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_第5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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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只是我不知道沈淮居然观察了我这么久。临走前顾源追问我：“沈淮，他，他对你好吗？” 而我只是微笑着回应：“不用你管。”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进了沈淮的别墅我就开始收拾行李，门边的沈淮眸子幽深，我不敢去想这是不是又是一次实验观测。 “用完就扔，江医生还真是无情。” 我没有理会沈淮的阴阳，拿出我的钱包翻找起来，“现金只有这么多，不够的我明天取钱给你，就当是这段时间的租金。” 身后的淡香忽然浓烈，沈淮掐住我数钱的手，“你明明就有心动。” 他指腹摩挲我腕间加速的脉搏，“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想起跟他同住的这些日子，他的细心，温柔，时而俏皮，在尝尽冷暖后说不心动，是假的。我抽回手，眼神坚定：“费洛蒙注射的后遗症，会把正常相处误认为爱情，这在心理学上叫…” “少拿你心理学的东西唬我。” 他猛地将我困在衣柜间，“后遗症吗？那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空气灼热到窒息，就在他唇即将落下的瞬间，我狠狠推开了他。 “实验观察还没结束吗？” 沈淮的目光一下子暗下来，那双眸子带着小狗般的惊慌：“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无心再听，拿着行李夺门而出。我们之间无论怎样转换，都只是医患关系。而医生，永远不会真正爱上自己的病人。我回头看着落地窗前的沈淮。如果你靠研究我拿到什么诺贝尔奖，那我一定会恭喜你。江宅，多亏了顾源的打理，这里一应俱全。我捧着妈妈的项链，终于在我真正的家里哭出了声。淋浴时，我盯着雾气中模糊的镜子。沈淮刚才贴近我的时候，我也下意识数了他的心跳次数。快得不合常理。他瞳孔震颤的频率，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幅度，还有他低哑的声音。 “真是疯了。”我把脸埋进冷水，试图浇灭那些不合时宜微表情分析。手机忽然震动，我清醒过来。发现是沈淮发来的语音。 “江医生这么决绝，真是好狠的心。” 我甚至能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狡黠的模样。我回他：“观察对象脱离实验，让沈医生失望了？” 片刻后消息框才弹出，入耳是沈淮的笑意：“你能觉醒，开始正视自己，这才是实验最好的结果。” 从这天开始，沈淮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接到宋璐的电话时，我正为了新的咨询室收拾花园里的阳光房。 “江雨薇，我和顾源的订婚宴，我们诚挚邀请你参加。” “你不会不敢来吧？没事的，有我在没人敢说你闲话。” 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我轻笑：“恭喜，我会包一个大红包。” 当晚我穿着墨绿色丝绒长裙走进宴会厅，满场窃窃私语骤然安静。宋璐站在台上，亲昵的靠在顾源肩膀上，像一只胜利的孔雀。可我只看了顾源一眼，就知道他被注射了费洛蒙。我躲开盛大的人群来到酒台，递来香槟的是一双熟悉的手。打扮成服务生的沈淮轻轻摇晃酒杯：“宋小姐花三百万跟我买的费洛蒙注射剂，加强版。” “怪不得呢，你看，宋小姐的追求者好像很多噢。” 顺着沈淮的眼神看去，人群里有一个痞帅的男人在跟宋璐眉来眼去。我看着顾源机械示爱的眼神，想起他跟宋璐的聊天记录。终于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顾源。我举起酒杯，在心里祝福这对新人终成眷属。 “江小姐。”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试图过来搭讪。可他还没近身，就退了回去，我转头，看见沈淮那杀人的眼神。我失笑：“你还真是小孩子。” 他狠狠凿冰：“我今年6月就24了，而且我也只比你小三岁而已。” 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灯红酒绿，订婚宴结束不过一个月顾宋两家就办了声势浩大的婚礼。我把阳光房打扫干净，新的心理咨询室正式开张。沈淮是第一个预约者。一身西装躺在诊疗椅上，他扯下颈间的蝴蝶结，“下个月我要去国外领奖。” 我合上病历本，“恭喜，这身衣服很衬你。” 他仔细打量着这座阳光房：“江医生，你说爱是什么？”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可他对我不过就是研究者对被观察者的移情反应，很多人都会出现这种情况。甚至饲养员和动物都会。见我不回答，他又说：“你帮了那么多人，你母亲一定会为你骄傲。” 妈妈…我低着头。我准备出国读心理学那天，妈妈却死在赶来给我送行的路上。