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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静静的看着他:「周彦你慌了,因为你心里没底,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年,分离的太久了,我等了你好多年,杳无音讯,我后来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活在担心和恐惧之中,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经给自己想了无数条退路,回棣州投靠苏掌柜,留在安王府当个老婢女,或者一根白绫追随你而去……我整日都在想,一口气悬在心里,七上八下,度日如年,折磨的自己快疯了。」 「俭俭,对不起……」 周彦声音晦涩,神情闪过痛楚:「你知道的,我一路走来,身不由己。」 「是的,我都知道的,好在如今功成名就,你趟过得那条血路,吃过的那些苦,总算不是白挨。」 我看着他笑,眼泪滚落下来:「阿彦哥哥,你走出来了,秦俭为你高兴,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活在过去啊,我好像一直都未曾走出来。」 「俭俭……」 「我那颗悬着的心直到在京中见到贺楚楚,恐惧过,惊慌过,最后终于松懈了,我真的松了口气,明白了人与人之间其实缘分都是注定的,你我之间的羁绊,无非是我凭着幼时那份傻和犟,不肯放手罢了,行至此路,山水一程,你想要的都已如愿,我没了不放手的理由。」 「俭俭,不是这样的。」 周彦急声解释:「来的时候皇后都告诉我了,你在生气对不对,贺楚楚那贱人的话你也信,我带你回京与她对峙,俭俭,我没碰过她,真的,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吗?」 「一开始我是信她的,毕竟与你分离太久,再次相见,竟不敢相信眼前那人是我的阿彦哥哥,来钱塘这半年,静下心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你纵然再变,我信你本性如此,绝非欺辱暗室之人。」 周彦红了眼眶,一瞬间哽咽,极力隐忍:「你既信我,就跟我回去,俭俭,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必分离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你已经走出来了,可我还留在过去,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回首过往,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 「我不瞒你,来钱塘的这些日子,是我这些年过得最踏实的时光,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睡一个好觉,静下心来刺绣了。周彦,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只有在这里我才是秦俭,你明白吗?」 我态度诚恳,四目相对,他低笑一声,目光犀利,像是试图从我眼中看出些什么:「不明白,你说了这么多,我只知道你后悔了,秦俭,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沉默了,这份沉默在他看来仿佛无比讽刺,他笑了:「我就知道,你从前留在我身边,是因为少不更事,年幼无知罢了,听说你在这里睡了个伶人,秦俭,你现在才懂了阉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对吧,你懂得了男女之好,所以你后悔了,找个正常男人成婚,相夫教子,这就是你所说的安安稳稳过日子,对不对?」 我的脸白了一白,竟不知我在钱塘的一举一动,他竟然都是知晓的。 然而在周彦看来,我苍白的面色更像是坐实了罪名,他红了眼睛,无声的咬着牙,阴狠道: 「现在说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是不是迟了些,我早就说过,就算将来你怨我恨我,我也不会放手,我给过你机会,我们说好的,你这辈子只能嫁我,自己选的路,不能回头!」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声音狠戾,眼神却显得慌乱无助,「跟我回去,现在就走。」 周彦不管不顾,拽着我出了屋子。 屋外,狂风正起,将拐角处的青竹吹得东倒西歪。 院落站了一人,衣袂飘飘,如玉少年。 是凤柏年。 看到我们,他惊讶了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桀骜不羁的样子。 他说:「姐姐,我说你怎么最近也不来找我,原来是有新欢了啊,真是的,我比他差哪儿了?」 凤柏年一脸幽怨,似乎完全忽略了周彦身上的杀意。 