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必还是在考虑中。他们从北凉出来时,商议要娶公主,此刻听了温蘅的话,心中犹豫。” 裴大夫人听到温蘅的名字后,吓得眼皮一跳:“北凉为何听信温蘅的话?” “暂且不知,或许入京途中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裴司摇首,面色淡淡,“陛下已知晓北凉的意图,断不会让你去和亲。” 北凉的算盘,打得很响,陛下和朝臣又不是傻子,让武将之女去和亲,一旦背叛我朝,我朝损失惨重。 所以,最不会去和亲的,就是郑年华。 温言沉默下来,这时,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夫人、少傅,外面内侍来了,说请郑二娘子入宫赴宴。” 裴司蓦地转身,看向门口,脸色都变了。 温言尚不知情,不知何意,她依旧看向裴司:“陛下为何突然设宴?” 裴司面色难看,说:“陛下今日设宴,宴请北凉使臣。” 第334章 三百三十四 纳圣女为妾 陛下的旨意明显是临时来的。内侍先去侯府,侯府道人去了少傅府上,内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温言想后,没有更衣就随内侍离开,裴司没有多想,打马跟上。 宣阳正门下遇见萧离危。萧离危一身常服,站在宫门下,背映显赫宫楼,整个人被镀上一层夕阳的光辉。 马车停下,萧离危上前,先与裴司行礼,而后走到少女马车前。少女掀开车帘,望向他:“你怎么在这里?” “北凉人刚刚在殿上提了你,世子夸赞你的容貌。”萧离危显出几分冷静,视线落在少女稚嫩的面容上。 温言心中自然是怕的,可经过裴司的分析后,她又觉得陛下未必会应允。 “夸赞又如何,我无法左右他们的心意。” “我有办法,让北凉人改变心意,你我定亲。”萧离危认真的看向少女,眸光炽热。 温言睁大了眼睛,裴司也是忍不住侧首,目光幽幽,嘲讽道:“你倒是会占便宜,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你有更妥善的办法?”萧离危气得脸色发红,“我与陛下提及过,陛下也答应,待北凉人走后,再行计较,这是陛下已然应允的。” 温言张了张嘴,陛下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拒绝吗? 萧离危见她迷茫,便解释道:“为了安抚北凉,不破坏两国盟约,这是最好的办法,若强硬拒绝,恐北凉人不满,会出事儿。所以,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温言没有回答,看向裴司,裴司接受她的视线,道:“我不答应。” “关你什么事儿?”萧离危怒喝一声,“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别使乱。” 两人眼看要吵起来,裴司招来青叶,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随后拍着他的肩膀,“快去。” 温言看着青叶离开,骤然觉得这人又不干好事,她依旧拒绝萧离危:“萧大人,不必了,我相信裴司有办法。” 裴司下马,扶着少女下车,宫内不可骑马行车,他便与少女走入宫内。 萧离危自然不敢落后,追上两人,依旧提起方才的事情,温言打断他的话:“温大人去驿馆了吗?” “去了,没有见到温蘅,被人赶了出来,气得险些骂人。”裴司代为回答。 萧离危瞪他,“你能不能别说话。” 裴司无奈望着天际,姿态悠闲。温言瞥他一眼,说:“温家这步棋走不通啊,那怎么办,温蘅入宫了吗?” 萧离危有了说话的机会:“不在,我没看到她。” “还在驿馆。”温言若有所思,其实这个时候温大人去找温蘅是最好的机会,就看温大人有没有胆量了。 三人心思各异,眼看设宴的殿宇就在眼前,萧离危顿步,催促少女:“你想通了吗?” “刚刚就已回答你了。”温言摆手,“我嫁给你与和亲北凉有何区别?” 萧离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裴司幽幽笑了,显得幸灾乐祸。萧离危不解:“我哪里不合你意?” 裴司趁机嘲讽一句:“你哪里合她意了?” 温言听着两人的嘲讽,想起前一世,自己和温蘅也是时常这么斗气,为的是温信的一眼。 如今想来,自己就是幼稚。倘若那人多看你一眼,又怎么舍得你为他与旁人置气争吵。 她无端一笑,加快脚步,紧紧跟着内侍的脚步。 入大殿前,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抬脚时,裴司走来,说道:“你不必害怕,今夜说不出什么。” 温言相信他,点点头,与他一道入殿。 裴司不请自来,皇帝瞧见后,并没有生气,给二人赐座,同坐一席。 温言一入内,北凉使臣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裴司看向对方:“听闻世子武功好,是北凉的勇士。” 