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族之人。」 皇帝是要削藩的,但没让他做的这么绝。 周彦神情漠然,面不改色:「陛下有慈悲之心,为何不早说。」 萧瑾瑜被气的说不出话。 周彦转身离开了。 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 这样的人,没有软肋,着实可怕。 人人都怕他。 西厂周大人,他若想让人死,大概连皇帝都不会说什么。 风头最盛。 上赶着巴结奉承的人,什么都送。 府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他也曾自暴自弃过,派去打听的人说,秦俭梳的是妇人发髻,应该是嫁了人了。 她都如此了,他还做什么正人君子呢。 可是当女人洗干净了送到床上,他目光隐晦的望着,突然没了半点兴致。 秦俭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人,他眼里容不下别的女人,身体也容不下。 她都已经不要他了,他还是爱她深入骨髓。 明明说了从此泾渭两清,再无瓜葛。 还是特意派人面见了苏州织造府的人,照顾她的生意。 她一个女子,多赚点钱,总是好的吧。 年关了,处处热闹,一派喜气。 府里住了很多人,也挂起了红灯笼,点起了炮仗。 皇帝诏他入宫觐见。 说了好一番话,他心不在焉抬头,一句都没听进去:「陛下方才说什么?」 萧瑾瑜目光怜悯:「周彦,朕感觉你跟个死人没区别了,这世上没你在乎的东西了。」 周彦笑了一声:「也许吧。」 人活着,总要有个奔头。 奔头没了,人也完了。 萧瑾瑜叹息,同他道:「朕已经通知卫离,让秦俭做好回京的准备了。」 秦俭的名字,猝不及防的被提及。 周彦红了眼,目光一瞬间阴寒,对他道:「不要去打扰她,我不想她恨我。」 「放心,她不会恨你,卫离说了她未曾嫁人。」 「未曾嫁人,与心里有人,有何区别。」 周彦声音冷淡,萧瑾瑜静静的看着他,也冷笑一声:「瞧瞧你这副样子,秦俭不回来,朕如何安心。」 古往今来,敢给皇帝甩脸色的宦官,他怕是独一份了。 萧瑾瑜将折子砸在了他脸上,将他撵出了宫。 一个月后,秦俭回京。 周彦没想到,皇帝还是这么做了。 听闻秦俭入宫,一向沉稳自持的厂督大人,突然慌了神。 第一时间赶去宫内,站在殿外等候。 再次相见,原以为从此如一滩死水的心,突然又开始颤动,掀起惊涛骇浪。 秦俭总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儿,他便满盘皆输。 他的俭俭,眉目如初,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又平添了温婉与淡然。 嘴上说着让她走,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阴暗。 已经回来了,今生今世,都别想离开。 秦俭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妻。 周彦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如果是梦,他愿意一辈子沉浸其中,再也不醒来。 终于活的像个人了,触手可及的俭俭,脸庞轮廓美好,笑容浅淡又温柔。 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她愿意嫁他,与他生死与共。 周彦突然觉得,生死与共,大抵是这世间最美好的词。 萧瑾瑜这招棋走对了。 宦官周彦,竟然也会笑了。 长久以来身上那种根深蒂固的阉人阴郁之气,消散的如此之快。 惊愕又惊恐,人人自危。 皇帝听闻之后,哈哈一笑,同身旁内侍道:「朕就知道,他翻不出秦俭的手掌心。」 翻不出,大概也是不想翻出。 笑着笑着,萧瑾瑜突然又有些愣神。 贵为天子,什么都有了,可是那种弥足珍贵的感情,他似乎不曾有过。 萧瑾瑜一生,放荡不羁。 他心思藏的极深,对谁都不曾付出过真心。 把控朝政,天下万民之主,竟不会去爱一个人。 真的没有真心吗,也不是。 他曾经年少新婚,对那个望着他眉眼含情的少女,也是动过心的。 可他要的东西太多,儿女之情轻如鸿毛。 直到那个女子毅然决然地自戕在冷宫,不曾留下一句遗言。 自她死后,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她的好。 何必羡慕周彦有秦俭,回首过往,他身边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坚定不移的握着他的手。 内侍看着皇帝以手撑额,身子轻颤,似是在笑。 可近看才知,是皇帝哭了。 天子悲恸,无异于常人。