下一秒周彦拔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狠戾弥漫,稍一用力刺破了他劲间皮肤,鲜血直流。 凤柏年看着我,欲哭无泪:「姐姐救我啊,我要是死了,以后谁陪你春风一度。」 我慌张的看着周彦,将手伸到那剑上,紧紧握住,掌心血流不止。 「周彦,不要。」 周彦死死的盯着我,半晌,眼中燃起滔天的恨意,绝望的笑,落下泪来:「秦俭,你果然,果然是后悔了……」 我无声的摇头,看着他眼泪直流:「不是的......」 周彦笑的无尽悲凉,最终败下阵来,放下了剑:「也罢,终究是我不配,我不杀他,怕的是将来到了阴曹地府无颜面对二老,俭俭,今后你好好的吧。」 「阿彦哥哥,成全你了。」 10 在钱塘的第三年,我的绣品铺子已经扩张了两倍不止。 绣娘从原来几个,增加到了十几个。 终于也如从前的苏掌柜一样,收容了一些离经叛道、不容世俗的可怜人。 三年,发生了太多事。 皇城天子脚下,西厂禁卫,最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哪怕远在钱塘,人尽皆知,但凡皇帝差西厂办案,贵如亲王,也要血流成河。 厂督周大人,是个冷面狠毒的修罗。 周大人是个阉人,如寻常的阉人一样,喜欢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府里姬妾众多。 十三年前,棣州武定的案子已经由监察院重新审理,贺知州开采私矿是真,周同知被诬陷为同谋也是真。 沉冤得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心潮澎湃。 我坐在镜前,心平如水,看到镜中女子,梳着妇人发髻,柳叶细眉,眉眼弯弯,却是那么陌生。 夜间又做了个梦,旧时棣州,廊下一窝燕子衔泥,我茫然的走过,看到李妈妈和周伯母坐在院中闲聊,二人笑的开怀。 我唤了她们一声,回头是熟悉的面容,眼眸含笑,开口却道:「姑娘,你找谁?」 我焦急道:「我是俭俭,秦俭,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妈妈一脸诧异,周伯母同样狐疑:「俭俭?我们俭俭才十岁,是个孩子呢。」 院里有风吹过,夹杂着桂花香,蓦然惊醒,才发现脸上冰凉一片。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 往迹如烟觅已难,唯有人,泪也干。 窈娘无数次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和凤柏年成亲了。 她说:「是凤柏年亲口说的,若你愿意,他随时娶你。」 我摇头叹息:「我跟他不可能的。」 窈娘翻了翻白眼:「我就知道,是他自作多情,不过秦俭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你都二十四了,难不成真的像那些修女士一样,一辈子不嫁人了。」 二十四,对女子来说属实不再年轻。 但嫁人这种事,真的没考虑过。 我很忙,五月与卫离去了一趟扬州。 扬州素产丝绸,番客袍锦、半臂锦、独窠绫名闻天下,连东渡的和尚返回故土,都要带不少丝绸制品回去。 去年苏州织造局的人主动找到了我,看了中绣庄的刺绣手艺,想洽谈一下为宫廷供应绣品一事。 这等天大的好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实不相瞒,自我的绣品铺子越开越大,养的人口多了,实则账目一直是亏空的。 做皇商是每个生意人的梦想。 俭俭师娘的绣品,在钱塘自然是有些名气的,但我也知道,能吸引苏州织造主动找上门,根本不可能。 为此卫离也没瞒我,道是苏州织造局的曹大人,不知怎么听闻了我是宦官周大人的妹妹,立刻提着礼物上门来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为苏州织造提供绣品,属实解决了我的钱财窘迫问题。 渐渐的,我已经不满足于单单提供绣品了,此番来扬州,自然是考察的。 扬州的栽桑、养蚕、繅丝、织绸技术,一向是出了名的。 我与窈娘等人商议后,决定自个在钱塘买个农庄养蚕织绸,如此一来绣品正本降低了,将来也可以同苏州织造商议丝绸的买卖。 我的财力有限,窈娘等人听闻此事,果然大感兴趣,纷纷提议要入股投商。 谁也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娼妓。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养蚕农庄投入之后,养家糊口的任务更重了,如今很多人在我手里讨饭吃。 好在有窈娘卫离等人帮忙,我初来钱塘时收的女徒中,如阿彩、颦儿等,也都是极聪明的,管理起绣庄和织坊都很有能力。 后来连棣州武定的苏掌柜也来指点过我这边的生意,留了两个手艺极佳的绣娘师傅在这边。 明德五年,冬,国丧。 陶皇后薨,谥号孝安皇后,皇帝悲痛,数日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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