世子今年二十岁,昂藏七尺,肤色黢黑,闻言后,脸上露出得意:“少傅知晓就好,我观郑……” “可你不知我朝女子不喜欢强壮的勇士,我们公主喜欢德才兼备的郎君。”裴司打断了世子的话,冲他微微一笑,“您会吟诗吗?做作词吗?” “我不会,我们北凉勇士不在意这些,我擅长骑射。”世子急急开口,目光偏向少傅身侧的少女身上。 裴司淡笑:“是吗?不如我们比一比,我代公主试一试驸马的能力,如何?” 裴司身形颀长,站起来,文弱少了些健康气色,他这么一说,北凉使臣都笑了起来。 世子笑话他:“少傅善诗词,身子弱,你若是强行拉弓,累坏了,你朝陛下会怨怪我们的。” 裴司却说:“世子害怕吗?” “我如何会害怕,少傅,你拉得开弓吗?”世子肆意嘲讽,丝毫未将对方放在眼中。 温言听着他们的笑声,十分刺耳,这样的人太过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裴司拉得开弓,且可一箭穿透人的身体。 前一世,常有人来刺杀疯子,半夜里,疯子拿起弓箭,慢悠悠地拉开弓,一箭射穿对方的心口。 不知这一世疯子私下里有没有练习过,她担忧地看着裴司。 裴司伸手,袖口拂过她的肩膀,顺势拍了拍,而后,笑着拢袖看向对面的世子,“世子,可知我们有句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个人就是你吗?”使臣脱口而出,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裴司自小就是在嘲讽中长大,此刻面色如旧,看向陛下,陛下点头,他挥手,道:“准备弓箭箭靶。” 这是玩真的了。 世子收敛笑容:“你输了怎么办?” “世子想如何?”裴司心平气和地询问。 世子二十岁,正是轻狂的年岁,对面文弱的少傅实在是太嚣张了,他要他尝一尝北凉的厉害。他说:“你们中原有什么韩信受胯下之辱,你也试试。” 殿上朝臣闻声色变,就连萧离危都变了脸色,拍案而起:“你放肆。” 裴司摆手,似有瓮中捉鳖之感,安抚他坐下,自己同世子开口:“我若赢了,我要娶你们北凉圣女,如何?” 世子的脸色也变了,“你要娶我们北凉的圣女?” “错了。”裴司改口,略感抱歉:“我说错了,是纳她为妾!” 第335章 三百三十五 比试 北凉圣女在北凉地位很高,就连国主都不敢亵渎,裴司此言,等于一巴掌打在了北凉使臣的脸上。 世子先是愣了下,而后拍桌怒视裴司:“你什么意思?” “敢比吗?”裴死含笑,眼中嘲讽,几乎遮掩不住,“世子若怕了,大可不比。” 温蘅是以北凉圣女的身份入京,但是真是假,唯有北凉人自己知晓。今日世子只要敢赌,传回北凉,北凉国主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眼前这个是圣女是真是假不要紧,一旦输了,那就是真的。 北凉世子咬牙,双手握拳,不敢赌,这一刻,他想退缩。 殿上气氛沉凝,局面骤然反了,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世子,我朝朝臣面上出现了笑容。就连温言也翘了翘唇角,北凉好胜,但对圣女是真的奉若神女。 使臣们凑在一起,叽里呱啦地用北凉语开始商议。 商议一阵后,为首的使臣站出来说:“圣女乃是我北凉神女,不能作为赌注,我等向少傅赔礼。” “那就是不敢赌了。”裴司轻蔑一笑,“我朝连公主都舍得给你们,你们连比试都不敢,陛下,他们没有诚意。” “不不不,皇帝陛下,我朝很有诚意。”使臣急忙解释,“拿圣女做赌注,我朝国主知晓,必然不会轻饶了我们。” “好,既然如此,我朝公主也不和亲北凉。”裴司挥袖,“陛下,您说是不是?” 我朝文臣开始舌灿莲花,联合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比试是你们要答应的,欺负我家少傅,如今提了赌注,又不敢赌。 一番争吵后,裴司走到皇帝跟前,悄悄说:“陛下,不如借此赌注北凉世子的嘴,互通往来,免一成通税。” 我朝商户去北凉做生意,入关都要交税,同样,北凉商户来我朝,同样交税。 以此为借口不嫁女,免一成通税,算是打一顿给一个甜枣吃。 皇帝点头。裴司心中有数,照旧退下来,任由他们吵。 吵了一番,裴司站起身,同世子开口:“你们没诚意,我们陛下便不会嫁女儿,但可以免一成通税,如何?” “不可。”世子不答应,站起来,盯着他身边的少女,“我们不要公主,要她。” 时辰们看向温言,温言微微侧身,裴司伸手,下意识配合她,以袖遮挡她的面容。 裴司说:“世子,不如你我比试,你赢了,舍妹嫁给你,我赢了,圣女嫁给我,我大方些,给予正室的位分,如何?” 世子看着被遮挡住的少女,心中如利爪在抓,转而看向皇帝:“皇帝陛下,你们没有诚意,公主不予我,就连臣下之女也不准。” 论容貌,眼前的少女远超过皇帝膝下同龄的公主。世子如一头恶狼,盯上面前的少女,不得到誓不罢休。 