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深吸一口气,做担忧之状:“皇兄先前过来迎亲,坐在马上摇摇欲坠,本就让人提心吊胆。” “队伍得绕着皇城游行一圈,的确撑不住。” 说到这里,他就心存怨念。 明明按着父皇的意思,周璟是不用亲自来的。他和周承过来,也算给慕家面子了。 偏偏,周璟非要一意孤行。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宫里点了头。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儿。也就硬着头皮。嬷嬷掐着嗓音道:“起!” 轿子被抬起来。一群人浩浩荡荡而行,迎亲队伍很长。足足占了一条街。 太子成亲,路上围着不少路人。全都踮着脚看着。 “诶呦,前面花轿都过去了,这后面抬着聘礼的人,怎么还望不到尽头?好大的排场。” “这可不!我可是听说宫里送来的聘礼就足有三百抬。皇上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皇后准备了一百二十抬,太后那边备了六十抬。可见宫里有多重视。” 人群止不住的吸气。 “这可真的不得了。” 很快有人察觉不对。 “呀,怎么没瞧见殿下?” “还需要问?殿下身子不好,自然不可能露面。这会儿该是在宫里等着。” “对对对,你说得对。” 队伍里的宫女撒花的同时,又撒起了铜板。 所有人连忙去捡钱。 嘴里念念有词祝愿殿下长命百岁。 蒙时真的服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周璟这样的,死不了! 他甚至觉得周璟事很多! 好好成个亲会死吗!新郎官马都不骑了,直接上花轿! 害不害臊啊! 他忍不住和寂七嘀咕。 寂七却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殿下的秉性,没赶慕小姐去骑马,自己在轿子里待着,已经是开恩了。” 蒙时:……也是。 花轿内,慕梓寒规规矩矩坐的很端正。双手压在膝盖上。 周璟这才察觉,她指甲上涂了正红色的蔻丹。 手本来就纤细白嫩,涂了愈发的好看。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眼皮子底下仔细打量。 “怎么做的?” 慕梓寒:“宫里嬷嬷帮着涂的。” “你会吗?” 慕梓寒摇摇头。 “那去学啊。” 小姑娘‘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殿下喜欢我涂吗?” 她乖乖巧巧应下:“那我回头我就去请教嬷嬷。” 周璟懒懒道:“孤也想涂。” 他的手也不赖,涂起来肯定比慕梓寒还好看。 慕梓寒匪夷所思。 “可你是……” 男子啊。 周璟告诉她:“孤喜欢黑色的。” 小姑娘听他语气丝毫不像是玩笑的模样,应的磕磕绊绊:“我……我记下了。” 男人满意了,他指尖不得闲又去勾慕梓寒头上的红盖头。 慕梓寒连忙捂住,不让他乱动。 他好笑道:“又不是见不得人,捂这么严实做甚?” 他挨近,低低道:“这里没外人,打扮了这么久,掀开让孤瞧瞧可好?” 第一百零三章 孤的太子妃可记住了? 小姑娘最好说话了。 平日,他回回刁难提出无理要求,慕梓寒都能点头答应,从不拒绝。 实在做不到没有办法了,也只会为难的咬着唇瓣,站在他面前,嗓音又娇又软,低低道:“殿下,您别为难我了。” 可眼下,他难得放低姿态。 慕梓寒却捂着红盖头。丝毫不退让。 “不行。” 她说的很轻。 “嬷嬷说了,得成完亲才行。” 周璟眯了眯眼,只觉得那块布实在碍眼,懒得和她废话,想要伸手去掀。就听她万分真挚道。 “这样才会长长久久呢。” 刚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 周璟嘴角上扬:“原来打的这个算盘。” “那些规矩,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姑娘。” 他随口举了个例子。 “当初,父皇求娶母后,三媒六聘百官庆贺,是举国盛况。他们成亲只会比你我更为繁琐,规矩只多不少,更不许出半点差池。” 这事,慕梓寒清楚。 “我听旁人提及过,娘娘和皇上是自幼相识。” 