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明德八年,周彦带回来一个孩子。 七岁的女孩,瘦瘦小小,眼睛很大,也很漂亮。 他知道,俭俭一定喜欢。 周彦与秦俭,加一个小小的周时。 一家三口,终得圆满。 原本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被填的圆圆满满,周彦如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如此满足。 心已安定下来,旁的东西,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明德十二年,皇帝的身子已经变得不太好了。 秦俭要送周时回钱塘,周彦知道,走不掉的。 是时候了,杀出一条血路,还是任人宰割? 最得他器重的干儿子,随时准备动手了。 若没有秦俭,无牵无挂,这条路是必定要走的。 他手里还有牌。 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利和地位,挟幼主登基,是有胜算的。 可是权势滔天的大宦官,犹豫了。 如俭俭所说,萧瑾瑜是明君。 海晏河清来之不易...... 可是与他一个阉人何干? 太子厌恶权宦,若他登基,势必提升内阁,打压宦官。 反与不反,一念之间。 萧瑾瑜与太子,又岂是等闲之辈。 无根之人,爬的再高,权利再大,如何大的过皇权。 是拼上一拼,还是保险起见,护秦俭及周时安全。 萧瑾瑜病重了。 唤他入宫觐见。 本不该去的,事已至此,入宫,兴许是死路一条。 但是萧瑾瑜如此了解他。 他对太子说:「他会来的,春华夫人还在京中,他不敢赌。」 他早就知道的,从秦俭被接来京,周彦注定会输。 萧瑾瑜禀退众人,对周彦道:「长安,君臣一场,朕放你和秦俭离开,如何?」 他唤的是长安,不是周彦。 天子也学会晓之以情了,周彦笑了:「陛下明明知道,我走不掉的。」 萧瑾瑜久病缠身的面容,闪过倦色:「可是朕可以保证,秦俭走的掉。」 一句话,尘埃落定。 哄骗秦俭离京那日,她果真是起了疑惑的。 周彦将萧瑾瑜的密令拿给她,哄她上了马车。 临别时,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眸平静:「我等你,你说过的,一定会回来找我。」 周彦心里突然泛起疼痛,凑上前,吻了她的鬓间。 「好,夫人放心。」 秦俭带着周时走了。 一个月后,京中大雪,纷纷而落。 天子殿上,年轻的君主一身龙袍,眉眼深沉。 罪己诏早已昭告天下。 如今颁布的,一条一条,是宦官周彦的七宗罪。 他这一生,手染鲜血无数,只要皇帝愿意,多得是罪名。 殿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行刑的侍卫们白着脸,在一旁等待。 临死之前,周彦见了卫离。 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交给了她。 「不要告诉俭俭,她会哭。」 点天灯,死无全尸。 周彦仰头看天,雪落在他眼睛上,冰冰凉凉。 他笑了,目光遥遥,忆起秦俭温良的眉眼,眸光也变得温柔了。 俭俭,不亏的。 愿你知晓,我这一生,原是桎梏于泥潭,污秽不堪,因你才得见青天,洗尽一身尘埃。 不亏,且无怨无悔。 但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愿你我仅是旧时堂前燕,求一个最终圆满。 太光二十七年。 武定府同知老爷家发生了件大事。 年仅十四的小公子,于清晨留了封家书,不见了踪迹。 信上只道——昔有楚子熊绎九十辟在荆山,今小儿周彦,自荐太晟府,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望家中勿念。 总结一句话,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去投奔了边城越州太晟府的梁国公。 梁国公作为前朝封爵大臣,在大宁称得上是一代纯臣。 可惜当今太光帝,宠信宦官,阉党独大,对朝野之臣诸多打击。 发展到最后,皇帝荒政,司礼监八大太监,权势滔天,竟能把控朝政。 梁国公等多位老臣,已无力挽狂澜之力。 内阁的陈大人一腔热血,不顾阻拦多次上表辱骂阉党,最终遭了报复,落了个斩首示众。 梁国公失望之下,为求自保,在幕僚的建议下,自请前往边城越州,镇守太晟府。 北方边城,是个落破之地,常有游牧蛮子骚扰,抢杀掠夺。 最严重的一次,太晟府前太守被刺杀,导致朝廷出兵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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