沈淮趁机握住我的手：“我对你不是移情反应，从我看到你被注射的那一天就爱上了你。” “所以当我观测到你背离主体意识去原谅顾源时，我后悔了，所以我带着所有的研究离开医疗团队。” 他慢慢摸到我的脉搏处，“你对我呢，难道没有一点点？” 我知道我又心跳过速了，索性承认：“有。” 可下一秒我就抽回手，“你年纪还小，电视看多了才会对一见钟情这么执着，谢谢你的爱慕，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沈淮的笑容凝固，他起身整理衣襟，“我知道了江医生。” 沈淮走后，我心里少了些什么。我试图用工作来填补这个空缺。好在屋子里的锦旗越来越多，书桌上的患者感谢信也堆成了山。我抚摸珍珠项链，妈妈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傍晚，所有预约都做完，我躺在花园里，平板上播放着国际医学奖的现场。因为有时差，昨天没来得及看直播。领奖台上的沈淮年轻有为，天赋异禀。 “感谢组委会让我领这个奖，可我要纠正一项错误结论。” 他对着镜头拿出火机，“费洛蒙是无法制造真爱的。” 说完点火燃尽了他所有的研究成果。底下一片哗然。 “没有电子备份，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费洛蒙激素被生产。” 他正对镜头，仿佛要透过镜头面对我 “我或许也无法解释爱是什么，可我知道让我违背生理和科学意志去选择的那个人，是你。” 我猛然关掉平板，沈淮的脸却浮现在眼前。 “江医生。”他似笑非笑，“我刚下飞机就匆忙赶来了，想看看江医生什么反应。” 我知道，我的脉搏又一次出卖了我。既然如此… 我反握住他的手腕，“那这也是我违背科学意志做出的选择。” 月光下我吻住来不及反应的沈淮，两双手纠缠在一起时，我想，或许这就是爱。苏烟陆晏淮 ----------------- 故事会平台:离月书咖 ----------------- 分手一年后，苏烟第一次打电话给陆晏淮，一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新婚快乐。” 另一句是：“你承诺过，我死后，会为我扶棺。” …… “你成功申请安乐死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电话中，陆晏淮的声音冰冷：“用这种方式让我找你，有意义吗？” 空荡的房间里，苏烟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滴在手机屏幕上，染红了一片。她指尖微颤地擦去血迹，看了屏幕上陆晏淮的名字几秒，才哑声开口：“对不起。”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苏烟，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 苏烟微怔，眼前忽而有些模糊。他是在提醒她，可她怎么会忘？一年前，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陆晏淮没有任何预兆地冷冷对她说出了“分手”。她站在陆晏淮家门口，在大雨里整整等了他一整晚。结果邻居告诉她，陆晏淮在和她说完分手后，就出国了。到最后，连个分手的理由，一句再见，都没留给她。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估计，永远都不会联系她。苏烟看着窗外冷冷的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喉咙里被涌堵着说不出话。半响，她才回：“我知道。” “所以你想死，可以死远点，不用告诉我。” 陆晏淮冷漠地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电话中的忙音响起，像是鼓槌一样，一声一声重重敲在苏烟心头。她在地上蹲了很久，才起身去洗净脸上的血迹。冷水拍在脸上，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瑞士的安乐死医疗机构。 “抱歉，因为中午没打通你的电话，所以打了你的预留电话。” 苏烟疲倦道：“没事。” 中午那时候，她正巧还在前来瑞士的飞机上。 “安乐死执行需要关于证明你病症的资料，你还需要在瑞士当地再做一次检查” 苏烟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无力道：“好的。” 挂完电话，苏烟就打车去医院。车辆行驶在瑞士街道上，隐约能看见高耸的阿尔卑斯山。这座如雪的城市，很多年前，她无数次和陆晏淮说想来看看。没想到，最后成了她生命的终点。检查报告很快出来，血癌骨转移，治疗已经没了意义。苏烟在一众医生同情的目光中，习惯地将诊断证明收进了包里。刚要走出去，她的脚步却忽然顿住，连呼吸都猛地窒住了。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再次看见陆晏淮！陆晏淮就站在走廊尽头，还穿着她之前给他买的大衣，一年没见，好像又更加稳重了些。俊美倨傲的脸，深邃淡漠的眼神。每一处，都让她在这一年内，无数次带着回忆入梦，又带着泪水醒来。