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少年爱慕,当初端漠皇还只是皇子时为了求娶皇后费了不少心思。最后成了民间的一段佳话。 周璟头疼,这会儿病蔫蔫的,他今日出门前,磕了不少药。 这些药不宜多食,更不宜久食。 反正,他不听医嘱。作死的厉害。 这会儿药效开始发作,是真的有点虚。 “是吗?” 周璟语气很淡:“那你可知,当初我外祖荣德侯府的老侯爷是先皇近臣,是不愿将母后嫁给他的。” 慕梓寒有些惊讶。又听他道。 “母后那时也有婚约。” 慕梓寒开始震惊了。 她脱口而出:“所以,皇上登基后,强娶了娘娘?” 周璟挑眉:“别那么大声。” 他懒散道:“这件事可没人敢提,当初劝阻这件事的官员,可都死了。” 那你别和我说啊! 周璟:“世人都说,他对母后如何上心,可你知道吗?” 慕梓寒不是很想知道。 她伸手就要捂住耳朵,却被周璟压住,不得动弹。 他非要贴在她耳畔道。 “封后大典不出三月,他就点名要了熹家女。临幸一夜后,将其破格封了贵妃。” “再是各家族选出适当年龄的秀女进宫。天子的后宫佳丽三千,可不假。” 慕梓寒不明白他突然间怎么说了这话,隐隐觉得不对。 皇上儿子里头,最疼爱的无非是周璟。 可周璟每次提到端漠皇时。上次的邬县,还有现在。都让人怪异。 “慕衍应该同你说过荣德侯府的事。” 慕梓寒抿了抿唇瓣。 她对周璟一直没有防备之心,只当他今日提及旧事,是完完全全的接纳她,想将所有的事一一告诉新婚妻子。 “说过。” 她小心翼翼,生怕周璟不高兴:“荣德侯府被判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周璟却神色不改。 “嗯,一夜之间,全府上下三百多人无一活口。” 他那时还小。 听到的,都是别人的转述。 “外祖畏罪自杀,又怕府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书信物件公众于世,在御林军抵达之前,纵火毁灭证据,整个荣德侯府被烧的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他绝口不提,其中的猫腻,只是神色不变,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百官上书废后。” “父皇抵住重重压力,也要保人,你猜他保人时,是爱慕多些,还是护住发妻情深义重的帝王名声更多些?” 他也不想听慕梓寒的答案。 冷漠道。 “男人多为如此,在珍贵的人,一但到手了,就没那么珍惜了。” 慕梓寒的头朝周璟所在的方向转去,可惜隔着红盖头,什么都瞧不见。 她听到自个儿问:“那殿下呢?” 周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嘲讽她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后宫就是名利场,女人之间的争斗,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毒下作,他看的多看了,嫌烦。 多了,后院都不会清静。 也就慕梓寒哪哪都让他顺眼。 不然,哪有机会活到现在,真的嫁入东宫,换成别人,早被他掐死了。 很快,他眉心微拢。 “慕梓寒。” “嗯?” “你怎么能拿他和孤相提并论?” 他似不虞:“孤好歹洁身自好。” 慕梓寒却眨了眨眼。 听了这话,她实在没有多大触动。 你身体都这样了,不想洁也没办法啊。 毕竟,那些达官显贵府上的姨娘一抓一大把,若非周璟的身体坏了,他身为太子,怕是只会更多。 何况每次周璟对她都动手动脚的,可见男人么,侧妃小妾是不会嫌多的。 她小嘴垮下来。 竟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要是……要是周璟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她这人心小,嘴上虽不说,可有些事上也霸道,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夫君。 见她久久不应,周璟懒懒散散道:“也是贪,想和孤长长久久。” 慕梓寒不知所措的手心捏紧。 下一瞬,她肩膀一重,周璟的脑袋贴了过来。 好在他也不说掀盖头了。只是有意无意吓唬她那般吹着盖头一角。 随后,鼻尖贴上了她的脖颈,她身上擦了香膏,味道愈发香甜。 