地看着她。 黎烬安扬起手中的玉简,眉宇蹙起,“江枫眠为什么会把三界山异动的事情告诉你?她知道无咎山和寒毒的事情?还是说你打算就任道宗少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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