皇帝为难,萧离危拍案怒起,裴司挥袖,止住他,自己笑着与世子开口:“在中原地带,儿女们婚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的兄长,她的亲事我做主,你若想娶她,先赢了我,这也是你们北凉的规矩,不是吗?” 裴司一力承担,免于皇帝难堪,又在北凉面前,揽过温言的亲事,让北凉明白,他可以做主,皇帝不行。 北凉世子死死地盯着裴司,美色在前,他被冲昏了头脑,“好,我答应你,比就比。” 此言一出,北凉使臣拉着他,开始叽里呱啦地说,我朝朝臣也是面露惊讶,真答应了? 裴司立于殿内,芝兰玉树,不急不躁地点头,“世子,你是客,你先选。” 萧离危凝神,握紧了拳头,紧紧凝着裴司,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世子选箭,三支箭,定输赢。 裴司负手在侧,等着世子先射。世子拿起两只弓箭,略一迟疑,选了一把自己合适的,剩下的给了裴司。 裴司说:“世子先请。” 世子见他神色自然,胜券在握之色,面色显露犹豫,他看向裴司,裴司含笑,他拿起弓箭,有些紧张。 第一箭,他慌了,射中箭靶,但没有射中红心。 使臣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大喊有问题、有问题。 裴司说:“我来。” 裴司用世子的弓箭,又将刚刚那支箭拔了出来,他那再说手里,徐徐拉弓,听着嗖地一声,箭正中箭靶。 第一支,裴司胜了。 世子恍然,“你能拉得开弓?” 裴司解释:“我朝有六艺,也曾习射,后受镇国侯指教,险胜世子。” 世子不以为然,拿起新的弓箭,抬手又是一箭,一箭射中箭靶红心,使臣们欢呼。 裴司随后,射中箭靶红心,使臣们又在叽里呱啦地说话。 第三箭,世子又射中了,众人提了一口气,就连皇帝都屏住呼吸,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裴司的身上。 裴司拿起弓箭,世子说:“太傅,你若射不中箭靶,可就是我赢了。” 一箭定胜负。 温言沉默不语,目光凝在裴司的身上,旁人都提了口气,她慢悠悠地拿去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宫宴上的酒辛辣,刺激咽喉,她随后将酒杯放下,抬首对上萧离危紧张的目光。她淡淡地笑了,萧离危皱眉,她还笑得出来? 温言抬手举杯,与他共饮,他看着少女俏皮的面容,不得不拿起酒杯,随意喝了一口。 裴司拿起弓箭,拉弓,却没有拿箭,在世子的提醒下,他才慢悠悠去拿箭。 裴司说:“世子,你父亲若知晓你拿圣女做赌注,会不会打死你?” 这么一说,世子脸色发白。裴司淡淡一笑,他说:“你若不要郑年华和亲,我就可以让你赢。” 输赢对裴司来说,不如世子的承诺重要,只要他愿意,裴司就可以输。 世子愣了下,不想他这个时候竟然还可以和他谈条件。他回头看向端正的少女,牙齿紧咬,只要裴司射不中,他就带她回国,还可以得到助力。 他正犹豫,裴司说:“我一箭射中红心,你连小命都没有了。是女人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 第336章 三百三十六 你就是温蘅 裴司站在原地,第三支箭始终没有射出,今日宴上都是重臣,都跟着紧张起来。 “裴少傅怎么回事,怎么不射了。” “他想干什么?” “裴少傅是吓傻了吗?” 萧离危也跟着皱眉,裴司和世子说什么? 须臾后,外面内侍闯来,裴司一箭射出,恰中箭靶,没有中红心,使臣们叫了起来,满殿朝臣跟着叹气。 萧离危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闯来的内侍发怒:“如此重要的时刻,你胆敢闯进来,你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发怒的时候,北凉世子同裴司行礼,随后看向皇帝:“陛下,小子冒失,望您见谅。就依少傅所言,减少通税一成,互通往来。至于郑二娘子,是我唐突佳人了,愿你另觅良人。” 皇帝凝眸,随后展颜笑了,“好好好,世子有礼。” 他质问内侍:“你闯进来作甚?” “陛下,温大人闯入驿馆,偏说圣女是温家的养女温蘅,蛮狠地带走了女儿。”内侍巧言,后半句没有再说是圣女,只说温大人找到女儿,带走了女儿。 北凉使臣拍桌,又是一顿叽里呱啦,皇帝看向鸿胪寺卿,“他们在说什么?” 鸿胪寺卿翻译:“他们说圣女是圣女,不是温家的养女,说我朝欺人太甚,连圣女都惦记上了。” 皇帝听得头疼,挥袖降旨:“裴司,萧离危,你二人前去温家看一看,给北凉一个交代。” 萧离危与裴司领旨,宴席散了。 温言起身,跟随裴司离开,路上的时候拉着他:“世子第一箭为何会输?” 裴司放慢脚步,解释道:“我在箭上涂了让人心神不宁的药香,谁先拿到,就会吸入大量香气,心神不宁,怎么会射中呢。” 萧离危闻言,追问一句:“最后一箭,为何会输?” 裴司扫他一眼:“你真想让我娶那个疯女人?” 萧离危噎住,“那你输了,郑二娘子就要嫁去北凉。” “世子说了,我输了,他不在我朝娶妻,有违此誓,回不到北羌,死无葬身之地。”