他很喜欢。 甚至满足。 也不知道滋味如何。 周璟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甜的。 她吓得又惊又惧。 就听他道。 “这种事,你与其祈求神明,倒不如求孤。” “孤的太子妃可记住了?” 送亲队伍绕着皇城转,所到之处都是繁华地。路上的行人纷纷退到道路两侧。 前面带路的周煜和周承骑着马。 到底是皇家贵胄,两人身上的气质浑然天成。 只是平时周煜露脸多,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身份,而周承相对低调。 周煜随意瞥了一眼右边的周承。 “去看皇兄,你也不告知我一声。周承,把你的心眼收收,你不就是想在皇兄面前卖个好。若是被父皇知晓,又能得他一句话吗?” “熹洄眼下是被流放了不错,可熹家还没倒呢,我母妃是贵妃,你母妃矮她一截,你也注定矮我一截。” 他说着这个话,嘴里却挂着得体的笑容。 在外人眼里,就是兄友弟恭。 第一百零四章 哭什么,是他们吓着你了? 在施粥前,周煜还要维持表面平和的局面,可发生那件事后,他对周承实在没有好脸色。 他重重翻了个跟头,百官嘲讽万民骂,而周承却只是被父皇斥了几句。 果然,周承脸色一白。 “二皇兄,我没有。” 周煜冷笑一声。 “粮食出了问题,我四处奔波,你真是会做人,什么都不管了。”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二皇兄,是您不让我插手的。” 周承很无奈。 明明一开始,周煜爱拔尖,施粥的事全权包揽,出了事,难不成还想让他去背黑锅吗? “怎么?” 周煜冷笑:“如今连说你都不得了?” 与此同时,蒙时和寂七就在队伍里跟着。 喜公公也凑了过来。 “他们两个说什么呢?” 喜公公很八卦:“可怜三皇子,什么都不争。二皇子还针对他。” 蒙时问:“你怎么知道是针对?也许是兄弟交流感情也不说不准。” “呸。” “二皇子屁股一撅,咱家就知道他放什么屁!这些年憋着坏,把咱们殿下哄得团团转,殿下比白纸还单纯,重感情的很。不知道被他得了多少好处,这黑心玩意!” 蒙时:…… 你到底多虑了。 谁坑谁都说不准呢。 喜公公道:“这种人,心眼小的跟针眼一样,容不下人!他还会和三皇子有说有笑?” 正说这话,狂风四起。扬起尘土滚滚涌动。 气氛不对。 一支支锋利的箭羽从耳畔呼啸而过,势不可挡。 紧接着,黑衣人提着泛着寒光的大刀破空而出,全朝喜轿方向劈去。人群躁动不安,惊慌失措的乱跑。 “护太子!速速护住太子!” 前一秒,周璟还在逗小姑娘。可下一瞬,他似撞上了能让他兴奋的事。 不等慕梓寒反应,她就被人拉扯过去,周璟把她按到怀里。 ‘砰’的一声,她方才坐的位置,被射进来的箭羽穿透。 同一时刻,外头的尖叫声如海潮般涌来,撕破苍穹。让人毛骨悚然。 “杀人了杀人了!” 慕梓寒俨然被吓傻了,紧紧攀着周璟的衣摆。 “怎……怎么了?” 周璟撩开布帘朝外看过去。喊杀声四起,刀剑相交。 那些黑衣人一招一式身手狠辣,分明是有目的暗杀。还是朝他来的。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乱杀无辜。 有百姓身首异处重重倒在了地上,眼眸里头是红色的恐惧。 人群乱成一团,周煜和周承二人,应对的很是吃力,很可惜他们的身手,只配自保。 寂七拔起身后的剑,和黑衣人缠斗打了起来。 可一如何能抵百? 礼部尚书是文官,端漠皇派来的迎亲的人又是细胳膊细腿的。蒙时喜公公吓得抱团瑟瑟发抖。 众人疯狂逃窜。 密密麻麻的箭呼啸而来,很快有人倒下,鲜血淋漓,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痛苦的呻吟。 慕梓寒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她听到周璟用冷冰冰的声音道:“还能是什么?” 他似笑非笑。 “不想让孤活命啊。” 他竟然还用耐人寻味到不寒而栗的语调道:“太子周璟,冲喜不成,死在了成婚当日,喜事成丧事,多有趣啊?” 说完,他止不住嗤笑一声,还很温柔的问慕梓寒。 “不如你同孤猜猜是谁?” 慕梓寒吓得忘了思考。 她扯开红盖头,只朝外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就吓得浑身战栗再也没了往日的理智。