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妃的外祖父是柏丰益,天下学子泰半都梦寐以求听他传经授道,他的书院扬名天下,多少人才都是他的学生。 却也正是因此,有个益州牧做父亲,又有个令天下人敬仰的外祖,所以才格外被人忌惮,害怕她诞下子嗣么? “钧儿的事,我这个做婶母的必会放在心上。” 明蕴之抬眼,音色泠泠:“只是方才之事……” “弟妹放心,”肃王妃站起身来,“此事你知我知,就连王爷我也不告诉!” …… 送走了肃王妃,明蕴之叫人请了信得过的太医,将那药交给他。 王太医验完,捧着那药好似烫手山芋,颤巍巍开口:“娘娘……是从何处得来这味药?” “你且直说,这药有何异处,不必忌讳。” 哪怕听了肃王妃这一遭,她也仍旧抱着几分侥幸。 “此药……微臣也只是多年前,在一卷快失传了的经书上看到过。其中有一味名无痕,取自‘雪落无痕’之意,极为难寻,且配比需得极高的精准度,唯老手不可得。” 王太医回禀道:“此物用了,会……不利子嗣。换言之便是,只要用了此药,短则三月内,长则半年,无子嗣之忧。” 无子嗣之忧。 无子于裴彧而言,是喜还是忧?还是只有她的子嗣,才需要被这样千防万防。 明蕴之闭了闭眼。 刚成婚时嗅到这股药味,裴彧称其为寻常补药。她还怕他何处受了伤,不肯告诉她,紧张兮兮地要瞧遍他的全身,确认无误才放心。 如今想来,是她作了乐子,作了痴儿。 “下去吧。” 王太医伺候她许久,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太子妃没有发怒的意思,赶忙退了下去。 青芜:“娘娘……” 明蕴之侧躺在榻上,双眼涩到发干,指尖一阵发麻。 好像连哭都有些哭不出来了,万千思绪凝结在心,只化作长长一叹。 她的渴求,原是旁人的避之不及。 或许在裴彧眼里,盼求子嗣,无非是她费尽心力钻营,想要靠子嗣站稳脚跟,甚至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厌恶她,亦或是提防她,忌惮她身后的权势——也可能是二者兼有,也不足为奇。 这不是她的错。 她应当庆幸,这世上,总算又少了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 明蕴之蜷着身子,她努力地用额尖抵住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她就回到了童年外祖母的怀抱。 帐外天色沉沉,不远处已经燃起了篝火,晚宴开始。 她听到了热闹的舞乐声,遥遥传来,像是远在天边,没有实感。 因为大病未愈,她早便与人知会了今夜不去。 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狼狈,便也无人能嘲笑她的脆弱。起码在今夜。 借着那震天的锣鼓,她终于不用再咬牙捂着唇,那满心的委屈,终于随着轻轻颤动的身子传了出来。 - “殿下。” 宴会散了,歌舞方歇,入夜后的营地颇有几分静,有种热闹喧嚣过后的空落。 裴彧对宴会本就兴致缺缺,忙了一夜,听得外头声音歇了,方知时辰已晚。 行至帐前,被青芜拦住了脚步。 青芜低低垂着脑袋,“连日赶路,娘娘今日早早睡了,难得安寝。” 这便是不让他进去的意思了。 裴彧掀眸看了紧闭的帐中一眼,里头昏暗无光,分外安静。 “听闻晚间传太医了,可有何事?” 青芜顿了一瞬,声音闷沉:“舟车劳顿,娘娘风寒未愈,请太医来瞧瞧,无甚大事。” 裴彧“嗯”了一声,还欲问些什么,便听青芜道:“娘娘不欲给殿下过了病气,便不留殿下了。” 她略一蹲身,挑帘进了去。 裴彧被拦在帐外,看了看夜色。 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强求。原路折返回帐中,只见一个侍女端着个小方盒进来,放在了小桌上。 “这是何物?” “奴婢不知……这,这是给娘娘的东西,奴婢不敢擅自打开。” 侍女年轻,有些不经事,听到那冷冷带着些威严的声音,着急忙慌地解释。 裴彧本也无甚质问的意思,意兴阑珊地转过视线,随口道:“齐王妃送来的么?” 这阵子齐王妃经常送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来,倒是能哄得她欢心。 “……不是。” 那侍女老实开口:“回禀殿下,这是一位大人送来的。” “什么大人?”徐公公瞅着殿下的脸色,率先发问。 “奴婢不知,瞧着有些眼生,从前并未见过。” 那侍女头更低了,被徐公公一追问,一五一十道:“奴婢当真不知那人是谁……那人自称与娘娘乃是故人,只要娘娘一看其中之物,便知晓是谁,不必言说。” 徐公公一睨主子的神色,暗道不好,手中浮尘一甩,提着那小侍女就要拎出去: “怎么学的规矩,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送到主子跟前?叫人查验过没有?要是些腌臜东西损了主子清眼,还嫌板子吃得不够多?丢出去!” 那侍女知晓徐公公把自个儿拎出去是在保她性命,连滚带爬地抱着盒子,“奴婢知罪,奴婢这就丢出去……” “慢着。” 半明半暗的烛火间,裴彧的侧脸显出了几分寒霜。 那双冷峻的眼轻落到不大的方盒上。 故人? 从何处冒出来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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