裴司负手,步履沉稳。 萧离危沉默,不得不叹服。温言说:“所以内侍也是你安排的,那样的一箭,射不准,陛下也不会怪你,你不过是险败,对吗?” 裴司轻轻一笑,算是赞同她的话。温言不得不佩服他的算计,今晚装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引得世子上钩,又让温大人去驿馆找麻烦,全了自己的体面。 她扬眉,唇角弯弯,这才是她认识的疯子。 他的性子变了,可脑子没有变。同样,自己重生一回,脑子没有变,哪里有他翻云覆雨的能力。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裴司,想起今日种种,不得不赞同自己当初的决定,裴司这个人,疯归疯,脑子却是无能能及。 出了宣阳门,温言登上马车,裴司与萧离危骑马。 上车后,温言招呼裴司:“我想去温府。” 萧离危不赞同:“你去温府做什么,我送你回家,你今夜也累了。” 裴司扫他一眼:“你知道她为什么要退亲吗?” 画风突变,萧离危被说得发怔,“你什么意思?”关我退亲什么事儿? 裴司说:“你永远在扫兴,永远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这样的郎君,白送我,我都不要。” 温言趴在车窗上,噗嗤笑了出来,萧离危惹了脸红,不愿看裴司,自己打马先走了。 马车跟在裴司后面,裴司还打发青叶去侯府说一声,晚些时候他会带少女回裴府。 一行人到了温府,温府大门紧闭,萧离危用圣上旨意敲开温府的门。 温大人就在门户,见到三人来后,虽说惊讶,但还是有礼地请三人入内。 萧离危开门见山:“温大人,你为何强闯驿馆?” “她是我温府的养女,我将她带回来,询问我儿温信的下落,有何不可。”温大人神色颓靡,鬓间染了白,整个人苍老许多。 温言看着面前的长辈,前一世,他不是这副模样。温言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 前一世的温大人老谋深算,想用她除去裴司,逼她在裴司的茶水中用毒。自己是软弱,但不是没有脑子,杀了裴司,自己岂会活命。 她恍惚的间隙里,萧离危开口:“那是北凉圣女,无论如何,你都要将人给我,我好给北凉交代。” “好,明日天亮,我会给你。”温大人看向萧离危,“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 萧离危皱眉,离天亮还有四五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北凉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司代为抉择,“温大人,我们暂且在此处等候,出了这道门,我们不好交代。还有,我想见一见温蘅,帮您问一问温信的去处。” “好,少傅,下官在此谢过了。”温大人感激不尽。 裴司看向萧离危:“劳烦郡王守门,我与郑二娘子去见一见温言。” “凭什么我留下?”萧离危不满,你和她走了,留我一人守门?馅饼都给你吃了,我喝西北风呢? 裴司淡笑:“因为你只会扫兴。” 温言微笑,优雅地同萧离危行礼,而后,提起裙摆跟上裴司的脚步。 婢女引路,引着两人往后院而去,此刻已然顾不及男子不可入后院的规矩了。 婢女停在了一处庭院前,上前拍门,不知说了些什么,门打开,迎两人入内。 此刻天黑,远呢灯火通明,门口站了许多婆子婢女。 温言在前,走了过去,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他是你的哥哥,从小到大,待你不薄,你告诉我,他在何处,病了伤了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接他回来,蘅儿、蘅儿、你告诉我。” “夫人,我当真不知你口中的信儿是谁,我从北羌而来,与你朝郎君并不熟悉。我是北凉圣女,你若不放我回去,引起两国战乱,你便有极大的罪过。” “够了,你别装腔作势了,我养你这么多年,我如何不知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就是温蘅,就是我养大的女儿,你告诉我,你哥哥在哪里?” 第337章 三百三十七 裴司是重生的? 门口两人停步,温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出几分凄楚,再去听温蘅的声音,恍若她真的只是北凉圣女,与温家毫无关系。 温言低头,神色难辨,裴司望着她,负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想去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门内温夫人越来越激动,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最后又化为哀求。 