明明吓得声音都在抖,却还不忘安抚周璟。 “殿……殿下,我也愿意护在你前头,给你挨刀子的。” 周璟真要谢谢她。 他顺着她的话道:“没错,要死,孤也是最后一个死的。黄泉路上那么多人陪着,多热闹。” 慕梓寒呜咽一声,委屈的不行:“可……可我不想死啊。” 周璟简直要被她逗乐了。 不过一瞬,外面黑衣人越来越多。 周璟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凝滞。阴鹜目色渗着寒意。黑眸腾起暗红色的幽火。 “在这里待着。” 他突然放开慕梓寒,慕梓寒伸手要去抓,却抓了个空。 周璟出了喜轿。随手拦截一道箭,扭成了两半,冲最近的黑衣人胸口上插了进去,鲜血直飚,溅上他的脸,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不行!你疯了!” 蒙时瞳孔猛然一缩,突然按住他的手。 “你不能动用内力。” 吃了那么多的药,若是强行使用内力,后果不堪设想,严重的话是要爆体而亡的。 蒙时知道周璟的实力。 他更清楚,周璟嗜血成性,一但杀戮,怕会犯了杀瘾。 周璟嗤笑一声:“哦,等你们死了,孤跟着死是吗?” “许久没杀人了,手痒的很。” 他阴森森道:“滚开!” 眼瞧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蒙时哪里敢拦。 周璟一出现,所有黑衣人齐齐朝他攻去。 倒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剑的礼部尚书,急红了眼。破声:“殿下!” 慕梓寒脸色越来越白,忐忑发颤。 她担心周璟。 比心里想的,还要担心多得多。 时间难熬,小姑娘死死的捏着帕子,没有犹豫的从喜轿钻出去。 足尖刚落地,就踩到了刚回花轿前护着的寂七刚割下来面目狰狞的脑袋上。 滚烫的血溅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 她脑子一片空白,吓得心生畏惧。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猩红诡异的的晚霞下是遍地的尸体, 而那半炷香前还在咳血的男人,拧断好几个脖子,手酸,在地上捡了一把剑,剑气凌厉。 哪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他一袭红衣,格外醒目。消瘦的身躯,形如鬼魅,剑尖刮破皮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仿若来自炼狱的恶鬼。 慕梓寒浑身都在战栗。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无措仓惶。 等杀光最后一人。 周璟才满足的勾起嘴角。 他提着沾血的剑,一步步走至吓得花容失色红着眼的小姑娘跟前。 慕梓寒转头就要跑,下意识要回去找哥哥。可绣花鞋却被地上的血浸染,黏腻的可怖。 周璟擦去溅落她右侧脸颊的血,见她脸色惨白,恐惧的向后缩。男人歪着头低低呢喃。 困惑不解。 “哭什么,是他们吓着你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想嫁了,想跑啊? 风呼啸着似低泣。刮的脸生疼。 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往上蹿,她好冷。冷的直打哆嗦。 而敷在脸颊的手,缱绻温柔是温热的。上头有厚厚的茧,那是习武多年留下来的。 可在前一秒却轻轻松松咔嚓咔嚓的拧断别人的脖子。那些黑衣人断气后整整齐齐的以诡异的姿势倒地。 手的主人,像是地狱里的魔。 慕梓寒眼眸蓄泪,有意推搡。 一地的尸体。 她害怕。 偏偏周璟以不可拒绝的态度逼近,将她堵住,退无可退。 “问你话呢?” 周璟刚想问,你躲什么,可瞥见她漂亮眼眸里面藏着的畏惧,浑身一震。 他脸上的笑意散去。最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用冷漠的语气陈述一个事实。 “怕孤?” 哪个小姑娘不爱慕敬仰英雄。 因为有慕衍的关系,慕梓寒对将士都有着别人没有的敬佩。这里面包括周璟。 周璟在前线带领战士厮杀三年,这才换来皇朝的安定,百姓的安稳。 她很清楚。 敌军该杀! 这些黑衣人也该杀。 