苏烟眼前瞬间模糊，刻意尘封的那些记忆碎片，也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从陆晏淮给她折的1530颗满天星，到恋爱七年来每天不间断的早安晚安，再到为她一句想你，大雪天开车四百公里来见她。她以为她会和陆晏淮一直一直爱下去，直到那天，陆晏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给她冷漠的背影，任她怎样哭喊挽留，都不曾回头。这些过往，苏烟本以为只要强逼着自己，总有一天，她就都能忘了。可在看到陆晏淮的那一瞬间，死死压抑的酸涩还是反扑上来，几乎将她的心淹没。她咬紧唇，想，瑞士可真小啊。陆晏淮也看见了她，微微一怔后，便皱眉走了过来。苏烟心一颤，刚想说话，就听陆晏淮冷冷开口：“我说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脸色很冷，清冷的眉宇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苏烟缓缓攥紧了手：“我只是来做体检的。” “体检？”陆晏淮根本不信。 “这样的谎话有意思吗？一年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死缠烂打了几次还不够？现在追到瑞士来，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c兔Hyo兔?7故D)/事a屋(o提9JP取F本m|e文AUw勿c私]sJ自a搬ua运,I 苏烟脸上的血色顿时一寸寸白了下去。一年前，她确实不能接受陆晏淮断崖式分手，所以用了很多种方式找他。可这一次，不是了。她看着陆晏淮，喉中微涩，可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晏淮。” 苏烟一顿，回头，就见一个女生走过来挽住陆晏淮的手臂。那女生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问陆晏淮：“晏淮，这是谁啊？” 她不认识苏烟，苏烟却认识她。她是陆晏淮的女朋友，或者说，现女友——乔冉。陆晏淮唇瓣微动：“前……” “邻居。” 苏烟打断他，低声道：“我们只是前邻居。” 陆晏淮顿住，眸光沉了沉，没说什么。乔冉闻言，笑着走到苏烟面前，伸手：“你好，我是晏淮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她咬得很重。苏烟低下头，看见乔冉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的粉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深深刺痛了苏烟的眼。她下意识问：“你们要结婚了？” 乔冉甜蜜地笑着：“是啊，晏淮上个月刚向我求婚。” “哦……恭喜啊。” 苏烟抬眸看向陆晏淮，故作轻松道：“日期是哪一天啊？” 陆晏淮看她片刻，淡淡说出了一个日期。 “7月1日。” 苏烟顿住，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她的心里。她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7月1日。那天是她，安乐死的日子。 7月1日，是一个很特殊的日期。那天，是苏烟的生日。三年前，也是那天，陆晏淮向她求了婚。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个夜晚。蜡烛火光明明灭灭，蛋糕上画着她最爱的满天星辰…… 二十三岁的陆晏淮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将所有家当全堆在她面前。 “这是我的车，这是我的房产证，这张卡里有我的所有资产。” 幽幽烛火映照他青涩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她。 “我以为开口的时间地点很重要，后来才发现，其实唯一重要的只有你，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瑞士，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可以在瑞士结婚，此刻，我只想知道……” “苏烟，你愿意嫁给我吗？” 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回放在她的眼前。现在，他们如约一同站在了瑞士的土地上。陆晏淮走向婚姻，而她，走向死亡。苏烟看着陆晏淮，他还是那张脸，却再看不到过去的一点影子。她深吸一口气，泪水疯狂在心里流淌，可脸上却没有一滴泪。她笑着说：“恭喜，祝你们幸福。” 医院回廊的风声呜咽，不知道是在为谁哭泣。从医院出来，苏烟去医疗机构送资料。工作人员接过资料：“施行安乐死时，需要亲属在场……” 他说着看向苏烟无人的身后，目光顿了顿。苏烟“嗯”了一声。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没再说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还有3天时间，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