婢女见两人不进去,不知是进是退,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夫人晕倒、夫人晕倒了。” 婢女婆子们冲了进去,温言随后而入。 温蘅坐在里面,伴着灯火,脸色淡淡,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幕,婆子们将夫人扶了出去,闹哄哄乱做一团。 一盏茶后,屋内恢复寂静,温言走上前,望着她:“温信呢?” “温信是谁?”温蘅冷冷地勾起唇角,抬头与温言对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你们来逼问我,何不自己去找。” 温言说:“你不喜欢他了吗?” “我为何要喜欢他?”温蘅嗤笑,眼中冷漠,目光偏移,落在裴司的身上,继而一笑,“我是北凉圣女,你们敢碰我吗?” 裴司转身出去了,“给你半个时辰时间。” 屋里只有两人。温言搬了凳子坐下,与她保持距离,“告诉我,我前一世怎么死的?” 温蘅略眯了眼睛,似是茫然,随后笑了,得意极了,也不作遮掩,道:“你高高在上,身边有未来的丞相、有皇帝,竟然也会来求我。” “求?你想多了,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你也 看到了,我这一世活得很好,没有母家,我也可以在京城立足。”温言正视面前的女子,“我有两个疑惑,我前一世怎么死的,第二个疑惑,温信是生是死。” 温蘅坐在灯下,眉眼如画,形态优雅,整个人如何丹青手下最完美的仕女图,她的一颦一笑,都有世家女子的优雅与傲气。 她笑了笑,极尽嘲讽,“自然是裴司在你的饮食中下毒。” “你说给旁人,或许会信,我不信,裴司杀人如杀鸡,怎么会用这种办法,他若想杀我,只需一句话,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你不了解他,我了解他。他是残暴,那是因为他直来直往,不做苟且之事。是你给我下毒的,对吗?” 凭借着对疯子的了解,温言没有上当,冷冷地与温蘅对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温信喜欢你,你还想要什么?”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愿意做一个玩物吗?”温蘅冷笑一声,而后轻叹:“他若喜欢我,怎么不娶我,给我正室夫人的位分。他被他爹娘控制,什么都做不了主,嘴里说喜欢,有什么用呢?” “没用。”她激动起来,直起身子,盯着温言:“他不过将我视作玩物,不让我嫁人,让我老死在温家,我如何不恨他。喜欢我就要娶我,没有能力娶我就放手,让我嫁人,让我离开温家。” 温言蹙眉,原来不是两情相悦。 她沉默,略显无措,温蘅站起来,“他的喜欢是一根绳子,紧紧勒住我,毁了我一生。你不恨他吗?没有他找上门,指不定郑家就找到你,带你回去了。他知晓你是郑家的女儿,依旧将你送给裴司,你就一点儿都不恨?” “温信知道我是郑家的女儿?”温言心跳了上来,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温信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温蘅满意了,舒服地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继续开口:“温信将你的身份查得很清楚,他亲口告诉我,可你这时已经在相府,他将错就错,杀了知情的人。毕竟郑家发现你,指不定就让裴司娶你,到时候,温家就失去你这颗好棋子。你此刻竟然还惦记他,他不是死了更好吗?” “我怎么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温言很快就保持警惕,前世的事情,无从去查,她不知道,也不会轻易相信温蘅。她说:“一世归一世,这一世,温信没有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他挟持我,我也刺伤了他。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你告诉我温信在哪里?”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温蘅依旧不愿意说,扭头看她:“你不恨裴司吗?” “不恨。”温言摇首,最大的恨意大概就是裴司让自己死后都没有入葬,除去这点以外,她对裴司,真的恨不起来。 若真要去追究,她该去恨温信,自己的半生,毁在了温信的手中。 温蘅死死看着她:“裴司杀了你,你竟然不恨他,还与他以兄妹相称,你怎么那么贱呢。” 温言挑眉,道:“不要挑拨离间,我不信你的说辞。” 她和裴司以兄妹的身份过了十三年,裴司前半生过的怎么样,她最清楚,裴司今生,做的很好,没有错误。 “温蘅,你可以不说,但是裴司在外面。裴司折磨人的手段,你也听过你。