可周璟杀人的一幕,过于骇人。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小姑娘的视线被血染红。 周璟……他不是有疾在身吗? 他就是个病美人,平时走几步喘三下。还要靠在她身上。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将寂七都应对不了的黑衣人全杀了。 慕梓寒如何不会多心。 她在怀疑,她在恐惧。 周璟先前种种难不成都是装的吗? 将她当做傻子戏弄的团团转很有趣吗? 慕梓寒这才悚然发现一个可怖的事。她也许从头到尾都不认识周璟。 或者,她认识的,只是周璟塑造出来让她认识的。 拨开迷雾,她甚至不敢再往下去想。 周璟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身体无碍,也就不需要冲喜,那为何还要娶她? 而这些累计在一处的答案就是: 小姑娘失落的仰着漂亮精致的脸蛋,头一次没了笑脸,她哆哆嗦嗦道:“成亲见血是大忌。” “先是妙隐大师批命,再是钦天监算吉时,却遭遇此事,可见殿下先前所言不假,规矩不可信,命数也不可信。” 她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 她的话没说完,周璟却沉了脸。男人隐有薄怒,凉凉道。 他无情到骨子里:“不想嫁了,想跑啊?” 说完,周璟嘴角露出讥笑。 可没等他出声嘲讽慕梓寒想法幼稚的不自量力,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有什么顺着喉咙往上喷涌,剑从手中脱落。 他吐出一口血来。 是黑色的。 浓稠的。 慕梓寒性子软,可真上纲上线,她比谁都还执拗,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跑去状告慕政,为母伸冤了。 看着周璟吐血,她以为他是装的。 甚至无名火冒起。 小姑娘明明害怕周璟城府深的可怖,可此刻却很想质问。 下一瞬,周璟大口大口的吐血,脸上手上有什么在鼓动,皮肤像是越来越薄,随时能裂开。只见他两眼一翻,身体朝后倒,重重砸到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慕梓寒脸色苍白如纸:“殿,殿下。” 蒙时跑了过来,面上的焦急是慕梓寒从未见过的。 他从怀里掏出药丸,想也不想塞到周璟嘴里。下针封了他的穴道。随后朝寂七吼:“愣着做甚,还不快送殿下回去!” 他一黑脸,还挺有威慑力。 至少周围的人被唬住了。 她愣愣的立在原地,见寂七二话不说将人扶起来,背在身后。 喜公公也回了神,他上前扶住站不稳的慕梓寒:“太子妃,我们先回澄园。” ———— 皇宫的人左等右等,眼瞅着到了吉时,花轿却还没影子,端漠皇神情愈发凝重。 不知为何,皇后的眼皮子直跳,总是惴惴不安。 太后雍容华贵的坐在主位上,她平时很少露脸,似有不悦。 “这么多人等着,真是一点规矩都没了!” “什么慕家姑娘。” 她冷着脸站起来。 “哀家坐累了,先回去了。” “母后。” 端漠皇连忙站起来:“定然快到了,您要是走了,可……” 不等他说完,太后压根不留面子。 “皇帝,你日理万机要等你等就是,哀家年纪大了,身子骨差熬不住!” 众大臣及家眷,吓得屏住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错,太后是唯一一个,不喜欢储君的人。 那些孙子里头,她十年如一日看不上周璟,也从来不给好脸色。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皇后坐在一旁,未置一词。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露分毫。 在她眼里,太后横竖看阿璟不顺眼,与其留下来摆脸色,还不如早早走了。好过留下来糟心。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端漠皇身边派去迎亲的公公和礼部尚书衣服凌乱,神色惊恐而来。 两人身上都有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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