你觉得你可以逃得出去吗?” “我有北凉世子做靠山。”温蘅无所畏惧,“再者,你们中原人丢了,找我这个北凉人做什么呢。” 温言不耐烦,突然有人推开门,裴司一袭玉衫,缓步走进来,“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直接将你杀了,北凉会真的为你与中原开战吗?你不过是个冒牌货,真的圣女还在北凉。” 温蘅脸色微变,裴司又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温大人报官,说你杀了他的儿子。所以我有权留下你。” “你敢!”温蘅已然是外强中干了,“我没杀人,你有证据吗?” “你要证据,很容易,随意去找两个人证,证明你杀了温信,投靠北凉。你是我朝子民,背叛我朝,与北凉勾结,你身上的罪名又加一条。”裴司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开口。 温言皱眉,你这都将办法说出来了,还怎么做。 温蘅沉默,死死地盯着他。他近前一步,挡住温言,质问她:“你刚刚说,前一世谁杀了阿言。” 听他喊阿言,温蘅神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司。 裴司也是重生醒来的? 第338章 三百三十八 别打脸 温蘅哑巴了,瑟缩起来,而裴司步步逼近,像是要直视她的心口:“是你给她下毒,为何要诬陷我?” 温蘅紧张,眼睫轻颤,双手抓住背后的座椅,整个人呈紧绷的状态。裴司淡笑,“所以,就是你做的。温蘅,我不在乎温信是生是死,但是你诬陷我,我就该想想怎么惩罚你。” “你刚刚说你不想被人当做玩物,对吗?”裴司故意顿了顿,“我今夜将你送去醉清风,那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 温言不悦,开口想反对,你可以疯,但不可以这么疯,不能以此欺负女娘。 她还没拒绝,温蘅就开口:“裴司,我是北凉圣女,你敢亵渎我。” “亵渎又如何,我都敢杀了你,还怕亵渎吗?”裴司走过去,轻易地掐住温蘅的脖子,看着她因窒息而脸色发红,露出淡淡一笑,“这样够吗?” 温言屏住呼吸,她觉得自己该相信裴司,他再疯,也不会随意欺负女娘。 她等了等,温蘅被掐得透不过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眼前一阵阵晕眩,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开口:“温信、活着……” 裴司不松手,反而掐紧了,幽幽开口:“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给阿言下毒。” “她、她是郑家的女儿……” 裴司蓦地松手,温蘅滑落下来,瘫软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喘息,裴司踩着她的裙摆,又问一句:“她是郑家的女儿,你就给她下毒?” 温蘅大口大口吸气,脖子疼得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裴司笑了,“你怕郑家人找到她,怕我将她从玩物变成名门正娶的妻子,所以你嫉妒她,赶在郑家找到她之前,将人杀了,一个玩物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在意。郑家就算找过来,你们也可以否认。温蘅,你很聪明呀。”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少女,温言面色苍白,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一世,郑家于她而言,或许不重要,但在前一世,足以拉她出泥潭。她明明可以快要见到父母,偏偏在最后一刻被毒死。 温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口的情绪,努力抬头,装作若无其事。 过去了、都过去了。但若没有重来一回,她的一生就被温信温蘅毁了。 她轻轻地笑了,说:“温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京城。” 温蘅听了这句话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她:“温言,你装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给谁看,你上辈子做他的玩物,这辈子又死活跟着他,你怎么不是自甘下贱,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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